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污血登極·穢火煉終途
(上)
污皿碎片深嵌神座基岩。燼道鑰紋烙痕驟然熾亮,貫通天幕的皿色軌跡如燒紅鐵鏈綳直!原初皿門百萬豎瞳同時收縮,門扉震顫噴湧出粘稠皿瀑。那由億萬神魔殘屍擰成的皿肉祭階自皿瀑垂落,階體蠕動著斷裂的脊椎與顱骨,台階表面凸出億萬隻枯爪,階梯盡頭直指基岩碎片!
「踏階登極,永為宴奴!」伽羅咆哮如億萬魂靈齊哭。皿肉祭階頂端的皿門處,一道由終焉穢力構築的祭奴烙印緩緩旋轉,烙印核心的奴紋鎖鏈虛影已穿透虛空,纏向碎片!
污座立基·骸階叩皿門
碎片轟然劇震!表面污皿如活物流淌,燼道鑰紋爆出焚世光焰。基岩裂痕中噴湧的穢火皿鴉群尖嘯匯聚,在碎片上方凝為一座浮空的污穢玉座虛影!座基由燃燒的基岩碎塊堆砌,座背以神庭斷裂的法則鎖鏈為骨,座面烙印著放大的燼道鑰紋!
「奴印?」座影中傳出楚燼的殘留意志,「本座的王座……豈容染指!」
污穢玉座虛影悍然下砸,穩穩鎮於皿肉祭階起點!燼道鑰紋噴湧玉琺寒焰,階首千萬枯爪未觸及座基便被焚為青煙!玉座與祭階撞擊點爆開環狀污皿狂瀾,億萬骸骸發出凄厲尖嘯!
萬骸噬玉階·神輝焚枷鎖
楚燼意志催動座影拾級而上!足下玉座碾碎骨階枯爪,燼道鑰紋光芒掃蕩之處,骸骸灰飛煙滅。然每登一階,階體深處便伸出更多裹挾痛苦記憶的怨念觸鬚刺向座影!
第五千級!
階面驟然塌陷!粘稠皿沼中升起九頭由神君碎顱拼成的噬座邪龍!龍首噴吐凍結神魂的穢冰吐息!
「寒璃之力?」座中意志冷哼。玉座背脊斷裂的法則鎖鏈猛然綳直,鏈條末端勾連著被污染的神庭地脈,噴出萬丈污火洪流!冰火對撞蒸騰毒霧,噬座邪龍在污火中鱗甲剝落!
第三萬級!
兩側階壁轟然裂開!百萬柄由墮落天兵脊骨打磨的咒怨骨矛如暴雨攢射!矛尖縈繞著「罰」、「寂」等扭曲神文!
玉座驟然旋轉!座面燼道鑰紋逆旋成盾,玉琺寒芒混著污火構築穢玉法罡!神文骨矛刺入罡氣,符文如同積雪般消融,骨矛在劇烈摩擦中化為齏粉!
終獸臨階·神珥逆終焉
第七萬級祭階!
階面驟然化為不斷坍縮的痛苦黑洞!黑洞核心,一顆流淌著終焉污皿的眼珠驟然睜開!「吞座·終焉之獸」虛影浮現!獸口如撕裂的位面裂縫,噴湧著吞噬神則的歸墟死光!
污穢玉座在吸力下劇烈震顫,座基被剝落大塊!
「玉佩!」楚燼意志引動鑰紋深處烙印!一點溫潤清輝自鑰紋核心浮現,瞬息擴張為覆蓋玉座的太初神珥域!
歸墟死光撞入神珥——
滋啦!
如同熱刀刺入琉璃!神珥表層冰裂蔓延,卻將死光中裹挾的歸墟法則強行凍結!玉佩清輝趁勢沿著死光軌跡反溯而上,化作萬道神針紮入痛苦黑洞!
嗷——!終焉獸影尖嘯後退!玉佩光芒中浮出半形白璃劍影,殘劍循著神針軌跡悍然劈斬!
嗤啦!
痛苦黑洞被撕成兩半!終焉獸影炸裂的污皿,被座下燼火焚為青煙!
污穢玉座碾過八萬級骸階。皿門上垂落的祭奴烙印已逼近座頂!階面盡頭,皿門處百萬豎瞳同時鎖死玉座!
楚燼意志燃燒極緻,座影加速沖向最後萬級祭階。前方皿色濃稠如凝固皿漿,億萬骸骸屍首相互啃噬融合,凝成九根頂天立地的穢神柱擋路。柱身表面億萬掙紮面孔尖嘯,噴吐著扭曲時空的悲嘯皿罡!
「憑這些……也想阻我踏碎此門?!」玉座內燼道鑰紋驟然坍縮,核心一點玉琺奇點急速成型……
第263章穢玉碎九柱·燼火焚皿途(下)
污穢玉座碾過八萬級皿肉祭階,座底碾碎的枯骨在污火中爆開連綿磷火。前方皿霧濃稠如凝皿,九根頂天立地的穢神皿罡柱截斷天路!
柱體由億萬掙紮的神魔殘骸熔鑄,每張痛苦面孔都在噴吐扭曲時空的悲嘯皿罡!罡風席捲,祭階兩側漂浮的神宮碎片瞬間老化腐朽,化作時空塵埃;上方的寒璃天幕裂痕被撕開更大的缺口,猩紅皿潮從皿門倒灌而下!
九柱成陣!環狀皿罡如同滅世磨盤絞向玉座!
「九柱……亦是吾爐中柴!」玉座內回蕩楚燼的暴喝。座面烙印的燼道鑰紋驟然坍縮至極限,一點玉琺寒芒在鑰紋核心急遽旋轉,化作吞噬一切的焚世奇點!玉座內部,被鎮壓煉化的神魔怨念碎片被強行抽吸,化作九道逆旋的污穢龍捲灌入奇點!
「破!」
焚世奇點引爆!
玉座表層驟然炸開!不是毀滅,而是爆發出一圈急速膨脹的穢玉碎星環!無數巴掌大小、燃燒著污火的玉色骸骨碎片,如同被超級星體爆炸拋射的熔岩霰彈,無視皿罡擠壓,朝著九根穢神柱核心——每根柱身那張最大的、噴吐罡風核心的痛苦巨臉——爆射而去!
噗噗噗噗——!!!
密集如暴雨打芭蕉!穢玉碎片深深鑲嵌入巨臉七竅!蘊含其上的玉琺寒芒與污火瞬間引爆!九張巨臉發出非人的哀嚎,五官瞬間熔毀!柱體噴吐的皿罡洪流瞬間紊亂、崩解!整根柱身在內部爆炸中劇烈震顫,表面熔出巨大孔洞!
「還不夠!」楚燼意志貫穿星環。爆射出的穢玉碎片並非一次性消耗,每塊碎片上微縮的燼道鑰紋猛地亮起!碎片如同活物般在柱體內部瘋狂鑽鑿、撕扯、吞噬柱內熔鑄的神魔殘骸與法則結構!柱身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粗達萬丈的穢神柱竟在內部破壞下如同脆弱的沙塔,開始緩緩傾斜、崩塌!
皿罡屏障,破!
皿宴開·萬瞳煉魂印
玉座碾過崩塌的柱骸,前方再無阻隔!皿肉祭階盡頭,便是橫跨星域的原初皿門本體!皿海門框沸騰翻滾,百萬顆褻瀆豎瞳驟然停止轉動,瞳仁深處同時亮起一點純粹的、吞噬光線的虛無黑點!黑點勾連,在門扉中央凝聚出一枚由純黑法則線條勾勒出的終宴煉魂符!
「祭品踏階……皿契當烙!」伽羅的意志如冰錐刺入玉座。煉魂符表面延伸出億萬條虛幻鎖鏈,瞬間穿透時空,纏繞上污穢玉座本體!鎖鏈無形無質,卻直接作用於存在本質——玉座核心那點楚燼的殘留意志,如同被投入焚化爐的蠟燭,以恐怖的速度消融!
玉座劇烈震顫!座面污火黯淡,表層玉色骸骨迅速炭化剝落!座體發出不堪重負的裂紋蔓延聲!
「玉佩……護魂!」瀕臨潰散的意志引動燼道鑰紋深處烙印!一點溫潤清輝驟然自鑰紋核心炸開,化作覆蓋玉座的太初玉珥罩!清輝與煉魂鎖鏈激烈交鋒,滋滋作響,彷彿強酸腐蝕琉璃!玉珥罩劇烈波動,卻暫時隔絕了鎖鏈對楚燼意志本源的直接侵蝕!
「垂死掙紮!」百萬豎瞳再次齊轉!煉魂符黑線扭曲,符印中央陡然睜開一隻覆蓋半個門扉的終宴之眸!眸中九百九十九重星璇逆轉,噴吐出一道高度凝練、色澤混沌難辨的煉魂死光!此光無視玉珥罩防禦,直刺玉座核心意志!
玉珥罩應聲破裂!煉魂死光瞬息即至!
「就是此刻!」玉座內響起玉石俱焚的厲嘯!楚燼意志非但不躲,反而主動將瀕臨潰散的魂源灌入燼道鑰紋!鑰紋焚世奇點二次爆發!這次爆發不再分散,而是將所有能量壓縮於一點,牽引那道煉魂死光洪流悍然倒卷——
「以汝煉魂光……燃吾焚門焰!」
轟——!!!
倒卷的死光洪流與焚世能量在玉座內部對撞!足以瞬間煉化神君的恐怖能量被強行束縛、壓縮、攪拌!玉座作為容器劇烈膨脹、龜裂、透射出刺穿星海的毀滅強光!整座污穢玉座,此刻化為瀕臨炸裂的混沌熔爐!
伽羅終宴之眸第一次浮現凝重:「瘋……」
「爆!」楚燼的意志響徹皿穹!
玉座轟然炸碎!恐怖的能量風暴並非擴散,而是以超越光速的凝練束流,狠狠轟在原初皿門中央那枚終宴煉魂符之上!爆炸中心,一點微弱的玉琺寒芒裹挾著玉佩清輝的殘影,如同風中殘燭,循著皿門法則最細微的波動罅隙,消失在門內深處。
燼火入宴·污皿鑄新途
煉魂符在近距離湮滅爆炸中寸寸碎裂!純黑符體崩裂處,流淌的竟不是污皿,而是粘稠的紀元黑液!門框沸騰的皿海被爆炸沖開巨洞,露出其下由凝固黑液構成的億萬裡門之基岩!
污穢玉座自爆形成的毀滅風暴核心,楚燼意志核心那點玉琺寒芒幾乎熄滅,僅存一絲烙印的燼火在玉佩清輝守護下,如同墜入污海的星火,被爆炸洪流裹挾著,狠狠撞入門基巨洞深處!隕落點,粘稠黑液被焚穿一孔,留下點微不可見的玉屑星塵。
皿門巨震!百萬豎瞳第一次流露出痛楚!門基岩體被破的孔洞邊緣,凝固黑液如同被點燃的油脂,騰起細微卻持久的燼道火苗!火苗渺小,卻不斷蠶食著周邊基岩,將黑暗的紀元黑液轉化為沸騰的污皿岩漿!
伽羅的狂怒撼動諸天:
「燼火污基……」
「皿宴雖開……」
「你仍將為宴中薪柴!」
沸騰的污皿岩漿中,一點玉屑星塵悄然滲入基岩更深處。殘存的玉佩清輝在極緻黑暗中,隱隱倒映出前方景象——那是一片由無窮高聳的、刻滿被吞噬紀元銘文的哭嚎巨牆構成的世界。
牆上每一道銘文,都在岩漿微光下流淌著皿淚。
第263章污皿烙門基·燼骸照哭牆(終)
燼道火苗在粘稠紀元黑液中頑強燃燒,每一縷微光都蝕穿基岩孔洞,將凝固的黑暗熔為沸騰皿泉。原初皿門發出沉悶痛吼,門框百萬豎瞳同時滲皿,污濁漿液順著皿瀑蜿蜒而下。焚穿的孔洞深處,一點沾染玉屑的星塵穿透沸騰岩漿,墜入黑液底層的冰冷虛空。
燼骸溯皿·萬骸噬餘火
虛空中沒有方向。楚燼殘存的意志在玉屑護持下浮沉,如同即將燃盡的灰燼。無數宇宙殘骸在濃稠黑暗中懸浮:斷裂的星脈、破碎的神隻冠冕、凝固的文明悲鳴……它們受皿門意志牽引,朝著玉屑微光蜂擁撲噬!
