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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9章 懵懂的情愫(2)

農家俏廚娘 月落輕煙 18566 2024-12-02 12:34

  84_84767以前木香天天追着趙修文屁股後面時,趙家婆子可沒少為難她,就連家各活也沒少叫她幹。那會支使慣了,如今木香雖然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想到自己那出色的兒子,趙家婆子底氣還是很足的。

  見木家隻是瞪着她,并不說話,趙家婆子拐了下馬二拐媳婦的胳膊,示意她幫幫腔,也别就她一個人說啊!

  馬二拐媳婦沒吭聲,她扯了扯黃氏的袖子。要死一塊死,三人一起來的,憑啥就她不吭聲。

  黃氏面子過不去,但也沒敢把話說絕了,反倒擺出一副長輩教訓下輩的姿态,語重心長的道:“木香,我們幾個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吃虧,你們家也沒個大人,萬一碰上壞心的人,那可就遭了,不過……我看那位爺不像尋常人家的少爺,是不是從外省來的?喲,我剛看他腰帶上還鑲了這麼大一塊玉。”

  黃氏邊說邊比劃,好奇心戰勝了恐懼,越說越來勁,“聽人說玉是有錢人家玩的東西,他身上那玉值不少錢吧?”

  古代沒有假玉一說,隻有好壞之分。但不管是好是壞,都不是尋常百姓能消費起的。

  趙家婆子聽她這話不快活了,“不就一塊玉嗎?你也沒見過,咋就斷定值很多錢,說不準人家就是買來充門面的,我家修文說了,那些沒錢,又想裝闊的男娃,專愛幹這事,騙騙那些貪錢愛财的小姑娘,一拿一個準!”

  “是嗎?”馬二拐媳婦像是恍然大悟,捂着嘴不敢置信,“還有這樣的呢?難怪剛才那小子長的那麼好看,原來是為了騙人來的,啧啧,這樣的人,要是攤上了,可就麻煩了,搞不好人才兩空呀!”

  黃氏有點不相信,“不至于吧,就算要騙,那也該找城裡的小姐,咱們這小破村子,木香家又是那樣的條件,能得幾個錢!”

  “誰說不至于,”趙家婆子激動的拍了下她的手臂,“肯定是木香最近來财太快,惹得人家眼紅,再說,鄉下丫頭腦子笨,比城裡的小姐好騙啊!”

  “說的不錯,肯定是這樣,要不人家咋看上木香,長的也就那樣,脾氣還那麼壞,誰能受得住哦!”這話是馬二拐媳婦說的。

  黃氏直搖頭,眼角的皺紋都撮成了一條縫,“木香脾氣雖然不好,可是能幹啊,誰家要是娶這樣的媳婦,還愁沒好日子過嗎?”

  趙家婆子不同意她的話,“能幹管啥用,就這樣的脾氣,再能幹我也不稀罕,再被她氣死了,還不定哪頭劃算呢!”

  笑話!以前她都不稀罕木香給她當媳婦,更别說現在了。

  木家來來去去那麼些個男的,誰知道都幹了啥事,有哪個女娃像她這般不檢點,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了。

  這幾人自顧自的說着,把木香都晾在一邊了。說的太投入,連木香他們啥時候走的,都沒發覺。

  黃氏眼睛一掃,大路上就她們三個了,“咦,這人去哪了?”

  趙家婆子也回過神來,譏笑道:“指定是聽不下去了,就她也知道害臊,哼,我還以為她臉皮有多厚呢!”

  其實大路上不僅隻有她們三個,還有幾個年輕男娃,站在一棵大樹後頭,把她們說的話聽了全。

  劉二蛋氣憤之下,一拳打在樹幹上,可惜力氣太小,樹幹紋絲不動,連葉子都沒晃過,“這幾個婆娘,太過份了,整日就會嚼舌根,不行,我非得去教訓她們不可,讓她們亂說!”

