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霆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綁匪之所以同你約在護城河的石橋底下确認交付贖金的位置,是因為那對他們來說是個往返方便的好地方。”
他曾經被綁架過,對綁匪的印象除了窮兇極惡之外就是貪生怕死,他們極其擅長用前者去掩飾後者。因此,綁架陳盼的綁匪确實有可能會将位置定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這方便他們逃跑。
“是。”江幟舟目光炯炯有神,一點也不像隻睡了兩個半小時的模樣,他冷靜道,“如果他們膽子夠大的話,完全可以直接在電話裡把交付贖金的位置告訴我,但他們沒有。”
陳盼所在的範圍再次被縮小,三人都得到了鼓舞。
封雲霆那位以技術見長的朋友也在這時打了電話過來:“你要我查的信号有點線索了,不久之前的那通電話跟早上那通電話雖然号碼不同,但信号所在地一緻,都在南面市郊,我馬上把大緻坐标發你。”
兩通電話加起來不到五分鐘,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定位,卻還是不能将位置确認的太明白,隻能發一個大緻坐标過來,但江幟舟仍舊是感激不已。
“你是封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既然都是朋友,那還客氣什麼啊?”這人是個坦蕩的,絲毫沒覺得自己幫上忙有多了不起,順便還又提了一句,“我看那邊的信号不怎麼樣。”
江幟舟将這話放在心上,立刻又去查基站的位置,最後愣是又從密密麻麻的地點裡選出來兩個有可能的位置。
事關陳盼的安危,他實在不敢過度自信,要不是怕時間來不及,再圈一串也是沒問題的。
封雲霆已經在打電話安排保镖們分組前往可能的地方搜尋,為免去的人數過多引起綁匪的注意,他特意要求保镖們隐藏行蹤,一次隻能去一兩個人,如果遇到任何異常,必須即刻返回來。
時繁星見他們有條不紊的做事,索性安靜的坐在一旁沉思此事的緣由,她越想越覺得這綁架案蹊跷得很。
綁匪圖錢是不假,可怎麼就這麼巧的選中了陳盼,又恰好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呢?
“你們最近得罪什麼人沒有?”時繁星面向正繼續篩選位置的江幟舟發問。
江幟舟先是動作一頓,随即苦笑道:“這可多了去了,單說我的仇人就一隻手也數不過來,至于最近得罪的人,秦霜、薛小雪、公司裡的董事都有可能,就連馮雲陽和他母親也有這個嫌疑。”
他跟陳盼在一起之後,也想過要痛改前非再不跟人結仇,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改到最後也隻有毒舌的毛病稍有改善,至于先前的冤家更是不曾化解,沒仇上加仇就不錯了。
時繁星聽他列了這幾個人名,則是忽然想起了先前看手機時看到的彈窗新聞。
“你不說的話我差點忘了,薛小雪今天倒是真有些異動,她昨天把鍋甩給了盼盼還不夠,今天又親自上陣,在社交網站上不指名道姓的發了污蔑盼盼的話,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嘴硬到底了。”
昨天晚上,時繁星曾經跟陳盼提過自己的方案,想要親自出面幫她辟謠,免得外面再有髒水潑向她,可她卻是滿不在乎的拒絕了,說要看看薛小雪還有什麼後招。
江幟舟一直忙着救陳盼出來,以至于連幕後黑手的身份也不在乎了,這時如夢初醒一般道:“薛小雪跟盼盼關系極差,但我同她見過幾次面,此人愚蠢淺薄,恐怕想不出這麼周密的計劃。”
陳盼被綁架一事乍一看像是意外,可稍稍往深處一想就能發現不合理的地方,綁匪顯然是老手,而且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整件事一點也不像是沖動為之。
秦霜生活規律,這天下午照舊是陪江承秦去康複醫院,她的打扮與以往沒什麼區别,可保姆看在眼裡卻覺得夫人今天的心情是特别得好,不由的松了口氣。
例行談話結束後,秦霜将江承秦交給保姆帶去散步寫生,自己又進了那間小屋。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第一次來這家康複醫院時就發現了這個好地方,出錢幫江承秦包下了一間宿舍,然後又借口舍不得兒子将它空出來,隻在來的時候才把它成休息室用,任誰也不會多想。
醫院裡的工作人員倒是很熱心的同秦霜說過:“秦女士,如果您兒子不需要住院的話可以去辦理退宿,這邊有供病人家屬使用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