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文董事看不慣她這個丫頭片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不瞎折騰才奇怪呢,可還不等她多想,他已經指着江幟舟開火了。
“江總,你敢把自己的真面目告訴大家麼?”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了他,不是覺得他腦子壞了,就是覺得他這個拖延時間的法子太過時了。
江幟舟是江城海的私生子,至今還沒跟江氏掰扯完遺産的問題,這事人盡皆知,現在拿出來說未免有炒冷飯的嫌疑。
陳盼神情微妙的一抿唇,也覺得文董事怕不是昏了頭,這招能派上用場就夠了。
文董事見衆人表現得如此平靜,倒是一點也不惱,他早料到會這樣,冷笑道:“你們别被他騙了,私生子好歹也是江家的人,根據現在的法律有繼承權,但如果他根本不是江家的人,還想要利用咱們集團當投名狀呢?”
這下子,衆人的目光總算看向他希望的地方了,江幟舟頂着許多雙眼睛的注視,處變不驚的嗤笑出聲:“文董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不是。”
這裡不是江氏,沒人會為了維護江家的面子跟他大打出手。
江承平略顯尴尬的看了文董事一眼,像是多少有些為難,不過從他興奮到發亮的目光來看,擺明了也是想看熱鬧。
程律師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來打個下手,竟然也有如此大瓜可吃,想跑卻又舍不得跑。
你最好能拿出點證據來!他在心裡為文董事搖旗呐喊,心說這事要是真的,秦霜還不得連放七天的煙花慶祝?到時候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說不定能有好日子過。
馮雲陽也有點懵,他連鬧事的打算都做好了,結果文董事一現身就扔出這麼個大雷,相比之下,他那些小手段簡直是不上台面,當即上蹿下跳起來:“你少胡說八道了,凡事都需要證據!”
他總算是聰明了一次,這話乍一聽是在維護江幟舟,實際上卻是在慫恿文董事快拿實錘去砸江幟舟,隻差硬按着江幟舟的脖子認下來了。
陳盼瞪了他一眼,見他壓根就沒往這邊看,隻能是繼續看李伊人。
李伊人也想看熱鬧,但她畢竟是有把柄在陳盼手裡,還是很賣力的去拽馮雲陽了,不忘對他耳語:“你别忘了,你媽囑咐過你什麼,現在你得先保證自己的位置,就算江幟舟不當總裁了,一時半會兒也輪不到你。”
周琴書的話還是管用的,馮雲陽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文董事對此毫不在意,他有剛剛那句拱火的話就夠了。
跟他一起到來的陌生人收到他的暗示,将帶來的文件放到了長桌上。
陳盼隻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對這東西熟得很,昨天晚上剛在自家書房裡翻出來過,見文董事拿出來的殺手锏如此無力,冷笑道:“江董事長已經去世了,你們現在拿親子鑒定出來有什麼意思?”
“人不在了,不代表他的皿樣和其它樣本不在了。”文董事應該是被秦霜忽悠的不輕,當了出頭鳥也渾然不覺。
陳盼不知道秦霜是怎麼弄到那份假報告的,她為此私下打探過鑒定機構的風評,得知機構有警務部門背書,幾乎不可能存在花錢做假報告的可能後,便笃定問題出在了化驗用的樣本上。
現在文董事也來這一招,她自然是要摒棄跟江幟舟的矛盾,先替他沖鋒陷陣解決眼前的問題:“你确定樣本拿對了麼?”
陳盼語氣不善,頗有借機出氣之嫌,江幟舟看她有了出氣筒,心情甚慰。
江承平身為現場除江幟舟以外唯一的江家人,已經成為了衆人的焦點,隻能硬着頭皮打圓場:“文董事,我們今天來是為了談合作的,如果你想揭露集團内部的問題,能不能換個日子?”
他沒有替江幟舟說話的意思,看起來一臉的公事公辦,但文董事卻是無差别攻擊:“江先生,恕我直言,你們江氏這麼積極的推進合作,真得不是因為有了内部消息麼?”
江承平差點笑出聲來,他在日盛集團确實是有内部渠道,但這事跟江幟舟沒半點關系。
文董事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擺出一副正義使者的姿态繼續指責:“江先生,你們江氏對那塊地皮感興趣不是一天半天的了,早在馮雲陽還任職總裁的時候,江幟舟就曾經把集團産業抵押給你們,現在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說得好。”江幟舟感到好笑似的開始鼓掌,“您不提醒的話,我都快忘了,當時集團瀕臨破産清算,隻有斷臂求生才能有一線生機,抵押出去的資産可不隻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