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和江幟舟都下意識的愣住了,前者慌忙又要改口表示她聽懂了,問這句不過是一是抽風罷了,可後者卻已經點頭道:“可以,哪裡不明白?”
陳盼立刻打蛇順杆上:“第三個問題那裡,你剛剛說到了正式簽約的時候不要表現的太積極,這樣豈不是把人往外推麼?”
她以前在封氏和時氏上班時,一直以熱情洋溢而聞名,從來沒有她這個小太陽搞不定的客戶。
“那是闆上釘釘,确實跑不了的客戶。”江幟舟沉吟道,“馮總,我真是不明白你這個總裁到底怎麼當的,你不會真覺得歐洲負責人口頭上的許諾有用吧。”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根本沒必要在這裡玩聊齋手段,他非常清楚什麼叫場面上的客套。
陳盼登時一怔,像是剛剛明白了做秘書和做總裁的區别,知識固然很重要,但經驗和直覺也是不可或缺的,而她恰恰缺乏這兩樣能力。
“江先生,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點急事要處理。”艾瑪之所以會來這一趟,一方面是為了錢,一方面則是因為客戶高大英俊,看起來頗有魅力,現在眼見着要一直無聊下去,不免心生退意。
“嗯。”江幟舟頭也不擡的應了一聲,繼續跟陳盼讨論業務上面的問題,他是真心希望能用這副冷淡面孔把三位美女給熬走。
他覺得自己這棵老鐵樹還是别開花的好,要是豔遇都是這個類型的,反正他是無福消受。
眼見着艾瑪走了,剩下的莉莉和文小姐也看出拿下這一單是非一般的艱難了,在交換過一個眼神後,不約而同的起身道:“我們也有點事要處理。”
“嗯。”江幟舟連語調都不帶換的說到,他甚至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氣。
“那個......”陳盼望着二位佳麗離開的背影,不知道要不要出言勸阻,畢竟她并沒有打擾他雅興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這方面的需要并不是丢人的事。
等到三位佳麗依次告辭,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窗外除了路燈,還有天上的璀璨星光。
陳盼不由自主的往落地窗外望了一眼,一邊欣賞着美好夜景思索江幟舟的問題,一邊忍不住問到:“我這算不算打擾了你的好事?”
“不算。”江幟舟如釋重負的說到,他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流露出了真實情态。
方才那三個女人确實都很美,但不知怎的,她們無法讓他産生悸動或者哪怕一絲激情,反倒是橫插一杠跑來問業務問題的“馮雲陽”,讓他感受到了輕松。
這絕不是好事,江幟舟在心中無聲的咆哮起來,他真的是個直男啊!
陳盼盯着他因為惆怅而顯得表情憂郁的側臉,懷疑這根本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但她轉念想到自己才是混得最慘的那個,根本就沒資格同情别人,還是裝作毫無察覺,繼續抓緊機會提問。
不得不說,江幟舟除了是個經商奇才外,在答疑解難方面也頗有幾分天賦,她聽着他的講述,感覺茅塞頓開,漸漸就将兩人之間的龌龊不和抛到腦後去了。
與此同時,江幟舟則是莫名不舒服起來,他感覺自己有些心猿意馬,而且看着“馮雲陽”側臉的時間長得過分,就好像這是件多愉悅的事情似的。
“這個問題......”陳盼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她注意到了他微微有些走神的表情。
江幟舟迅速收回不該有的绮念,清了清嗓子道:“你想問什麼?我剛剛有點累,不小心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不太好。”陳盼心中警鈴大作,決定趁此機會借坡下驢,先回到自己房間再說,
今天,她因為身體不舒服,又行動聰明的緣故,在化妝上偷了點懶,小胡子倒是貼了,但用來在面頰上打陰影,将柔和輪廓變硬朗的步驟卻是省了,如果江幟舟有心,遲早會看出不對勁。
江幟舟的反應很是意外:“這就走?你不是說有不少問題要問麼?”
不知怎的,他莫名有些不舍,忍不住就出言挽留了一句,而正是這句話讓陳盼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她蹭一下站起身來,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帶來的紙筆,幾乎是跑出了總統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