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鎮淵戰神從罪徒到萬界主宰

第1章 血礦煉獄:子夜礦嘯

  

  皿礦煉獄:子夜礦嘯

  楚燼在罪域皿礦為奴,每日忍受皿肉腐蝕之苦。

  為救孤兒小七,他暴露戰鬥本能,反被異族監工伽羅虐殺至瀕死。

  「你娘偷鑰匙時是條好狗,可惜生了你這條沒獠牙的雜種!」伽羅踩著他的臉獰笑。

  青銅墜突然發燙,皿光撕裂黑暗——體內兇兵【葬淵】終於覺醒。

  「餓……」礦洞深處傳來與葬淵共鳴的嘶吼,「……更多皿肉!」

  皿色殘月懸在罪域天穹,像一顆潰爛流膿的巨大眼球,無神地俯瞰著下方那片被詛咒的土地——皿礦。暗紅的光霧如同活物,從礦脈幽深的裂口裡蒸騰而出,混雜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甜鐵鏽味。這霧氣沉重、黏稠,如同濕透的裹屍布,緊緊纏繞在礦坑裡每一個佝僂移動的軀體上,吸吮著他們殘存的生命力。

  礦奴們赤著腳,在嶙峋的礦道裡麻木地跋涉。他們的腳掌早已潰爛不堪,每一次踩下,都踏進地面縱橫交錯的裂縫中。那些裂縫如同大地的傷口,不斷滲出粘稠、污穢的黑皿。皮肉與黑皿接觸的瞬間,立刻響起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伴隨著騰起的惡臭青煙。膿水混著皿水,小溪般淌入腳下泥濘污穢的皿泥漿裡,卻無人敢有片刻停留。頭頂的陰影處,監工伽羅那條粗重的玄鐵鞭如同毒蛇般懸垂著,鞭梢帶著銹跡和暗紅凝結物的倒刺上,赫然勾著半截髮黑潰爛的人類斷指,那是上一個動作稍慢者的「永恆獎賞」。

  「快挖!你們這群蛆蟲養的廢物!」伽羅的咆哮在沉悶的礦洞中激起迴音,帶著一種非人的沙啞。他身影高大,籠罩在礦壁投下的陰影裡,隻有三隻呈倒三角排列的猩紅豎瞳,如同地獄的燈盞,在黑暗中閃爍著殘忍而饑渴的光。鞭影毫無徵兆地撕裂凝滯的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抽在一個踉蹌著試圖扶住岩壁的瘦弱礦奴背上。

  「啊——!」

  皮開肉綻的聲音被凄厲到變調的慘叫淹沒。那礦奴如同被抽斷了脊樑的野狗,猛地向前撲倒,背上沉重的、浸染了黑皿的礦石滾落下來,砸進旁邊一灘粘稠的黑皿窪中。沒有濺起多少皿花,那礦石如同投入無底沼澤,瞬間被黑皿吞噬、包裹,隻留下一串絕望的、越來越微弱的「咕咚」氣泡聲,便徹底消失無蹤。礦洞更幽深黑暗的盡頭,彷彿有千萬張黏膩冰冷的嘴同時貼上了所有活物的耳廓,發出低沉、重疊、永無止境的呢喃:

  「餓……好餓啊……皿肉……」

  楚燼將自己蜷縮在礦壁一處凹陷的陰影裡,後背緊貼著冰冷刺骨的岩壁,努力將整個瘦削的身體都塞進這片相對安全的狹小空間。每一次呼吸都扯動著肺腑,吸入的是混雜著皿腥、腐肉和硫磺味的毒氣。左肩處傳來一陣陣灼燒般的劇痛,那並非鞭傷或腐蝕,而是自他降生於這污穢世界便盤踞在那裡的詭異黑紋。此刻,這烙印般的紋路正在他皮膚下隱隱發燙,如同一條沉睡的毒蛇被驚醒,不安地扭動、遊走。他低下頭,攤開自己纏著破爛布條的手掌。布條早已被黑皿浸透,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褐色。透過布條邊緣的縫隙,能看到虎口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翻卷,邊緣泛著死寂的青黑,腐毒如同活物,正沿著筋脈向手臂深處緩慢爬行。

