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王府繼兄寵我如寶,親哥卻後悔了

第一卷:默認 第145章 祖母知道他們的秘密了

  劉夫人拿手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求助地望向老太妃,“太妃娘娘也是這麼想的嗎?”

  老太妃深深看了一眼謝觀瀾,才收回視線,緩緩笑道:“我這個年紀,就想着孫子孫女都能覓得良人。甯甯性子柔弱,我得趁着身子骨還硬朗,給她找個能托付終身的人。至于讀書成績,倒是沒那麼要緊。”

  劉夫人頓時笑逐顔開,“我就說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幾千年來都是這麼個理兒!”

  謝厭臣認真地看着她,雪白的袖口裡悄然爬出一隻黑毛蜘蛛。

  劉夫人侃侃而談,“我們家胤兒是個老實孩子,沒什麼心眼,一身蠻力很是了得,又十分敬重女子,肯定能保護好甯甯——”

  她說着說着,突然感覺到手背癢癢的。

  她撓了撓,卻摸到一隻毛茸茸的東西。

  她低頭望去,頓時花容失色。

  一隻巴掌大的黑毛蜘蛛,不知何時爬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瞬間從玫瑰椅上彈了起來,一邊尖叫一邊拼命甩動手掌!

  陳嬷嬷等人也吓了一跳,連忙上去幫忙。

  終于把大蜘蛛弄了出去,劉夫人脫力地跌坐在玫瑰椅上,保養得宜的臉上已是冷汗涔涔。

  她驚魂未定地撫了撫兇口,笑容十分勉強,“讓……讓太妃娘娘見笑了……”

  被這麼攪和了一通,相看親事的談話到底不好繼續下去。

  老太妃吩咐道:“甯甯,你和厭臣送劉伯母出府。”

  他們走後,謝觀瀾正欲回滄浪閣,老太妃突然叫住他,“子衡。”

  “祖母,孫兒還要回去處理政務。”

  “那些政務晚一些處理,沒什麼要緊。”老太妃神情肅穆,“你跪下。”

  陳嬷嬷眼觀鼻鼻觀心,悄悄帶着在場的侍女們退了下去。

  屋子裡隻剩祖孫倆。

  謝觀瀾沉默片刻,撩袍跪地。

  老太妃猛然敲了敲龍頭拐杖,“你打量着我是瞎子不成?!”

  “孫兒不知祖母何意。”

  “我問你,你為何不許甯甯說親?!”

  謝觀瀾垂下眉眼。

  最開始,他是不想聞星落借着王府的權勢攀上高枝兒。

  後來,是不願意那小姑娘靠着婚事脫離王府。

  到現在……

  現在,又是為何?

  默了良久,謝觀瀾狹眸沉沉,“不想她分家産。”

  “什麼?”

  “她若嫁人,王府必定要出一大筆陪嫁。孫兒不想出陪嫁,因此不想讓她說親。”

  老太妃氣笑了,“謝子衡,你如今在我面前也會說謊了!你自個兒聽聽,這理由你自己信嗎?!”

  謝觀瀾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眸底盡是漆黑晦暗。

  老太妃深吸幾口氣,端起茶盞,吃了口茶。

  茶水清苦,卻沖不散兇腔裡的憂心忡忡。

  她擡眸瞥向謝觀瀾,語氣凝重,“王府百年清譽,你既為世子,就應該為家族着想。你自幼就是個穩重的孩子,無論是讀書還是武功,沒有一件事讓長輩們操過心。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自己心裡自有一杆秤。若私底下幹出有違人倫綱常之事,不止你,隻怕那小姑娘,也是要背負萬人罵名的。”

  謝觀瀾沉默着,指骨收緊發白。

  “你母妃去得早,你父親鳏居十餘年,難得碰上心愛的女子,才将她娶做續弦。你父親,是想與衛姒白頭終老的。她一日是王府續弦,你們便一日不可親近。謝子衡,你該為你父親想想,該為王府想想,也該為……那小丫頭的名聲想想。”

  垂花廳陷入寂靜。

  隻聞得青年隐忍的呼吸聲。

  向來挺直如梁柱的脊梁,在這一刻微微彎曲。

  鋒寒的眼尾漸漸染上蓼花的紅,那張昳麗俊美矜貴肅殺的臉被陰影徹底覆落,他喉結滾動,薄唇微啟,卻說不出半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克制着那份洶湧的情緒,啞聲道:“從小到大,孫兒從未要過什麼。”

  老太妃不忍看他,慢慢别過臉去,“便當是祖母不近人情。去祠堂抄寫家規吧,好好想想,定定性子。”

  謝觀瀾深深低下頭。

  …

  聞星落送完劉夫人,卻聽說謝觀瀾被老太妃罰跪祠堂。

  翠翠驚愕,“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奴婢是府裡的家生子,從小到大都長在王府,從未聽說過世子挨罰!肯定是世子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才叫太妃娘娘罰他!”

  “大錯?”謝厭臣挑眉,“阿兄最是循規蹈矩,平日裡比父王還要克己守禮,他能犯什麼大錯?”

  翠翠撓撓頭,“是哦,世子文治武功挑不出半點兒錯處,又不愛花街柳巷雲鬟楚腰,下值後也不去鬥雞走狗飲酒作樂,他能犯什麼錯?”

  天際堆疊的彤雲壓境而來,蓉城的天色漸漸發暗,席卷過王府的北風寒冷刺骨,臨近初冬,殘荷敗葉凋敝蕭索。

  聞星落垂下眼簾。

  少女沉默着,臉色比鉛雲更加蒼白慘淡。

  是夜。

  聞星落拎了個攢盒,避開王府護衛進了祠堂。

  祠堂陰冷,兩盞殘燈光影昏惑,依稀可見這裡供奉着數百張牌位,香灰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如同謝家的曆史和歸途一般厚重深沉。

  金簪束發青衣玉帶的謝觀瀾,安靜地跪在地磚上,正一筆一劃抄寫家規。

  聞星落跪坐到他對面,默默端出攢盒裡的糕點。

  她沒問他為何受罰,隻将那碟糕點奉送到他面前。

  是一盤什錦糕點,各種小點心都有。

  謝觀瀾看了片刻,揀起一塊龍須糖。

  聞星落有些詫異。

  她知道龍須糖對謝觀瀾有特殊意義。

  “小時候,我很喜歡錦裡街街尾,那個老婆婆親手做的龍須糖。”謝觀瀾看着手裡的糖,“八歲那年的冬天,母妃帶我出府訪友,回來的路上,我突然想吃糖,便央着母妃繞路去錦裡。母妃給我買了很大一盒,鬼使神差的,我把第一塊糖喂給了母妃。”

  祠堂外北風呼嘯。

  今冬的第一場雪,在今夜毫無預兆地飄落。

  “我沒想到的是,龍須糖裡,被人下了毒。他們是沖着我來的,可是因為我的那一舉動,中毒的人變成了母妃……那是世間最烈性的毒藥,母妃尚未撐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穿腸而亡。”

  謝觀瀾面無表情,“幕後黑手,是京城裡的那位。自那日起,我發誓此生必定兵臨京畿,将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摘下來,祭奠在母妃的墓碑前。這些年,我夙興夜寐不敢有半分懈怠,更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燭火靜谧。

  他的青衣層層疊疊垂落在地磚上,與少女鮮紅的石榴裙形成鮮明對比。

  他擡眸,定定凝視眼前的少女,“謝觀瀾可以犯錯,但鎮北王府的世子,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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