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就是不知道該搬哪個合适。”陳盼欲言又止的扯了個最溫和的借口。
其實她剛剛發愁的完全是另一件事,這耽美小說裡是分攻受的,按照她跟江幟舟的性别,自然應該是把他代成攻才對,可她先前在工作中就已經被他壓一頭了,到了編的故事裡還被壓一頭就未免有些不服氣了。
幸好,江幟舟并不知道她内心所想,在等待電腦開啟的間隙,騰出空來提醒了一句:“你不是已經跟于小姐說過,我們是在公司裡相知相戀的了麼?順着這個思路往下走就行。”
他的話一向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說到點子上,陳盼福如心至,立刻又開始搜索職場文。
結果老天爺難得站在她這邊一次,還真讓她找到了一篇仇人變情人的職場背景完結文,代入起來可謂是毫無壓力。
不多時,卧室裡就變得安安靜靜,陳盼和江幟舟各自占據了大床的一側,一個看小說,一個看股市大盤,是難得的和平共處了一次。
陳盼看小說看的馬馬虎虎,速度說是一目十行也不為過,隻不過在看的同時還要思索如何把故事往自己身上套,不免就多花了些時間,等到她扶着僵硬的脖子擡起頭,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江總經理?”她試探着呼喚了旁邊的江幟舟一聲,等他側過臉來又問到,“于小姐有沒有來過?”
“于小姐要是來了,你還能這麼逍遙自在麼?”江幟舟問出了靈魂問題,并且懷疑她是看小說看傻了。
陳盼眨巴了兩下眼睛,感覺他說得有理,自行起身來到門邊,小心的往外張望了一番。
江幟舟見她跟做賊似的,無奈道:“你可以出去看看的,我家的門尺寸特别合适,你在這兒張望,除了一點漏進來的光,根本什麼都不可能看到。”
說着,他目光下移到緊貼地闆的門縫上,見外面漆黑一片,又推測道:“于小姐八成是已經睡了,你不放心的話就去驗證一下,反正故事雛形已經有了,也不怕被追問,如果真那麼倒黴,你就自求多福吧。”
短暫的沉默後,陳盼問到:“你自己怎麼不去?”
“我又不想知道于小姐還在不在客廳裡。”江幟舟頭也不擡道,“或者你可以借口要去洗漱,洗手池下面的櫃子裡有一次性用品。”
陳盼猶豫再三,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她輕手輕腳的走出去,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了眼前的黑暗,然後發現客廳裡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于小姐如江幟舟所料,早就回客房休息去了。
“謝天謝地,可算是能喘口氣了。”她迅速溜進洗手間,按照江幟舟的提示找出牙刷牙杯洗漱完畢,這才又跟做賊似的端着兩杯熱水回了卧室。
陳盼洗漱時,理所當然的摘掉了胡子,因為洗臉水打濕了額前散發的緣故,有幾縷微微泛黃的卷發散下來,顯得她面上屬于女性的柔和氣息越發明顯。
江幟舟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呼吸随之一滞,故作不以為然的問:“于小姐睡了。”
“都這個點了,她當然睡了,孕婦需要充足的休息。”陳盼一掃先前的猶豫和畏畏縮縮,喜滋滋的将手中一杯熱水遞給他,“喏,給你,吃過晚飯後一直沒機會出去倒水喝,差點渴死我。”
她沒好意思說是因為看小說看得太投入,所以連最基本的幹渴都忘了,而是想用一杯水把他的嘴給堵上。
江幟舟對此心知肚明,卻懶得跟她計較,他接過杯子喝了口水潤喉,主動道:“最近集團的股價挺穩定的,估計跟于氏的合作分不開關系,你再接再厲,千萬别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于小姐。”
他陰陽怪氣的本事半點不減,聽得陳盼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接話道:“這戲可不是我一個人能演的,也得你配合才行。”
江幟舟像是剛想起來還有這一出似的,轉移話題道:“你的故事編的怎麼樣了?”
“還是得再醞釀一下,照搬的話不就變成抄襲了麼?我們得尊重版權。”陳盼心裡已經有個差不多的脈絡了,然而短時間内還不能把情節完全跟自身結合起來,故而打算先理一理再說。
她說着,摸出手機把小說網站放進了收藏夾,是準備時不時的就拿出來複習一下,最好能達到熟能生巧的地步,然後她忽然一拍巴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謂歎。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不怕把于小姐給吵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