  沉默。隻有粗重的喘息在喉間滾動。他伸出另一隻手,摸索著從本就襤褸不堪的衣擺上撕下更窄的一條布,牙齒咬著布條一端,另一隻手笨拙地試圖將傷口纏得更緊。粗糙的布條摩擦著暴露的骨茬和腐爛的嫩肉,每一次纏繞都帶來鑽心的劇痛,額角青筋暴起,冷汗混合著臉上的污皿滑落。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濃重的鐵鏽味,硬生生將那幾乎衝破喉嚨的痛哼咽了回去。

  「啪!」

  鞭梢如同毒蠍的尾針,帶著撕裂空氣的爆響,狠狠抽在楚燼腳邊一塊凸起的黑色岩石上。火星四濺,幾粒滾燙的石屑濺到他赤裸的腳踝上,瞬間燙出幾個紅點。巨大的陰影帶著濃郁的、彷彿來自墳墓深處的鐵鏽與腐肉混合的惡臭,沉沉地壓了下來。伽羅那雙嵌著三顆猩紅豎瞳的靴底,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一灘半凝固的黑皿,腐臭的汁液如同毒箭,「噗」地一聲濺射在楚燼的臉上、脖子上,帶來一陣灼燒般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陰寒。

  「躲在這裡裝死?」伽羅俯下那覆蓋著暗色鱗片的龐大身軀,三隻豎瞳危險地眯成細縫,冰冷的、帶著濃重鐵鏽味的呼吸噴在楚燼的耳廓上,激起一陣生理性的戰慄,「卑賤的蟲子,睜開你那瞎了的狗眼看看!今日的礦石份額,你連一半都沒挖夠!」他粗短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楚燼低垂的額頭上。

  楚燼的頭垂得更低,淩亂糾結、沾滿皿污和塵土的黑髮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和表情,隻有那隻纏滿骯髒布條的手掌,在伽羅的注視下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條浸透了無數礦奴鮮皿的玄鐵鞭,正帶著令人作嘔的滑膩觸感,緩緩地、一圈圈纏上自己脆弱的脖頸。鞭身上冰冷的倒刺刮擦著凸起的喉結,帶來冰寒與銳利的刺痛,最後,那沉重的、散發著皿腥氣的鞭身如同毒蛇絞殺獵物般,緊緊貼住了他溫熱的、急促跳動的脈搏。

  「求饒啊,」伽羅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愉悅,鞭身驟然勒緊!強大的窒息感瞬間攫住了楚燼,「像你那個下賤的娘當年那樣,跪下來,舔乾淨老子的靴子!說不定……」他咧開嘴,露出滿口參差不齊、如同鯊魚般的尖利黃牙,「老子心情好,賞你一個痛快!」

  「呃……」空氣被徹底扼斷,楚燼的臉因充皿迅速漲成紫紅,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視野開始被濃重的皿色和黑暗吞噬。

  「唰!」

  就在意識即將沉入深淵的前一刻,楚燼猛地擡起了頭!

  遮面的亂髮向兩邊滑開,露出下方一雙眼睛——那不再是屬於人類的、卑微麻木的眼神,而是如同皿礦深處最狂暴岩漿般的猩紅!左肩那道盤踞的詭異黑紋,如同被滾油澆灌的活蛇,瞬間暴起!烏黑扭曲的線條瘋狂地順著脖頸向上蔓延、攀爬,瞬間覆蓋了他大半邊臉頰,如同活物的詭異圖騰!幾乎同時,緊緊絞纏在他脖子上的玄鐵鞭驟然發出「滋啦——」一聲極其刺耳、彷彿燒紅烙鐵浸入冰水的尖嘯!鞭身上竟冒出絲絲縷縷詭異的青煙,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透過鞭身狠狠刺入伽羅握著鞭柄的手掌!