  他作勢必要沖出去,雙眼通紅,一看就是要跟人幹架的态勢。

  黃有慶跟馬柱子趕緊把人攔住,劉二蛋罵的人裡頭,有他們的老娘,他們能不攔嗎?

  “二蛋,你别沖動啊,你哪能去跟她們打架,要是叫你娘知道,又該用棍子抽你了,”黃有慶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松手。

  馬柱子就在劉二蛋前面擋着,“你别傻了,為了木家那倆人,你至于跟我娘,還有他娘,要跟她們打架嗎?好男不跟女鬥,傳出去,笑死個人,别說我沒提醒你,我娘那骨架,我娘都幹不過她,你能幹得的過嗎?”

  那三人婆娘裡頭,黃氏性子溫些,馬柱子他娘,也是個潑辣貨,跟劉二蛋他娘有的一拼,至于趙氏,年紀比她們倆都大些,打架這種事,自然就差很多。

  但不管她們幾個再怎麼差,畢竟都是年長的長輩,劉二蛋哪能真去跟她們動手。

  劉二蛋氣的要死,又不能打架撒氣,甩開黃有慶,把氣都出在樹幹上,使勁的揣,也不管會不會把腳揣疼。

  趙修傑抱着手臂,斜靠在另一棵樹幹上,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你在這兒就是氣死了,也不管用,誰也看不見,不過我倒是奇怪,人家正主都走了,你氣個啥?這叫不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劉二蛋見他說風涼話,本來心裡就有氣,這下更是爆怒的一發不可收拾,猛的沖到他跟前,揪住趙修傑的衣領,狠狠的質問道:“你敢再說一遍試試,想幹架還是咋地!”

  這個趙修傑,自打去鎮上念書,雖然回家之後,還會跟他們幾個一起玩,但總喜歡陰陽怪氣,說些不倫不類的話。還敢說到他頭上,果真是活不耐煩了嗎?

  趙修傑也不怕他,被人揪着衣領子,也還是笑,“喲,這樣就火了?人家都不理你,還好意思厚着臉皮往人家跟前貼,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鬼才看得上你!”

  明顯的嘲諷語氣,加上鄙視的眼神。趙修傑就是看不起他,穿的那麼破,大字也不識一個,還好意思用那種眼神瞧女娃,不知羞恥!

  劉二蛋臉色變了又變,從通紅到鐵青,再到黑如鍋底。牙齒被咬的咯吱作響,拳頭攥的死緊,關節泛白,青筋突現。

  黃有慶一看兩人這架式,怕他們真的幹起架來,可是又不敢上去勸。

  劉二蛋比趙修傑小些,黃有慶跟馬拐子就更小了。

  趙修傑在他們跟前有絕對的優勢,加上他又念過書,在這群小夥伴們中間,顯然是鶴立雞群。

  “你、再、說、一、遍!”劉二蛋的話,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趙修傑漫不經心的笑,“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劉二蛋,我說的都是實話,所謂忠言逆耳,你不愛聽,我無話可說,可這都是事實啊,你不能讓我睜眼說瞎話吧,聽說你爹最近琢磨着送你去當學徒,嘿嘿,小學徒可不好當哦,就你這豬腦子,學一輩子也出不了師!”

  轟!劉二蛋感覺腦子裡有啥東西爆開了,轟的他腦子一陣發蒙。

  拳頭一揚,對着趙修傑的臉就揚了過去。

  趙修傑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打架嗎?從小到大,他跟劉二蛋也沒少幹架,家常便飯了。

  兩人很快就滾到了一起,也不管地上有雪沒化幹淨,到處是泥水窩子,穿着棉襖一滾,幾圈下來,棉襖就髒的不成樣子。

  黃氏她們幾個,見人都不在了,正準備各自回家的。就聽見黃有慶叫嚷着打架了打架了。

  趙家婆子眼尖,瞅見被壓在地上的小子,是她家趙修傑,吓了一跳,三步并作兩步就竄了過來,“住手,都給我住手,幹啥要打架哩!”

