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聽到時繁星的聲音是什麼時候?封雲霆的記憶跟動作一起飄忽,結果手一抖,直接就将裝着滾燙咖啡的陶瓷杯被給帶倒了。
文森下意識的就要上前幫忙,但人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慣性的速度,于是他撲過來的時候,滾燙的咖啡已經潑到了封雲霆的大腿上,瓷杯則是在桌面邊緣打了個旋,便直接在地闆上摔了個粉碎。
這一連串的動靜大得很,讓時繁星登時顧不上猶豫,直接就推開了書房的門,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太太。”文森熱情洋溢的同她打招呼,試圖緩解書房裡的尴尬。
時繁星囫囵應了一聲,轉而去看封雲霆:“你怎麼了?”
她徑直繞開滿地的碎瓷片走到封雲霆面前,低頭打量了一眼他被咖啡打濕的褲子,二話不說就要摸過紙巾幫他擦,但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他給拒絕了,他自行抽出紙巾,開始忍着疼擦拭。
時繁星見他的表情不對勁,連忙上手摸了一下,驚訝道:“咖啡是燙的,你怎麼能一聲不吭?”說着,她的眼眶都要紅了,果斷道:“你得馬上把衣服換掉,然後抹燙傷膏。”
“不用,我沒什麼事。”封雲霆的目光根本就舍不得從時繁星臉上移開,不失心疼的想,才一段時間不見,她怎麼就瘦成這樣了?難道她一直沒有好好吃飯麼?還是說時氏的工作真的太忙了。
“......真的沒事?”時繁星狐疑地看了一眼文森,文森卻在暗暗咬牙。
開水剛泡好的咖啡啊,滾燙滾燙的......
“都沒事,我可以自己處理的。”封雲霆被燙到的地方疼得不輕,然而答話時仍舊半點痛苦神色不露,甚至還能溫聲道,“你把手杖遞給我就好。”
時繁星看看手杖又看看他,拒絕道:“你老老實實坐着吧,又不是沒人能幫忙。”
封雲霆的理由全部被她結結實實的堵了回來,無可奈何之下,隻得給自打時繁星進入書房後,就跟雕塑沒差别的文森使眼色,見對方一心隻顧着看天花闆,忍無可忍的開口道:“文森,你能不能來幫忙?”
“啊?叫我麼?”文森見時繁星就站在封雲霆身邊,認為這是個讓他們和好的大好機會,故而無論如何也不想摻合進去,但老闆的話,總不能裝聽不見,隻好開始裝傻。
封雲霆眼睫低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難道這裡有第二個叫文森的人麼?”
文森很後悔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離開書房,隻好認命一般拿過垃圾桶,開始墊着紙巾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咖啡。
封雲霆見了這一幕,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這個文森今天着實是膽子太肥了點。
他隻好耐着性子又道:“我不是讓你幫忙收拾地面,是讓你幫忙處理我的燙傷。”
時繁星正在跟封雲霆僵持,聽到這話還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幫忙,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良久,最終收回去拿起了紙巾,開始幫忙擦拭一片狼藉的桌面,對文森說:“這裡我來清理,你去吧。”
文森聞言,立刻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兩手一攤道:“不行,太太,我可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讓我幫一個男人擦大腿,那真是還不如打死我算了。”
話音未落,封雲霆周身的氣壓就低得能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