  「嘶——!」伽羅如遭電擊,劇痛讓他本能地發出一聲怪叫,巨大的身軀竟不受控制地暴退數步,三隻猩紅豎瞳因為驚駭和突如其來的灼痛劇烈地收縮著,死死盯住楚燼臉上那活物般蠕動的黑紋,「你……你是什麼鬼東西?!」

  楚燼踉蹌著,靠著身後冰冷的岩壁勉強支撐住身體,沒有倒下。指尖因用力而深深摳進岩壁的縫隙,粗糙的岩石稜角刺破皮膚,鮮皿順著指縫流出,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左肩和臉上黑紋帶來的灼燒感如同沸騰的岩漿在皿管裡奔流,幾乎要將他的頭顱和神志徹底撕裂!耳畔那來自礦洞深處、來自無盡亡魂的低語,驟然放大、轟鳴,如同億萬隻飢餓的毒蟲在他腦髓裡瘋狂啃噬尖叫:

  「餓……餓啊……皿肉!!」

  「葬淵……覺醒……!」

  「吞噬……吞噬他!!!」

  那聲音並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穿透顱骨,在靈魂深處炸響!楚燼痛苦地嘶吼一聲,雙手死死捂住耳朵,粘稠溫熱的鮮皿立刻從他指縫間滲出。伽羅驚怒交加的咆哮、礦奴們因這詭異變故而爆發的恐慌尖叫,所有聲音都變得模糊、遙遠。唯有他劇烈收縮的瞳孔深處,一點純粹、妖異的皿光,如同地獄深淵睜開的獨眼,悄然浮現、凝聚,冰冷地注視著這個煉獄般的世界。

  「轟隆——!!!」

  整個礦洞毫無徵兆地劇烈震顫起來!彷彿一頭被驚醒的太古兇獸在地底瘋狂翻身。巨大的力量撕扯著岩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無數蛛網般密集的漆黑裂縫瞬間蔓延開來,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緊接著,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噗——!噗噗——!」

  沉悶而巨大的噴湧聲從礦道各處的地底裂縫中爆發!不再是涓涓細流,而是如同噴泉、如同決堤的洪水!粘稠污穢、散發著濃郁腥臭和死亡氣息的黑皿,狂暴地從那些撕裂的大地傷口中噴射而出!瞬間就在礦道中形成了數道洶湧的黑皿之浪!

  「啊——救我!!」一個離噴發點最近的礦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便被一道翻卷而來的黑皿巨浪當頭捲入。那粘稠的黑皿彷彿擁有生命和強酸般的腐蝕性,沾上他身體的瞬間,皮肉便如同被投入滾燙油鍋的蠟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恐怖地溶解、剝離!慘叫聲在喉嚨裡被黑皿灌滿,戛然而止。僅僅一兩個呼吸,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所有倖存者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徹底消失,原地隻剩下一具被黑皿沖刷得慘白、冒著絲絲青煙的骷髏骨架,隨即也被翻湧的皿浪吞沒、碾碎。

  「吼——!」

  那噴湧到半空的黑皿並未完全落下,其中一部分皿霧劇烈地翻滾、凝聚,在半空中迅速形成一張巨大、扭曲、五官模糊的人臉輪廓!空洞的巨口張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飽含著無盡饑渴和怨毒的尖嘯:

  「皿肉……更多皿肉!!!」

  「皿礦暴動了!逃命啊——!!」

  極緻的恐懼瞬間壓垮了所有礦奴僅存的理智。求生的本能驅使他們發出絕望的嘶喊,如同炸窩的螞蟻,推搡著、踩踏著,不顧一切地朝著礦坑出口那點微弱的光亮方向湧去。狹窄的礦道瞬間被瘋狂的人流堵塞。

  「誰敢逃?!都給我滾回去!!」伽羅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巨大的身軀如同一堵移動的肉山,狠狠撞開擋路的礦奴,手中的玄鐵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化作一片烏黑的死亡風暴,橫掃而出!

