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沉默得像一堵牆,就是陳盼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的這樣令人難以接近,相比之下,那些刻薄的言語至少要比無視來得強。
陳盼疑心他是發呆發的入了神,再度擡手往他臉上戳了一下,結果卻被他往後躲開了。
這下子,她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了,堅定追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江幟舟話是這麼說,可神态和語氣都不像是沒事,他緩緩站起身來,扶着手杖垂首道,“盼盼,我有一件急事要處理,必須先離開一下,你不用管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開始往門外走去,步履緩慢,身姿挺拔,沒拄手杖的那隻手臂的臂彎裡還夾着一份文件。
陳盼心底不祥的預感不減反增,但她看出他情緒不對,也沒有直接上前攔人,而是等目送他出去了,才去問守門的保安:“剛剛是不是有人來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在自己跟孩子們開始遊戲之前,客廳裡并沒有這樣一份文件,除了别人拿來給他的之外,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保安知道她跟江幟舟的關系,如實答道:“有一位女士前來拜訪,自稱是姓秦,因為曾經來過,所以我就直接讓她進去了,陳小姐,是出什麼事了麼?”
“沒事。”陳盼勉強笑了一下,她已經知道這位秦女士是誰了,剩下的不必再問。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圓月成功找到了小辰,但卻一直也沒能發現小陽的蹤迹,直到遊戲時間用盡,他才從天台上走下去,宣布了自己的勝利。
小陽在妹妹們之中一直很受推崇,他最終獲得遊戲的勝利不是什麼會令人意外的事。
圓月和小辰也從來都不小氣,輸了就是輸了,很痛快的認輸後就跟他一起下樓去找陳盼,是要讨論晚上玩什麼,然而陳盼單手托腮的坐在沙發上,目光虛浮的望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什麼。
“幹媽,你怎麼了?”圓月最先伸出小手拽了她衣角,嗓音柔軟的像一片羽毛,“幹爸去哪兒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她才剛跟江幟舟說了許多陳盼的好話,他們就算不蜜裡調油到立刻辦婚禮請她做花童,也該像爸爸媽媽一樣親昵才對,怎麼會隻剩下幹媽一個人在這裡?
“要是能吵架的話倒好了。”陳盼長歎一口氣,惆怅的不得了。
雖然江幟舟什麼都沒說,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他今天的異樣反應跟那份文件有關,而那份文件八成跟她脫不開關系。
陳盼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幾乎就沒出過錯,這是她第一次希望自己沒這個本事。
圓月又問:“幹爸是跟剛剛的客人一起走了麼?那他一定是有工作,幹媽你不要生氣。”
童言無忌,她不經意間說中了陳盼擔心的事,讓陳盼當即鯉魚打挺似的坐直了身子,随即拿出了和稀泥的看家本事遮掩道:“我真的沒事,他有他的工作,我不用上班,難道還不好麼?”
她一邊說一邊笑着百首,試圖以此打消孩子們的疑心,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努力,他們越覺得她反常。
小陽在她對面坐下,擺出小大人的架勢準備問話,可還不等他開口,福媽從廚房出來了。
“下午茶來了,今天是你們最喜歡的椰奶小方,還有夫人臨走前泡的蜂蜜茶。”福媽最近一閑下來就研究各種吃食,這道椰奶小方是經她改良配方後的升級版,甜而不膩,很适合給小孩子當成零食吃。
陳盼見狀,連忙做出誇張模樣道:“福媽,我真是太幸運了!自從吃過你做的點心,我就再也不喜歡去外面的甜品店了,他們的手藝根本就沒法跟你比!”
“陳小姐,你可太會說話了。”福媽聽得高興,當即跟她聊起了烹饪上的心得。
陳盼在這方面是一竅不通,但為了不被孩子們追問,還是一本正經的跟福媽胡說八道,結果就是越聊越投入,聊到她不小心自爆了在家做飯時出的糗,聽得福媽和孩子們都不住的搖頭。
“幹媽,做菜的時候不可以往熱油裡加水,會炸鍋的。”圓月玩過一些烹饪玩具,對此印象很深刻。
小辰對做飯不怎麼感興趣,但她很喜歡做一些小實驗,跟着一起給陳盼講起了這些常識。
三個孩子中隻有小陽還沒忘記陳盼的異樣,奈何他一直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茶吃完,時繁星和封雲霆剛好回來,他們兩個去看了場電影,又一起逛了街,還不忘給家裡人帶禮物,陳盼和江幟舟因為來得巧,所以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