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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啞後 瀟騰 2541 2025-03-06 11:37

  淩央竟是趁她外出,私自動了她的東西,甚至是最重要的這件。

  霍晚绛一片亂麻,周遭景緻在眼前飛速旋轉起來。

  眩暈混沌之中,她甚至看到了樹影下十四歲的淩央,一點一點在她面前化成一縷煙。

  那個幫她撿風筝、出面維護她的少年徹底不在了,十七歲的淩央親手抹殺了他。

  一整天,她頂着日光、冒着風險、挨了他心上人的一巴掌、挨了兄長的一頓數落......

  她滿身狼狽從通天觀回來,滿心歡喜地想要告訴他好消息,甚至幻想着從此能和他心平氣和地溝通,卻親眼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

  淩央,殺人何必誅心。

  霍晚绛僅存無幾的理智,強忍下的種種委屈,全部在這一刻坍塌。

  淩央被她無盡悲戚的目光盯得一時心虛。

  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一隻風筝?

  她敢摔他的燈,那相應的,他也要壞她最珍視的東西。

  這隻風筝平時寶貝似的被她供着,拿來出氣最合适不過。

  有來有回才叫報複,徹底出了他的氣,他們之間再談原諒。

  預想中她會歇斯底裡、甚至對自己大打出手的場面并未襲來。霍晚绛就站在他跟前,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臉色比女鬼還煞白。

  淩央有些失望,更有說不出的滋味,但仍嘴硬笑道:

  “怎麼,不服氣麼?霍晚绛你看好了,現在,你才有資格向我求得原諒。”

  小姑娘沒理他。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就跑回房中,重重合上房門,“啪”地一聲在屋内落了鎖。

  阮娘深知她的脾性,越是不哭不鬧,代表事情就愈發嚴重。

  “女君,女君你開門!”阮娘反應過來,跑到屋檐下,不斷拍着房門,“女君,你不要吓唬我啊。”

  淩央被何玉推着到了阮娘身後,望着緊閉的房門,他擰眉:“她才不會做傻事呢,不就是隻破風筝?”

  霍晚绛這麼寶貝這風筝,不就是他十四歲時幫她撿起來過嗎?怎麼,幾年過去,風筝上還能留着他的味道不成?

  真想不到她竟能心心念念到這般境地。

  淩央甚至有些惡寒,若非她貌美,她的行徑,同長安那些看到他就把持不住的癡女有何不同。

  阮娘敲了許久,霍晚绛沒來開門,又聽到淩央冷不丁冒出的話,急得火燒眉毛:

  “郎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傷人,實非君子所為!再怎麼說,我們女君才十五歲,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就不能嘴上饒人麼?”

  淩央眼光冷冽:“她投奔禹璃夫人想害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我可不是任她拿捏的軟柿子。你們今日外出,又是去宮中通風報信了吧。”

  “罷了。”阮娘搖頭,放棄敲門,走到淩央身前行禮,“郎君,找個清靜的地方,有些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何玉推着淩央,跟上阮娘,三人一同去了荒廢已久的園子。

  阮娘把風筝的來曆、霍晚绛去宮中、去通天觀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淩央。

  淩央神色微動,沒想到,霍晚绛居然......

  居然願意為了他,傻到這個份上。

  若他就此低頭承認,那他這幾次對她的為難,全成了他單方面的發瘋和一意孤行。

  阮娘趁勢敲擊:“郎君,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還請您親自去給女君道個歉吧。”

  淩央長歎一口氣,動了動嘴唇:“姑姑說的極是,我親自去道歉。”

  就當是看在故去的霍老将軍面子上。

  ......

  幾個人圍在霍晚绛門前,敲了好半日,也不見她開。

  阮娘哄她哄得嗓子都啞了,隻能放棄:“罷了,等晚些我們再來。”

  淩央盯着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換作從前他身手未廢時,翻窗這種小事,不過是小菜一碟,不愁見不到她。

  現在居然被她用一道鎖就隔在門外,莫名有些滑稽,又令人酸楚。

  從前......

  他哪裡還有什麼從前,不必再回想。

  一直等到戌時,霍晚绛房裡才亮燈,阮娘聽到她開鎖的聲音,衆人懸着的心總算落地。

  淩央讓何玉推自己過去,進了屋,又讓何玉關好門退下,房裡隻留他和霍晚绛兩個人。

  見來人不是阮娘,她仍舊側身躺在床上,背對淩央。

  淩央擡手,拍了拍她的背:“霍晚绛,你轉過來。”

  聽了他的話,她反倒朝裡頭挪動了幾寸。

  淩央:“霍晚绛,你快要一整日都沒進食了,别置氣,快起來。”

  霍晚绛仍是不為所動。

  淩央認真道:“你生氣歸生氣,不必拿自己的身子同我作對,痛不到我身上,我沒有任何感覺。種種誤會,阮娘都已經同我說清楚了,是我的錯,我要誠心向你道歉。”

  “你轉過來,我們面對面心平氣和些,好嗎?”

  他這番話一說,霍晚绛索性直接鑽到最裡面,還拿被子把身體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毛茸茸一個頭頂。

  淩央耐着性子:“我一為這段時日種種惡劣行徑向你道歉。家破人亡,我不想活了,說話做事便癫狂無狀,傷着了你,對不起。”

  “二為風筝一事,若非阮娘告知,恐怕我此生都不知那風筝是何意義。三年前,素持她——她告訴我,那隻是一隻普通風筝,由此,才發生了後續種種誤會。霍老将軍留給你最後的遺物已被我毀掉,來日逢于九泉之下,我無顔面見他,更無顔面對你。”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不想見到我,可你臉上還帶着傷,就别賭氣了。”

  這幾乎是他此生說過最掉面子的話,從沒有人,哪怕是霍素持,能讓他這麼低聲下氣、滿腔誠意地認錯。

  可霍晚绛還是對他置之不理。

  淩央明白,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了,哄人要拿出十二分的誠意才行。

  霍晚绛軟的不吃,那他就來硬的。

  淩央手長,隻需略揚身,輕而易舉就能把手探進床鋪裡側。

  隔着被子,霍晚绛能感覺到,他寬大的手掌已經按到了她腰上。

  淩央輕笑,帶着戲谑:“霍晚绛,你若再不轉過身看我,我就要對你動刑了。”

  動刑?他這是要——

  霍晚绛還沒回過神,淩央的手已經鑽進被子,遊連在她頸下與柳腰之間,開始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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