對啊,我們都是靠着真才實幹進來的,她憑什麼啊……”
幾個人絮絮叨叨的離開了,顧念暖最後走了出來,心情沉重。
她堅持自己工作,隐瞞身份,媽咪就告誡自己。
脫離家族的光環,她和普通人沒有區别,要承受更為殘忍的狂風暴雨。
别人的謾罵指責,無端的禍水。
這就是職場,有強有弱,充斥着心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實力說話。
她知道配原因為什麼把她招進來,所以并不擔心裴瑗徇私,給她什麼名額。
因為裴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且她想要名額,直接跟爹地媽咪提,什麼樣的沒有?
這些人,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回到工位,感受到那些人的異樣眼神。
裴瑗進來,面色難看。
“念暖,到我辦公室一下。”
裴瑗冷沉的說道。
她心頭一顫,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進去。
“裴姐,怎麼了?”
“這個,你怎麼看?”
她直接把一沓子文件丢在了她的面前,她立刻打開來看,發現是一個客戶資料。
這個客戶她知道,是芸姐一直跟的,和芸姐長期合作,關系非常好。
“怎麼了?這個客戶一直都是芸姐負責的。他很喜歡芸姐的設計,每年都要定制季節服裝的,是不是在缺夏季款?”
“現在,他點名要你設計。”裴瑗不悅的說道。
“我?”
她指了指自己鼻子,匪夷所思。
她不過一個未轉正的實習助理,工作室都沒來得及印她們助理的名片,因為無法确定是否能做到轉正,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号。“他要顧念暖幫他設計夏裝,以後所有的設計也讓你來。顧?我竟然不知道你姓顧!他說,你是顧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他們家雖然沒有和顧氏合作,但得知你在這兒,不得
不賣給你一個面子。”
“而且,今早我一打開手機,無數郵箱信息,都是要跟我們工作室要訂單的,而且數量龐大,想必也是沖着顧小姐的名号來的吧?”
顧念暖終于明白,她為什麼生氣。
顧客不看重設計師的質量與品牌,為了賣人面子,她身為老闆自然不舒服。
如果對方看中她們工作室的能力,裴瑗接單子很開心。
但現在,他們都沖着自己,讓裴瑗面上無光。
“我……我不知道,我從未洩露過自己的消息。而且……我都來這麼久了,他們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在同一時間知道,不會太巧合了嗎?”
她不是傻子,查出了端倪。
裴瑗也冷靜下來,陷入沉思。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啊,最近也沒見什麼外人,難道是張總……”“不是,張總酒精中毒死在醫院了,張家被查出布料有問題,有的人獲罪有的人逃跑,應該沒人繼續興風作浪。我之前還疑惑,張總怎麼敗落的那麼快,沒想到是因為他得
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如果是我得罪了你,我現在怕是性命不保了吧?”
裴瑗冷聲說道。
“裴姐,如果我告訴你,我什麼都沒做,我甚至沒讓人對張宗權下手,你信嗎?”
事後,她也問了顧希,張宗權的死是他幹的嗎。
顧希隻說了一句話。
“我的确想殺了他,但,當時我沒動手,沒必要事後背着你動手。”
她相信顧希。
她雲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裴瑗,渴望被她信任。
如果裴瑗不信任自己,她在這兒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媽咪說的對,她不适合在外面。
她就是個鹌鹑,需要顧家羽翼的庇護,離開顧家什麼都不是。
如今被人陷害,也沒有絲毫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裴瑗看着眼前稚嫩誠摯的眼神,像極了當初初出茅廬的自己。
她是助理中最優秀的,奮發圖強,努力學習上進。
卻被同事嫉妒,舉報她偷人設計,想要賣給敵對公司。
她跟上司辯解,可是對方不聽她解釋,甚至還把她控告了。
最後因為證據不足,而當庭釋放,也導緻沒有公司敢用她。
她最後不得已,逼自己一把,開始自己創業,舉辦公司。
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她實在不願意回想,實在是太苦了。
她……像極了自己。
她來公司也有半個月了,沒有任何千金小姐的脾氣,人也很好,出去買點零食,也總是分給大家。
虛心受教,也積極參加活動,明明不會喝酒,每個應酬也會去。
裴瑗抿唇良久,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太急切了。如今芸姐那邊試了客戶,你覺得她會報複誰?”
“我……”“我信任你,但是别人不信任你。如今這些客戶,我沒辦法推卸,隻能假借你的名義接下,然後分下去,原本誰負責還是誰負責。還有,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無法
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那我也隻能把你辭退。”
“我明白了,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安撫客戶,才沒有立刻開除你。你先出去吧,好好想想得罪了誰,對方明知道你的身份,卻敢對顧家下手,不怕你的報複,會有誰?”
她點點頭,走到門邊身後突然傳來裴瑗的聲音。“另外,很多時候都是禍從口出,你經曆了什麼,也不要輕易的告訴别人。你剛出學校,這還不算經曆了社會。真正的職場比現在還要黑暗惡心,你既然隐瞞家境,想要闖
出一番名堂,就要比平時更努力更聰明,凡事留個心眼。”
“職場,沒有交心的朋友,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你裴姐。”她感激不盡的說道,朝她深深彎腰鞠躬。
她以前看過電視,知道職場裡鬥來鬥去,但最起碼知道對方是誰。
可現在,對方手段很陰險,她在明,而對方在暗,還是要處處小心為是。
她出去後,緊接着芸姐就進去了,分了客戶給她,讓芸姐很震驚。
這客戶一直都是她單線聯系,怎麼會跑到裴瑗手裡。
裴瑗并未多說,但她也隐隐猜到了什麼。
内心不由得多了許多火氣,可以看得出裴瑗偏心。出了辦公室,她便不善的說道:“那個誰,念暖是吧?去,給我們買點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