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滾燙的液體從眼眶中滾滾落下。
她還是有些遲疑:“可是,你之前說你夢到過海棠花樹的,你是知道它長得什麼樣子......”
“如果我能帶你再一次去到那棵海棠花樹呢?”
“......”
“那棵樹,整個H市,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路途很崎岖,路況也很複雜。”
“......可是,你跟先生是雙胞胎兄弟,心理醫生說過,你們是有一定幾率可以共享記憶的。”
他仍舊笑的溫柔:“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是晚上,根本沒有路燈,就算可以共享記憶,我也壓根那條路上的那麼多轉彎和阻礙。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去。”
時繁星此時已經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海棠花樹,是她和先生的秘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去的。
回到H市的這些天,她也曾經嘗試過去尋找,可是均以失敗告終。
雲台山的後山就那麼大,海棠花樹又那麼大那麼顯眼,按理說應該很好找才對。
可她感覺自己已經把關于那一晚所有的記憶都調取了出來,可是仍舊沒辦法找到它。
“你真的能找到那棵海棠花樹嗎?”
“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封雲霆柔聲問道,又偏頭看了看窗外:“正好現在天黑頭了,我們再去一遍,好不好?”
“......好。”
他笑,牽着她的手慢慢走到了别墅門口。
“邢叔,我今天話放在這裡,我欠你的,我都還清了。如果您還要對繁星下手,那就别怪我翻臉了。”
“你!”
他充耳不聞:“我們走。”
時繁星被他幹燥溫暖的大手牽着,一路走出了海邊别墅,上了車離開。
鮮紅的車尾燈在黑夜裡顯得格外刺眼。
尤其是幾乎人迹罕至的海邊。
郭慶安就站在窗前看着,一直到那一抹紅色徹底消失在夜色裡,蹙着的眉頭都沒有打開過。
“......慶安。”邢老爺子虛弱的叫了一聲。
郭慶安拄着拐杖走了過去。
“你覺得,他是真的想起來了嗎?”
郭慶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時繁星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八成是真的。”
“壞了,壞了!”邢老爺子狠狠拍着輪椅的扶手:“他怎麼偏偏在着這個節骨眼上想起來了?怎麼就會想起來了呢......”
郭慶安勸了一句:“之前醫生也說了,封總雖然傷的重,但是腦部并沒有器質性病變,他的腦子都還是好好的呢。之前受了刺激,先生那個人格就消失了,可能是剛剛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