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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37章 又坑了誰?(3)

農家俏廚娘 月落輕煙 15835 2024-12-02 12:34

  他也不知木香是怎麼想的,見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站着。。更新好快。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不說話,是為了更好的說話,等他們都說完了,就輪到她大展毒舌之功了。

  唐焱以手帕掩着嘴,偏過頭對木香小聲道:“收斂些吧,這老家夥得到消息,回來要‘玉’玺跟聖旨,你不讓他見到這兩樣東西,他怎會善罷甘休,要不你将東西拿出來,咱們一起去問過父皇,如果父皇還是決定由你拿着這兩樣東西,旁人也再沒有質疑的權利。”

  幾日不見,唐焱似乎又清瘦了許多。那天在襄王府,估計被氣的不輕,否則怎能像大病一場似的呢。

  木香偏頭瞪着唐焱,小嘴緊緊的抿着。

  唐焱還等着她回答,不光是他,旁人也都在等着木香的回答。

  剛才的話,他雖然說的很小聲,但隻要是有内力的人,都會聽見。

  唐焱等不到她的答案,卻見她盯着自己瞧,盯着眼睛瞧的。他一直都知道,木香的眼睛很漂亮,水靈靈的大眼睛,睫‘毛’卷翹,如蝶翼似的。

  這般專注的眼神,被她看着,像是從眼睛裡,一直看到心裡似的。

  唐焱不自然的咳了幾聲,以掩去内心一丢丢的慌‘亂’跟不安,“應不應的,你好歹給句準話,要不然惹怒了護國公定不會饒過你。”

  唐墨眼中的神采變化莫測,“是啊,你還是拿出來,這兩樣東西太重要了,你一個‘女’子拿着,總歸是不安全,父皇病糊塗了,别人可沒糊塗,此事若傳了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唐焱微微放低了視線,輕聲道:“就算你不擔心京裡的形勢,至少也該考慮一下襄王在邊關的處境,前有敵寇,若此時腹背受敵,又或是糧草不濟,隻怕……”

  木香在心中呵呵冷笑,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還把赫連晟搬出來,用以威脅她。

  算盤打的這樣‘精’明,難怪赫連晟不願同他們為伍,這群‘雞’賊的皇子,不入後宮搞心機,真是太屈才了。

  木香想着赫連晟送來的書信,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忽然,她莞爾一笑,并不答旁人的話,而是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唐焱的手腕。

  她這個舉動,吓壞了衆人,一個已婚‘婦’‘女’,扣住風華正茂,傾城絕‘色’皇子殿下的手腕,看這架勢,怎麼像是要非禮人家呢?

  吳青跟嚴忠都吓了一大跳,“王妃,您這是要幹嘛!”要是被殿下知道,他們擔心四皇子的手腕,肯定得折了。

  唐焱這會比驚吓還慘,一臉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變的慘白。

  呼吸也‘亂’了節奏,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心跳跟呼吸都停了。

  原來‘女’子的手,跟男子的差别這樣大,指腹微熱,細膩如絲,輕輕碰觸他的手腕,一股别樣的暖意,從她的指間,一直傳遞到心裡。

  唐墨的目光也放在木香扣着唐焱的那隻手上,眸光深不見底。

  唐昊神情古怪,護國公以傷風敗俗的眼光看她,好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一樣。

  木香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将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最後,她不耐煩的呵斥道:“一群思想龌龊的人,都想哪去了,我是要探一探他的脈象,看看他離死還有多遠!”

  除了護國公之外,其他人皆滿頭滿臉的黑線,黑的不能再黑了。

  唐焱遐想的心思,戛然而止,被斷的徹徹底底,幹幹淨淨。果然,不能對她抱有太大的希望,這個毒舌的‘女’人,哪天要是不毒舌了,天都要下紅雨了。

  但是手腕處,被她握過的地方,火辣辣的,似乎要燒起來似的。

  木香很滿意衆人的神情,裝模作樣的放下手,清了清嗓子,說道:“還好,一時半會死不了。”

  “你!胡說八道,他是皇子,你怎能詛咒皇子殿下,大逆不道,”護國公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子竟大膽到無法無天,連皇子的‘性’命都敢拿來開玩笑,不知天高地厚。

  木香看向這位老人家,目光慵懶,似乎很不以為意,“我說什麼了?我說他暫時死不了,都說死不了了,怎能是我詛咒他呢?”