  黃氏跟馬柱子他娘,随後也追了過來。

  黃有慶站在一邊,看的有些急了,上去拉了好幾回,都沒拉開,“趙修傑,你快别打了,你娘來了!”

  “二蛋,快停手吧,”馬柱子雖然也焦急,但他沒上前拉架,開玩笑,這兩人比他年紀大,力氣也大,萬一哪個沒長眼,打到他了,他找誰哭去?

  劉二蛋死死壓着趙修傑,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往他臉上招呼,“收回你的話,否則我非打死你不可!”

  “我就說了,怎麼滴,你心裡有鬼,還不興人說了?不就是因為木彩雲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趙修傑雖然被壓在下面,可他不服氣,拼了命的反抗,嘴裡也不肯軟下半分。

  本來劉二蛋就在氣頭上,他這樣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劉二蛋舉着拳頭,不客氣的揮在趙修傑臉上,下手不輕。

  趙家婆子瘋了似的跑過來,一看被劉二蛋壓在下面的寶貝兒子傷成那樣,心疼的差點沒暈過去。

  “哎喲,我的寶貝蛋,劉二蛋,你還敢打,死小子,還不快起開,”趙氏一把将劉二蛋推開。

  她推的勁頭大,劉二蛋猝不及防,被推的滾到一邊,身上的棉襖濕透了,整個人狼狽不堪。

  趙修傑被趙氏扶着站起來,抹了把臉,發現有皿,嘴角也疼的很,肯定是破皮了。

  趙氏定睛看他的臉,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劉二蛋的臉,“看看,你看把我們家修傑打成啥樣了,劉二蛋,回去把你爹娘叫出來,這事我跟你們家沒完!”

  看着小娃們打架,不問青紅皂白,也不關心來龍去脈,便把過錯都定好了。不得不說,趙氏的做法,太不理智了。

  黃氏跟馬二拐媳婦,本來還提着心,吊着膽,生怕跟趙修傑打架是她們家兒子。

  兩人奔過去,分别把黃有慶跟馬二柱子拉到一邊。

  趙修傑被他娘拉起來,面上卻還是那副模樣,目光陰沉,眼底卻閃着得意的笑。

  劉二蛋一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拍掉身上的碎冰渣子呢!

  趙氏氣不過,撲上去揪着他的衣領子,一巴掌揮在劉二蛋腦袋上。

  她不是照着劉二蛋臉打的,是照着腦袋掃的。

  劉二蛋當場就被扇的眼冒金星,一個步子沒站穩,險些又摔回地上。

  黃氏一看趙家婆子這勁頭,簡直是要把人往死裡打,急着沖上來,拉着趙氏的胳膊勸說,“他還是個娃兒呢,你幹啥非得跟他計較,回頭把他娘惹出來,不得跟你拼命!”

  劉氏也不是個好惹的,那塊頭,打起架來,趙氏根本不是她對手。

  聽她提到劉氏,趙氏默了下,可還是覺着不甘心,抱着趙修傑,又是心肝又是寶貝的。一邊安慰自己的兒子,還不忘的罵幾句劉二蛋。

  而站在對面的劉二蛋,此時也沒好到哪兒去,趙氏扇的那一巴掌,把他打懵了,腦子都有點不清醒,鼻子也是突然就熱了起來。

  擡手一摸,鮮紅的皿,沾了一手。

  劉二蛋不是個愛哭的男娃,也不是個容易軟弱的人,以前跟人打架,哪怕傷的再重,皿流的再多,也沒覺着有啥可哭的。

  但這一次,他自己也不曉得咋回事。看着滴落在手背上的皿,想到趙修傑說的那些話,心裡酸酸的,眼眶也酸澀的緊。

  他眨了幾下眼睛,一滴熱流,滴落在手背上,跟鮮紅的皿融在了一起,卻沒有化開。

  “二蛋,你鼻子怎麼了?”黃有慶驚呼,掙開他娘的手,奔了過去。

  馬柱子也看見了,也有點擔心,但沒往跟前去。

  劉二蛋擡起頭,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沒事!”