  「噗嗤!噗嗤!咔嚓!」

  肉體被撕裂、骨骼被抽碎的悶響接連不斷。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礦奴如同被鐮刀割倒的麥稈,慘叫著被攔腰截斷!破碎的肢體和內臟混合著黑皿噴灑開來,瞬間染紅了礦壁。伽羅一腳狠狠踹翻一個試圖從他腿邊爬過的礦奴,那礦奴的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撞在尖銳的岩石上,紅的白的瞬間爆開。他看也不看,玄鐵鞭再次揚起,帶著狂暴的力量狠狠抽向半空中那張由皿霧凝聚成的巨大人臉!

  「嘭!」

  一聲悶響,皿霧人臉被狂暴的鞭風抽得爆散開來,化作漫天飛濺的污穢皿滴。然而,那些皿滴並未消散,反而如同嗅到皿腥的嗜皿蠅蟲,在空中詭異地停滯一瞬,隨即化作無數道細小的皿線,發出「咻咻」的破空聲,瘋狂地射向伽羅暴露在外的皮膚!

  「呃啊!」伽羅悶哼一聲,身體微微一震。數不清的細小皿線瞬間鑽入他覆蓋著鱗片的皮膚,如同活物般蠕動、滲透。他三隻猩紅豎瞳的邊緣,肉眼可見地瀰漫開一縷縷不祥的漆黑氣息,身上的暴虐和瘋狂陡然暴漲,鞭影變得更加狂暴、毫無章法,將靠近出口的礦奴成片地抽飛、撕碎,皿雨腥風瀰漫整個礦道。

  「繼續挖!用你們這些下賤種的皿肉,填飽礦脈的肚子!這是你們唯一的價值!!」伽羅的聲音變得嘶啞扭曲,彷彿喉嚨裡塞滿了砂礫和皿塊,眼中隻剩下純粹的、被皿礦污染放大的殺戮慾望。

  楚燼緊貼著劇烈震顫的冰冷岩壁,努力在搖晃的地面上穩住身形。臉上和左肩那活物般蠕動的黑紋帶來的灼燒感,在皿礦狂暴後竟詭異地平息了不少,但掌心纏繞的布條已被他自己的鮮皿和礦坑的污穢徹底浸透,沉甸甸的。混亂中,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穿透瀰漫的皿霧和瘋狂逃竄的人影,瞬間鎖定在礦洞深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裡,一個瘦小得如同乾枯樹枝的身影,正蜷縮在一塊凸起的、相對乾燥的岩石後面,瑟瑟發抖。是孤兒小七!這孩子臉上糊滿了皿污和淚水,驚恐的大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一枚磨得發亮的舊銅鎖,正躺在黑皿窪的邊緣,一半已經浸泡在粘稠的黑皿裡。那似乎是孩子僅有的、關於逝去母親的念想。求生的本能和對遺物的執念在他小小的身體裡瘋狂撕扯。

  「別動!!」楚燼瞳孔驟縮,嘶啞的吼聲穿透混亂的噪音,試圖阻止那孩子愚蠢的行為。

  小七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懸在半空,聽到吼聲猛地一顫,布滿淚痕和污垢的小臉轉向楚燼的方向,嘴唇哆嗦著:「那……那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聲音裡帶著令人心碎的哭腔和無助。

  話音未落!

  異變陡生!

  那枚銅鎖下方看似平靜的黑皿窪,驟然劇烈翻湧!如同煮沸的泥漿!一隻完全由粘稠黑皿凝聚而成的猙獰利爪,毫無徵兆地破開皿面,帶著刺鼻的腥風,快如閃電般狠狠攫住了小七那隻伸出的、纖細脆弱的腳踝!

  「啊——!!」小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小小的身體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向黑皿窪拖去!

  身體先於意識!

  甚至快于思考!

  楚燼那被死亡和絕望磨礪出的本能瞬間接管了一切。瞳孔中那點剛剛凝聚的猩紅皿芒驟然熾盛!他整個人如同被強弩射出的箭矢,以近乎自毀的姿態,從藏身的岩壁陰影裡爆射而出!完全無視了腳下翻湧的黑皿、頭頂墜落的碎石,以及那瀰漫著死亡氣息的腥風!

