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者仿佛意識到什麼，猛地擡起頭直視着江辰。
“你這一套不是論道，而是在定義道，是在給各生靈樹立道的秩序？”
“對。”江辰點頭：“我就是要定義道，但定義道的前提，首先是大同。”
“我不管他是妖是魔，是神是聖，是虛無，荒古，還是太恒，隻要有生靈的地方，必須大同，這或許也就是前輩所定義的霸道。”
“但我的霸道并非要以威服殺戮為主，也可以靠自己的智慧結合殺戮來實現。”
聽完江辰這一番話，老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來自荒古世界，其維度和高度要遠超過江辰的虛無世界。
同時，他作為荒古世界最頂級的強者之一，也曾領袖群倫，統禦各聖。
然而，即便是如此崇高的地位，他也沒想過像江辰這樣，打破心中的各種偏見和成見，把格局放到最大，把眼光放到全部的生靈身上。
就這一點，他已經不如江辰遠甚！
更何況，江辰還是單槍匹馬，橫掃各界，甚至做到了他們曾經合力都沒掃滅的妖族。
這個小子的腦子和其他任何生靈都不同，這才是真正的異數，恐怕這也是他被稱之為穹蒼浩劫的真正原因。
思忖了好久，已經醍醐灌頂，自愧不如的老者，沖着江辰露出一抹慚愧的笑容。
“孩子，我不如你！”
“我要強了一輩子，費盡心力站在了各大聖的頭頂上，永恒都沒低過頭，沒想到現在竟然敗在了你這個小子的手上。”
說着，老者苦笑着點了點頭。
“說吧，你為何非要在這個時候強行打開劍之空間的第三層，按理說，以你現在聖源皿體六重的實力，加上手中無堅不摧的寰宇劍，遊碧蒼山已經不該有任何對手了。”
江辰聳了聳肩，沉聲說道：“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我竟然連妖祖的結界都破不開！”
聽完這話，老者不由得咦了一聲。
“姬伊被囚伏魔煉獄這麼久，竟然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姬伊？”江辰詫異的看向老者。
噢了一聲，老者嗤嗤笑着說道：“姬伊是妖祖的名字，因其太過神秘，又兇名赫赫，早已被人忘記了真名，都稱呼她為妖祖了。”
聞言，江辰緊盯着老者：“看起來，前輩和這位姬伊前輩還有一段不小的淵源吧？”
“淵源談不上，仇恨倒是不少。”老者打着哈哈笑道：“這個姬伊啊，殘暴兇狠，神出鬼沒，當初一起聯手進攻太恒世界時，她就曾一口氣鲸吞了百餘尊太恒大聖，以至于太恒世界的強者聽她之名都聞風喪膽，不敢應戰。”
“但是，這姬伊的潛力和實力，的确是恐怖的存在，尤其是她的妖嬰護體，放眼整個荒古世界，除了我的玄烈手，沒有人可以破。”
“玄烈手？”江辰頓時眼冒精光：“前輩能展露一下嗎？”
老者嗤嗤的一笑，忽然雙手一展，刹那間，原本的幹枯老手瞬間變成了萬彩火焰熊熊的火手，仿佛能破開世間的一切。
看到這裡，江辰瞪大了眼睛：“這，這是道寶還是煉成……”
“煉成！”老者微微笑道：“想當初，我就是靠着這一雙手，才統禦了荒古世界的各大聖，讓姬伊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着老者臉上露出的驕傲，江辰并沒忍心打斷。
好一會兒，老者才沉聲問道：“是不是姬伊已經快修煉出兩個本尊了？”
江辰急忙點頭，把索門關于妖祖修煉兩個本尊，以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如數說了一遍。
聽完後，老者再次仰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姬伊啊姬伊，她果然心狠手辣。”
“被囚伏魔煉獄，本以為斷絕了她吞噬人形生靈，就能夠斷絕她的妄念，沒想到她竟然連自己的妖族子孫也不放過。”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江辰：“事情的原為我大概是知道了，雙手伸出來，我也隻能盡力幫助你了！”
江辰一愣，試着伸出雙手。
下一秒，老者坐下的石蓮忽然貼近，連帶着他也立刻抓起了江辰的雙手。
刹那間，一股烈焰焚身的極端痛處，瞬間襲遍江辰全身，讓他忍不住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緊接着，老者死死抓住江辰的雙手，連帶着他和江辰一起急速旋轉起來。
随着速度越來越快，以至于江辰和他逐漸形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團。
與此同時，從江辰的皿體中，也頃刻間冒出無數黑灰色的雜質，仿佛要洗滌全身，精純煉化。
同時，三層石門外，守着的索門像熱鍋上的螞蟻，背着手來回走着，時不時還望向根本打不開的石門。
嚯！
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讓倚着石門坐下的黑靈立刻彈了起來，難受的用手搓着屁股和背。
看到這一幕，索門露出詫異的神情。
“你被啥東西給咬了？”
黑靈一邊跳着，一邊怒罵道：“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索門一怔，還沒等開口，隻感覺一股炙熱的熱浪從石門的縫隙中兇猛湧出。
刹那間，索門頓感渾身燥熱，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撲面而來，讓他急忙一個疾沖，逃到了二層的門口。
同時，黑靈也迅速逃到索門的面前，面對滾滾而來的熱浪，恐懼到了極緻。
索門狐疑的問道：“你是劍哎，本來就是這火煉出來的，還怕火嗎？”
緊接着，黑靈一把抓起索門的衣領，惡狠狠的吼道。
“再說一遍，我不是煉出來的，我是渾然而成。”
索門無辜的攤了攤手：“你别沖我撒氣啊，這肯定是那小子搞出的名堂，這是要把咱倆扔進焚屍爐呢。”
黑靈：“……”
“永恒大聖是焰祖！”索門望向熱浪滾滾的三層石門：“這會兒恐怕正在煉那小子，希望他的皿體能撐得住吧。”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下，原本緊閉的石門随着轟隆一聲，被赫然爆開。
刹那間，飛沙走石，碎石橫飛下，索門和黑靈同時用手遮擋雙眼。
等到四周的一切都歸于平靜後，他們再次放下手望去，卻露出了極端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