  黃有慶心裡有氣,回頭惡狠狠的瞪着趙氏跟趙修傑。他發誓,以後再不跟趙修傑玩了,這人太不夠意思了。

  他們之間打架,為啥他老娘要參合進來,這不公平。

  趙修傑被他瞪了,也不生氣,仍舊是那副欠扁的笑模樣。

  木香拉着彩雲,木朗,還有大梅,剛從王喜家出來。大梅家裡有事,還沒到岔路就先一步回家去了。

  隻剩木香姐弟三個,走在路上,準備往家去。

  入了冬,又下了一場大雪,王喜跟林長栓不能上山,加上又快過年了,工程隊的活也沒幾個,好多要蓋房子的,都預備等過年之後,化了凍再開工。

  所以他們都閑了下來,在家砍些竹子幹些手工活。

  木香算準了這點,便準備叫上王喜,林長栓,連王阿婆也叫上,加上大梅,這就是四個人了,當然,何安他們幾個也跑不了。

  這樣一來,人手便足夠了。

  她剛剛離開,就是為了跟王喜他們商談來着。至于那幾隻呱噪的老母雞,她也壓根沒在意,沒那個必要,一群閑着蛋疼的老母雞,随她們撲騰去好了。

  可是,這一出王喜家的大門,走回大路上,就瞅見劉二蛋擡起頭,一張花貓似的臉兒,鼻子嘴巴,糊着不少皿迹,那模樣看着上去,還真挺吓人的。

  木朗回家之後,閑不住,又跑去王喜家找木香跟他姐二姐。這會也看見劉二蛋那一身一臉的污漬。

  他喜歡跟劉二蛋玩,一見他弄成那副模樣,連呼帶叫的奔了過去,“二蛋哥,二蛋哥,你怎麼了?”

  聽見木朗的聲音,劉二蛋這才注意到木香跟彩雲,以及大梅,都往他這邊看過來。

  劉二蛋顧不得回應木朗的話,急着用袖子,想把臉擦幹淨,可是他那袖子也沒幹淨多少,一擦之下,反倒把那皿迹弄的滿臉都是。

  木朗已經奔過來了,有些怕怕的仰頭看着他,“二蛋哥,你流那麼多皿,是不是受傷了呀?”

  “我……”

  “當然是受傷了,就是趙修傑跟他娘打的,鼻子都打破了,嘴巴也是,下那麼狠的手,太過份了!”

  劉二蛋本想說‘我沒事’的,卻被黃有慶搶了先,義憤填膺的一通狂罵。

  那邊,木香跟大梅還沒走近,木朗咬着嘴唇想了想,覺得他們打人不對,而且還把人打成這樣,想起大姐經常跟他說的,不能輕易叫人欺負了。

  頓時,勇氣來了,不顧劉二蛋的阻攔,沖到趙氏面前,仰着氣憤的小臉,指責她道:“你憑啥打人,還以大欺小,害不害臊?有本事你等劉二蛋長大了你再打呀?”

  趙氏沒看見也正往這邊來的木香,她是背對着木香他們站着的,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觸犯木香的大忌。

  隻見她兩隻手擄起袖子,一臉的獰笑,“我憑什麼打人?木狗子,連你老爹都不敢跟我叫闆,就憑你這個小雜種,也敢沖我嚷嚷,跟着你大姐那個小賤蹄子,果然學不到好,閃一邊去,再敢沖我嚷嚷,信不信我大耳瓜子抽死你!”

  對面,黃氏跟馬二拐子媳婦拼命朝她使眼色。你這死婆子,别光顧着罵人,好歹也回頭看看哪!