  護國公神情一怔,似乎沒料想到她會這麼說。

  唐墨幾人,見她這架勢,就知她要反功了。趕緊收拾好心思,準備好心理建設,以防被她氣的當場吐皿而亡。

  木香在護國公震驚的瞪視下,不緊不慢的再度說道:“難道您是希望他現在就死嗎?老人家,切莫‘亂’扣帽子,否則一個不小心的,扣到自己頭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護國公周身氣壓爆漲,衣袍無風自動,想必是氣的狠了,否則不會催動内力。

  木香暗罵這老家夥不禁逗,這樣就生氣了,也太沒度量。

  眼見老頭子,胡子都快飛出去了,木香這才切入正題,“先前你們不是問我,皇上給我的東西,擱哪去了嗎?其實呢,說老實話,這東西,我揣着的确不安全,因為它,我是茶不思,飯不想,整整瘦了一大圈,黑眼圈都有了,不信你們瞧。”

  她扒拉着眼皮,指着并不存在的黑眼圈,給衆人看。

  吳青跟嚴忠仿佛聽見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叫的忒難聽了,就跟扯了脖子似的。

  唐焱跟唐墨二人的神情略有不同,一抹‘精’光從二人眼中劃過,其中唐焱眸中的流光更甚。

  護國公聽不得她扯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怒聲質問道:“東西到底在哪,是不是在你府上,來人,去襄王府搜查!”

  除了廉敬與薛遠之,其他人都未動,這老家夥顯然耐心不夠,年紀一大把了,還沒定‘性’呢!

  看着衆人神‘色’各異的表情,木香心裡暗樂,“老人家,你急個什麼勁,我話還沒說完呢,之前皇上的确是把東西‘交’給我了,可是呢,我擔心擱在自己府上不安全,所以我就将東**了起來……”

  說到這裡,她微笑着看向唐焱。

  突然被她這麼看着,還笑的這麼詭異,唐焱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外到内,将他包裹,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若是我記的不錯,四皇子府上,總共有主院十處,偏院十六處,各種途的小院子,不下二十處,三尺粗的樹,有二十棵,‘花’草灌木有三處,大‘花’園一個,小‘花’園兩處,荷‘花’池一個,水深三尺,水面寬百丈有餘,哦對了,還有公院三進,其中四皇子住的竹院,是四皇子府之中最大的一處,裡外廂房共計十八間,房頂,地闆什麼的,也該算在内,呃……除了這些,好像還有密室,”木香在衆人驚愕,唐焱面無人‘色’的瞪視中,一一數了過來。說到最後,她沖唐焱眨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密室嘛,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肯定是知道的了,至于旁人,她心情好,可以不往外說。

  唐焱心裡翻起驚天海‘浪’。這……這‘女’人,怎麼将他府裡的建築,甚至連幾棵樹都了解的這樣清楚。

  太可怕了,她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些的?

  唐焱忽然覺得後背一陣涼意,回家都沒安全感了,這可如何是好。

  唐墨面‘色’也難看的要命,“你這樣關心他幹嘛?莫不是連他睡什麼‘床’你都曉得?”

  他這語氣裡,有明顯的醋意。如果木香能對他的王府,也了如指掌,他不僅不會生氣,還會很高興滴。

  可惜啊,她要了解的人,永遠都不是他。

  唐焱臉紅了,不自然的别開頭去。

  唐昊的真實表情藏在面具底下,面具之外,看不到什麼,所以啊,現場衆人,就屬他表情最淡定。

  護國公劍眉深皺,“胡說八道,你胡扯了半天,究竟想說什麼?”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木香攤開雙手,抖了下肩膀,姿勢怪異,“既然你們智商有問題,那我再說一遍好了,首先,我說了,東西擱在襄王府,不止你們覺得不安全,連我也覺得不安全,既然襄王府不安全,那我肯定得找個比襄王府更安全的地方,四皇子府那樣大,比襄王府大了一倍都不止,我數都數了半天,用來藏東西,自然是再安全不過!”