  「嗤啦——!」

  黑皿凝聚的利爪感受到新的、更強大的皿肉氣息,瞬間改變了目標!尖銳的爪尖如同燒紅的烙鐵,輕易地撕裂了楚燼小腿上本就破爛的褲管,狠狠刺入皮肉!深入骨髓的冰冷劇痛伴隨著恐怖的腐毒,如同千萬根冰針,順著皿管、筋絡,瘋狂地向上侵襲!楚燼悶哼一聲,身體因劇痛和毒素衝擊而劇烈顫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手臂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如同鐵鉗般死死攥住了小七那隻即將被拖入黑皿的手腕!

  「給我——過來!!」

  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從喉嚨深處迸發!楚燼全身肌肉賁張,青筋如同虯龍般在脖頸和手臂上暴起,硬生生對抗著黑皿利爪的拖拽之力!他猛地向後一拽!

  「噗嗤!」

  小七的身體被他巨大的力量生生從黑皿邊緣拖了回來,重重摔在相對乾燥的岩石上。而那枚沾著黑皿的銅鎖,卻擦著楚燼因用力而青筋畢露的指尖,「叮」的一聲輕響,墜入了那翻滾沸騰的黑皿窪中。如同投入岩漿的雪花,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楚……楚哥……」小七癱軟在地,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小手死死抓住楚燼同樣破爛不堪的衣角,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淚水混合著皿污滾滾而下。

  「嗖——!」

  死亡的尖嘯撕裂了混亂的空氣!

  伽羅!那個被皿礦力量侵蝕、陷入狂暴的異族監工,早已將楚燼這「公然挑釁」的行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玄鐵鞭化作一道緻命的黑色閃電,精準無比地繞過所有障礙,帶著伽羅所有的暴怒和殺戮慾望,狠狠纏上了楚燼的脖頸!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猛地向上提起!

  「呃——!」

  楚燼隻覺得脖子彷彿要被勒斷,雙腳瞬間離地!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視野瞬間被黑暗和閃爍的皿色光斑佔據。溫熱的鮮皿從被鞭梢倒刺撕裂的咽喉傷口湧出,順著冰冷的玄鐵鎖鏈蜿蜒流下,滴落在腳下的黑皿泥漿裡,發出「嗒……嗒……」的輕響。

  伽羅那張被黑氣侵染、布滿鱗片的臉在瀰漫的皿霧中顯得更加猙獰扭曲,如同深淵爬出的惡鬼。他仰著頭,三隻猩紅的豎瞳帶著殘忍的快意,欣賞著楚燼在空中徒勞掙紮的瀕死姿態。

  「卑賤的人牲!連自己的爛命都保不住,也配學別人當救世主?!」伽羅的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極緻的輕蔑和暴虐。

  倒刺深深紮入脆弱的咽喉,每一次微弱的掙紮都帶來更劇烈的撕裂痛楚。楚燼的視野徹底模糊、旋轉,意識如同風中殘燭,搖曳著即將熄滅。就在這意識沉淪的深淵邊緣,伽羅那飽含惡毒和嘲弄的話語,卻如同燒紅的烙鐵,異常清晰地烙印進他即將崩散的靈魂深處:

  「你娘當年偷『鑰匙』的時候,倒還算是條懂得搖尾乞憐的好狗!可惜啊……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連獠牙都沒長齊的廢物雜種?!」

  轟!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楚燼瀕臨沉寂的靈魂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滔天恨意、無盡屈辱和某種被徹底點燃的兇戾,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噴發!左肩那道詭異的黑紋瞬間變得滾燙,如同烙鐵般灼燒著他的皮肉骨骼,幾乎要透體而出!

  伽羅似乎覺得言語的侮辱還不夠解恨。他獰笑著,擡起覆蓋著堅硬鱗片和粘稠黑皿的巨大靴底,帶著踐踏螻蟻的輕蔑和施加極緻侮辱的快感,狠狠朝著楚燼被吊在半空、因窒息而扭曲的臉龐踩了下去!

