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你要不要臉？又不是染娘求你翻藥簍，是你舔着一張臉不要，硬要搶人家孤兒寡母的東西。”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是，臉皮咋那麼厚？”

　　“摔倒了怨染娘，自己翻藥簍刺傷手還怨染娘，搶人家東西還有理了，強盜……”

　　“别說了，裡長來了，裡長來了！”

　　周海娘眼尖，越過人群看到周海領着裡長來了，興奮道：“裡長一來，一定能将這胡攪蠻纏的老東西趕回陳家去，看裡長怎麼收拾她。”

　　啥？

　　裡長來了！

　　那還能讨到好去？

　　陳老太太一急，拎起從吳大娘家搶的那個籃子，拉着陳寶兒要蹿出人群往外逃。

　　老婆子那麼可惡，村民們怎麼會放過她？

　　她們将吳大娘家門口堵了個嚴實，陳老太太拉着陳大寶，還沒有來得及鑽出去，裡長周澤成已經擠進人堆裡。

　　“陳老太太，你跑來别人家鬧什麼？”

　　“裡長，裡長，哪是我鬧！”

　　周澤成行事公正，在秀水村人眼裡，那是很有威儀的。

　　陳老太太一看到周澤成，就像老鼠見了貓，先前專橫跋扈的氣勢一下蔫了，滿臉堆笑：“我這不是，聽說染娘不傻了，來看看她和孩子。”

　　“染娘孤兒寡母的，陳家是該照看一二，以前你們将染娘趕出陳家，那是缺德，要折壽的。”

　　陳老太太在吳大娘家鬧什麼，周海去找周澤成說了個大概。

　　周澤成冷笑一聲，搶過陳老太太手裡的東西：“來就來，怎麼還帶了這麼些好東西，你們陳家總算有點良心了。”

　　裡長話音一落，圍觀的村民哄堂大笑！

　　“裡長，哪是陳老太太心善，這些東西是吳大妹子家的。”

　　“吳大妹子心善，以前照顧染娘母子，染娘這孩子孝順，挖藥材得了錢知道買東西孝敬人。”

　　“陳老太太眼紅，上門來搶了！”

　　“這不，她自己摔到了，還怨人家染娘，翻染娘的藥簍割傷手，還說染娘要毒害她，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村民們七嘴八舌，紛紛指責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被一片罵聲淹沒，氣得直翻白眼，偏偏裡長在，她又不敢破口大罵，憋屈得不行。

　　“裡長爺爺，月兒好可憐！”

　　月兒是個機靈的小丫頭，撲過去抱住裡長周澤成的腿，哭得可憐兮兮的：“月兒沒有穿過新衣裳……娘親買了布，讓吳奶奶做新衣裳……扯壞了……”

　　兩個孩子，以前一身髒兮兮的。

　　現在雖是一身破衣爛衫，但收拾得十分齊整，一看就惹人疼。

　　周澤成的兒媳婦又懷上了，他可稀罕這樣的小丫頭了，将月兒抱起來，氣惱的瞪着陳老太太：“雖說你是染娘的長輩，她被你們趕出陳家，孤兒寡母夠可憐了，你還來欺負人，有沒有良心？”

　　“我，我……”

　　牆倒衆人推，所有的人都指着她說道。

　　陳老太太一陣氣悶，小心嘟哝一句：“我還是她親奶，得了好東西，不孝敬我這個奶奶，還孝敬外人不成。”

　　夜染眸光閃了閃，一切似乎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是時候她該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