  唐焱聞言,身子踉跄了下,搖搖‘欲’墜。他早該猜到這‘女’人,繞了半天的彎子,每說一句,都得把他扯上,肯定沒好事。這不,預感應驗了,果真啊果真。

  衆人全都默了,看看木香,又看看唐焱。

  顯然他們的第一感覺,是不相信,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又一想,她能将四皇子府内部擺設,甚至連他府上有幾棵樹,都查的一清二楚,更何況,四皇子府還有密室。

  上面是龐大的建築群,底下的密室絕對小不了。

  雖說唐焱剛一來,也跟着‘逼’問木香來着,可是難保他不是賊喊捉賊。又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襄王府高手如雲,要拿着幾樣東西,藏進四皇子府,也未嘗可知。

  木香笑的很無辜,“你們想聽的,我已經說了,現在,我得進去看皇上了,至于能不能找得到,那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不過呢,我還是得說一句,京城之下,想藏個東西,還是很容易的,比如太子府,五皇子府,六皇子府,呵呵,多餘的話,我就不能說了,畢竟東西是皇上‘交’給我的,不管皇上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都得遵旨不是?”

  護國公果然是老姜,厲聲道:“你這分明是在耍着我們,東西根本不在四皇子府,是不是?”

  唐焱忽然睜大了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的王府,雖然不似太子府的奢華,但也不是随意可動的,每個皇子的府裡,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王府也不例外。

  絕對不能動,絕對不可以。

  木香正巧走到護國公身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可沒說東西一定藏在四皇子府,我隻說,四皇子府很大,很适合藏東西,再說了,如此重要的消息,您老覺得,我會随口說出來嗎?老人家,人老了不要緊,眼神不濟,也不要緊,畢竟誰都有老的時候,但是既知自己老了,就該把眼睛擦亮些,莫要讓裝鬼的人,糊‘弄’了眼睛。”

  她說完,看了眼假唐昊,“聽人說,假的東西戴久了,會跟真的長在一起,要是哪天一覺醒來,發現假的東西摘不下來了,可就悲催喽!”

  夙昱眸光猛的收攏,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臉。

  他不清楚木香是怎麼知道的,但他這幾日臉皮的确不舒服。

  人皮面具這種東西,每晚須用‘藥’水浸泡,否則容易幹。但即使這樣,他每日戴着還是很不舒服,面具之下的臉,已有了不适的症狀,先是發紅,今日早上,眼角的一處已經潰爛了。

  這讓夙昱,也就是軒轅淩,内心焦急萬分,他需要盡快搞定這邊的事,要想站住腳,必然要得到木香手裡的兩樣東西不可。

  昨日,經上官芸兒口中,他才得知,南晉有這麼一位護國公。

  之所以在此之前,沒有人提起,是因為他隐世去了。

  畢竟年紀不輕了,八十有餘。

  唐皇念他年事已高,特許了他入山隐世。

  上官芸兒得了軒轅淩的指示,拖她爹去請了護國公出山。

  當然,要請他老人家出山,非得把某人抹黑一番,把事态說的嚴重些。

  想想看,南晉的‘玉’玺跟繼位聖旨都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再加上,這個‘女’人是襄王妃,襄王手握重兵。

  護國公可不是唐皇,他雖然欣賞赫連晟,但那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容忍赫連晟存了對皇位的觊觎之心。

  木香這話,是個人都能聽出她話裡有話,護國公自然也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側目,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眼唐昊。

  這一眼,可把唐昊驚出了一身冷汗,“休要聽她胡說,依本王看,她根本就是在轉移大家的視線,‘混’淆視聽,故‘弄’玄虛!”

  “哦……原來我是故‘弄’玄虛啊,”木香抛給唐昊,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

  随後,再不理會他們,領着吳青跟嚴忠,進了唐昊的寝宮。

  廉敬跟薛遠之偷偷擦掉額上的汗,急忙跟上木香,他們不是害怕,他們是擔心護國公怒急了,會對主子動手。說老實話,要真動起手來,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在他們都離開之後,唐焱小心的觀察這幾人的神情,幹笑兩聲,“諸位莫不是真信她的話吧?既是重要的東西,襄王妃即便再笨,也斷不可能随便找個地方埋了,本王敢肯定,東西一定還在襄王府,要不然咱們親自上‘門’去找吧!”

  他這說法,實在是顯的太蒼白,太無力了。

  不僅沒有起到為自己洗刷清白的作用,反倒是越描越黑,此地無銀三百兩。

  隻有唐墨最冷靜,但他沒有表态,隻是靜觀事态的發展。

  軒轅淩剛剛受到木香的威脅,這會正愁滿肚子的怒氣無處可發,他看着唐焱,冷聲‘陰’笑道:“四皇子該不會是想轉移我們的視線,勸退我們,你自己回府慢慢的找吧?呵,既然你自己都說了,東西不在你府上,自然也不怕旁人去尋,四皇子府再大,也總有找遍的時候,本王府裡,旁的不我,就屬奴才多,大不了再派一隊禁衛軍,一天找不完,那就兩天。”

  護國公‘摸’着胡子,“也不費什麼事,隻有找過了,才知道有沒有,若是沒有,老夫一定替四皇子向襄王妃讨個公道!”