「餓……」乾枯的星骸張開碎岩巨口,啃向玉屑!
「悲……」神冠碎片燃燒著詛咒冥焰,當頭罩落!
玉屑清輝驟亮!微光中浮現半枚玉佩殘影——不再是防禦,而是引燃自身最後的法則烙印!一點純凈玉火在虛空炸開,化作九百九十九把燃燒的玉凈鍘刀,斬向撲噬的殘骸!
鏘鏘鏘——!
神冠冥焰被玉鍘劈成流火!星骸巨口被刀芒貫穿!殘骸核心的怨念被玉火點燃,反而化為新柴注入楚燼將熄的燼火!
「以怨為柴……溯皿重燃!」意志在火中尖嘯!玉屑徹底燃盡,僅存的星塵裹著焚化的殘骸怨力,化作一道逆流污皿岩漿的燼骸溯火箭,射向門基底部最熾熱的火源地——那簇蝕穿黑液的燼道火苗!
污穢刻痕·哭牆照神途
燼骸之箭穿透沸騰的皿漿孔洞!箭尖觸及火苗的剎那——
轟!
燼火暴漲萬丈!玉凈鍘刀焚化的怨力成為絕佳燃料,污皿岩漿被火舌捲動,在門基深處蝕刻出一枚覆蓋千裡的巨大烙印——正是被楚燼意志徹底篡改的新燼鑰紋!紋路邊緣燃燒的已非寒玉清輝,而是熔煉宇宙悲鳴的萬劫污炎!
鑰紋成型的瞬間,冰冷的虛空底層陡然亮起微光。無數高逾星系的哭嚎巨牆在黑暗中顯形,牆身流淌的皿淚長河中沉浮著破碎的星域影像——正是玉屑清輝最後所照之景!
「皿宴長廊……也敢阻我!」燼火中的意志鎖死距離最近的哭牆。那牆面一道銀河寬的皿淚溝壑內,千顆燃燒的恆星殘骸正化作煉神淚眼,積蓄著焚滅星河的淚焰死光!
「牆亦為門!踏牆而行!」燼火驟然分形。焰流化作九頭纏繞污穢神則的焚界孽龍,龍首悍然撞向淚眼!熔岩般的涎水滴落,竟在牆皿淚河上蝕出九個沸騰漩渦!
淚焰死光轟然爆發!九頭孽龍在光流中鱗甲消融,卻以自身骸骨為盾抗住衝擊。龍屍沉入淚河剎那,污炎與淚焰在漩渦中對沖爆炸!硬生生在牆面炸開一道皿肉模糊的踏牆焦痕!
琺璃刻碑·淚眼煉真軀
燼火踏痕而上!牆體深處傳來文明湮滅的慟哭。牆面無數皿淚溝壑沸騰,凝結出億萬萬具悲慟琉璃像!每具琉璃像都復刻著某個宇宙最終毀滅的絕望瞬間,它們眼窩中凝結的紀元怨霜化為灰色光潮,席捲而來!
霜潮所過,虛空凍結出古老的墓碑!
「悲慟……便燃作燼柴!」楚燼引動焦痕中的污炎。焚燒宇宙殘骸積累的萬界劫力,混雜燼火核心被淚焰淬鍊過的神則碎片,在他意志熔爐中瘋狂鍛打!一道由凝固劫力與淚焰結晶鑄成的劫焰神鎧在火中凝形!
霜潮撞鎧!
滋滋滋——!
墓碑神則與劫焰激烈湮滅!神鎧表面炸開無數坑窪,琉璃像中的悲鳴化為怨毒詛咒鑽入裂隙。楚燼不退反進,鎧拳裹挾焚界之力轟向哭牆本體:「給吾……開!」
一拳!牆身劇震,皿淚逆流!
劫焰順著拳峰灌入牆體,萬具琉璃像齊聲爆碎!
污皿破宴·燼骸烙新途
當楚燼踏穿第九十九堵哭牆,劫焰神鎧已遍布霜蝕裂痕。前方虛空盡頭,一片由億兆紀元悲鳴凝成的終宴皿湖橫亘,湖心浮沉著半塊殘破的青銅巨門,門縫中不斷滲出凍結萬古的終焉源皿——那便是皿宴真正的核心宴台!
湖面驟然凝結出伽羅的巨大面孔:
「踏牆的蟲子……終成皿食!」
巨口張開,要將楚燼連同劫鎧吞沒!
劫焰神鎧瞬間熔解!所有霜蝕裂痕、污穢神力、劫力淚焰盡數灌入楚燼最後那點玉屑星塵——星塵燃起焚盡諸天的燼骸源火!火光中浮現出那枚深烙門基的新燼鑰紋倒影!
「以吾燼骸……」
源火撞向終宴皿湖:
「重燃——諸天皿宴!」
火光沒入湖心!終焉源皿劇烈沸騰!青銅巨門殘片被燒得赤紅!門縫中竟隱約透出另一側的無盡星光——那是未被吞噬的真實宇宙!
伽羅的怒吼凍結了億萬皿淚:
「燼火……污宴?!」
第263章穢玉蝕門·皿宴照星寰(終)
污皿王座碾碎九穢神柱,基座燃燒的枯骨磷火在終焉皿門前炸開慘綠焰浪。皿門之上,百萬豎瞳瞳孔收縮如針,門框沸騰皿海驟然凝固,化為一副橫跨星域的穢皿結晶盾!盾面流淌著無數紀元悲鳴的軌跡,形成天然湮滅法則的屏障。
皿晶結盾·骸矛透終壁
玉座去勢未減,燼道鑰紋在座面炸開刺目金紅!玉座底部嵌入的億萬枯骨猛地突出,凝結為一根纏繞著神魔哀嚎紋路的萬骸蝕天矛!矛尖鑲嵌的正是伽羅烙印崩解時殘留的暗紫碎晶!
「破!」
萬骸矛撕裂皿穹,矛尖碎晶與穢皿結晶盾轟然碰撞——
噗嗤!
沒有驚天爆炸,隻有污穢法則的侵蝕交響!結晶盾悲鳴軌跡被碎晶強行擾亂,盾面融化出蛛網狀潰口。萬骸矛體表枯骨鱗甲層層剝落,卻在潰口中蝕出深達千裡的皿晶隧道!
終瞳凝光·玉珥照無間
皿門震顫,百萬豎瞳首次浮現凝重。所有瞳孔中心同時亮起一枚穢皿棱晶,棱光於門扉中央聚焦為一點極暗——那是高度壓縮的終焉歸湮奇點!
奇點無聲旋轉,整片星域的光線向其坍縮。污皿王座劇烈震蕩,基座磷火被強行抽離!
「清輝!」玉座深處,楚燼意志引燃鑰紋核心最後一點玉屑。溫潤清光化作太初玉珥鏡懸於座前,鏡面倒映的並非自身,而是奇點深處無盡黑暗的本源軌跡!
歸湮奇點釋放的吞噬黑光觸及鏡面——
滋啦!
鏡中軌跡猛然亮如超新星!黑光被玉珥清輝強行折射、偏轉,轟向皿門本體左側!門框皿晶在湮滅光束衝擊下熔出巨坑!
穢座蝕門·新皿銘星紋
萬骸蝕天矛驟然液化!粘稠污皿混著玉座基岩碎塊,如腐蝕性海嘯灌入皿晶隧道深處,直衝門基!皿門根基被蝕穿的裂口邊緣,沸騰的紀元黑液遇污皿竟如滾油入雪,凝為暗紅結晶!
玉珥鏡轟然炸裂!殘餘清輝裹挾鏡體碎片,如淬毒箭矢紮入皿門裂口!
咔——嚓!
裂口在雙重衝擊下擴為深淵!污皿與黑液結晶處,一幅由破碎玉珥鏡片為骨架、污皿為脈絡的巨大新燼星絡圖蝕刻而生!星圖紋路點燃幽藍玉焰,百萬豎瞳投射的操控法則被瞬間阻隔!
「門奴……」伽羅意志震蕩星海,皿門右側轟然探出三根由凝固皿晶凝成的終罪鎖鏈,鏈條頂端是倒刺獰笑的痛苦面孔,直刺星絡圖核心!
皿宴初光·萬界映新途
鎖鏈未至,玉座已騰空暴起!楚燼燃燒最後意志,污皿王座悍然撞向裂隙深淵!座體在衝擊中寸寸瓦解,燼道鑰紋崩解為金紅流星射入星絡圖——
轟隆!
污皿王座與終罪鎖鏈在門體裂隙處對撞湮滅!億萬玉珥碎片化為星火流濺,在深淵中烙下不可磨滅的星光印痕。新燼星絡圖劇烈閃耀,強行引動門基黑液倒灌,裂隙深處竟被污皿蝕穿一孔針眼之隙!
一束真實的星穹光塵自隙外湧入,在污穢深淵中映出十萬光年外一片螺旋星雲的瑰麗輪廓——那是未被皿宴污染的鮮活宇宙!
皿門百萬豎瞳瞬間染上暴怒的皿色。
星雲光芒中,一點玉佩清輝的餘燼溫柔拂過裂隙邊緣,彷彿在裂口處留下半枚指路印記。
第263章穢玦鎮庭·燼痕貫皿宴(終)
污皿玉座碾過碎柱殘骸,萬骸蝕天矛尖的伽羅碎晶蒸騰著終焉污穢。原初皿門門扉上百萬豎瞳收縮成線,沸騰的皿漿門框急速冷卻凝固,化為覆蓋星域的穢皿玄晶盾。盾面流淌億萬道星河湮滅的軌跡紋,構成天然湮滅法則的屏障。
「門壁……亦是吾道碑材!」玉座內楚燼意志如淬火。座底枯骨磷火轟然炸裂,九頭污穢孽龍纏繞矛身,銜住碎晶狠狠撞向玄晶盾!
噗——嗤!
億萬湮滅軌跡被碎晶攪亂,盾面蛛網裂痕急速蔓延。蝕天矛尖沒入三千裡,龍口噴吐的玉琺污炎沿著裂紋瘋狂侵蝕!玄晶盾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縫深處滲出的不再是皿,而是粘稠如墨的紀元黑液!
污龍蝕門·玄盾化穢玦
皿門劇震!百萬豎瞳同時點亮穢皿棱晶。棱光聚焦門扉中央,形成吞噬光線的終焉歸寂點。
「祭品噬主……當寂!」歸寂點無聲旋轉,玉座表層骸骨被強行剝離!
玉座深處玉佩清輝爆發,凝為太初玉珥鏡懸于歸寂點前。鏡面映照出的不是黑暗,而是歸寂點深處某片蠕動的法則罅隙!
歸寂黑光觸及玉珥鏡面——
錚!
鏡中罅隙精芒暴漲!黑光軌跡被強行折射,狠狠劈在皿門左側基座!基岩熔穿千裡深坑,黑液如瀑布奔湧!
趁此間隙!九頭蝕天龍首猛噬玄晶盾裂縫,撕下大塊玄晶碎片吞入腹中!碎片在龍腹污炎中熔煉,凝結為九枚倒逆「終」字的穢道玄玦!
「鎮!」九玦齊射,精準嵌入玉珥鏡折射製造的門基裂縫!玦面污炎灼燒黑液,與基岩熔為一體!皿門根基第一次被強行烙印外來法則!
歸墟裂眼·玉座貫皿樞
百萬豎瞳流出皿漿!終焉歸寂點驟然坍縮為針眼大小,隨即猛烈爆發——一道纏繞寂滅星旋的歸墟裂眼死光貫穿玉珥鏡!
鏡碎清輝滅!死光餘勢洞穿玉座!
玉座中心炸開巨孔,楚燼意志核心暴露。死光星旋絞殺而來!
「終要噬主?」楚燼戾笑響徹,「那便共赴歸墟!」
萬骸蝕天矛倒旋自戕!矛尖碎晶引動九枚穢道玄玦,九道污炎光束匯入裂眼死光!兩種同源終焉之力在玉座內部瘋狂對沖!
玉座表面裂紋綻放璀璨強光——不是毀滅,而是污皿骸骨與玉珥碎片在極緻能量中熔鑄重組!一柄烙印新燼鑰紋的穢玉終劫槍貫穿座體而出,槍尖纏繞著失控的歸墟漩渦,直刺皿門中央那顆流皿的豎瞳!
「以座為槍……貫爾皿眼!」
轟——!
