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已經把這事傳開了。”江承平跟馮雲陽素未平生,告起他的狀來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陳盼手中的刀叉當即響了一聲,是恨不能把牛排換成馮雲陽,直接就給切了。
江幟舟對此見怪不怪,颔首道:“你來找我們,應該不隻是為了說這一聲吧?如果想做什麼交易的話盡管說就是了,但答應與否,你無權幹涉。”
江承平抿了口咖啡,循序漸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打算自己去頂住這個位子吧?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得接任日盛集團總裁的話,可就跟江氏存在競争關系了。”
陳盼感到好笑似的插了句話:“難道他不當總裁,兩家公司之間就沒有競争關系了麼?況且隻是部分業務有重合而已。”
她不怎麼了解江氏,隻知道江城海是搞地産發家的,跟江氏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渠道競争。
“職位不一樣,需要承擔的責任不一樣,如果繼承江董遺産的人是日盛集團的總裁的話,我想兩邊反對的聲量都會比現在更大,不僅江家人會擔心你要拆分公司,就連馮董事也會跳得更高。”
以江幟舟的能力和經驗,不會想不到這點,他隻是壓根就不在意旁人怎麼想罷了,這時不以為然的一笑:“他們能影響到我麼?”
江承平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陳盼一眼。
陳盼喝了口檸檬水,跟着歪了下腦袋:“别看我,我對江氏毫無興趣,還有就是我今年已經夠倒黴的了,大不了就同歸于盡,你覺得呢?”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江承平臉上,看得對方心裡一陣發麻,端着咖啡幹巴巴的笑了一下:“陳小姐,别誤會,我沒有影響你們的打算,我隻是來跟你們做交易的,對你們來說,江氏是個累贅吧?”
江幟舟除了相貌之外,已經跟江家沒什麼關系了,在參加過蔣家的宴會後,就連姓氏都成了可以随時抛棄的部分,但這不代表他願意當旁人的墊腳石。
“不瞞你說,我曾經确實是有過把江家甩掉的打算,但盼盼告訴我,這事關許多人的生計,不是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所以在找到一個可以托付的人之前,我暫時還沒辦法撒手不管,再者說就算我想撒手,現實也......”
江幟舟的意思很明白,現在秦霜對他和陳盼是擺出了窮追猛打的架勢,不是他想脫身就能走的了的,江承平跟他說這個毫無意義,除非願意跟他當同盟。
江承平見他還這麼防着自己,也沒指望他答應得痛快,為表誠意,先讓渡了一個籌碼。
“程律師為秦女士做了很多事,如果你們能搞定他的話,接下來的事情會很簡單,而且據我所知,他實在是個沒多少原則的人。”他在江氏法務部工作了這麼久,多少也是有些收獲的。
不料,江幟舟卻是沉吟道:“包括他手裡的人命麼?”
“嗯?”江承平面不改色,仿佛他真得什麼都不知道,陳盼則是吃了一驚,她是第一次知道秦霜雖然一直想弄死她和江幟舟未遂,但手上是沾着人命的。
江幟舟有心在合作開始之前先擊碎這人的虛僞面目,直言不諱道:“盼盼被綁架的那一次,最後一個留在山上的人是我,綁匪裡有一個人跟程律師關系匪淺,但是他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江承平緘默起來,他不确定對方是不是在詐自己,一個本該對當時情形一無所知的人,一不留神就會露出破綻,除非裝傻到底。
綁架案過去這麼久了,連半點進展都沒有,陳盼素來心大,差點就把這事忘了,此時聽到江幟舟忽然提起,面色也嚴肅起來,就連捧着杯子的指尖都泛起了白。
陳盼是很擅于自我消化的類型,就連綁架那麼惡劣的事件,都能被她漸漸遺忘,現在偶然提起來,也已經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似的存在。
江幟舟的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确認過她是真得沒太當回事後,這才繼續跟江承平周旋起來:“你的誠意似乎不太夠,我們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險繼續做自己的事,你是想來分一杯羹麼?”
“但是我隻知道這麼多了,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就算了。”江承平首次如此直白的展示出自己的野心,結果卻如此令人失望,這讓他不由的勾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