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陽聽到江幟舟的話最先變了臉色。
“這事跟我沒關系啊,我那時候也是為了集團好,所以才想到要貸款,至于後來為什麼還不上......”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行,但又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胡亂找理由說,“做生意總是有賠有賺,我父親也不是一直順風順水的。”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畢竟馮日盛年輕的時候确實做生意賠過,要不是有徐馨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幫他,他也未必能堅持到把小小的建築公司變成偌大一個集團。
至于後來夫妻兩人分道揚镳,隻能說是造化弄人,倒是跟做生意的本事沒什麼關系。
文董事看馮雲陽是爛泥扶不上牆,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時間,這時見他連具體情況都沒搞清楚就敢出來胡說八道,氣不打一處來的直接開噴:“那是别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你賺過麼?!”
不是他想找茬,而是馮雲陽這個沒眼力見的非要自己找抽,他自始至終攻擊的都是江幟舟,人家正主都還沒發話呢,這個廢物瞎攙和什麼!
馮雲陽平白無故的挨了頓罵,敢怒不敢言的縮了回去,李伊人連忙拽住他手臂安慰,結果卻被他用力甩開,臉色跟着也變得難看起來。
老娘給你面子才勸你,你倒是來勁了,真是狗咬呂洞賓!
李伊人看在錢的份上才勉強裝溫良賢淑,見馮雲陽跟自己甩臉子,當即不再理會他,隻要他不作死,她就随他去,權當是今天出門的時候多帶了個礙眼的家夥一起。
陳盼靜靜看了一會兒他們的熱鬧,感覺這戲還是沒有文董事他們唱的這出好看,不動聲色的又把目光落在了文董事身上,他毫無懼色的看回去:“董事長,你是打算包庇這個叛徒到底麼?”
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文董事就已經提前把罪名扣在了江幟舟身上,是生怕其他人反駁自己,不過這種事防也沒用,原本就是遲早會發生的。
韓董事見江承平不打算在人前給自己任何暗示,決定随心而為,先穩住眼前的局面再說,插話道:“咱們今天是來談合作的吧?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事情鬧成這樣,讓你看笑話了。”
既然不能暗示,不如索性光明正大的交流,他們隸屬一張合同上的甲乙兩方,一直避嫌的話反倒刻意。
江承平心說他這個董事真是沒白當,一段時間不見,聰明了不隻一點半點,面上卻是半點不露,兢兢業業的扮演着一個被眼前的局面震驚到不知所措的公司代表:“沒關系,我來都來了,你們慢慢聊,我可以等。”
“那我們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文董事委婉的下了個逐客令給他,希望他識趣點自己滾蛋,别在這裡影響自己發揮。
陳盼厭惡江承平,但事急從權,她現在甯可惡心自己,也一定要先把文董事膈應走,言笑晏晏的開口:“别啊,生意談到一半,哪裡有把客戶往外趕的道理,還是一起等文董事說完吧。”
文董事不住的在心裡詛咒這個丫頭片子,想趕江承平走人,又沒法子越過董事長自作主張,隻能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衆人經過這一番提醒,漸漸也回過神來,這看熱鬧固然有意思,可自己的事業還是更重要些,紛紛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江幟舟是不是江城海的親生兒子跟他們是一點關系也沒有,反倒是這項目,如果繼續黃下去,大家不如及時止損,趁早回家算了。
有平日裡跟韓董事關系尚可的人開口打圓場:“不如還是改天再聊這些有的沒的吧,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外面的人看日盛的笑話不是一天兩天了,再這樣下去記者們又要跑來湊熱鬧了。”
大家雖然不能算是公衆人物,卻也肩負着一家大企業的生死存亡,事關民生就業,大衆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媒體們自然要投其所好的報導相關内容,因此他們都沒少被圍追堵截。
資曆老些,家底厚些的人不怕這些,隻要一個電話打給他們背後的上司,問題便迎刃而解,但對壯志未酬的公司中層來說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他們一點也不想變成媒體報道中的常客。
不會有哪家蒸蒸日上的企業想要因為一個員工的緣故而活在數不清的眼睛之下,這對他們的事業來說無異于慢性自殺。
開口之人的能力未見得多強,卻是不經意間說中了衆人的痛處,效果比刻意勸導還好。
陳盼以退為進道:“我雖然是董事長,但資曆太淺,人微言輕,跟江總之間......交情也算是不錯,所以我就不多說話了,是把會議室變成菜市場,還是先冒險一搏,就看各位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