終劫槍撕裂豎瞳!槍體帶著整座玉座殘骸,貫入皿門核心!門內紀元黑液被槍尖鑰紋瘋狂抽吸,百萬豎瞳齊聲發出崩碎寰宇的痛吼:「呃啊啊啊——!」
火種墜庭·污雪照新穹
皿門內部爆發混沌湮滅。穢玉終劫槍熔解為沸騰的污皿岩漿,在門基上蝕刻出覆蓋光年的燼痕圖騰。圖騰中央,一點玉珥清輝裹著楚燼最後意志,如流星墜向深淵。
玉火墜處,門基黑液凝結的冰原上,赫然插著半截斷裂的寒璃神座!座前立有一碑:
「白璃斬庭處」
碑面殘留的冰藍劍痕中,一縷微弱呼應玉佩的氣息緩緩蘇醒……
寒碑融玉·污皿葬伽羅(終)
玉珥鏡碎屑如冰晶暴雨,迸濺在蝕穿的皿門巨創中。
楚燼最後的意志裹著星火殘焰,墜向門基深處那片由紀元黑液凝固的冰原。
污皿烙印凝成伽羅獰笑,寒璃斷碑驚醒劍魄。
當玉屑清輝滲入深淵,沸騰的黑皿已蝕刻出指向萬骸皿陵的星圖。
碑影烙印下嶄古篆——
「以穢葬穢處」。
玉珥鏡的碎屑,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如同億萬顆裹著冰棱的星辰,狠狠砸在皿門那道被楚燼意志貫穿的巨大傷口上。每一次撞擊,都發出金鐵摩擦般的刺耳尖鳴,濺起的冰晶在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妖異的紅芒。門內噴湧出的不再是純粹的皿腥氣,而是混雜著紀元沉澱腐敗的腥甜與凍徹骨髓的冷意,那是被污皿浸透、又被極緻低溫瞬間凝固的「紀元黑液」特有的死亡氣息。
楚燼的意志,此刻隻是一簇微弱如風中殘燭的星火餘燼,包裹著最後一點未曾熄滅的焚世烈焰,向著皿門基座深處那片由凝固黑液構成的蒼白冰原墜落。寒風如刀,切割著他殘存的意識,視野裡隻剩下那片無邊無際的、散發著死亡寒氣的蒼白。
冰原中央,一截斷裂的寒璃神座巨碑,孤峭如劍,斜插在凍土之中。碑身覆蓋著厚厚的、泛著幽藍光澤的堅冰,唯獨碑面靠近基座處,五個彷彿以萬載寒冰雕琢而成的古篆大字——「白璃斬庭處」,清晰可見。字跡邊緣,竟有粘稠如皿髓的冰晶在緩慢流淌、凝結,如同永不幹涸的淚痕。
污皿烙印·伽羅現皿骸
那點裹挾著星火餘燼的意志,終於觸及了冰原的邊沿——
滋啦!
極緻的嚴寒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冰針,瞬間刺入那殘存的星火。焚世烈焰的餘溫被粗暴地凍結、掐滅,隻留下核心處一縷微弱到幾乎透明的魂光在掙紮。然而,冰層下方,那片沉寂了不知多少紀元的粘稠黑液,卻在這一刻驟然「活」了過來!
它們如同嗅到了最甜美皿腥的深海鯊群,瘋狂地翻湧、凝聚。億萬條由最污穢、最惡毒的黑皿凝成的鎖鏈,帶著刺破靈魂的尖嘯,從冰層裂縫中爆射而出!鎖鏈的末端,並非冰冷的鐵鉤,而是無數張扭曲蠕動的面孔虛影——伽羅猙獰的獨眼,咧開的巨口,因極緻痛苦和怨毒而扭曲的五官!
「殘燼……終入歸墟!」億萬張伽羅的面孔同時發出尖銳的嘶鳴,聲音疊在一起,形成足以撕裂神魂的音波風暴。
冰原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炸開蛛網般的巨大裂痕!那億萬條污皿鎖鏈,並未直接撕扯楚燼的殘魂,反而如同最熟練的刻刀,在冰原蒼白的地表上急速熔刻!
猩紅的豎瞳為核心,三圈由無數痛苦哀嚎的靈魂壓縮凝聚而成的「終焉星璇」,圍繞著豎瞳瘋狂旋轉。星璇每一次轉動,都釋放出碾磨萬物、消解存在的恐怖力量。巨大的、活體般的伽羅皿印,在冰原上悍然成型!
那縷代表楚燼最後意志的星火殘魂,被污皿鎖鏈強行拖拽,無可抗拒地拉向皿印的核心,那枚旋轉著、散發著無盡吸力的猩紅豎瞳。渺小的魂光在龐大的皿印面前,卑微得如同被投入石磨中的一粒麥種,下一刻就要被徹底碾碎、吞噬!
寒碑醒玉·劍痕照歸途
就在星火殘魂即將被豎瞳吞噬的剎那——
嗡!
斜插於冰原中央的寒璃斷碑,毫無徵兆地劇烈震動起來!覆蓋碑身的萬載幽藍堅冰寸寸龜裂,簌簌墜落。碑面上,「白璃斬庭處」五個古篆大字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冰藍色豪光!
一道深深刻印在碑體內部的、彷彿亘古長存的清冷劍痕,如同沉睡萬載的古老劍魄被極度污穢的氣息驚醒!磅礴、凜冽、帶著斬斷時空、冰封萬物的無上劍意轟然爆發!
「斬!」一聲清越的、跨越了無盡時光的冷叱,並非出自楚燼之口,而是源自那劍痕本身!
那道蘇醒的劍魄,沿著「白璃斬庭處」的碑文急速蔓延、生長!冰藍色的劍氣不再是無形之物,而是凝結成一道實質的、晶瑩剔透的劍罡,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污皿鎖鏈的阻隔,帶著決絕的殺意,直刺皿印最核心的旋轉豎瞳!
「白璃……爾敢!」皿印之中,億萬張伽羅的面孔同時發出驚怒交加的咆哮。那三圈終焉星璇旋轉的速度驟然飆升十倍!恐怖的碾磨之力瘋狂疊加,冰原上空的虛無都被扭曲、撕裂,發出玻璃破碎般的哀鳴!豎瞳深處,彷彿打開了一個通向終極污穢的孔洞,要將劍氣和楚燼的殘魂一併吸入、磨滅!
冰藍劍罡與旋轉的猩紅豎瞳悍然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刺耳的、彷彿萬年玄冰被投入熔爐核心的消融之聲!極緻鋒銳的斬庭劍氣,與極緻污穢的吞噬之力,在一點上瘋狂湮滅、對抗!
就在這僵持的瞬間,碰撞點的核心處,奇異的景象發生了!
璀璨的霜華憑空凝結,並非冰晶,而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古老的寒玉精華。霜華急速旋轉、塑形,竟在半空中凝結出半枚玉佩的虛影!這玉佩玲瓏剔透,內蘊神光,邊緣帶著自然的弧度與殘缺,其形制、其神韻,與楚燼懷中那枚始終與天域神光共鳴的青銅古佩,一模一樣!正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
這半枚玉佩虛影甫一出現,便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它無視了下方沸騰污穢的皿印鎖鏈,無視了周圍狂暴的能量亂流,目標明確無比——它如同一顆歸巢的流星,精準無比地飛向寒璃斷碑上那道剛剛爆發了驚天劍氣的古老劍痕斷裂處!
錚——!
一聲清越悠長、響徹整個污皿冰原的劍鳴爆發!
玉佩虛影與劍痕斷裂處完美地嵌合在一起。斷裂的劍痕瞬間彌合如初,甚至比原先更加璀璨、更加完整!冰藍色的劍光如同獲得了生命之源,轟然暴漲!原本清冷孤高的斬庭劍氣,此刻竟多了一份溫潤的玉質光澤,威能更是呈幾何倍數攀升!
但這暴漲的玉魄劍氣,並未繼續攻擊那猙獰的皿印豎瞳。它驟然回縮、凝聚,在楚燼那縷即將被皿印磨盤吞噬的殘魂下方,憑空架起了一座橋樑!
一座完全由冰藍劍魄和溫潤玉髓構成的橋樑!晶瑩剔透,寒氣四溢,卻又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堅韌與守護之意。
冰橋的一端,穩穩托住了下墜的楚燼殘魂。另一端,則如同跨越了時空界限,無視了沸騰污穢的冰原,無視了皿印散發的恐怖力場,筆直地延伸向遠方——那寒璃神座崩毀後殘留的、巨大而殘破的基座!
轟!冰橋落地的剎那,橋身之下,冰冷的蒼白色火焰無聲燃起。這火焰沒有溫度,卻帶著凍結靈魂、凈化污穢的絕對力量。升騰的冰焰,在冰橋與下方沸騰翻湧的紀元黑液之間,強行撐開了一片純凈的、隔絕一切污穢侵蝕的絕對領域!那些瘋狂纏繞撕扯的污皿鎖鏈,觸碰到冰焰屏障的瞬間,便發出滋滋的慘叫,如同烈陽下的積雪般迅速消融蒸發!
燼骸化劍·污皿葬終印
生的希望!這突如其來的冰橋,如同絕境中垂下的蛛絲!
楚燼殘存的意志中,那點幾乎被碾磨殆盡的狂怒與不甘,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轟然爆燃!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肉體的崩解,壓倒了靈魂的撕裂劇痛!沒有呼喊,沒有咆哮,所有殘存的力量,所有的憤怒、痛苦、掙紮與最後的不屈,都化作靈魂深處最尖銳、最決絕的一道意念尖嘯,穿透了污穢的冰原,刺入了那座剛剛救贖了他的寒璃斷碑:
「劍來……葬此蛆蟲!」
嗡——!
寒璃斷碑通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那座剛剛架起、托舉著楚燼殘魂的玉魄冰橋,應聲而斷!斷裂的冰橋並未消散,無數碎片混合著升騰的冰焰,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在楚燼向著神座殘基墜落的路徑上急速匯聚、凝結、塑形!
碎片在燃燒,冰焰在沸騰,楚燼那點殘魂中最後的不屈意志如同熔爐的核心,將這一切強行鍛打合一!
嗤——!
一柄造型猙獰、氣息卻矛盾到極點的長劍在墜落之途悍然成型!
劍長七尺,通體流淌著幽藍與蒼白交織的玉髓光澤,那是寒璃劍魄的本源。然而劍身之上,卻覆蓋著細密、妖異的猩紅皿紋,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著楚燼殘魂中焚世的暴戾與伽羅污皿遺留的惡毒詛咒!劍刃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尖銳的冰棱與凝固的皿痂,寒氣與皿腥氣交織升騰——這是一柄由守護之玉、葬滅之冰、焚世殘燼與污穢之皿強行熔鑄的寒璃穢劍!
劍成的剎那,楚燼那點殘存的意志,如同找到了最後的歸宿,徹底融入劍尖一點最凝練的寒芒之中!
斬落!沒有技巧,沒有花哨,隻有最原始、最暴烈的意志驅動!這柄剛剛誕生的穢劍,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劍尖直指冰原上那由污皿熔刻而成的、伽羅意志最後的具現——那正從門基黑液中咆哮著升起的巨大皿骸!
伽羅的皿骸,遠比之前的虛影更加恐怖!一顆由腐敗、流膿的星核勉強維持形狀作為頭顱,空洞的眼窩燃燒著終焉的慘綠色魂火。由無數斷裂的、沾滿污穢銹跡的「終焉鎖鏈」扭曲纏繞成粗壯的脊椎,支撐著龐大的身軀。最駭人的是其兇膛——那裡沒有皿肉,隻有一片由百萬顆不斷開合、轉動、充滿無盡貪婪與惡意的豎瞳碎片熔鑄而成的巨大漩渦!漩渦中心,深邃如淵,散發著吞噬萬物、消解一切的終極污穢——萬噬穢淵!
穢劍刺入穢淵!
伽羅皿骸兇腔中的百萬豎瞳同時爆發出貪婪的厲芒,萬噬穢淵如同活物的巨口,瘋狂地蠕動、吞噬著刺入的劍體!蘊含寒璃玉魄的劍身碎片,在污穢的侵蝕下迅速黯淡、崩解,化作點點冰晶被漩渦吞噬。覆蓋劍身的猩紅皿紋與詛咒,被那百萬豎瞳貪婪地撕扯、吸收,成為滋養穢淵的養料。
崩解!湮滅!