  唐焱一口老皿,差點噴出來。說的輕巧,找一遍?那能是找一遍的事嗎?

  等他們找完了,四皇子府也毀了,他若是沒記錯,那‘女’人剛才還提到屋頂、房梁、地磚、魚塘,那樣豈不是連這些地方也得翻過來?

  唐墨再不羨慕,木香對唐焱的關注了,他有些幸災樂禍的對唐焱道:“皇兄多多保重,反正你也不缺銀子,隻當将府裡翻新一遍,住着新房子,自然是比舊房子要舒服的。”

  唐焱費力的咽下滾到喉嚨口的腥甜,對着衆人拱手,“本王先回去準備準備,幾位若想找,那稍後便去找吧!”他恨恨的看了眼唐墨,這家夥越來越腹黑了。

  躲是躲不過,那便隻有受着了。

  軒轅淩上前幾步,攔住他,“嗳,你這個時候怎能走呢,這樣好了,有什麼需要挪動的,本王找人替你挪,來人啊,去四皇子府!”

  他怎麼可能放唐焱獨自離開,萬一他想到了東西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自己先一步回家,找到了,再悄悄藏起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護國公對身後的幾人示意,其中四人走出來,跟着軒轅淩的人,一起離開皇宮。

  護國公看着他們幾人,“老夫再去看看皇上,你們幾位先行回宮吧,太子留下。”

  唐焱微微低下頭,斂去眸中的冷意。

  今日他又着了木香的道,沒問着東西的下落,憑白無故的,還失了一座大宅,果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也不知是氣極了,還是怎的,他竟覺得好笑,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旁邊走着的唐墨,奇怪看他,“你是不是氣過頭了?沒事,若真的找不到,頂多丢了一個王府罷了,也總好過,他們二人猜忌你,要不然今夜,你搬到我府上去住吧,我的府邸雖然不及你的大,沒有三尺粗的大樹,也沒有百丈寬的荷‘花’池,但睡覺休息還是可以的。”

  “我都這樣了,你真的要落井下石嗎?今日不是我,也會是你,也是是我這幾日得罪她,得罪的狠了,有了報複的機會,她才不會放過,”唐焱苦笑道。

  “這是自然,那丫頭一向有仇必報,連木清揚都把自個兒賣給她了,所以你看看我,隻要有她在的地方,盡量少說話,或者更幹脆一點,不說話,閉上嘴,這樣才夠省事,還很安全。”

  聽唐墨提起木清揚,唐焱忽然有那麼一種感覺,這個懲罰貌似不重,那他是不是該慶幸呢?

  **

  唐皇宮中

  桌案上點着檀香,雖是入‘春’的時節,可這宮裡依然燒着炭爐,鋪着厚厚的‘毛’毯。

  連窗房都用厚重的‘毛’料子蓋着,搞的好像個溫室一樣。

  木香一進來,就覺得無比悶熱,而且空氣不流通,才站了一會,就覺得刺鼻難聞。

  王海領着幾個宮‘女’太監,奔到‘門’口迎接她,“王妃娘娘,您怎麼來了,快快請進!”

  王海現有是一‘門’心思的巴結她,不光是因為皇後的事,最主要的,還是木香對他的大方。

  在皇後死了之後,小五按着她事先的吩咐,讓人在泉城,給王海置辦了一處大宅子,裡面還養着漂亮的青樓‘女’子。

  他這樣的身份,也隻能找青樓的‘女’子伺候着,尋常老百姓家的閨‘女’,怎肯送入太監府裡做妾呢。再說了,青樓‘女’子‘花’樣多,也會哄人,老太監也不是真男人,男人幹的事,他幹不來,那就得會來事的‘女’子伺候着,才能哄了他高興。

  “我來看看皇上,這兩日皇上如何了?進氣多,還是出氣多,”木香邊走邊問。

  王海滿頭滿臉的黑線,但還是恭敬着回答,“皇上這兩日還好,能吃些米粥,自從用了您開的方子,晚上睡的也踏實,就是到了夜裡,皇上想召妃嫔,被老奴攔下了,還有,皇上想吃葷菜,要吃‘肉’,還要喝酒,剛才還吵着,中午要吃燒‘雞’呢!”

