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嘴角微抽,心說他還住在這裡呢,不也還沒慌麼?現在真要怕的人不是他。
李秘書反客為主的問:“對了,程先生是跟項目組一起來的麼?我之前怎麼沒見到你啊,江先生倒是跟我們走得挺近。”
“我之前有點工作要處理,所以來的晚了。”程律師看他不像要善罷甘休的樣子,當着他的面給江承平打了電話,既是要借此自證,也想趁機打探一下出事的人是不是李伊人。
他離開秦家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邊,壓根沒顧得上再去理會李伊人,發現她給自己打了好幾個電話時,說不慌絕對是假的,但他的第一反應仍舊是删除童話記錄而不是打回去問情況。
江承平坐在酒店專門給開辟出來的會客室裡,正跟江幟舟他們一起面對警員的詢問,他習慣性的擺出平日裡的溫和姿态,看起來相當的人畜無害。
“不好意思,我能接個電話麼?是同事打過來的。”他主動跟問話的警員說明了一聲。
“你總算是回來了。”江承平搶在程律師問話之前說,“陳董事長他們找你好一陣了,這邊出了點情況,不如你也一起過來吧。”
陳盼身為被李伊人誣陷的倒黴鬼,是最先做筆錄的那一個,早把程律師的事說明白了,她很有分寸的隻說實際上發生了的事,并沒有夾帶任何情感上的偏向或者其餘個人傾向。
封雲霆在一旁聽着,認為她進步的很快,假以時日,想必能如時繁星所說有所成就。
江幟舟看起來平靜,卻也沒停止過複盤今天發生的事,他隐約覺得陳盼忽視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奈何一時間想不起來。
李伊人裝瘋所說的話大概率是編出來的,可胡編亂造也得有基礎才行,難道......
江幟舟還未推測完全,會客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是程律師把李秘書一道給叫過來了,後者想不出脫身的借口,索性以此為由頭來瞧一瞧眼下的情況。
“江總,陳董事長,封總,江先生,沒想到大家都在啊。”李秘書跟報菜名似的同會客室裡的人打完招呼,順勢把耳機給摘掉了。
江幟舟看着他的動作,已然猜到最新進展,一顆心不免提了起來。
竊聽器這東西丢了就丢了,反正江幟舟本來也沒想着能二次利用,可若是它掉在了警車上,情況便大不一樣。
“你就是程先生吧。”警員直接對程律師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看樣子是要先問他。
程律師跟李伊人直接接觸過,警員會懷疑他也是人之常情,其他人倒是沒因此表現出不對勁,看起來都跟沒事人一樣,隻有陳盼流露出了焦急,她認定他也接觸過跟朱經理很像的服務生。
雖說時繁星沒斷言那個服務生就是朱經理,但陳盼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認定那個人就是朱經理,隻要找到朱經理,就能為心中的一個疑問畫上圓滿的句号。
“我跟李小姐不算熟,也就是認識吧,對了,這次我們是一起來的度假酒店,因為她比較主動,所以我也就順水推舟了。”程律師用再平實不過的話語給李伊人又扣了頂帽子。
李伊人曾經有過非嫁馮雲陽不可的黑曆史,現在成了自由身不說,還靠分手費大賺一筆,想故技重施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過陳盼還是差點沒憋不住笑,是覺得他自我感覺為免過于良好。
她相信李伊人想找下家,也相信李伊人想靠婚姻實現階級跨越,但她不認為李伊人會主動到讓程律師察覺到的地步,廣撒網多撈魚還差不多。
警員注意到了這一點,不知為何沒追問。
程律師臉皮厚比城牆,大言不慚的繼續編造他被李伊人倒追的事,左右當事人不在這邊,隻要他能把事情圓回來,随他怎麼說都沒關系。
“昨天下午,你沒察覺到任何異樣麼?”警員最關心的還是他們的交集。
負責報警的封雲霆是兩案并報的,不僅把孩子們被綁架的事說了,就連有酒店工作人員疑似失蹤的事也順帶着提了一句。
警員來都來了,自然要事無巨細的調查清楚。
“有一點吧。”程律師做仔細回憶狀,然後帶着極其微妙的嫌棄說,“那個服務生是忽然把湯倒在我們身上的,當時我有點生氣,但也沒說什麼,倒是李小姐很憤怒,該不會因此被刺激到了吧?”
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太過牽強,警員不置可否的示意他繼續說,他輕輕一點頭,帶上了主觀色彩道:“現在看來,她那個動作應該是故意的,就像有所預謀要往我們身上潑湯一樣。”
服務生好端端的,沒必要去特意得罪某一個客人,除非這預謀能給她帶來某種好處。
陳盼心中咯噔一聲,記憶迅速回溯到昨晚,不失駭然的想到,那該不會是朱經理在提醒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