  趙氏正罵在興頭上,眼見木朗站着不動彈,擡手就要扇他。

  就在她揚起的巴掌就要落下時,突然而來的一股力道,揣在她屁股上。

  本來就是伸手打人,自己的勁道,加上屁股上的勁道,兩相作用之下,趙氏被踹的飛了出去,臉朝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也算她倒黴,摔一個雪窩子裡。那雪窩子正在一棵大樹底下,村裡人平時沒少在那樹下栓牲口。

  因而那樹底下積了不少的糞便,被雪一浸,加上又化了不少,簡直就成一攤糞水。

  趙氏掙紮着爬起來,抹了把臉,一看自己滿身滿臉都是臭哄哄的糞水,頓時快氣瘋了,嘶吼着:“哪個癟三養的,敢揣老娘?”

  木香慢悠悠的走到木朗跟前,拉起他的手,微笑的瞅着趙氏,“是我揣的,怎麼着?别叫我看着你再對我家木朗動手,否則就不是揣你那麼簡單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她雖然在笑,可眼底的冷意,卻叫人不寒而栗。

  趙氏傻傻的站在那,憋了口氣,心裡其實是很怕的,但骨子裡的壞脾氣,一時之間也改不了。

  隻見她,梗着脖子,甩掉身上的髒水,沖上幾步,在靠近木香時,沒敢再往前,可嘴上卻不肯軟下半分。

  “試就試,你以為老娘怕你呢,小……臭丫頭,想打架是吧,老娘就不信打不過你!”

  想罵她小賤蹄子的,話到嘴邊,卻沒敢喊出來。

  當然了,說是要幹架,趙氏也不會傻到,空着兩隻手去跟她幹。她開始四處找,終于在不遠處的地方,找到一根木棍子。

  這下,底氣足了,這棍子可不細,被敲上一棍子肯定很疼。

  趙修傑閑閑的站在一邊,一副等着看好戲的心态。

  黃氏跟馬二拐媳婦也是一樣,事不關已,高高挂起,反正不管輸赢,跟她們也沒關系。

  趙氏赢也好,能給木香點教訓,看她以後還敢那麼猖狂不?木香要是赢了,也沒啥,趙家婆子心氣高,也該滅滅她的威風了。

  相比他們幾人看戲的态度,劉二蛋是真的很擔心,他怕木香吃虧,當下,也顧不得身上髒,沖過去,攔在二人前中間。

  怒氣沖沖的對趙氏道:“你拿着棍子,幹什麼架?要不你把棍子放下,要不就别打了,趙修傑,你好歹說句話呀?”

  他真看不過去趙修傑那小子臉上的表情,笑的真他媽惡心。

  劉二蛋沖過來,木香才看清他此刻的模樣,指着趙家婆子,看着他問道:“你這也是她打的?”

  劉二蛋覺得丢人,低下了頭,沒回她的話。

  倒是黃有慶看過去,奔了過來,指着趙修傑說道:“起先是他們倆個打架,後來趙修傑他娘就過來了,一耳瓜子把二蛋扇了,鼻子都扇流皿了,淌了好多皿呢!”

  劉二蛋擡頭,面色有點紅,“有慶,别說了,我骨頭硬,流那麼點皿算啥,沒事!”

  彩雲忽然站起來,掏了一塊帕子給他,“先擦擦吧,身上養點皿不容易,又不是水,哪能說流就流!”

  劉二蛋一怔,低頭看送遞到自己面前的帕子,水藍色,上面沒有繡花,可是卻很幹淨。

  他的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去,“别,我這樣回去洗洗就好了,别把你帕子弄髒了。”

  黃有慶看他别别扭扭的樣子,急的不行,幹脆伸手把那帕子搶了過來,直接塞到劉二蛋手裡,“弄髒了,洗洗不就好了,人家彩雲一片心意,瞧你那小氣勁,收了又不會死。”

  彩雲原本沒多想,就是看他臉上髒成那樣,腦子一熱,才掏了帕子給他。

  可是被黃有慶這麼一說,倒像有别的意思了。

  她瞪了黃有慶一眼,有些生氣的道:“就你話多,鴨舌頭吃多了吧?”

  “咦?啥叫鴨舌頭吃多了,你……哎喲!”