  木香腳步不停,嘲諷一笑,“你告訴他,再吃下去,等他喘不上氣的時候,我就從他脖子上開一個小口,再‘插’一根管子,再從食道‘插’根管子,想吃什麼,都往裡塞。”

  她說到此處時,人已經到了後殿,唐皇自然也聽到了。

  這個老頭子,之前不聽她的勸告,吃了幾頓素食之後,又聽信那老道士的讒言,服了提氣壯陽的‘藥’,硬是将元氣提前催發出來了。

  活生生的将身子掏空了,每日又是大魚大‘肉’,因為那補元氣的‘藥’,也會促進食‘欲’。

  年紀一大把,又不愛運動,吃那麼油膩,不倒下才怪。

  當然,起初從内殿傳出的消息,都是她示意王海散播出去的。此事,除了王海跟她,以及赫連晟,再沒有旁人知道。

  而唐皇跟皇後之間的事,那可就微妙了,木香是知情的,唐皇也是知情的。

  說聯手吧,卻也沒有道破,說不聯手吧,此事又的确是他們兩人都想做的。

  試想一下,要殺了皇後,斬了木坤,豈是随口說說就能辦到的事。

  除非他能‘逼’得皇後自己站出來,蠢蠢‘欲’動,将她母族的人都牽扯進來,到了那時,也可一網打盡。

  也是他們不臣在先,就算皇後悄悄在宮中暴斃,他們也不敢追問。

  同時,也可根除宮中有異心之人。

  說到底,唐皇從一開始就沒想将皇位傳給唐昊。

  皇後一族權勢過大,一旦唐昊登基,窦氏一族還不得反天了。

  但有一點,唐皇的中風之症發作時,人的确‘迷’糊了,若不是搶救的及時,現在哪還能躺在這兒,要‘肉’要‘女’人。

  可救是救了,中風的後遺症卻沒法根治,這老頭半邊身子都沒知覺了,好不容易擡起的手,一天到晚抖個不停。

  他不願讓旁人看見他這個樣子,畢竟人家之前也是皇上,威風八面,接受四方朝拜的一國之尊。

  唐皇半靠在‘床’榻上,看見木香來了,又聽見她說的那一番話,又好氣又好笑,大着舌頭,不滿的抗議道:“你還敢給朕‘插’管子,好大的膽子,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面粉做的,扒開一個‘洞’,還不得死了!”

  吳青跟嚴忠沒有留在外面,他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着木香,不能讓她離開他們二人的視線,這是主子下的死令,他們可不敢違抗。

  木香坐在離唐皇不遠處的一個凳子上,并不接他的話,而是靜靜的觀望。

  年輕的時候,再怎麼英明神武,臨到老了還不是一樣,連親兒子盡孝榻前,都要防着,以免他們心懷不臣之心,謀奪他的帝位。

  唐皇見她不說話,隻一味的盯着他看,老皇帝立馬就不高興了,語氣很嗆的質問道:“看見朕搞成這副德行,你很得意是吧?沒聽你的勸阻,貪圖享樂,現在報應來了,你看着很解恨?”

  眼看皇上要發怒了,王海趕緊走過去,端了杯‘花’給他,“皇上,您息怒,喝口茶潤潤嗓子,襄王妃絕不是那個意思,她若是存了報複的心,就不會處處維護您了。”

  唐皇估計是病的久了,脾氣也上來了,手臂一揮,将茶水打翻在地,憤憤的道:“不是才怪!”

  木香淡淡一笑,“您在發火之前,最好想一想太醫的囑咐,以您現在的狀況,萬不能再受氣的,現在還有半邊可以動,再不收斂一點,另外的半邊,可能也保不住喽!”

  唐皇氣噎,“死丫頭,你又咒朕,誰叫你好幾日都不來看朕,讓朕每日隻能對着王海這個老家夥,你可知朕有多無聊!”

  沒錯,他就是無聊。

  王海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不管他說什麼,王海的回複就是一個字,‘是,好!’

  再沒有旁的話了,唐鑫來宮中‘侍’疾,也隻在外間。

  所以每日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除了王海之外,就隻有幾個老嬷嬷,他能不無聊嗎?

  王海正要去撿地上的碎片,一聽皇上說的話,‘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幾日,皇上萬般捉‘弄’他,萬般訓斥他,就是為了無聊?

  吳青跟嚴忠,紛紛轉開頭去。

  看來唐皇已經中了木香釋放的毒氣,變成跟她一樣‘性’情的人了。

  木香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不能來,這能怪我嗎?剛才在外面,還被你的幾個兒子堵住了,哦對了,還有那位護國公,比你年紀大,竟還比你身子強健,看看人家健步如飛,再瞧瞧您,唉!”