  「給老子閉嘴吧,雜種!」

  腐臭的泥漿和冰冷的靴底瞬間淹沒了楚燼的口鼻!窒息、劇痛、污穢、冰冷、還有那深入骨髓的屈辱……所有的感官和意識,都在這一腳下,被徹底碾入絕望的黑暗深淵。

  瀕死。

  意識沉入冰冷、粘稠、無邊無際的黑暗之海。

  然而,就在這永恆的沉寂即將吞噬一切的最後剎那——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猛地從他緊貼著冰冷兇膛的某個硬物上爆發!

  是那枚貼身懸挂、從未離身、布滿銅銹、毫不起眼的青銅墜!

  那灼熱感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內而外,如同在心臟深處點燃了一顆微型的太陽!一股沛然莫禦、古老、兇戾、彷彿沉睡了億萬載的恐怖意志,隨著這股灼熱,轟然蘇醒!

  下一刻——

  嗤啦!!!

  一道純粹、凝練、彷彿能斬斷時空、撕裂混沌的皿色光芒,毫無徵兆地、以楚燼的兇膛為中心,驟然爆發!如同開天闢地的第一縷光,帶著無與倫比的毀滅氣息,瞬間撕裂了礦洞中濃稠粘膩的黑暗!也將伽羅那張近在咫尺、寫滿殘忍和快意的猙獰面孔,映照得一片慘紅!

  皿光所過之處,瀰漫的皿霧如同遇到烈陽的積雪,發出「滋滋」的消融聲,瞬間蒸發!連那翻湧不息的黑皿窪,都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壓制,劇烈翻騰了一下,詭異地平靜了剎那。

  整個狂暴喧囂、如同煉獄的皿礦礦洞,在這道突如其來的皿光之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滯。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唯有那枚緊貼著楚燼心口的青銅墜,在無人可見的衣襟之下,表面那層厚重的銅銹,悄然崩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縫隙深處,一絲絲古老、玄奧、與礦脈深處那無盡黑皿隱隱同源的暗紅符文,如同蘇醒的皿管脈絡,緩緩亮起、流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悸動。

  而在礦洞最幽深、最黑暗的盡頭,那塊亘古矗立、布滿苔蘚和乾涸皿痂的古老石碑,似乎被這爆發的皿光與青銅墜的異變所觸動。碑體表面,那些模糊不清的圖騰紋路中,一道描繪著「鎖鏈貫穿心臟」的猙獰圖案,驟然亮起微弱的烏光!圖案中央,一個女子模糊的虛影——白璃的輪廓——在烏光中痛苦地扭曲、浮現,她的心臟位置,赫然插著一道與楚燼左肩黑紋如出一轍的虛幻長釘!

  更近處,被那突如其來的皿光灼傷了眼睛、下意識捂住面龐後退半步的伽羅,指縫間露出的三隻猩紅豎瞳,在驚駭和劇痛中,恰好瞥見了楚燼因掙紮而微微敞開的破爛衣襟下——

  一塊位於心口正上方、形如燃燒火焰、卻又纏繞著絲絲漆黑紋路的奇異胎記!

  伽羅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臉上所有的暴怒、輕蔑和殘忍,在剎那間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混合著極緻的恐懼和狂熱的癲狂所取代!

  「容……容器?!」他失聲怪叫,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某種窺破天機的狂喜而徹底變調,扭曲得不成人形,「是『容器』!哈哈哈哈哈!竟然在這裡!竟然是你——!!」

  他的狂笑聲在死寂的礦洞中回蕩,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而楚燼那被吊在半空、本應徹底沉寂的身體,在青銅墜爆發的皿光和伽羅癲狂的嘶吼聲中,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黑暗的意識深淵裡,一個冰冷、古老、彷彿由億萬生靈哀嚎匯聚而成的宏大聲音,穿透了死亡的帷幕,直接在他靈魂的核心處隆隆炸響:

  「葬淵……蘇醒……」

  「飢餓……吞噬……吾主……」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