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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消遣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815 2024-11-29 14:26

  顧輕舟離開的時候,心中一團亂麻。

  很久沒這樣難舍難分了。

  司行霈給她勾勒的未來,實在太讓她心動了。

  他不僅給她愛情和家庭,他還會實現她的理想和抱負,甚至給她重任,讓她有更多的價值。

  他不拘禁她的理想。

  “他攻心為上,總是知道我最想要什麼!”顧輕舟低喃。

  回到新宅時,到了晚上九點。

  顧輕舟洗澡的時候,心情特别沉重。她想起昨晚這個時間,她還是和司行霈相擁,如今卻隻剩下她自己了。

  臉上全是濕的,不知是水還是淚。

  她心情不好。

  正好電話響起。

  顧輕舟接了,是霍攏靜打過來的。

  “輕舟,你在忙什麼?”霍攏靜問。

  這麼大半夜,如此奇怪的問話,讓顧輕舟頓時明白過來。

  霍攏靜有事。

  顧輕舟詫異,問她:“不忙什麼。怎麼了?”

  “我能去你家嗎?”霍攏靜道,“我不想一個人住在房子裡。”

  顧輕舟心知不好,阿靜可不是軟弱的小姑娘,肯定是有事,而且比顧輕舟想象得更嚴重。

  “好啊,要不要我派車去接你?”顧輕舟問。

  霍攏靜說不用。她自己開車,很快就到了顧輕舟的新宅。

  顧輕舟接到信,在門口等着她。

  “你車子開的很娴熟,改日可以教我嗎?”顧輕舟羨慕,“我也學了幾天,還是開不好。”

  霍攏靜頓了下:“幹嘛改日?現在就可以學啊。”

  顧輕舟笑道:“現在也行。”

  她就上了霍攏靜的車子。

  霍攏靜開得很慢,對顧輕舟道:“往海堤那邊去,那邊的路寬敞,車子少,還有賭寮。”

  她看了眼顧輕舟的衣着,是一件月白色中袖斜襟衫,天水碧長裙,很古樸的模樣,不會太引人注目。

  “若是累了,我們還可以去賭。”霍攏靜道。

  顧輕舟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當朋友有心事的時候,安靜陪着她就是了,其他什麼也不必說。

  顧輕舟笑道:“那正好,咱們可以好好玩樂一晚。”

  霍攏靜嗯了聲。

  車子很快到了海堤。

  霍攏靜卻停下了汽車,道:“輕舟,我想走走。”

  顧輕舟說好。

  兩個人沿着海堤,一路往前走,路燈隔得好遠才一盞,故而影子時長時短,時濃時淡。

  海風鹹濕,遠處的海浪在追逐淺棕色的沙灘,低吟淺唱,溫柔婉轉。

  今晚的風很輕。

  “輕舟,我很害怕。”霍攏靜道,“我害怕那個人,可我哥哥說,不能被心魔控制。”

  顧輕舟不知頭尾,莫名看着霍攏靜。

  霍攏靜沉吟,風撩撥着發絲缱绻,她皓腕壓住了青絲,半晌才低聲,把事情的原委跟顧輕舟說了一遍。

  顧輕舟早就知曉霍攏靜的身份,司行霈告訴過她。

  聽完了,得知曾經的教頭如今在霍公館做保镖,顧輕舟也是吃驚。

  “當年若不是他,我也逃不出來。”霍攏靜道,“可我就是不能看到他,一看到他,我就整夜做惡夢。”

  她的夢裡,全是從前的記憶,痛苦不堪。

  自從結識了顧輕舟和顔洛水,霍攏靜的心态調整得很好。再加上愛情的滋潤,她現在像個正常人了。

  當然,也隻是像。

  她記憶深處的魔鬼,會随時随地的捕捉她,撕裂她。

  她知道阿哥的意思,就是想要讓她克服那些魔障,消除内心深處的隐患,做個真正的正常人。

  “我做不到。”霍攏靜道,“我不想回家了。”

  “那就住在我這裡,就說我請你來作伴的。”顧輕舟笑道,“我們還可以請洛水和五哥連夜過來打麻将。”

  霍攏靜搖搖頭。

  她不想讓顔一源擔心。

  顧輕舟看着她仍是郁郁寡歡,就小心翼翼往前走一步,試探着問:“阿靜,你能說說那個教頭嗎?”

  黑暗的東西,越捂越成魔。一點點剝開,就會發現是虛驚一場。

  霍钺做的,就是這件事。

  可是,他直接安排那個人住在霍公館,實在有點急切粗魯。

  顧輕舟覺得,多提提沒什麼壞處。

  “他救過你,就那一次嗎?”顧輕舟問,“還有其他嗎?”