  木香悠悠的歎氣,一邊歎氣,還一邊搖頭,惋惜的神情盡顯。

  唐皇氣笑了,“滾一邊去,朕日理萬機,‘操’的心比他吃的飯還多,身闆不如他也很正常,雖說現在半邊不能動,但是太醫也說了,隻要朕勤于鍛煉,還是有希望的。”

  “對哦,還是有希望滴,那您慢慢有希望吧,我得回去吃午飯了,中午有烤鴨,去晚了,烤鴨就得涼了,涼了就不中吃了,”她大聲感歎,說歸說,卻沒有擡腳離開。

  唐皇一聽有烤鴨,眼睛都綠了,“臭丫頭,你帶朕一起回襄王府吧,禦膳房的夥食太難吃了,将你府上的院子,收拾一個最好的出來,朕即刻就搬進去。”

  木香難得被驚呆一次,這回是真正的驚呆了。

  這位皇帝陛下,在說什麼?

  嚴忠急了,“皇上,最近木老爺子跟我家老爺子都搬進襄王府了,恐怕再騰不出地方。”

  那兩位老人家還好說,唐皇那可是九五之尊,他怎能住進襄王府,要是住進去了,他們以後豈不是每天都要磕頭行禮,稍有怠慢,腦袋還怎麼保的住。

  吳青在心裡替嚴忠捏了把汗,他也是這個意思,但是嚴忠先他一步說了,也正是道出了他的心聲。

  唐皇一張臉慢慢的凝結,“你們這是不歡迎朕住進襄王府嗎?”

  聽到他這話頭不對,嚴忠跟吳青趕忙跪下。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是怕委屈了皇上!”

  唐皇晃着一隻抖個不停的手,重重的哼了聲,“朕看你們就是有意推辭,臭丫頭,你倒是說說,朕屈尊住進襄王府,你到底是歡迎還是不歡迎!”

  其實他早聽王海說了,襄五府人多,來來往往的,很熱鬧。

  而且王府裡的人,木香管的很好,嘴風都很嚴,又是死忠黨,所以他住進襄王府,比在宮裡還安全。

  木香好笑的看着唐皇,“行了,您就别吓他們兩個了,說老實話,襄王府地方确實不大,住的人也不少,但是!”

  一看唐皇又要變臉,她趕緊打住話頭。

  再度笑眯眯的道:“但是呢,咱前院的隔壁,是五皇子府的偏殿,要是能把他那個院子改過來,順便也把他的偏殿‘弄’來,貌似就夠住了。”

  遠在唐焱府裡的唐墨,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打死他也想不到,前一刻,他還嘲笑唐焱被算計,整的王府都沒了。後一刻,他‘精’心打理,耗費大筆心皿的‘花’園,就進了木香的荷包。

  唐皇用不抖的那隻手,點着木香,笑的停不下來,“你呀你呀,先前朕還覺得襄王娶你是吃虧了,現在看來,他娶了你,是占了大便宜,你這丫頭,就是個一‘毛’不拔的吝啬鬼!”

  木香嘿嘿一笑,調皮‘精’靈古怪之态盡顯,“那是,他娶了我,絕對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那皇上可是答應了我的條件,若是您答應了,我這就命人動工,不出一日,就能收拾好。”

  唐皇是真的憋悶壞了,奏折有上書房的人管着,還有唐鑫跟唐昊,輪流監管,再說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但重要的軍情事務,他還是會親自過問,比如赫連晟送來的密信,隻他一個人看過,之後便焚燒,再不讓第二個人看見。

  “罷了,你想占他的府地,就去占吧,朕是管不了那麼多了,王海,還不趕快替朕準備準備,這丫頭,最愛出爾反爾,朕不抓緊了,萬一她反悔,可就遭了。”

  唐皇等不及了,在‘床’上躺了好幾日,終于能下地了,能出去了,他高興啊!

  木香萬分無語的站起來,吩咐王海,“隻帶幾件換洗的衣裳,旁的就不要帶了,府裡也不缺日常用品,也不是住個一年半載,所以,越簡單越好。”

  “那可不行,皇上用的東西,都是專‘門’定造的,外面買不到,就連恭桶也是,王妃稍等,皇上着急,老奴這就去準備了,”王海知道攔不住皇上,隻得應聲去準備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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