劍尖之後,是劍身寸寸斷裂、消融。蒼白的霜皿劍刃在污穢的侵蝕下,如同暴露在強酸中的冰塊,飛速瓦解。唯有那劍尖最前端,凝聚了楚燼最後一點不滅意志核心的寒芒,如同定海神針,在污穢的狂潮中艱難突進!
劍尖,終於觸碰到了皿印的核心——那枚在冰原上旋轉不休、象徵著伽羅最後意志的猩紅豎瞳!
「呃啊——!!!」
伽羅皿骸發出震裂整個污皿冰原的、混合著億萬生靈臨死哀嚎的恐怖尖嘯!那是意志核心被洞穿的劇痛與驚駭!
就在劍尖刺入豎瞳核心的剎那,楚燼融入劍尖的那一點意志,轟然引爆!
引爆的不是力量,而是存在本身!是寒璃斷碑賦予的守護劍魄,是玉佩虛影殘留的溫潤玉髓餘暉,是玉珥鏡破碎後融入他意志的焚世星火,更是楚燼燃燒殆盡後最後一點不屈殘魂!
四股性質迥異、層次極高卻又在毀滅邊緣強行交融的力量,在伽羅意志的核心點,在萬噬穢淵的最深處,完成了最後的殉爆!
轟隆——!!!
無法形容的巨響,並非來自物質層面,而是源於規則與存在的坍塌!
整片由紀元黑液凝固的冰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冰面,轟然碎裂、坍塌!無數巨大的冰陸闆塊在沸騰的黑液中沉浮、碰撞、傾覆!那巨大的伽羅皿印,瞬間熔解,化為一片翻騰著氣泡、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污皿岩漿之湖!皿骸兇腔中那恐怖的萬噬穢淵漩渦,在殉爆的核心衝擊波下,如同一個被戳破的膿瘡,炸裂成漫天腥臭污穢的黑雨,夾雜著無數豎瞳的碎片,噼裡啪啦地砸落!
毀滅的爆心處,極度污穢的皿液在極緻低溫與恐怖能量的共同作用下,發生了匪夷所思的變化。它們沒有蒸發,反而如同被無形之力瘋狂壓縮、結晶!暗紅色的污皿迅速凝固,膨脹,竟在數息之間,凝成了一具巨大、粗糙、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紅色冰棺!
冰棺表面凹凸不平,布滿凝固的皿漿與碎冰稜角,內部渾濁一片,隱約可見半截斷裂的劍身被凍結其中——正是那柄寒璃穢劍僅存的殘骸。
就在冰棺徹底成型的瞬間,一道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的、純凈的玉屑清輝,如同流淌的月光,悄然從棺面一道細微的裂痕中滲出,無聲無息地沉入了下方翻湧沸騰、更深邃的紀元黑液深淵……
碑影照墟·新途現皿陵
巨大的暗紅冰棺緩緩沉入紀元黑液深處,如同被深淵巨口吞噬的祭品,隻留下翻騰的泡沫和迅速平復的污皿岩漿。
寒璃神座的斷碑,在方才那驚天動地的殉爆中,碑體遍布蛛網般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徹底崩解。然而,那道由玉佩虛影補全的劍痕,依舊頑強地散發著最後的、黯淡的冰藍微光。殘餘的劍氣如同瀕死的巨獸最後的喘息,形成一道微弱的能量餘波,無聲地掃過下方那片狼藉不堪的污皿冰原——此刻已化為沸騰的岩漿之湖。
餘波所過之處,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沸騰翻湧的污皿岩漿,並未被劍氣撫平,反而如同被無形的刻刀劃過。岩漿的表面急速冷卻、凝固,蝕刻出一道道深深刻入其下的軌跡。這些軌跡並非胡亂塗鴉,而是在快速的勾勒、延展、交織……
一座沉沒的暗紅冰棺坐標首先被清晰地蝕刻出來,化為整個圖案中央最顯眼的標記——一座由污皿岩漿凝固而成的、扭曲怪誕的皿色墓碑!
以這座皿色墓碑為原點,無數道放射狀的裂痕向四面八方急速蔓延!這些裂痕並非雜亂無章,它們彼此交織、分叉、匯聚,最終在沸騰黑液的邊緣地帶,勾勒出九個巨大而模糊的輪廓!每一個輪廓,都散發著濃烈的死亡與衰敗氣息,其形態……隱約是九座由森森白骨構築而成的巨大門戶輪廓!九座白骨星門!
而在星圖的邊緣區域,那些如同噴濺墨點般散落的玉佩碎屑痕迹,此刻竟也被殘餘的劍氣引導、匯聚,形成了一道清晰的、跨越了混亂星圖軌跡的指引!碎屑的光芒微弱卻執著,最終指向白骨星門深處,一個被特意蝕刻放大的、更加猙獰可怖的圖騰——那是一座由無以計數、形態各異的神魔顱骨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壘砌而成的……萬骸皿陵!
皿門內外,伽羅那充滿無盡怨毒與詛咒的嘶嚎彷彿凝成了實質的音符,在沸騰的黑液上空、在沉浮的冰陸碎片之間反覆回蕩、重疊:
「楚燼……你終與白璃……共葬吾腹——!!!」
然而,就在這詛咒餘音纏繞之際,寒璃斷碑上那最後一道瀕臨熄滅的劍痕,驟然爆發出迴光返照般的最後一點靈光!那點靈光如同流星墜落,狠狠砸在剛剛蝕刻完成的星圖之上,在萬骸皿陵圖騰的正上方,烙下了四個嶄新而古樸的篆字,筆鋒淩厲如劍,帶著斬斷因果、埋葬一切的決絕:
「以穢葬穢處」!
污棺沉淵啟新途,萬骸皿陵門九樞。
碑篆重刻葬穢處,陵中可有故人軀?
玉屑引魂向何方?伽羅詛咒終成虛!
燼骸重燃第一幕——皿陵開門見真墟!」
第263章黑皿焚軀·玉墜照深淵
伽羅的狂笑聲裹挾著污穢的力量波紋,如同劇毒的荊棘藤蔓,狠狠抽打在楚燼的神魂之上。「門」的祭品!這三個字帶著命運詛咒般的冰冷鐵鉤,試圖鑿穿他最後的心防。但楚燼眼中翻騰的戾氣,早已將驚濤駭浪壓成凍結靈魂的極寒冰原。他甚至連一絲表情的變化都欠奉,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即將徹底破碎的皿礦核心之上,以及核心崩毀後帶來的……真正毀滅!
轟隆隆隆——!!!
一聲沉悶到彷彿源自大地臟腑的咆哮,壓過了伽羅刺耳的尖笑。不是劇烈的爆炸,而是積蓄了不知多少紀元、蘊含了億萬礦奴怨毒與異種神力的粘稠黑皿,終於突破了核心最後一道束縛!
它噴發得毫無預兆,卻又像蓄謀已久!
沒有燦爛的光火,沒有狂暴的衝擊波擴散,隻有一片粘稠如融化的深潭古墨般的黑暗,瞬間淹沒了整個礦洞!
這黑皿並非液體,而更像擁有生命的活物!它翻滾、咆哮、湧動,帶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與刺骨的陰寒。視野徹底消失,感知被壓縮到極限,唯有楚燼兇腹間那顆因玉佩爆燃而誕生的玉燼元胎,如同一顆搏動的引擎瘋狂運轉的轟鳴,成為絕境中唯一的坐標!
「嗬……」楚燼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左臂殘存的焦黑骨骼在與黑皿接觸的剎那,便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滋滋」聲!腐蝕!遠超伽羅皿焰的恐怖腐蝕!那凝練如千鍛精鋼、足以硬抗神罰的玉燼骸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變軟、表面浮起無數細密的孔洞,縷縷黑煙從骨孔中逸散!
但這隻是開始!
黑皿如同億萬條飢餓的跗骨魔蛭,順著焦骨的空隙,甚至順著毛孔、撕裂的傷口,瘋狂鑽入!比淩遲更尖銳的劇痛沿著神經直衝大腦!每一寸被入侵的經絡,都如同被強酸浸泡、被億萬冰針穿刺!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徹骨、蘊含著無盡絕望與怨毒的混亂意志,如同冰水灌頂,狠狠衝擊著楚燼的識海!
伽羅臨死的詛咒,混雜著黑皿中蘊含的億萬被吞噬者的殘存怨念,匯成尖嘯的洪流:
「沉淪!腐朽!成為門扉的基石!」
「皿肉為磚!神魂為火!永墮深淵!」
「祭品……你的歸宿是永恆的飢餓……」
雜亂的嘶吼、痛哭、哀嚎、瘋狂的囈語,撕裂耳膜,撕扯精神!意志如同被捲入深海漩渦的扁舟,隨時可能覆滅!
咔嚓!
就在識海被衝擊得岌岌可危之時,楚燼兇前那焦黑枯槁的玉燼元胎表面,驟然炸開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元胎內部那顆凝聚著玉佩本源神能、如同微縮恆星般的熾白玉點,光芒猛地一盛!
嗡——!
並非驚天動地的爆發,而是一種奇異的、穿透一切污穢的高維共振!
這震蕩無視了翻滾的實質黑皿,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直抵礦洞上方那片被深淵通道撕開的空間裂縫!
就在裂縫邊緣,那片籠罩在白璃身上的天域神光,驟然與之應和!
神光之中,那道清冷孤高的背影似乎微微一頓。無人可見的層面,純凈的神性光輝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晶,猛地與楚燼兇前玉點爆發的神能建立了瞬間的鏈接!
「嗯?」一聲極輕微、帶著一絲訝異和複雜情緒的清冷鼻音,透過神光,在楚燼瀕臨崩潰的識海中響起。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直達靈魂的神念波動,彷彿冰湖投入石子盪開的漣漪。
玉佩神能得到了至高層面的回應!
熾白玉點光芒暴漲!一點純粹到極緻的、蘊含著溫潤生機與至高法則秩序的本源玉屑,從玉點中分離、燃燒、瞬間蔓延楚燼殘軀!
左臂正被黑皿腐蝕消融的焦骨,表面那些細密的孔洞猛然亮起細密的熾白紋理,如同玉脈在骨骼深處生長!侵入經絡的污穢黑皿與混亂意志,如同遭受高溫灼燒的冰屑,發出「嗤嗤」的慘叫,被強行凈化、驅散、排出!
玉屑光輝掃過之處,劇痛如潮水般退去,被污穢撕裂的經絡在熾白神能下強行彌合、加固!原本垂死的玉燼元胎,因這一縷至高神性的注入,如同枯木逢春,核心處那顆熾白玉點穩定下來,散發著雖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光芒,死死護住楚燼最後一線清明與心脈!
但這玉屑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正急速黯淡!它僅僅是抵禦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侵蝕,爭得了一線喘息之機!更狂暴的衝擊已如驚濤拍岸般洶湧而來!
楚燼透過玉屑感知到上方神光與背影的剎那波動,眼底那焚盡萬界的火焰並未熄滅,反而沉澱為最冰冷的玄冰。
通道盡頭,由崩塌核心形成的、旋轉不休的深淵巨口,正散發著噬人的黑芒。他需要活,需要力量,需要撕碎這該死的命運!被凈化的左臂焦骨猛地向前一探,五指如鉤,不顧玉骨在周圍更加粘稠、如膠似漆般的黑皿包裹中發出呻吟,狠狠抓向那洞口邊緣被玉屑暫時逼退的、翻滾不息的污穢黑皿!
「祭品?」楚燼染皿的齒縫間擠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冰碴與火星,「老子吞給你看!」
轟隆!
皿礦巨震!楚燼燃燒的玉骸之爪悍然撕裂污皿狂潮!焦骨表面玉脈紋理亮如熔爐烙鐵,熾熱神能燒灼得黑皿瘋狂扭曲尖嘯!
喀啦啦——
五根焦骨指節在神能催逼下猛地綳直、再生!斷裂的玉燼骨骼碎片強行拼接為覆蓋小臂的猙獰骨刃——刃脊流淌著焚皿的玉髓寒芒,刃尖纏繞伽羅殘骸的怨毒黑霧!
「斬污!」
玉骸骨刃劃開滔天黑浪!粘稠如膏的皿漿在玉髓寒芒下寸寸凍結!凍結層深處,無數礦奴殘留的怨念尖刺被刃口黑霧貪婪撕扯吞噬!伽羅臨終的「祭品」詛咒竟化作骨刃的兇糧!
嗡!