  黃有慶正準備回擊她呢,腿上一痛,哎喲叫了一聲,便彎下腰去,抱着小腿,無比哀怨的瞪着劉二蛋。

  劉二蛋卻不管他的眼神有多哀怨,笑嘻嘻的用帕子擦了臉,然後塞進自己懷裡了。

  看着彩雲道:“等我洗幹淨了再還你!”

  彩雲有點嫌棄的皺皺眉,“不用了,我大姐給我做了好幾塊帕子,我有的用。”

  趙修傑的眼神微暗,垂下睫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木香聽着他們幾人說的話,心裡也明白了大概,眼神掃過趙修傑,最後落在趙氏身上,握着拳頭,指節被捏的咯吱作響,“你這個老太婆,越活越回去了,一把年紀,還跟個小娃打架,你們趙家的臉真是被你給丢盡了,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你們趙家,還真是有臉!”

  趙修傑突然站直了身子,不等趙氏回嘴,便沉着嗓音怒道:“死木香,你說什麼呢?小爺不發火,别以為小爺真怕了你,再敢說一個字,就别怪我不客氣!”

  趙修傑的話剛一說完,忽然,一道勁風撲面而至,打在趙修傑面上。

  隻聽見趙修傑慘叫了一聲,接着,身子就飛了出去,跌在兩米開外的草堆上。

  他該慶幸,大路邊上有很多草堆,要不然他這肋骨怕是都要跌折了。

  赫連晟的一掌,别說他了,就是王喜那身闆,也受不住。

  沒錯,來人正是一臉煞氣的赫連公子。

  他回去栓好了馬,也遵從木香的話,從廚房拿了雞食把雞喂了一遍。

  可是左等右等,她都沒回來,連木朗都待不住,溜出去找她。

  木朗走了,家裡就他一個人,待着還有啥意思,索性也出來了。

  可他沒想到,還沒靠近木香,就聽見一個小屁孩指着她罵,還要對他不客氣。

  赫連公子的怒火前所未有的爆漲,要不是看他還沒成年的份上,這一腳足以要他的命。

  木香也怔住了片刻,等回頭看去時,赫連晟已經站到了她身邊,伸手把攬她的,但礙于人多,他是不介意,但就怕木香臉皮薄,會生氣。

  “你下那麼重的手幹啥?萬一踢殘了,多不好,”木香小聲的跟他嘟囔道。

  “殘不了,頂多躺上十天半個月,”赫連晟心有不快,他不喜歡看見她被人指責謾罵,他的人,誰敢欺負?

  木香頭痛的撫額,真拿他沒辦法。她是想教訓趙修傑母子倆沒錯,可也沒想過下那麼重的手。他們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也就是嘴皮子壞點,罪不至死。

  赫連晟出手,跟她出手,結果天差地别。

  趙氏吓的快癱軟了,差點沒站住。

  看着兒子被人打飛,摔的那樣狠,她真的懵了。要不是趙修傑的慘叫聲,她還沒回過神來呢!

  “我的兒啊……”趙氏大叫一聲,瘋了似的撲過去,抱起趙修傑,哭的昏天黑地。

  “他還沒死呢,你再晃下去,他就該死了,”木香聽她嚎的頭疼,好心的跟她解釋。

  赫連晟也難得開口了,“他沒傷到要害,要是不想他死,就趕緊回家去,還有,以後别再讓我聽見那些話,否則,就不是這麼一點傷的事。”

  狠戾笃定的語氣,擲地有聲。任誰都不敢懷疑他說的話,是不是故意吓唬人,有沒有誇大的成份。

  趙氏被吓的止住了哭聲,這人看着咋那麼吓人呢?

  那眼神,那氣勢,看的人心肝膽顫。

  不光她吓着了,黃氏跟馬二拐媳婦,也是一臉的驚恐。這人的眼神太可怕了,被他瞧上一眼,好似掉進冰窟窿裡頭,從裡到外都冷的要命。

  趙氏吓的腿肚子都在抖,可她這人,就屬于嘴硬死要面子,明明怕的死,心裡又覺着不甘心,放兩句狠話也是好的。

  “你們等着,等我家修文回來了,我讓他去報官,叫你們吃牢飯,敢打我兒子,你們都給我等着!”

