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縮了縮脖子,雖然沒再說話,但也沒溜。
說話間,時繁星已經動作利落的将桌面擦拭完畢了,她将用過的紙巾扔進垃圾桶,當機立斷的對文森說,“文森,麻煩你去找林伯幫他拿一條新褲子,再準備一管燙傷膏,剩下的交給我。”
文森如蒙大赦,不等封雲霆開口阻止就歡天喜地的跑了,因為動作太快,險些就撞在正對着門外的護欄上。
封雲霆第一次覺得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特助竟然這麼聒噪。
他走了,房間裡才安靜下來。
四目相對,有些尴尬,連問候都說不出口。
封雲霆啞聲問道:“你最近還好麼?”
“我很好。”時繁星下意識的答完,然後才說,“不過你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說着,她深呼吸一口氣,将手伸向封雲霆的腰帶,準備先解開搭扣看看他大腿的燙傷程度再說,但還沒等她碰到腰帶,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攔住。
封雲霆神情尴尬道:“我自己來就好,你把手杖遞給我。”
“封雲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咖啡有多燙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的腿還傷着,難道你想一輩子坐輪椅拄拐杖?”
封雲霆被她說的有些氣悶,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她。
反反複複,隻有一句:“我自己可以。”
時繁星眼睫低垂,終于是忍不住說:“你要是能自己來的話,在咖啡杯被打碎的時候,為什麼不躲開呢?”
在她的記憶裡,封雲霆向來是動作靈敏,反應速度一流的代表,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兩人常常會在午休時間手牽手沿着操場跑道散步,偶爾有足球被人踢過來的時候,他總是能第一時間護住她,再把球給打回去。
可現在的他卻是連一杯滾燙的咖啡都躲不開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的腿傷還在恢複期,根本就無法做出像以前一樣迅速的舉動。
封雲霆細細的打量着時繁星的表情,見她眸中似乎亮起水光,低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這樣為難自己。”
然後,他挪開了捂住皮帶搭扣的手,又偏過臉去道:“我隻是覺得有點尴尬,因為我今天就套了一條單褲。”
說完,她自己就先怔住了,紅霞一直從耳後擴散到面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而封雲霆更是難以置信的将臉扭了回來,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轉移話題,還是該裝作沒聽見剛剛這句話。
書房裡的空氣跟凝固了似的,最終是封雲霆主動打破了沉默,他說:“......你就當剛剛什麼都沒聽見吧。”
可是他畢竟還是個傷員,動作十分不便,時繁星看的心煩意亂,一咬牙,索性直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