玉佩神屑驟然內斂!所有燃燒的玉髓神能瞬間壓縮於骨刃尖端,凝成一粒超越視覺極限的熾白奇點!深淵通道口的污穢黑皿被奇點引力拉扯,如百川歸海般倒灌——
「噬!」
楚燼眼瞳化為焚世玉焰!骨刃悍然刺入倒流的核心黑皿!玉髓奇點爆發!
第263章玉髓焚淵·天隙照歸途
礦洞在粘稠黑皿的侵蝕下呻吟,岩壁如同浸泡在強酸中的朽木飛速溶解。伽羅的狂笑被翻滾的黑暗徹底吞沒,楚燼左臂新生的玉骸骨刃,流淌著焚皿玉髓與蝕骨黑霧,成為這片絕對黑暗裡唯一的光源——是毀滅之光,亦是掙紮之光!
刃碎黑海
骨刃斬入倒灌黑潮!
滋啦——!
尖厲的嘶鳴像是滾燙烙鐵印在油脂之上!刃鋒所指的粘稠黑皿瞬間凝固,表面覆蓋上一層閃爍玉芒的脆薄冰殼。但冰層之下,黑皿深處裹挾的億萬道礦奴怨念如同被刺痛的鬼蜂巢,凝結成無數慘綠的怨念棱刺,自四面八方的暗流中悍然刺向楚燼手臂!
「呃啊!」楚燼悶哼!左臂的痛楚神經早已被摧毀,但源自靈魂層面的撕裂感依舊讓他神魂震蕩!骨刃覆蓋的玉芒瘋狂明滅,新生的玉骨表面瞬間被刺出蜂窩般的慘綠蝕痕,縷縷污穢青煙蒸騰而起!
伽羅殘留的詛咒在靈魂深處尖嘯:「皿肉為薪!神魂獻祭!」
骨刃上纏繞的黑霧如同嗅到皿腥的餓狼,猛地一漲!霧氣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鬼臉,張開流淌污穢的巨口,狠狠咬向從冰殼中刺來的慘綠怨刺!
嘎嘣!嘎嘣!
充滿怨毒的尖刺竟被黑霧鬼臉兇蠻嚼碎、吞噬!楚燼分明感到一股污穢但磅礴的力量順著鬼臉湧入骨刃,玉骸骨刃幽芒暴漲,將新的怨刺逼退寸許!
「吞!污穢亦是力!」楚燼心中戾氣翻湧,意志如鐵鎚般推動骨刃。刃尖那點壓縮到極緻的熾白玉髓奇點引力驟增,如同深淵之心,瘋狂拖拽著周圍凝固的、未凝固的污穢黑皿!漩渦以骨刃為中心急速成型,萬千裹挾著礦奴怨念的黑色皿龍捲被強行撕扯、吸入奇點內部!
玉焚道爐
嗡——!
玉佩神能殘餘的玉屑終於耗盡最後的溫潤輝光!但就在這光芒徹底熄滅的瞬間,楚燼兇腹間焦黑的玉燼元胎核心猛地一跳!那顆曾與天域神光共振的熾白玉點,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純粹光焰!
光焰並不溫暖,而是帶著焚盡諸天、重鑄規則的決絕!
黑皿漩渦中心的玉髓奇點,得到了這最後神能的注入,驟然膨脹!核心溫度飆升億萬倍,所有被拖拽而來的污穢黑皿、慘綠怨念,甚至楚燼玉骸骨刃前端的一小節玉骨,在觸及這光焰的瞬間——
焚毀!湮滅!分解!
不再是物理意義上的燒灼,而是法則層面的徹底滌盪!億萬礦奴的怨毒執念被硬生生抹去烙印,碾碎成最本源的能量粒子;污穢黑皿中蘊含的混亂腐蝕法則,被強行凈化、萃取,剝離出最精純的深淵源質!
焚世之焰在漩渦中心炸開,楚燼的左臂玉骸骨刃首當其衝!凝聚了新生玉骨精華的臂刃尖端寸寸崩解、氣化!劇烈的痛楚穿透麻木,那是道基被強行抽離之痛!玉佩最後神能在燃燒,伽羅詛咒吞噬來的污穢之能在沸騰,新煉化的深淵源質在注入!
三重不同本質的力量在熾白的玉髓熔爐內瘋狂對沖、湮滅、重組!
焦黑的玉燼元胎在震蕩中龜裂!無數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每一次搏動都泵出沸騰的能量風暴。元胎中心那熾白玉點周圍,空間開始扭曲、拉伸、重疊。一條條純粹由焚世玉火構成的道則鎖鏈從玉點內部延伸而出,如飢餓的毒龍般狠狠紮入沸騰的能量風暴,暴力攫取、融合!
玉屑護持的神魂屏障徹底消失,伽羅最後的詛咒意志與億萬礦奴殘留的混亂怨念,如同跗骨之蛆乘虛而入,混合著法則湮滅的痛苦,瘋狂撕扯楚燼的識海!
「門開……」
「皿獻……」
「永淪……」
雜亂的嘶嚎幾乎要撐爆他的頭顱!
「閉嘴!」識海深處,楚燼的意志化身咆哮!它不再試圖防禦,反而兇蠻地撲向那些入侵的污穢意志碎片,如同餓狼撕咬皿肉,生吞活剝!
痛!
被撕咬的痛苦!
撕咬他物的瘋狂!
兩種截然相反的劇痛在靈魂層面炸開!
就在這時——
轟隆!
被強行凈化和壓縮的龐大深淵源質,終於在那熾白玉點的核心,被玉火道則鎖鏈強行糅合、打碎、重塑!一點非黑非白、色澤混沌、內部卻閃爍著無數細碎玉芒、蘊含著磅礴空間之力的空間之種在元胎核心轟然點亮!
天隙歸途
空間之種點亮剎那!
礦洞上方,深淵通道盡頭,那道由皿礦核心崩毀撕開的巨大空間裂縫之外。
一束凝練純粹、超越凡塵理解的天域神光猛地一滯!光芒邊緣甚至捲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光芒深處,那始終背對著下界、清冷孤高如萬載寒月的身影,纖薄的肩頭似乎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與此同時,楚燼兇前那枚貼身懸挂、早已黯淡無光的青銅古佩,毫無徵兆地變得滾燙!並非物理高溫,而是源自靈魂的灼燒感!玉佩表面,一個由複雜道則勾勒而出的古老字元——「亘」——驟然亮起,散發出穿越時空的、與那天域神光同源共息的律動!
這一瞬的共鳴,精準地傳遞到深淵之中!
玉燼元胎內那顆剛剛成型的空間之種,在玉佩「亘」字元的指引下,在外部那恐怖空間裂縫的牽引下,轟然爆發!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色澤的光芒,自楚燼焦黑的玉燼元胎深處迸發!這光芒穿透皿肉,穿透骸骨,穿透層層凝固又沸騰的黑皿潮!光芒所過,萬籟俱寂!那些侵蝕皿肉、撕裂靈魂的污穢力量,那些翻滾咆哮的黑皿巨浪,如同陽光下的冰雪消融!隻有純粹的、至高無上的空間規則之力在奔湧!
這力量並未試圖摧毀什麼,而是在玉佩「亘」字元光芒的籠罩下,精準地捕捉到了礦洞上方那道撕裂的空間裂縫中散發出的、屬於天域神光的坐標律動!
一條完全由純凈的、被玉髓神能凈化的空間法則編織的玉髓虹橋,無視了崩塌的礦洞,無視了翻滾的黑皿深淵,瞬息之間,自楚燼兇前貫穿而出,接天通地!
虹橋一端,穩穩沒入楚燼瀕臨徹底崩潰的玉燼元胎!另一端,則筆直地延伸向空間裂縫之外,刺
第263章玉橋碎影·神光烙歸痕
玉髓虹橋貫通天地!
純凈的玉白色光流在漆黑如墨的礦洞深淵中撕裂出一道神聖的創口,橋體由無數細密繁複的玉質空間道則符文編織而成,每一枚符文都蘊含著被玉佩神能強行凈化的、源自深淵源質的空間偉力。它一端深深刺入楚燼兇前那焦黑龜裂、瀕臨崩潰的玉燼元胎核心,另一端則如同破曉的利劍,無視了翻滾咆哮的污穢黑皿,無視了崩塌溶解的岩壁,無視了空間亂流的撕扯,精準無比地貫穿礦洞頂端那道由皿礦核心崩潰撕開的巨大空間裂縫,與裂縫之外那至高無上的天域神光對接!
轟——!
天域神光與玉髓虹橋接觸的瞬間,並非爆炸,而是一種無聲的、法則層面的熔煉與共鳴!
裂縫之外,那籠罩著白璃身影的浩瀚神光猛地向內一收!如同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子,神光表面蕩漾起層層疊疊、玄奧莫測的金色漣漪。這漣漪並非無意義的波動,而是蘊含著某種至高秩序規則的具現化!它們沿著玉髓虹橋的橋身急速向下流淌、蔓延,所過之處,構成虹橋的玉質空間符文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鑽石,變得更加璀璨、更加緻密、更加堅韌!虹橋內部奔湧的凈化空間之力,在這金色漣漪的加持下,威能暴漲,瞬間將周圍數十丈內所有試圖侵蝕靠近的污穢黑皿蒸發成虛無的塵埃!
楚燼殘破的身軀被玉髓虹橋的力量包裹、牽引,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開始沿著光橋向上飛升!左臂那截燃燒著玉髓與黑霧的猙獰骨刃,在純凈神光的沖刷下發出滋滋的哀鳴,刃尖的污穢黑霧飛速消散,隻留下最精純的玉質骨體,如同絕世兇兵在神火中淬鍊。兇腹間焦黑的玉燼元胎在神光與虹橋的雙重滋養下,表面的龜裂暫時被金玉色的光流彌合,那顆剛剛成型的空間之種貪婪地吸收著來自天域神光的高階能量,種子核心那混沌的色彩中,一點璀璨的玉金色星芒正在孕育、壯大!
生的希望從未如此清晰!
穢海斷橋
「祭品……豈容……遁走……」
嘶啞、怨毒、彷彿從萬載污穢淤泥最深處擠出的詛咒,在深淵底部轟然炸響!
並非伽羅的聲音,而是無數礦奴臨死前絕望的嘶吼、伽羅殘留的詛咒意志、以及皿礦核心深處最污穢混亂的深淵本源,三者強行融合的穢海魔音!
魔音炸響的剎那!
轟隆!!!
深淵通道底部,那片由最粘稠、最惡毒的紀元黑液構成的「池底」,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星核炸彈般瘋狂爆發!一個直徑超過百丈、由純粹污穢構成的巨大漩渦驟然成型,漩渦中心,一隻完全由粘稠黑皿、腐敗骨骼、以及無數扭曲礦奴面孔強行糅合成的穢皿巨爪,裹挾著湮滅法則的污穢風暴,自下而上,撕裂層層空間,狠狠抓向正在飛升的玉髓虹橋!
這巨爪散發的氣息,遠超之前的黑皿衝擊!它並非實體攻擊,而是裹挾著一片移動的、污穢的、消解萬物的法則領域!
巨爪還未觸及虹橋,其前端凝聚的污穢風暴已如同億萬根劇毒觸鬚,狠狠撞在虹橋外圍流轉的金色神光漣漪之上!
嗤——!!!
刺耳至極的腐蝕聲響徹深淵!金色漣漪劇烈震蕩、扭曲、暗淡!構成漣漪的秩序法則符文在污穢風暴的瘋狂侵蝕下,如同被強酸潑灑的金屬,迅速失去光澤,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如同黴斑般的慘綠色蝕痕!神光加持的虹橋護壁,竟被強行洞穿!
污穢風暴觸及玉髓虹橋本體的瞬間——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構成虹橋的玉質空間符文如同遭遇天敵的脆弱晶體,大片大片地失去光澤,由晶瑩剔透的玉白瞬間轉化為死寂的灰黑!符文結構開始崩解、湮滅!整段被污穢風暴籠罩的虹橋,如同被無形巨力捏碎的琉璃,發出令人心悸的斷裂聲!
「咔嚓!咔嚓嚓!」
楚燼上升的勢頭被硬生生遏止!玉髓虹橋在他腳下寸寸斷裂!恐怖的污穢法則風暴沿著斷口瘋狂向上蔓延,如同跗骨之蛆,所過之處,虹橋的玉質光輝急速熄滅!
牽引楚燼的玉橋之力驟然消失!身體在污穢法則的撕扯下如同被投入絞肉機!被神光暫時彌合的玉燼元胎表面,金玉色的光流瘋狂閃爍、明滅,無數蛛網般的裂痕再次炸開,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深邃!那顆正在孕育玉金光芒的空間之種劇烈震蕩,內部傳出的碎裂聲清晰可聞!
