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人見封惜蘭比自己還不冷靜,跟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炸,深覺丢臉的低下頭去看起了手機,看樣子是無論她跟林伯吵成什麼樣子,都不打算管了。
林伯心裡有底,面對封惜蘭的挑釁半點也不惱怒,就跟尋常大爺在散步路上遇到找茬的地痞似的答:“我拿的不隻是封家工資,自己也有養老金,不管是誰的親戚,都沒資格管我看得起誰,看不起誰。”
他自給自足,不靠任何人給錢養活,怼起封惜蘭也格外得有底氣,沒好氣道:“你上門來找的是少爺,我沒有幫主人家趕客的道理,但你們要是來吵架的,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封惜蘭被這話震得想起了自己來這趟的目的,忍氣吞聲的打起圓場:“林管家,您也算是看着我長大的,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就是......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這次是有事要找封雲霆談。”
陳盼一直警惕着封惜蘭會和林伯打起來,見她忽然和緩态度,不由的在心中松了口氣,主動表示:“如果是要談我哥哥和嫂子的婚事的話,不如先跟我說吧,反正也算我的家事。”
李伊人生怕封惜蘭鬧黃了自己的婚事,連忙伸手拽住她袖子示意她見好就收,然後忍着滿心的不忿對陳盼示好:“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和我媽來這趟,主要是為了請封總參加婚禮。”
當着陳盼的面,她實在是不願意露怯,哪怕對方早就清楚她的家底,也還是想維護這可笑的面子。
陳盼懶得戳穿她,用餘光往江幟舟他們所在的餐廳方向看了一眼,見三個小家夥已經吃完午飯,滿眼好奇的躲在門邊看起熱鬧,當即把準備好的刻薄話給咽回了肚子裡,當着孩子的面,她得表現得有素質點。
“剛訂完婚就忙着籌備婚禮,這未免有點太快了吧?怕不是要用訂婚的禮金來辦婚禮吧?萬一傳到别人耳朵裡,還不知道要怎麼看馮家呢。”
陳盼也知道這兩者之間沒有因果關系,但她原本是想嘲諷李伊人,怕不是未婚先孕,擔心婚禮辦得太晚會瞞不住,所以才要急吼吼的辦婚禮來着。現在為了照顧小孩子改口,不免牽強了點。
李伊人果然抓着這一點不放,嗤笑道:“盼盼,你這也想的太多了,就算是丢馮家的人,也礙不着你的事啊。”
陳盼不姓馮,要不是有着日盛集團總裁的身份,一般人壓根想不到她是馮日盛的女兒。
李伊人見她表情微微一僵,得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提上一輩的舊事的,隻是之前聽婆婆說過,所以有點好奇為什麼跟公公結婚更晚的她的兒子竟然會年紀比你大上好幾歲。”
這話簡直是字字藏刀,專往陳盼的痛點上紮,一旁的林伯看不下去,也不忍心讓來幫自己忙的陳盼受委屈,清了清嗓子道:“行了,聊你們的婚事,扯旁人幹什麼?”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老黃曆幹什麼?”封惜蘭見陳盼吃癟,心裡暢快無比,當即添油加醋道,“姓氏這東西雖然是父母給的,但也沒人說不能改啊,我當初......”
她又開始說自己過去的輝煌經曆了。
這下子不光是林伯懶怠聽,就連李伊人也覺得耳朵快要起繭子,滿眼不耐煩的低下頭去繼續玩手機。
陳盼看在這是在時繁星家裡的份上,就算是有火氣,也沒有當場對着李伊人發出來,她将目光移向孩子們所在的方向,想看看可愛的幹女兒們轉換一下心情,結果卻恰好看見了挪出來的江幟舟。
輪椅發動起來本就安靜,尤其江幟舟還刻意放輕了動作,因此除了正對着他所在方向的陳盼外,壓根沒人注意到他。
封惜蘭還在喋喋不休的自我誇耀,但陳盼卻沒再覺得煩,她看着江幟舟,無奈的對着他一聳肩,是在無聲的表達自己的無聊。
江幟舟跟她四目相對,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先是微微一颔首,随即便驅動輪椅往她所在的方向來了,但他并沒有直接出現在她身邊,而是故意在滔滔不絕的封惜蘭一側一停,出聲道:“封女士,沒想到你和陳小姐也來了。”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讓本就富有磁性的嗓音聽起來越發動聽,以至于聽起來跟封雲霆的聲線有幾分相似。
封惜蘭瞬間僵在當場,别說是繼續炫耀過去的事了,就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神态慌亂的解釋道:“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