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經理想到這裡,直接拉好口罩,然後從還在猶豫的服務生手裡接過了托盤:“沒關系,我在這邊待得太久了,也想出去看看。”
服務生跟朱經理不熟悉,隻知道她是空降當上的樓層經理,并且一直深居簡出,跟所有同事都保持距離,所以本能的害怕着這樣的人,這時為了自己的工作考慮,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人。
朱經理再一次檢查了自己的儀容,确認她從發型到服飾都跟以前在時氏的模樣截然不同後,登時不再猶豫的往程律師和李伊人所在的角落走了過去。
程律師和李伊人誰也不肯先把隐藏的心思表露出來,這會兒正在幹瞪眼。
朱經理故意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在即将放下托盤的時候身形一晃,把熱湯直接潑在了他們兩個身上。
程律師反應快一點,他身體及時後傾,這才沒讓擋臉用的圍巾遭殃,但手還是被燙紅了,當即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就喊出聲,得虧他的理智先一步清醒過來,這才沒幹出太引人矚目的事。
然而李伊人沒這個顧慮,她本就有意鬧事,好讓時繁星他們發現程律師的存在,這時二話不說就尖叫起來:“你幹什麼呢?沒長眼睛麼?知不知道我的衣服多貴,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熱湯不偏不倚的灑在了她心脈不久的大衣上,可把她心疼壞了。
朱經理不敢轉身,就背對着時繁星所在的方向跟李伊人道歉:“對不起,女士,都是我的錯,我們會負責賠償的,請您消消氣。”
“賠?你賠得起麼?”李伊人拔高了嗓門道,“去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
大堂裡算不上安靜,但各桌的客人都在跟自己的家人朋友吃飯交談,聲音自然也在可控範圍内,李伊人這一嗓子簡直就跟炸開了的驚雷似的。
時繁星循聲望去,最先看見的自然是咄咄逼人的李伊人,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朱經理身上,是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可還不等她看出個究竟來,朱經理就倒退着離開了,看樣子是要去找老闆來解決問題。
朱經理穿着的工作制服跟服務員的衣服有些區别,但大部分差别都在前襟和工作牌上,單看背影是瞧不出什麼來的,更何況她在時繁星把自己的模樣看清楚之前就匆匆忙忙的跑到後面去了。
陳盼見時繁星也在看這邊,當即擡手捂了下臉,神情尴尬道:“繁星姐,還好别人不知道我們認識,否則這臉可就丢大......”
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頓在了當場,是也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怎麼了?”江幟舟跟她搭話的态度無比自然,是在不涉及私人感情的時候,總能表現得格外平靜。
陳盼剛好坐在時繁星和江幟舟中間,無論跟哪一個搭話都很方便,這時就把臉偏到他所在的這一邊小聲提醒:“你自己看。”
江幟舟對李伊人的事毫無興趣,這會兒單是聽着就能發現她是在撒潑,更加不想浪費自己的視線,偏偏陳盼不依不饒:“你快看!”
陳盼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程律師身上,一邊看一邊嘀咕:“那男人看起來怎麼這麼像程律師?李伊人該不會是這麼快就煥發第二春,要找新人了吧?按理說這姓程的也不符合她的标準啊。”
反正周圍坐着的都是自己人,她就算是吐槽的再過分一點也沒什麼,隻要别被孩子們學去就行了。
聞言,江幟舟側過身去從他所在的角度看了過去,這邊恰好能瞧見程律師的側臉,他當即蹙眉道:“你沒看錯,是他。”
他這言簡意赅的一句話把封雲霆和時繁星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時繁星暫時收回了去追那酷似朱經理的服務員的心思,而封雲霆則是如數家珍一般說起程律師的事:“是秦霜身邊的程律師吧?我聽說他一直在江氏法務部工作,但卻跟江氏關系不算密切。”
陳盼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程律師的過往,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先去抓現行,還是應該留下來聽。
“現在還是先别過去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時繁星看出陳盼的心思,無奈的微笑了一下,“我白天已經跟她一起丢過人了。”
時繁星是圈裡公認的優雅端莊,不少名媛貴婦都以她為目标來要求自己的行為舉止,可她今天卻被李伊人連累,在前台面前結結實實的丢了次人,這時眼見着陳盼要重蹈覆轍,忙不疊的出言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