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素持收到聖旨時當場暈厥。
一定是代國公主這老女人要害她!什麼狗屁太史令,她才不信就淩朔這傀儡能買動太史令構陷于她!
“霍夫人,請走吧。”
面對太監不冷不熱的語調,霍素持醒來後情緒激動問道:“本宮父親呢?本宮要見他!”
太監答曰:“哦,奴忘了替大将軍向您傳話,大将軍說,您盡管安心去養德殿待着吧,有朝一日,陛下身體好轉,總會傳喚您伴駕的。”
霍素持又哭又笑,狼狽不堪:“不可能......不可能......父親怎麼會不管我,你們敢動本宮的東西試試!”
宮人們卻無視她的各類威脅,小心搬起了長秋殿内的物件。
鈎弋殿。
代國公主在妝台前親手給鄭氏簪花:“婕妤放心,那瘋婦往後不會在你和陛下跟前礙眼了。她害了你,母親絕不會讓她不痛不癢地揭過。”
鄭氏略有擔憂:“母親,您說為何大将軍這回沒有制止此事?莫非這女人,已經成了他們霍家的棄子不成?”
代國公主笑道:“他不是不能制止,可他這個人更要臉面。太史令都這麼說了,他還能公然與天象卦術作對?一個女兒,可比不上他自己的聲譽重要。”
......
泰和三年夏。
青蓮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極為養眼的一家三口行走于車水馬龍的鬧市之間,引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回望,無他,隻因他們實在個個都生得好看,跟天上仙人似的。
阿麗站在酒坊二樓,見樓下衆人紛紛在張望着什麼,她也把頭探出窗戶,原來他們是在看劉郎君一家啊!
雲頌扯住她的後領,一把把她扯開,他站在窗前,對樓下街市大喊道:“劉郎君,雲氏酒坊前年釀造的荔枝酒開壇了,快上來與我喝上一斛。”
淩央手上抱着長大不少的淩曦,背上還背了滿背簍的布匹綢緞,他先是看了眼霍晚绛氣鼓鼓的臉色,随後才出言婉拒:
“多謝雲郎君好意,隻是我家夫人管教甚嚴,上回與你喝完酒回家,她三日都沒許我抱女兒,在下今日就不來吃酒了。”
霍晚绛擡起手輕輕扯了扯淩央的耳朵,眼中仿佛寫了幾個字:又在說老娘的壞話。
雲頌搖搖頭:“還是我們這種沒成親的人好啊。”
随後關上了窗。
到露園時,淩央把女兒放到軟榻上,找了塊搓衣闆跪在霍晚绛跟前:“阿绛,你是不是生氣了?”
霍晚绛給他比道:【家醜不可外揚,你怎麼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都是快一歲孩子的爹了,他還這麼沒大沒小。
淩央嬉皮笑臉:“我若不這麼說,你信不信雲郎君能跳下窗戶拉我進酒坊?”
霍晚绛也沒打算同他置氣,她轉身去逗坐在床上傻笑的淩曦。
淩央從搓衣闆上起來,坐到她身旁,一同和淩曦玩拍巴掌的遊戲。
他本欲吻向她的耳垂,不料她怕癢,微微偏了一偏,他隻能親到她那雙冰涼涼的白珠耳墜。
“小舅舅來信了,說一定趕在曦兒抓周的時候回來。”淩央又端倪起她發上的木簪,“真是難以想象,一年的時間,青蓮鎮就能靠一張紙變得如今這樣,甚至足與蒼梧媲美。你說他回來,會不會連回露園的路都找不到?”
“記得我們初到嶺南時,這裡是什麼樣嗎?”
他這麼一說,霍晚绛回想起前年了,那個時候青蓮鎮上隻有五十來戶人家,如今卻比梧州還要熱鬧呢。
去年,雲頌得知她造紙成功,親自從蒼梧趕來青蓮鎮,大手一揮就與她做起了生意,并廣邀嶺南各鎮百姓前來參與造紙這一營生。
青蓮鎮的紙橫空出世,震驚整個大晉。
很快,就有數以萬計的嶺南百姓都舉家搬了過來,而青蓮鎮也得了“紙鄉”的稱号。
露園的生活更是因為這份生意變得一日比一日好,時隔三年,霍晚绛又穿上了絲綢所制的衣物,唯獨不改用木簪的習慣。
支撐起青蓮鎮的不僅僅是紙業,阿麗的荔枝酒也聞名遐迩。加之南海縣縣令曹恒是個實打實為百姓辦事的清官,把整個南海縣的名聲打了出去,青蓮鎮甚至于嶺南很快就脫胎換骨,與從前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