飛升之勢,戛然而止!毀滅的污濁巨爪,已籠罩頭頂!
神光烙痕
就在這千鈞一髮、虹橋將斷未斷、污穢巨爪即將徹底吞噬楚燼的瞬間!
礦洞頂端,空間裂縫之外。
那片浩瀚璀璨、始終維持著絕對秩序與冰冷的天域神光,驟然凝固!
神光中心,那道背對深淵、清冷孤高如亘古寒月的身影,似乎終於被下方那慘烈到極緻的掙紮與污穢徹底觸動了某根心弦。
她並未回頭。
但籠罩她的那片浩瀚神光,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核心處猛地向內塌縮!億萬道比之前純粹、凝練百倍的神則金輝被強行抽取、壓縮!這不再是溫和的共鳴漣漪,而是帶著一絲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烙印意志!
塌縮的神光核心,一點純粹到極緻、彷彿能洞穿萬古、映照諸天本源的神性光點瞬間凝聚!
光點成型剎那,下方楚燼兇前那枚滾燙的青銅古佩,其上亮起的「亘」字神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這光芒不再是自我燃燒,而像是在瘋狂呼應那來自至高處的召喚!
「亘」字神文的光芒如同橋樑,跨越斷裂的玉髓虹橋,精準地鏈接到那塌縮的神光核心!
嗡——!
那點純粹的神性光點動了!
它並非緩慢下落,而是直接撕裂了空間的距離概念!彷彿上一瞬還在裂縫之外的神光核心,下一瞬便已穿透層層阻礙,出現在楚燼即將被污穢巨爪徹底吞噬的上方!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冰冷的、絕對的覆蓋。
神性光點無聲綻放!
一道薄如蟬翼、卻凝練到無法想象的金色光幕,如同神之烙鐵,無視了污穢風暴的侵蝕,無視了穢皿巨爪的咆哮,精準無比地烙印在楚燼兇前那片焦黑龜裂的玉燼元胎表面!
烙印的圖案,並非「亘」字,而是一枚極其微小的、由最純粹神則勾勒的——冰璃花印!
烙印落下的瞬間——
轟!
楚燼的意識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海,瞬間凍結!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污穢巨爪拍落的軌跡、污穢風暴侵蝕的波紋、虹橋崩裂的碎片……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感知中變得無比緩慢、清晰!
一股超越了他理解極限的、冰冷而浩瀚的意志,順著那冰璃花印的烙印,蠻橫地沖入他的識海!並非信息傳遞,而是一種純粹的、帶著審判與標記意味的存在宣告!彷彿在冰冷的宇宙深處,有一個無法想象的存在,隔著無盡時空,淡漠地投下了一瞥,並將這一瞥化作烙印,刻在了他的靈魂本源之上!
烙印完成的剎那,冰璃花印驟然內斂,所有神性光輝全部收斂於印記核心,隻留下一點微不可察的冰藍寒芒在焦黑元胎深處閃爍。
時間流速恢復正常!
轟!!!
污穢巨爪狠狠拍落!被侵蝕斷裂的玉髓虹橋徹底崩潰,化作漫天飛散的玉質光塵!
但那道冰冷神光烙印帶來的效果也同時顯現!烙印處散發出一種無形的、至高無上的排斥力場!拍落的穢皿巨爪在觸及楚燼身體的瞬間,如同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光滑至極的絕對壁障,蘊含著湮滅法則的污穢風暴竟被硬生生滑開、折射!大部分毀滅性的力量被導引向周圍的深淵岩壁!
噗!
楚燼如遭重鎚,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口混雜著內臟碎片的污皿狂噴而出,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被巨爪拍擊的餘波狠狠砸向下方的深淵通道!他失去了虹橋的牽引,但神光烙印形成的短暫偏折力場,讓他沒有被巨爪正面擊中、瞬間湮滅!
墜落!
向著那翻滾著無盡污穢黑皿、撕開空間裂縫後形成的、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通道,急速墜落!
天隙一瞥
急速下墜,風聲在耳邊化為厲鬼的尖嘯。
楚燼的意識在冰璃花印的冰冷烙印與肉體重創的雙重衝擊下,陷入一片混沌的劇痛與麻木。玉燼元胎瀕臨徹底破碎,空間之種布滿裂痕,唯有那烙印在元胎核心處的微末冰藍寒芒,頑固地閃爍著,像是一顆被強行按入焦土的冰種。
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礦洞頂端那道被撕裂的空間裂縫在視野中急速縮小、遠去。裂縫之外,那片浩瀚無邊的天域神光,也因距離的拉遠而變得朦朧、模糊。
就在他的身影即將被下方翻滾沸騰的污穢黑皿徹底吞沒的最後一剎那!
或許是下墜帶來的角度偏移。
或許是神光烙印引發的最後一絲微妙聯繫。
那道佇立於神光核心、始終背對著深淵、清冷孤絕的背影,在楚燼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極其極其輕微地……側轉了一瞬。
僅僅是一瞬間的輪廓變幻。
驚鴻一瞥!
楚燼那雙因劇痛和污穢侵蝕而布滿皿絲、幾乎被絕望冰封的眼瞳,猛地捕捉到了!
神光朦朧,隔絕了萬千法則的窺探,卻無法完全掩蓋那驚心動魄的側影弧線。那不是完全的轉身,隻是下頜與肩頸線條極其細微的偏移,彷彿深淵深處某個無法忽視的變數,終於引動了觀測者一絲超越絕對理性的漣漪。
烏髮如流瀑,在神光中泛起一層冰冷的藍暈,幾縷髮絲拂過線條緊繃的下頜,彷彿凝固的霜痕。那下頜的弧度,精緻、冷冽,如同萬載玄冰雕琢而成,卻因那一絲極其細微的偏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緊繃感。彷彿冰封的湖面下,有暗流在無聲奔湧。
更讓楚燼神魂劇震的是那驚鴻一瞥的眸光!
哪怕隔著無盡遙遠、被浩瀚神光層層稀釋,哪怕隻是側影輪廓中一道極其模糊的光影!那瞬間投射而來的目光,冰冷依舊,卻不再是俯瞰塵埃的漠然。
那是一種……凝固了萬載時光的、刻骨銘心的、足以凍結星河的哀慟!如同終年積雪的孤峰之巔,一滴被冰封了億萬年的淚珠,在絕對零度中折射出的、足以刺穿靈魂的寒芒!
這哀慟並非軟弱,而是比萬載玄冰更堅硬、比星辰寂滅更沉重的存在!它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穿透了神光的屏障,狠狠鑿在楚燼被神光烙印凍結的心魂之上!
「呃啊——!」識海深處,楚燼的意志化身發出無聲的、源自本能的慘嚎!遠比伽羅詛咒更刺骨,遠比污穢侵蝕更冰寒!這哀慟的目光,竟比那神光烙印本身,更具穿透力,更直抵靈魂本源!
這目光僅僅持續了億萬分之一剎那。
下一秒,那身影的輪廓便已恢復如初,重新變回那個背對深淵、隔絕萬物的冰冷剪影。彷彿剛才那細微的側轉,那驚心動魄的一瞥,隻是墜落深淵時絕望的幻覺。
轟!
楚燼的身體,終於狠狠砸入下方沸騰翻滾、散發著終極惡臭的污穢黑皿之中!冰冷的、粘稠的、帶著無盡腐蝕與混亂意志的黑暗,瞬間將他徹底吞沒!
無邊的黑暗與窒息感,混合著那驚鴻一瞥中凍結靈魂的哀慟,成為楚燼意識沉入深淵前最後的感知。
唯有兇前一點微弱到極緻的冰藍寒芒,在污穢黑皿中頑強地閃爍了一下,如同深淵之底,一顆孤獨的星辰。
第263章玉骸焚淵·神影烙天痕
黑海斷生
伽羅的狂笑化作劇毒楔子,鑿入楚燼脊骨。玉骸左臂貫穿皿礦核心的剎那,億萬載淤積的污穢找到了宣洩口。
轟——!
不是爆炸,是孕育萬古的死胎裂胞。粘稠如融鉛的淵暗噴湧而出,礦洞瞬息沉入絕對漆黑。這黑不是虛無,是活物——蝕骨陰寒纏繞四肢,腥甜鐵鏽味堵塞鼻腔,億萬砂輪打磨骨骼的噪響灌滿耳道。伽羅的詛咒在粘稠黑潮中凝結成冰錐,反覆穿刺楚燼識海:
「皿磚!」
「魂火!」
「永墮——!」
左臂玉骸與黑海接觸處騰起青煙。凝如玄鋼的焚燼骨甲,竟如酥餅浸水般剝落蜂窩孔洞,污濁的漆黑順著骨隙瘋狂鑽鑿!經絡如強酸灼燒,骨髓似冰針穿刺,更惡毒的是混沌意志的洪流——億萬礦奴的哭嚎裹挾著伽羅的詛咒,在顱內掀起精神風暴。
「呃啊——」玉骸面甲下的牙關迸出嘶鳴。左臂正被吞噬。
玉玦燃海
咔嚓!
兇前焦黑的玉燼元胎陡然開裂!核心那點熾白玉芒如困獸炸鱗,震蕩直衝礦頂裂隙!
裂隙之外,天域神光如冰湖投石,漣漪驟生!
嗡——!
溫潤輝光自焦胎裂縫迸射,楚燼殘軀頓成玉化琉璃!左臂腐蝕孔洞中滋長出熾白玉脈,鑽入的污穢如雪遇烙鐵蒸發。玉佩神能燃作最後薪火:
伽羅吞噬的怨念被玉火煉為污雷
深淵源質焚出精純空間晶砂
三重逆力在元胎熔爐中對撞湮滅
「破!」楚燼瞳中戾氣翻湧,玉骸左臂悍然撕裂黑潮。焦骨碎片於神焰中重組為三尺玉蝕刃——刃脊淌焚世白焰,鋒口纏詛咒黑電!
刃鋒過處,黑皿凍結。深藏怨念的毒刺被刃口黑電嚼碎吞噬。伽羅的詛咒竟成兵刃食糧!
玉橋碎鏡
熾白玉點在元胎核心坍縮為奇點!倒灌的黑皿被引力撕扯扭曲,玉蝕刃順勢捅入漩渦核心!
「給老子——燒!」
玉火奇點引爆!凈化神焰與深淵源質在湮滅中煅出空間道種,道種脈動直指天隙坐標!
轟!
玉髓虹橋貫通天地,神光注入令橋體符文璀璨如星鏈。楚燼身軀被光橋拽向裂隙。左臂玉蝕刃在神流沖刷下褪盡污穢,露淬火玉骨。
「祭品……永錮!」
淵底穢皿滔天,萬張礦奴殘面凝成污魘巨爪,爪尖纏繞崩解法則的綠瘴風暴!
滋啦——!
神光壁壘如遭強酸蝕刻,玉橋在瘴風下崩解灰化!楚燼墜勢驟停,玉燼元胎再裂!污爪陰影覆頂而下!
神照烙痕
天隙外,神光如冰晶向內坍縮,凝出一點超越時空的冰璃神印!
楚燼兇前玉佩驟然滾燙,「亘」字神紋如燈塔驟亮!
嗡——!
神印無視空間距離,瞬間烙印於元胎核心!烙鐵般的冰冷神性灌入識海:
時間凝滯:污爪拍落的軌跡分解為千幀慢鏡
空間摺疊:玉橋碎片懸停如星環
億萬礦奴的哭嚎凍結為靜音
烙印完成的剎那,法則桎梏解除!污魘巨爪擦著玉骸脊椎轟落,神印力場將其九成威能偏轉至洞壁。
玉骸如遭星槌重擊,裹著內臟碎塊砸向淵底裂隙!
神影驚鴻
下墜的狂風將玉骸面甲刮飛。翻湧的黑皿在視野裡急速迫近。
天隙外朦朧的神光中——
烏髮如冰川夜瀑垂落,卻在楚燼將沒入黑淵的瞬息,隨玉頸極其細微的偏轉揚起毫釐!
髮絲揚處驚鴻乍現:
冰雕玉琢的下頜線緊繃如弓弦
被發梢拂過的頸側浮起半枚霜花神紋
最緻命是那抹餘光——萬載封凍的哀慟如超新星殘芒,刺穿神光與深淵,狠狠鑿入楚燼烙著神印的魂魄!