  霍攏靜沉吟。

  她回想了下。

  一想,腦袋發緊,可還是很努力去想。

  “我第一次跟他們去刺殺豫地軍閥胡玮林,當時我是跟着戲班子進入胡府。打起來的時候很混亂,胡大帥的侍從打了我一槍,是他替我挨了。”霍攏靜道。

  話匣子打開,她就繼續往下說。

  在顧輕舟面前,她更加放松,更加願意把過往全部攤開給顧輕舟看,讓顧輕舟認識她。

  可不知為何,她在自己哥哥面前,總是不願意說。

  “他傷在左邊肩膀,帶着我跳牆逃走,我們一路狂奔出城,躲在城郊一處破舊的茅草屋裡。”霍攏靜道。

  那次,并不是她的教頭第一次救她。

  他救過她很多次,每次訓練,當他知道她要放棄時,他就會更加用力打她,打醒她。

  因為,放棄就是死。

  他甯願她重傷,也不想她死。

  可霍攏靜後來卻隻記得一次次被他重傷的痛苦,早已忘記了為什麼他要打她。就是現在,她想起往事,也是憎恨至極,絲毫想不起原委。

  “那次是他救了你?”顧輕舟柔聲。

  霍攏靜颔首。

  “後來呢?”顧輕舟又問,“後來你們怎麼逃回去的?”

  “我們躲了三天三夜,徹底沒人找過來,才逃回去。”霍攏靜道。

  具體的細節,她現在想不起來了。

  那三天似乎也很慘。

  霍攏靜也受了傷,她那次在發燒,而且從前的記憶刻意去躲避,故而真想不起那三天的細節。

  隻記得,他救過她,不止那一次。

  “這算不算同患難過的交情?”顧輕舟試探着問。

  霍攏靜立馬搖頭:“不算,根本不算,我跟他沒有交情。”

  顧輕舟道:“嗯,我知道的,阿靜!”

  她看得出霍攏靜的情緒又開始起伏了,就握緊了她的手。

  霍攏靜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輕輕舒了口氣。

  “輕舟,我從前覺得自己很堅強厲害,現在才知道,着實太過于羸弱。”霍攏靜低聲,“我是個懦夫。”

  顧輕舟不贊同這話。

  那樣的經曆,會讓一個人心智全部被摧毀,沒人可以經得起。

  霍攏靜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裡,這已經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比顧輕舟她們艱難多了。

  “不是!”顧輕舟聲音柔婉,“阿靜,我們是人啊,人就有堅強的地方,也有軟弱的地方。沒有弱點,就不是人了。”

  霍攏靜唇角微動,終于有了點淡淡笑意。

  是啊,她現在是人了,不再是冰冷的殺手。

  她喜歡自己是人的模樣。

  她們倆沿着海堤,走了很遠。

  霍攏靜對過去,還是不太願意提及。

  直到十一點多,她們才回到了新宅。

  顧輕舟道:“你去洗澡吧,我給霍爺打個電話,免得他擔心你。”

  霍攏靜颔首。

  顧輕舟打通了電話,霍钺在那頭笑聲溫柔:“麻煩你照顧她幾天”

  頓了下,霍钺又問,“輕舟,她可說了什麼?”

  “她說她害怕。”顧輕舟道。

  霍钺微頓。

  “好,你多留她住幾天。”霍钺無奈,“輕舟,多跟她談談過去,我擔心她”

  “我知道的,霍爺。”顧輕舟道。

  等霍攏靜洗了澡,顧輕舟又征求她的意見,可要請顔洛水姐弟倆過來打牌。

  霍攏靜洗完澡,似乎很想見顔一源,低聲嗯了下:“好啊。”

  顧輕舟打了電話給洛水,又派人偷偷去顔公館的後門,讓守門的人去請顔一源。

  顔洛水夫妻和顔一源很快就到了。

  到了之後,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幾個人都笑了。

  “你們太頑皮了。”顔洛水打了顧輕舟幾下,又打了霍攏靜幾下,“這大半夜的,吓死我們。”

  他們連夜起了牌桌。

  中途的時候,霍攏靜跟顔一源溜走了,半晌不見他們回來,顧輕舟失笑。

  她支着腦袋,和顔洛水兩口子聊天,也把霍攏靜的事,告訴了他們。

  “霍龍頭做得對,心魔是要攤開的,捂住就越來越艱難。”謝舜民道。

  顔洛水點頭,她丈夫說什麼她都覺得很對。

  顧輕舟就忒羨慕他們倆。

  他們這邊說着,顔一源那對小鴛鴦纏綿也回來了,對他們道:“明晚我包了百樂門的場子,我們去跳舞啊。”

  顔洛水咦了聲:“明晚有什麼新鮮事嗎?”

  舞廳,她是很不喜歡的,嘈雜喧嚣,而且那些男人圍着舞女歌女打轉,眼睛都要丢上去了,很上去很猥瑣。

  不少軍閥闊少在舞廳為了争女人打架,顔洛水沒興趣攙和那等熱鬧。

  “你還不知道?最近新紅起來的四大歌星,明天全部要在百樂門鬥藝。明天不是乞巧節嗎?”顔一源道,“明晚的包廂,五百塊打底,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顔洛水看霍攏靜愁苦的眉頭舒展,很想去的樣子,當即道:“一口氣可以看到四大歌星?那是賺了的,我們要去吧。”

  又問謝舜民,“你喜歡哪位歌星?”

  謝舜民笑起來:“說起來,我還真中意一位歌星”

  顔洛水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顧輕舟和顔一源等人,也好奇看着謝舜民:好好的,為什麼要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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