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寒垂眸,眸光掃過蘇澤華,禁閉的薄唇輕啟,“為何?”
此時,軍營裡變得極為安靜,多數人都出來,盯着慕傾寒。
這一幕,自然也是蘇澤華想要看到的。
但,他卻不能直直表露出來。
很快,蘇澤華眉心微皺,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為難。
反而,他轉移話題說:“集結軍力還有許多事要與你商談,不若還是再留幾日?”
可,軍中之事在重要,在慕傾寒心裡也沒有謝南栀重要。
他隻知曉,此刻地他,很想念謝南栀。
慕傾寒斂去眼底閃過地不解,淡淡道:“後續的事,不在我地轄職範圍,不能越俎代庖。”
話落便看了一眼身邊地小厮,順勢就要上馬車離開。
确實,當初和蘇澤華談判時,便已經決定,他負責招募,但管轄之事要全權交由蘇澤華地人。
即便是此,蘇澤華不死心,閃身攔了一下,“我府上有好酒,陳五十年的,世間難得。你便當是嘗嘗,多留幾天?”
他眼裡有着許多欲語還休,似乎真有話要說,而且和國事軍事都無甚關系。
慕傾寒也知曉蘇澤華的意圖,下意識頓了頓,才道:“等回來。”
和蘇澤華相處這麼久,他第一次這麼阻攔他,隻能說明,他回去定是有危險。
可能是不方便,所以蘇澤華并未告訴他。
慕傾寒知曉,此刻不是他心軟的時候,隻能跟着鑽進車内,沒再給蘇澤華繼續勸解的機會。
他端坐軟席,馬車颠簸,心裡疑惑漸起。
随即,搖了搖頭。
還沒理出頭緒,馬車“咯噔”一下,上了護城河上的木闆橋。
車簾翻起,露出老舊的城牆,還有魏國軍士獨特頭盔上簪的紅纓。
慕傾寒眉間及不可見緊了緊,馬車戛然停下。
“七王爺,請您回城!”
一道粗犷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伴随着窸窸窣窣一陣,盔甲碰撞聲。
慕傾寒心下已經了然,他不用出去也知道此刻馬車外定是圍滿了魏軍。
他清冽的聲音幽幽傳出,“馮将軍這是要用強?”
“近日戰事吃緊,危機四伏,殿下實在怕您路上遭遇不測。望您體諒,還請和屬下回去!”
說這話時,馮将軍站得直直的,大有一副慕傾寒不回去,便不起來之意。
慕傾寒心裡明鏡一樣,哪裡是什麼戰事吃緊,恐怕是授命于蘇澤華。
此時,由于他們在此耽擱了這麼久,大多數百姓都已經等待了許久。
尤其是慕傾寒後面的百姓,已經表示不滿。
可,慕傾寒無可奈何,他起身撩開馬車門簾,目之所及,果然是黑壓壓一片整裝待發的魏軍。
粗粗估算自己身邊的人數,雖都是精英,真要起了沖突,讨不到什麼便宜。
罷了,左右在别人的地盤,還是不能太過随心所欲。
因而,他沉聲回了句“嗯”,坐回軟席,敲敲馬車内壁,沖手下人道:“回吧。”
“去哪兒?”手下畢恭畢敬問道。
慕傾寒遲疑半刻,“太子府。”
……
太子府上,蘇澤華果然備好了宴席。
而對于慕傾寒的出現,他也絲毫不驚訝,隻拎了酒笑着迎上去,“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這壇好酒!”
慕傾寒沒戳破他,其他陪席的大人無論知情或不知情,都起身來應和,“恭迎寒公子。”
這一副陣仗,明顯是給他下馬威。
慕傾寒眼神直直的望向蘇澤華,眼裡也滿是不悅。
就憑着他的身份,蘇澤華也不該這麼做。一旦被發現,他就是死去的七王爺,到時候的麻煩不可估量。
慕傾寒直到靠近蘇澤華,才低聲問:“何意?”
蘇澤華側光看了看他,實在也捉摸不透他是不是在生氣,但心裡畢竟覺得自己做法不夠“君子”,于是悄悄軟下态度,親自斟滿酒,遞過去。
“先嘗嘗?”
慕傾寒盯着拿酒盞的人許久,他神色裡一點太子架子都沒了,反而泛起幾分憂傷。
拒絕的話能說卻抵不過心裡好奇,慕傾寒最終淺歎了一聲,接過飲下。
蘇澤華也不等他問,自己先打開了話匣子,“你不知道吧,我曾經也有過妻子……”
其他大人也是個眼精,在聽到蘇澤華的話後面色大驚。
後面的事,朝中年紀大的也知曉。
“唉!”
很快,不少大人便紛紛起身,準備告别,接下來的事他們也知曉,隻怕太子這是真的要面對那件事了。
在朝中,每次有大臣提出要太子再立太子妃,便會被蘇澤華狠狠教訓一頓。
久而久之,便也知曉了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