  木香歎氣,沒再理她。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找官兵?虧她想的出來,以赫連晟的身份,就是皇宮裡的禁衛軍來了,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不過,她也沒攔着,趙氏那個人,不撞南牆,她是不會回頭的。隻有事實擺在眼前,她才會認慫。

  懶得現糾結這些俗事,赫連晟拉着木香,轉身便走了。

  不過木香卻把劉二蛋叫了,劉二蛋本來不想去的,身上弄成這樣,多丢人。

  可是木香說有事找他,劉二蛋也不好推辭。但他隻是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離的很遠。

  黃氏跟馬二拐媳婦早看傻了眼,兩人呆傻的站在那,直到木香他們走遠了,她們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黃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拍着被吓的砰砰亂跳的心髒,結結巴巴的嘀咕道:“木……木香家來的,究竟是啥人啊?我咋看着不像好人,你說,會不會是……”

  “别胡說,”馬二拐媳婦打斷她要說的話,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望着木香他們離去的方向,直搖頭,“我看那人倒像個當兵的,我娘家有個兄弟,前幾年去當兵了,去年回來探親,模樣大變,我瞧着,跟那人挺像的。”

  “當兵的?”黃氏有點信了,“怪不得武功那麼厲害,哎喲,我以後可不敢去木香家了,一個木香就夠兇的了,再加一個當兵的,不得了哦!”

  馬二拐媳婦忽然想到什麼,一臉興奮的道:“修傑他娘還要去報官,你說說,要是官府來了,會咋樣?”

  黃氏搖頭,“這可不好說,一個當兵的,膽子再大,能跟官府對着幹嗎?這事啊,咱們别去參合,讓他們鬧去,管他呢!”

  馬氏連連點頭,兩人拉着自家娃兒,各自回家去了。

  天色不早了,在外面跑了一個上午,還沒到家。

  木香有些急了,步子也放快了不少。

  她要回家,就得經過李大山家門口。

  平時陳美娥也躲着她,所以她家大門不怎麼開。今兒也不知咋了,大門虛掩着,在她經過時,那門忽然就開了。

  穿着一身新衣的蘇秀,一臉含羞帶怯的站在那,微低着頭,看見木香,怯怯的喊了她一聲。

  木香斜眼打量她一眼,輕嗯了聲,算是回應她了。再往後看,赫連晟已經走到她身邊了,滿眼都是她的影子,根本沒注意到有别人。

  木香心裡冷笑,面上笑容就更大了。

  她也不想理會蘇秀,這女人跟她娘一樣的愛勾搭人,今兒細心打扮的站在這兒。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

  木香不打算理她,擡腳便走。赫連晟卻快她一步,走在她前面,在無人注意到的角度,拉起她的手。

  放在自己手心裡暖着,才外面站了那麼久,這手凍的這麼涼。

  蘇秀咬着唇,眼含淚光的看着他們越走遠,把她當透明的了,氣的跺腳。

  彩雲雖然對感情這個事不太明白,但她知道自己不喜歡蘇秀,是非常非常的不喜歡,甚至是讨厭。

  比如此時,她就很讨厭蘇秀盯着赫連大哥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人給吃了似的,“你少打我家的主意,沒看見我姐都不想理你嗎?要是再貼上來,把我姐惹火了,信不信她抽死你!”

  彩雲如今說話的架勢,也有幾分木香的威風了。

  蘇秀臉色攸的一變,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瞧着木香他們已經走遠了,也不用再裝了,挑着眉,不屑的冷哼,“小丫頭,我的事,還要你管?别以為他住你家,就一定是她木香的,不說其他的,就她那性子,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别說我沒提醒你,以後别跟着你姐學,男人不喜歡那樣的,你看趙修文就知道了。”

  “你!”彩雲段數還是低了,蘇秀幾句話就把她氣的無話以對。明明覺得她說的不對,可又不曉得該怎麼反駁她。

  劉二蛋一直跟在彩雲身後,見到彩雲憋紅的小臉,怒上心頭,伸手拉着彩雲就走,“那樣的人,你跟她廢什麼話,說多了,也不怕爛舌頭!”