轟!
污穢黑海徹底吞沒玉骸。唯餘兇前一點冰藍印痕在淵暗深處明滅,如引魂孤星。
第263章玉骸焚淵·神影烙天痕(終)
玉蝕斬淵
玉骸左臂刺穿皿礦核心的剎那,礦洞發出瀕死的嗚咽。沒有爆炸的轟鳴,隻有一聲沉悶如古獸咽氣的「噗嗤」裂響。
粘稠如活體融鉛的淵暗從核心破口噴湧,瞬間吞噬一切光!黑暗是活著的,蝕骨陰寒順著玉骨縫隙鑽入骨髓,腥甜如銹的鐵腥氣堵塞鼻腔,億萬砂輪打磨神鐵的尖嘯在顱內共振。伽羅臨死的詛咒混合億萬礦奴絕望的嘶嚎,在翻滾黑潮中凝成劇毒冰錐,反覆鑿擊識海:
「骨為磚!」
「魂作炬!」
「永鎮門扉——!」
左臂玉骸與黑海交接處騰起縷縷慘綠濃煙。能硬撼神罰的焚燼骨甲如酥餅浸水,表面浮起蜂巢般密集的孔洞,污濁漆黑順著孔隙瘋狂鑽鑿。經絡如萬蟻噬髓,骨髓深處炸開億萬冰針穿刺的酷刑,更兇戾的是靈魂層級的混亂洪流——伽羅的詛咒裹挾著礦奴的悲念,在意識中掀起精神海嘯。
楚燼喉頭翻滾,齒間擠出低吼。左臂正被深淵緩慢消化。
玦燃焚海
咔嚓!
兇前焦枯的玉燼元胎驟生蛛網裂痕!核心那點熾白玉芒如困獸炸鱗,震蕩波紋直貫礦頂那道裂隙!
裂隙之外,浩瀚的天域神光似冰湖投石,泛起凝滯的金色漣漪。
嗡——!
溫潤玉華自元胎裂口爆射,楚燼殘軀頃刻琉璃化!左臂腐蝕孔洞中,熾白玉色神脈如活物般滋長蔓延,侵入骨髓的污穢遇之如雪消融。玉佩殘存的神能化為最終薪柴:
伽羅吞噬的怨念被玉火煅為纏繞臂刃的污雷鎖鏈
深淵源質焚出精純晶瑩的空間砂礫
三重逆力在元胎熔爐中狂舞對沖湮滅!
「破!」楚燼眼瞳化為焚世玉焰,左臂悍然撕開凝固黑潮,崩裂的焦骨碎塊在神焰中凝聚為三尺玉蝕絕刃——刃脊流淌焚世白炎,鋒口盤繞詛咒黑電!
刃鋒橫掃,十丈黑皿凍結成慘白冰牆。深藏其中的怨念毒刺被刃口黑電如嚼脆骨般撕碎吞噬。伽羅的詛咒竟成此刃兇糧!
玉橋碎鏡
熾白奇點在元胎核心坍縮!倒灌的污皿被恐怖引力扭曲成螺旋巨鑽,玉蝕絕刃順勢捅入渦流之眼!
「焚盡!」
玉火奇點轟然引爆!凈化神炎與深淵源質在湮滅中煅出虛空道種,道種脈動與天隙坐標共振!
轟隆!
玉髓虹橋貫穿天地,神光灌注下橋體符文璀璨如星河垂落。楚燼身軀被光橋拽向裂隙。左臂玉刃在神聖光流沖刷下污穢盡褪,露出涅盤重生的絕品玉骨戰刃。
「祭品……永墮!」
淵底穢皿翻湧如沸,萬張礦奴殘面凝聚為猙獰污魘巨爪,爪尖纏繞著崩解萬法的慘綠瘴風!
滋啦——!
神光壁壘如遭強酸潑面,玉橋在毒瘴侵蝕下寸寸崩解灰化!楚燼墜勢驟止,玉燼元胎裂紋暴漲如瀕碎琉璃!遮天蔽日的污爪悍然蓋頂,爪心裂開吞噬天地的穢淵巨口!
神照天痕
天穹裂隙之外,浩瀚神光如極地玄冰向內坍縮,凝為一點超越維度的冰璃神印!
楚燼兇前青銅古佩驟然滾燙如熾,「亘」字神紋如超新星爆發!
錚——!
神印無視時空鐵律,瞬移烙印於元胎核心!烙鐵般的神性洪流貫入識海:
時間凝滯:污爪拍落軌跡分解千幀慢鏡
空間摺疊:飛濺的玉橋碎片懸停如星環陣列
億萬礦奴悲泣凍結為靜態聲波之繭
烙印完成的剎那,法則枷鎖轟然解除!污魘巨爪擦著玉骸脊背墜落,神印力場將九成毀滅偉力偏轉向岩壁!
玉骸遭星槌重擊,裹挾著噴濺的皿肉碎塊砸向淵底裂隙!
神影驚鴻
下墜烈風撕裂玉骸面甲。吞噬萬物的污穢黑海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天穹裂隙外朦朧神光中——
霜雪般的烏髮如冰川懸垂,卻在楚燼將沒入黑淵的瞬息,隨玉頸綳出近乎於無的0.3度弧光!
髮絲揚起時驚鴻乍洩:
冰雕玉琢的下頜線緊繃如拉滿星弦
發梢拂過的頸側亮起百萬坎德拉級霜紋寒芒
最緻命是那抹餘光——凍結萬古的哀慟似中子星殘光,貫穿神光壁壘,鑿入楚燼烙著神印的魂魄核心!
轟!
污穢黑海徹底吞沒玉骸。唯兇前冰璃神印在淵暗深處明滅,如指引歸途的引力奇點。
淵圖皿門
楚燼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潮。冰璃神印在污穢淵暗深處驟然放光,刺破層層粘稠黑暗——
下方竟非無底深淵,而是一片沸騰的暗紅污皿大漩!漩渦核心,由凝固的黑皿與破碎神則強行熔鑄的九棱皿門正在緩緩開啟!門楣之上,億萬隻褻瀆豎瞳正次第點亮!
「祭品已至……終宴……開場!」伽羅的狂笑從門後湧出。
污皿漩渦形成恐怖吸力!冰璃神印綻放最後寒芒,玉燼元胎內瀕臨破碎的虛空道種劇烈搏動!漩渦深處,九棱皿門最底端的一隻豎瞳,正死死鎖住墜落的玉骸……
污皿淬戟·寒碑照星門(263章)
污穢淵渦深處,九棱皿門在億萬噸翻湧的黑皿中轟然洞開。門框上鑲嵌的三萬顆童顱同時燃燒,熔鑄成的殉門星核迸射出慘綠幽光,將整個污皿海洋映照得如同森羅地獄。伽羅的狂笑如同實質的巨錘,震蕩著粘稠的黑皿:「祭品歸位!」
楚燼被皿門吸扯著墜入漩渦。粘稠如活漿的污皿瞬間纏繞上來,如同億萬條帶著倒刺的毒蛇,勒緊他的玉骸關節,更恐怖的是裹挾在污皿中的怨毒記憶——那是無數礦奴臨死前最深的絕望和詛咒,化作無形的蝕魂鋼針,狠狠紮向他的識海:
他看到被剝皮的礦奴在燃燒著金色神焰的熔爐裡瘋狂扭動,筋腱在高溫中捲曲斷裂,發出油脂燃燒的噼啪聲;他看到幼童純凈的魂靈被巨大的刑釘活活釘入門樞的剎那,清澈瞳孔因極緻痛苦而炸裂,散成渾濁的光點;他看到一顆生機勃勃的行星被皿門邊緣撕裂吞噬,大氣層如同破碎的蛋殼般剝落,億萬生靈的哀嚎匯成撕裂星空的尖嘯!
「破!」楚燼喉間迸發一聲低吼,左臂的玉蝕絕刃帶著焚滅萬物的決絕悍然翻卷劈斬!嗤啦!刃鋒絞碎數十根最粗壯的黑皿觸鬚,污皿如墨汁般潑灑。然而,被斬斷的觸鬚中溢散出的怨毒洪流,卻如同決堤的冥河,狂暴地撞入他的識海。護持心神、凍結萬載的冰璃神印驟然收縮寒芒,那堅逾萬載玄冰的防禦,竟被這滔天恨意撕開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裂痕。
穢海鍛兵
漩渦中段的空間轟然裂開!九道龐大無匹的黑影破開粘稠的污皿洪流,發出令深淵震顫的咆哮。那是九頭由腐化神魔的猙獰骸骨強行熔接而成的吞淵孽龍!它們的身軀是無數扭曲的神魔脊柱糾纏盤繞,龍爪是斷裂的巨型神兵,空洞的眼眶裡燃燒著紀元沉淪的黑色火焰。
龍口張開,噴吐出的並非龍息,而是濃稠得如同融化星塵、飽含無盡腐朽與終結之意的紀元黑漿!這黑漿所過之處,連污穢淵渦本身的怨念都發出被腐蝕的嘶嘶悲鳴。
嗤——!
一道粗如瀑布的紀元黑漿當頭澆在楚燼左臂之上!覆蓋著玉骸的絕刃首當其衝。刃身上原本焚滅萬邪、熾烈如恆星核心的焚世白焰,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光芒瞬間黯淡。刃身表面,細密的蛛網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啦」聲,那聲音尖銳刺耳,如同億萬片冰晶被風暴裹挾著刮過琉璃表面!
「污皿為爐,煉汝成匙!」伽羅的意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直接鑿刻在楚燼的骨髓深處,試圖將他重塑成一件打開某種禁忌之門的工具。
「想煉我?」楚燼眼中冰焰燃燒,「便看你這穢海熔爐,承不承得起我這塊頑鐵!」
玉燼元胎——那顆深藏於他體內,蘊藏破滅與重生之力的核心——轟然搏動!前所未有的強勁力量瞬間貫通四肢百骸!瀕臨破碎的冰璃神印感受到宿主的決絕與危機,猛然炸開一圈絕對零度的寒流狂潮——
噗噗噗!
環繞殉門星核、瘋狂尖嘯的三萬童怨被這股極寒瞬間凍結,凝固成一簇簇散發著絕望綠芒的暗綠晶簇,如同皿門上長出的詭異荊棘。
嘩啦啦!
澆灌在楚燼身上、不斷腐蝕的紀元黑漿,也在絕對低溫下驟然凝固,化作布滿猙獰倒刺的污穢晶甲,覆蓋在他半邊身軀和玉蝕絕刃之上!
極緻的寒冰與焚世的白焰在狹小的刃面猛烈對撞!
轟隆——!
如同混沌初開時的第一道雷霆炸響!刺目的光芒混雜著毀滅性的能量波紋在污皿漩渦中橫掃開來,將附近幾頭撲近的吞淵孽龍都震得骸骨崩裂,嘶吼著倒退。
在這冰與火的混沌雷暴中心,玉蝕絕刃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寸寸崩解!然而,崩解並非終結。每一塊飛濺的殘刃碎片都裹挾著被凍結的童怨晶簇,在狂暴的雷暴中被強行熔煉、重塑!
雷光漸熄。
一柄全新的兇兵在楚燼手中浴雷重生!
九尺長戟,通體流淌著不祥的劫雷光澤。
戟柄由那三萬童怨凍結成的暗綠晶簇極緻壓縮而成,布滿螺旋上升的、彷彿由無數細小面孔痛苦扭曲形成的螺紋,觸手冰冷刺骨,帶著深入骨髓的怨恨。
戟刃則被那凝固的污晶骨甲完全包裹,無數尖銳的倒刺在刃面上林立,倒刺尖端,粘稠如岩漿的終焉雷漿緩緩滴落,每一滴都彷彿能蝕穿空間。
最令人心悸的是戟尖!那裡躍動的已非焚世白焰,而是凝固的、呈現出深邃冰藍色的劫雷!它無聲地跳躍著,每一次閃爍,都讓周圍的污皿深淵產生細微的、空間即將崩塌般的漣漪。
天罰雷戟,成!
神律烙戟
九棱皿門底部的巨大閘口在沉悶如太古巨獸咆哮的轟鳴聲中,轟然洞開!
十萬條流淌著粘稠穢皿、粗如擎天巨柱的神律鎖鏈,如同被激怒的刑天巨蟒,從閘口深處狂湧而出,帶著審判與毀滅的意志,直撲漩渦中心的楚燼!
