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動靜太大,淩央方才吵架時氣勢更不小,遠遠的,阮娘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一直以來,淩央在她心中樹立的形象盡數坍塌。
阮娘回到霍晚绛身側,蹲下身,氣憤安慰她:“不就是個隻會窩裡橫的廢物男人!離了他,我不信咱們的日子會過得更差。女君,你還這麼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切不可因為他想不開啊。”
霍晚绛一把抱住阮娘,又哭了小半個時辰。
終于,她親手擡袖抹去眼淚,堅定了目光,給阮娘比道:【既然他把我送給了楚王,那我們就回楚宮吧。他刻薄寡恩,毫無人性,我不屑再與這樣的人有糾葛。此生與他,死生不複相見。】
她承認她是在賭氣。
她對楚王根本不感興趣,更不敢和潑辣跋扈的楚王後鬥。
可淩央都沒考慮過這些,就敢随便扔下她,那她就要遂了他的意,在楚宮好好活出個人樣。
淩央,你給我等着後悔吧。
......
“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和她分開?”長沙城外,楚王下了馬車,和淩央做最後的道别,“文玉,我賭你會後悔。”
事實上,淩央已經後悔了,否則方才不會在馬車裡嘔出大口鮮皿。
淩央乏力地倚坐在馬車門前,失皿過多的臉泛着慘淡笑容。
方才若再不跑快些離開霍晚绛的視線,他那口悲痛交加的皿就要當她面嘔出。
他望着長沙城門後若隐若現的楚宮輪廓,心中疼痛不假,但更多的是解脫和釋然:
“世上沒有後悔藥,我就是知道她太喜歡我,才要用最狠毒的方式讓她死心。否則,她不會這麼快就放下的。”
楚王後還在生氣,甚至氣得破了音:“你就不怕說了那麼重的話,她想不開直接一頭撞死?”
她自诩是世間最灑脫、最剛烈不可摧的女子,但如果換作是楚王這麼罵她,她定會氣得當場皿濺三尺。
淩央擺首:“她不會的,我了解她。”
她就像一顆夾縫裡長成的幼苗,哪怕有一點點陽光,她都會拼了命地往上蹿,隻為擠出那一方小小天地。
風摧雨殘更不會殺死她,隻會助她長成一棵參天的大樹。
現在不能想她,越想她,他就越放不下,更怕自己回頭去找她。
楚王對趕車衛兵又吩咐了一番,憂心道:“你當真不收我分文?文玉,你自力更生的想法是好的,可嶺南不會給你自力更生的機會。”
淩央堅持拒絕:“兄長對我的幫助夠多了,能得兄長親衛護送我南下,已是央莫大的榮幸。也請兄長相信,我能在嶺南闖出一番天地來。到時,你我兄弟二人再會,央絕不食言。”
楚王:“一言為定。”
馬車緩緩啟程,楚王夫婦一直目送,直到徹底不見馬車的蹤影,才轉身回城。
楚王後心情微妙:“走吧,把那孩子接回王宮,從今往後,她這個妹妹妾認了。”
楚王打笑道:“不吃她的醋了?”
楚王後白他一眼:“我還不至于那麼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