  前面一句話是對彩雲說的,後面一句,是對蘇秀說的。

  蘇秀冷哼一聲,退後幾步,用力關門。

  最近幾日,趙修文對她的态度冷淡不少,甚至還提出要把婚期延後。雖然他沒說原因,但依着女人的直覺,蘇秀覺得事情不簡單。

  為了以防萬一,不找個備用的哪行。

  而且跟那個男人比起來,趙修簡直都不夠看的。

  劉二蛋一直拉着彩雲,直到拐過彎時,才恍然記起自己拉着她的衣袖。

  “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他慌忙松開手,滿臉的窘迫。

  彩雲也有些臉紅,“沒事……我先進去了,你也快進來吧,我姐說不定找你有事呢!”說完,便先他一步往家去了。

  劉二蛋站在那,咧着嘴,傻呵呵的笑了。一低頭,瞧見自己這一身破爛,笑容凝住了。這樣的他,跟要飯的差不多,好丢人。

  可是他家條件擺在那,他穿的衣服是他哥劉河的,能不破嗎?

  輪到劉小毛穿時,這衣服破的都拿不起來了,哪還能穿,就隻得縫新衣服。

  所以,在家裡,兄弟三個之中,劉二蛋的衣服是最破的。

  木家以前窮苦時,彩雲穿的衣服也不比他的好在哪。現在木香有了錢,自然不能叫妹妹再穿那麼破的。

  衣服穿好了,再加上營養跟上,模樣又漸漸長開了。

  如今的彩雲好似一朵慢慢綻開的花骨朵兒,越來越好看。可是劉二蛋呢,還是一副糟樣。

  懷着無比失落的心情,劉二蛋挪着步子,進了木家大門。

  在他進來之前,赫連晟把木香拉進屋去,好一通教育。

  他赫連晟的人,除了他,誰敢欺負?

  木香無奈又悲催的跟他解釋,她這不是被欺負,如果您老人家慢來一步,她也一樣能把趙氏打屁股尿流。

  赫連公子把她抵在門上,目光灼灼,“從明天起,教你修練内力,我看的出你有武功底子,但這遠遠不夠,你箭術不錯,過幾日多讓你給你打造暗器,擱在身上防身。”

  之前還不擔心,現在是不得不擔心。

  安平钰知道了這裡,也一定會把木香當成他的人。雖說這裡是南晉,不是他的地盤。但……不可不防。

  木香眨巴着眼兒,琢磨着他說的話,貌似對自己沒有壞處,“那我給你銀子,咱們一筆歸一筆,至于暗器的樣式,我畫好了給你,你不曉得我要什麼樣兒的。”

  剛一說完,肩上一痛。

  赫連晟扼住她的肩,“不許再跟我提銀子,你要是再嘴硬,信不信我現在就命人送聘禮來,隻要你點頭,一個時辰之内,便能到!”

  “你,你開玩笑的吧?”木香被他笃定的口氣吓到,身後往後靠,想跟他拉開距離,奈何無路可退。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木香,要我說多少次,你才相信,我要娶你,要跟你成親,你以為我是誰?這種話可以随便說的嗎?”

  自從開了情竅,赫連晟成長的也夠快。從前,對于情話,他不屑說,也不會。

  現在呢?信手拈來,卻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兩人靠的太近,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像一團剪不斷,理又亂的麻,将她重得的包裹起來。

  一向厚臉皮的木香,情不自禁的臉紅了。

  她低下頭,小聲的推拒他,“你說話歸說話,幹啥非靠那麼近,木朗就在外面呢!”

  ------題外話------

  親們,晚安,好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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