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光鐮急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好好跟我說說。”
如果真是張美鳳的問題,他絕對不會輕饒。
羅铮一向不屑解釋太多,更懶得翻陳年舊賬,更不解于顧家父子在吃飯時間專門跑來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沈檸讓他進屋去吃飯,自己跟顧家父子解釋說道:
“實不相瞞,我女兒小茹說話晚,到了五歲還不會說話,我們擔心孩子以後說話成了問題,就帶着一家來省醫院看病,剛好找的就是張醫生,她一開始讓我們做了檢查,各項檢查也沒什麼問題,可是張醫生卻突然告訴我們說,小茹是自閉症。”
“自閉症?”顧光鐮不太懂,“這是什麼病,要不要緊?”
沈檸知道現在大部分是不知道這個病症的,當下就耐心給他們解釋,“自閉症也叫孤獨症,不斷發展下去會有社交障礙、交流障礙等一系列問題,其實在國内并不為人所熟知。”
“當時我聽了是很震驚的,因為自閉症不好治,可是我又想,這種病症在國内都沒多少人知道,我也是過去無意中看了報紙才知道了一點點這麼偏門的醫學冷知識,據我所知,這個病症在國内目前并沒有得到臨床證明,我就疑惑了,張醫生是怎麼通過粗略的觀察來給我女兒确診的?”
沈檸頓了頓,繼續說:
“那時她的回答才是把我惹惱了,原來她也隻是無意中看了國外的文獻,并沒有經過系統學習,這樣不負責任地給患者确診,居然還言之鑿鑿地說我女兒以後會有暴力傾向,建議我把孩子關家裡不要見人,如果我們當時相信了,小茹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顧光鐮和顧雲峰聽後都大感震驚。
沈檸不解地問:“其實我們當時就是在診療室裡跟張醫生辯了幾句,至于嚴重到她被醫院開除的地步嗎?”
顧光鐮擺擺手,“這事兒不怪你們,不怪你們,是她人品有問題,這種人,我真是後悔幫她……”
說完,顧光鐮就氣沖沖腳步匆匆走了。
臉上帶着極度的憤怒。
居然說要把小茹關家裡不見人,虧張美鳳都能說得出口!
顧雲峰歉意地跟沈檸說了一聲,就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車上,顧雲峰問:“爸,這事兒咱們是不是得去美鳳姨家再問問啊?”
顧光鐮大怒之下拍了一下方向盤,粗聲粗氣地說:“還問什麼問,張美鳳這是在草菅人命啊!”
顧雲峰:爸,這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顧光鐮怒容滿面道:“難怪當初雷必行把這事兒鬧到了院領導那邊去,敢情還真是張美鳳人品不好,唉,我就不該幫她……”
“既然事情都這樣,美鳳姨說到底也是咱家的親戚,要不算了……”顧雲峰為難地說道。
當初幫人家也是因為親戚的緣故,現在還得是因為親戚的關系放過啊!
要不然母親那邊不好交代!
“不能就這麼算了!”顧光鐮聲音陡然拔高道:“原本這事兒我不知道也就罷了,那張美鳳明明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居然還跑你媽面前搬弄是非,說三道四,雲峰啊,那可是你親親的外甥女啊,你說,真能就這麼放過張美鳳?”
顧雲峰想了想,說:“那爸,你想怎麼做?”
“你别管了,我就算是不做這個廠長,也不能讓張美鳳繼續再禍害其他人。而且你媽性子單純,容易受人欺騙,必須得讓她早點看清張美鳳的嘴臉,遠離。”
顧光鐮一臉憤怒地踩着油門。
顧雲峰想想,也确實是這樣。
他母親就是被父親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很多時候,有點屬于傻白甜那一挂,很單純,頭腦簡單,容易受人蠱惑欺騙。
顧雲峰突然提了一嘴,“爸,我記得崔叔叔好像跟省醫院的院長很熟……”
顧光鐮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二兒子,突然就笑了,“我當然知道。”
顧雲峰是知道,爸爸并非多有正義感,他隻是想拼盡全力去彌補虧欠沈檸的,哪怕頭破皿流也在所不惜。
回了家,顧光鐮第一時間跟葛麗瓊前前後後解釋了一通,總之,不能讓妻子對沈檸有任何一點不好的印象。
葛麗瓊聽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很無力地問了一句,“真是這樣嗎?”
顧光鐮:“沈檸那孩子親口解釋的,肯定錯不了。”
葛麗瓊,“那美鳳說的,你怎麼就不信?”
“麗瓊啊,你好好想想,當初可不是沈檸在針對張美鳳,是那雷必行,人家家裡人帶着孩子去看病,一個勁吃藥也不見好,差點沒把孩子病傻喽,再者說,事隔這麼久,張美鳳居然還跑你面前嚼舌根,這到底安的什麼心,你有想過嗎?”
葛麗瓊被丈夫連珠帶炮給說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細細想來,好像确實就是這麼回事。
很快,張美鳳就發現,自己最近在醫院諸事不順,院領導還專門找過她談話,聊着聊着,又談起了前年她給一個小孩兒看診說到的自閉症。
這可把張美鳳吓得魂都沒了。
也的确,自那之後,單位裡很多醫生護士看她的目光也完完全全大變樣。
張美鳳不知道是誰在整她,但是她又知道,可能跟上次在顧家說的事情有關。
畢竟事隔這麼久,院領導又把當初的事情拿出來說,鐵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她匆匆忙忙跑顧家去找葛麗瓊。
葛麗瓊就把那天晚上丈夫得知事情後極為震怒的事情跟張美鳳說了一下:
“老顧還特地跑沈檸家去确認,美鳳啊,說來這事兒你确實是有不對的地方,自閉症這個東西都沒多少人知道,咱們國内甚至都沒做過臨床觀察治療你就給人家瞎說,難怪人家生氣,将心比心,我也是做母親的,要是有醫生把我的孩子誤診了,還讓我把孩子關家裡,我肯定會非常生氣!”
張美鳳差點當場吐皿,連聲哀求道:“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知道錯了成不,你可得幫我跟姐夫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