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倒是沒聽出不對勁來,但眼見着陳盼要開始對着電話哭訴自己媽媽多不容易,沒好氣道:“差不多得了。”
下一秒,他把手機拿遠了,對着江幟舟厲聲警告道:“你未婚妻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但如果你明天敢耍花樣的話,她就再也見不到她媽媽了,記得把錢準備好,還有就是絕對不許報警!”
“我知道了。”江幟舟意識到陳盼是要消息要傳遞給自己,心下已然開始盤算,面上則是半點不露的同綁匪商量起了交付贖金的時間。
綁匪顯然是早有準備:“不着急,今天晚上十點,你開車去護城河東面那座石橋底下找找,橋洞裡有寫地點。”
江幟舟還想再問詳細些,最好是能争取機會跟陳盼多說幾句,可對方已經跟早上一樣,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挂了。
另一邊,陳盼還縮在角落裡裝害怕,直到破門再度被關上,這才松懈下來靠在牆上,心想不知道江幟舟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她在這小屋裡觀摩許久,總共就總結出來那兩點有用的信息。
門外,綁匪已經開始跟同夥商量晚上的事:“我總覺得這事發展的太順利了,其實五百萬也不少了,他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湊兩百萬出來。”
“能多一點是一點。”同夥自然不嫌錢少,隻問,“你幹嘛說讓他今晚去石橋洞底下啊?不是說好了明天讓他在石橋那邊付贖金吧,到時候把錢箱放在防水袋裡一扔,咱們在下遊等着撈錢就行了。”
這法子聽起來冒險,但隻要他們提前把漁網準備好,錢八成是跑不了的,就算是運氣不好少了一箱,那也好過進局子,可綁匪卻在打電話的時候把計劃給改了。
同夥心裡對他不滿,奈何體力上差距太大,唯有先忍着,就連發問也是客客氣氣的措辭。
“我得先試他一試。”綁匪很是謹慎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他湊錢湊的這麼快,說不定是已經報警了,現在就是在說假話忽悠我們,所以今晚我們先去石橋附近看看,如果有可疑的地方,就馬上換地方。”
隻要江幟舟還想救陳盼,就一定會去石橋底下找見面地點,到時候他們便可以等在遠處靜觀其變,等确認他真是孤身一人後再打電話确認地點也不遲。
時繁星和封雲霆是全心全意在幫陳盼,江幟舟有了線索,自然也不能瞞着他們,他将陳盼在電話裡所講的事告訴了他們。
“徐阿姨現在還在旅遊,我自然是不能把這事告訴她,讓她擔驚受怕的,而且之前我跟盼盼聊過徐阿姨的事,徐阿姨跟丈夫離婚之後就去做了金融公司職員,跟服裝廠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覺得這是她給我的提示。”
當時綁匪就在陳盼身邊站着,她沒辦法直接求救,唯有委婉的撒了個謊,希望他能察覺到話裡異樣。
江幟舟垂眸打開了電子地圖:“我認為服裝廠和郊外就是她想告訴我的事,很可能跟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有關。”
時繁星對此很贊同:“盼盼是個機靈的,絕不會同你說廢話,我們也來一起幫忙查。”
三人費了好一會兒工夫,總算是把本市位于郊區附近的服裝廠都給圈了出來,封雲霆打電話給文森,跟報菜名似的讓他記下這一串地名,吩咐道:“你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封總,我忽然想到跟盼盼通話的時候,她周圍很是安靜,如果是被關在服裝廠的話,一定是家已經停業,甚至索性被荒廢了的舊廠。”江幟舟及時補充了他的猜測。
服裝廠裡到處都是機器,一旦開動起來必然嘈雜得很,這不是做好隔音就能避免的問題。
封雲霆連忙将這個新發現告訴文森,極大的減輕了他的工作量,約摸半小時後,文森就把幾處地址發回來了,另外還附上了這幾家工廠的基本信息,其中已經破産清算的四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不如我們先從這四個地方開始找吧,大家分頭行動,效率也能高些,江幟舟你就去最近的這個看一看,免得晚上趕不及去石橋。”時繁星見江幟舟在出神,主動幫忙安排了一番。
一瞬間,江幟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忽然道:“隻用去兩家就夠了。”
時繁星和封雲霆狐疑的看着他,顯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則是再度打開手機上的電子地圖,對他們展示道:“你們看,這四家工廠相距甚遠,但這兩家到護城河的距離相對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