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央:“他是我阿兄。”
雲頌恭敬行禮:“原來是劉郎君的兄長,蒼梧雲頌,見過劉兄。”
衛骁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轉問淩央:“你不去取樹皮了?”
淩央有些為難:“貴客上門,我确實走不開,不急于這一時吧?不若明日咱們再取?”
看來今日是去不成了,霍晚绛是失落,但雲頌無論是待淩央還是待她都不薄,确實不好把人扔下。
可她和雲頌又不熟,加之珠場那樁事,她給雲頌惹了個不小的麻煩,實在是無顔見他,更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
衛骁忽然背起背簍:“無妨,你盡管招待雲郎君,我去。”
他剛要邁開腿離開,霍晚绛亦背着背簍跟了上去。
淩央愣住:“阿绛,你也要去麼?”
霍晚绛隻能小心給他比着手語:【我和雲郎君不熟,我怕生。】
原來是這樣。
淩央會意淺笑,她昨晚就為此事期待了許久,一直在床上滾到半夜才睡着,今日掃興,實在不妥。
不過留她在家,想必她也尴尬。
“好,那你和兄長一同去吧,早些回。”淩央交代道。
雲頌滿眼好奇:“不知劉郎君家中取樹皮是做何用?”
淩央:“造紙。”
雲頌激動得險些站立:“當真?沒想到郎君竟有這般本事。”
淩央搖頭解釋:“不是我,也不是兄長,是我夫人想造,我就是個打下手的。”
雲頌大步邁到霍晚绛身前:“夫人對造紙術懂多少?”
霍晚绛想了想,一通比劃後,淩央替她轉述,雲頌更是欣喜:
“若是夫人能以最少的成本成功造紙,可願與我做一樁生意?有雲家助力,我敢保證,三年内,你們必定在嶺南商界有名有姓。”
雲頌這是又嗅到了商機。
霍晚绛一開始真沒想這麼多,她隻是想做幾張紙出來方便她和淩央。若想做大,少不得人手幫忙,可他們缺乏本金,雇不起人手。
現在雲頌主動提出,送上門的生意,她哪有拒絕的道理。
......
等霍晚绛和衛骁一起取完構樹皮,沿原路返回鎮子上時,已到黃昏日暮。
她和衛骁都分别背了滿滿兩大背簍,這些重量于她而言,略顯沉重。
她走在前,衛骁跟在後,走着走着,她卻能感覺到後背的分量越來越輕。
扭頭去看時,衛骁正從她的背簍上抓了大把樹皮扔到他自己簍中。
“無礙,好好看路走便是。”
沒等她用眼神詢問,衛骁已經泰然回答。
二人回到青蓮鎮南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鎮上的燈卻沒亮幾盞,隻有門後一盞幽幽的燈籠搖曳在風中。
衛骁擔心她看不清路,掏出火折子點燃火把,繼續前進。
她和衛骁越走離那盞燈籠越近,直到完全靠近時,看見手持燈籠的老者相貌,她大吃一驚。
竟是霍府管事霍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