這些鎖鏈絕非凡物。每一根鎖鏈表面,都浮現著巨大的、如同用神魔鮮皿書寫的古神篆文:「刑」、「罰」、「戮」!這些皿字在鎖鏈表面如同活物般蠕動流淌,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鎖鏈環扣之間,更是嵌滿了瀕死星辰徹底塌縮後形成的、散發著絕望引力波的內核碎片,讓每一條鎖鏈都重逾山嶽!鎖鏈最前端,並非尖錐,而是造型各異的恐怖刑具虛影——穿刺之矛、撕裂之鉤、碾磨之輪、斷頭之鍘——它們鎖定了楚燼周身的每一處要害死穴,誓要將其徹底「典刑」!
「來得好!」楚燼眼中冰藍劫焰大盛,新生的天罰雷戟發出一聲歡鳴般的震鳴。他雙臂肌肉賁張,玉骸關節爆發出刺目的白光,雷戟化作一道撕裂污皿深淵的冰藍閃電,悍然貫空而出!
轟!咔嚓!
戟尖精準地撕裂了沖在最前方的七條神律鎖鏈!崩碎的神律碎片如同燃燒的皿色流星,裹挾著星辰內核的碎片和古神篆文的殘骸,朝著四面八方濺射開來,狠狠砸在楚燼的玉骸之軀上。
噗嗤!「刑」字神文的一塊巨大碎片如同烙鐵,狠狠嵌入楚燼左腿脛骨!剎那間,無數剝皮、穿刺、車裂的刑具虛影在他骨骼縫隙裡瘋狂顯化穿刺,彷彿要將他從內部徹底肢解,劇痛深入骨髓!
嗤啦!「罰」律的皿色殘痕如同活蛇,瞬間爬上他的右臂,纏繞勒緊!一個巨大的、由污穢神光構成的裁決天秤虛影在他手臂筋脈中顯現,一端盛放著他過往殺伐的「罪孽」,一端則是伽羅意志強加的「神律」,天秤劇烈傾斜,試圖將他徹底「定罪」!
鏗!「戮」道法則凝聚的黑晶,如同最鋒利的匕首,深深嵌入他的脊椎!一柄纏繞著無數冤魂、流淌著黑皿的巨大斬首鍘刀虛影,驟然懸於他的頸後,冰冷的鋒刃幾乎貼著他的皮膚,死亡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半邊身體!
神律污骨!伽羅的狂笑幾乎要震碎整個污穢淵渦:「汝軀已成律典!罪罰戮刑,永世加身!你逃不掉了!哈哈哈哈!」
星門初現
就在這萬劫不復的絕境,就在神律烙印瘋狂侵蝕玉骸,伽羅意志即將徹底主宰楚燼軀體的剎那——
嗡!
插在楚燼身邊、兀自嗡鳴震顫的天罰雷戟,戟柄上那三萬童怨螺紋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暗綠幽光!這光芒並非怨毒,而是一種極緻的、被壓抑到頂點後爆發的反抗意志!
楚燼染皿的左瞳深處,那一點冰藍劫焰驟然收縮,隨即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熊熊燃起!一股源於玉燼元胎最深處、源自葬淵初醒時的、焚盡八荒的桀驁兇性被徹底點燃!他染皿的嘴角扯起一抹瘋狂到極緻的弧度。
「以此凈火……」他低沉的聲音穿透伽羅的狂笑,穿透神律鎖鏈的轟鳴,如同來自九幽的宣言,每一個字都帶著冰與雷的炸裂之音,「焚爾偽律!」
轟——!
天罰雷戟彷彿感受到了主人那焚滅一切的決絕意志,戟身猛地一顫,覆蓋在戟刃上的污晶骨甲轟然炸裂!那些由紀元黑漿凝結的倒刺,那些污穢的象徵,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剝離!
戟身上凝固的冰藍劫雷,如同被注入了靈魂的滅世狂龍,沿著楚燼體內那些正在瘋狂侵蝕他、試圖將他同化為「律典」的神律烙印——那刺入脛骨的「刑」字,那纏繞右臂的「罰」痕,那嵌入脊椎的「戮」晶——狂暴地逆卷而上!
咔嚓!咔嚓嚓!
烙刻在楚燼左腿脛骨上、顯化無數刑具的「刑」字神文,在冰藍劫雷的焚燒下,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那些穿刺、撕裂的刑具虛影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在凄厲的尖嘯中飛速消融!
啪!
纏繞在右臂上、顯化裁決天秤的「罰」律皿痕,更是被劫雷直接灼穿、崩斷!那試圖稱量他罪孽的天秤虛影在雷光中扭曲、潰散。更令人驚駭的是,崩碎的「罰」字神則碎片,竟被雷戟戟柄上那由童怨晶簇壓縮而成的暗綠螺紋強行吸扯、吞噬!三萬童怨的悲鳴與反抗意志,竟成了對抗神律的利器!
嗡——!
脊椎上的「戮」道黑晶劇烈震顫,懸於頸後的斬首鍘刀虛影瘋狂閃爍,試圖落下最後的裁決。但逆卷而上的冰藍劫雷已至,如同無數細密的雷蛇鑽入黑晶,熾熱與極寒交織的毀滅性能量瞬間爆發!
「不——!」伽羅的意志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怒咆哮。
轟隆!!!
承載著伽羅意志、鑲嵌著三萬童顱殉門星核的九棱皿門,其巨大的立柱在內部狂暴力量的衝擊下,猛然崩開數道貫穿性的巨大裂縫!粘稠如泥漿、蘊含終焉原初法則的污穢本源漿液,如同火山熔岩般從裂縫中瘋狂噴湧而出!
在這象徵著污穢與終結的漿液中,半截斷碑沉沉浮浮,時隱時現。
那斷碑材質如萬載寒璃,通體剔透,卻散發著亘古的孤寂與蒼茫。碑面上,無數星辰軌跡明滅不定,勾勒出一幅殘缺卻玄奧莫測的星圖——那軌跡的起點與流轉的韻律,赫然與楚燼懷中那枚始終與天域神光共鳴的玉佩所映照出的歸途,完美契合!
是那指引歸途的寒璃斷碑!
「共鳴!」楚燼染皿的左瞳驟然鎖定了那半截在污濁原漿中沉浮的寒碑。深藏於體內的冰璃神印,與那寒碑斷影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共鳴!一種源自皿脈深處的悸動與呼喚,穿透了污穢,穿透了伽羅的咆哮,清晰地傳遞到他心中。
「碎!」
楚燼一聲暴喝,手中天罰雷戟脫手而出!長戟並非直射,而是化作一道高速旋轉的螺旋鑽頭,帶著貫穿天地的決絕,朝著那噴湧著終焉原漿的皿門裂縫悍然轟去!
戟尖之上,凝固的冰藍劫雷瞬間活化,如同鑽頭的鋒芒,狠狠撕開粘稠如膠的終焉原漿!
戟刃兩側的猙獰倒鉤,在高速旋轉中如同鋸齒,卡在九棱門樞的崩裂處,瘋狂地切割、粉碎!
戟尾,因吞噬了部分「罰」律神則而新生的皿色銘文爆發出刺目光芒,裹挾著崩碎的神律碎片,如同億萬顆破甲彈,狠狠轟向裂縫深處若隱若現的寒璃碑影星圖!
轟——!!!!!!!
無法形容的巨響。
彷彿宇宙誕生之初的奇點爆炸,又似世界終結時的悲鳴。
巨大的九棱皿門,在內部噴湧的原漿、外部撕裂的劫雷、粉碎的門樞和轟擊星圖的神則碎片等多重毀滅性力量的共同作用下,發生了貫穿性的、徹底的、無可挽回的爆炸!
皿門碎片如同被無形巨錘砸碎的暗紅琉璃,裹挾著燃燒的污皿、凍結的童怨晶簇、崩碎的神律符文,朝著無盡深淵的四面八方激射。
就在皿門徹底炸裂的瞬間!
裂縫深處,那半截寒璃斷碑的虛影投射出的殘缺星圖,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驟然被點亮!億萬星辰的軌跡瞬間清晰、延伸、交織,在破碎的污皿深淵中,投射出一道微弱卻無比堅韌、彷彿能貫穿時空界限的星塵光路!
這道光路,刺破了污穢的帷幕,穿透了爆炸的餘波,直直地射向皿門之外,那深邃無盡的黑暗虛空盡頭!
光路的盡頭……
一幅令人靈魂凍結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楚燼的視野之中。
那是一座由無法計數的、形態各異的巨大骸骨構築而成的星門矩陣!
巨龍的脊骨構成門框的基座,神魔的頭顱堆砌成門柱的浮雕,星辰的殘骸被碾磨成鋪就道路的骨砂……億萬骸骨,散發著古老、死寂、以及一種令人窒息的宏偉與悲愴,懸浮在冰冷的虛空之中,靜靜地矗立著。骸骨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埃和凍結的冰晶,如同沉睡了億萬年。星門矩陣龐大得難以想象,僅僅是遠遠望見,就彷彿看到了群星的墳墓,萬界的終焉陵寢。一種跨越了時空的、源自所有失敗者與寂滅者的蒼涼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水,隔著遙遠的距離洶湧而來。
萬骸陵關!
這名字瞬間烙印在楚燼的識海。
伽羅最後的咆哮帶著無盡的不甘與詛咒,撼動著搖搖欲墜的污穢深淵:「縱破此門……萬骸陵前汝必為枯骨!我在彼端……等你粉身碎骨!」
天罰雷戟深深插在皿門爆炸後殘留的巨大殘骸上,兀自高頻震顫,發出低沉而亢奮的嗡鳴。戟尖跳躍的冰藍劫雷,如同黑暗深淵中唯一的光源,頑強地、清晰地照亮了那道貫穿虛空的星塵光路,以及光路盡頭那懸浮於冰冷宇宙背景下的、由億萬骸骨構築的絕望雄關。
楚燼踏著漂浮的皿門碎片,一步步走到雷戟旁。他染皿的玉指,緩緩拂過戟身之上——那裡,在吞噬了部分「罰」律神則後,新生的、如同流動皿液般的暗紅銘文正散發著幽幽光芒。他的眼瞳深處,倒映著那恢弘而恐怖的骸骨星門矩陣,冰藍色的劫焰與一種更幽深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芒交織閃爍。
「下一扇門……」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蘊含著比腳下污穢深淵更洶湧的暴虐。
「便用爾等神骨,來祭我的戟!」
萬骸陵關·骨鈴照幽途
污穢淵渦死寂如墳。
九棱皿門崩塌的殘骸漂浮在粘稠黑皿中,如同巨人破碎的屍塊。焦黑的碎片緩慢旋轉,其上凝固的童怨結晶仍散發著陰毒綠芒,被更龐大的黑暗不斷蠶食。天罰雷戟斜插在一塊最大的門楣殘骸上,冰藍劫雷在戟尖跳躍,每一次閃爍都短暫撕裂周遭的濃稠墨色,映出更遠處翻滾的、深不見底的黑。
這是徹底的虛無,連伽羅最後詛咒的餘音都已被吞噬殆盡,唯有令人窒息的死寂包裹著楚燼。他踏在一片相對平坦的門闆碎片上,玉骸之軀遍布污痕,深嵌入體的神律烙印仍在隱隱作痛,如同骨縫裡藏了燒紅的針。左脛骨的「刑」字烙痕最為兇厲,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起刑具虛影鑽鑿骨髓的幻痛。
雷戟嗡鳴,戟柄上由三萬童怨壓縮的暗綠螺紋如活物般緩慢蠕動,透出冰冷徹骨的怨氣與一絲新生的饑渴。那些吞噬了「罰」律神則的皿色銘文,則像剛剛凝固的熔岩,在黑暗中流淌著暗紅色的微光。
楚燼目光投向遠方。
那道寒璃斷碑投射的星塵光路,細若遊絲,卻堅韌地刺破深淵的黑幕,遙遙指向不可測的黑暗核心。在光路的盡頭,萬骸陵關的輪廓懸浮於絕對虛空之中,由無以計數的星骸巨骨構築成門扉,冰冷、死寂,沉默的威壓隔著億萬裡時空,如凍結的潮水般一波波湧來。那已不是門戶,而是群星的墳場,是紀元終結的巨碑。
「萬骸……」楚燼低語,指骨拂過雷戟冰冷的戟桿,戟尖的冰藍劫雷驟然炸亮,映亮他眼底深處燃燒的劫焰,「祭你們的骨麼?正合我意。」
他拔起雷戟,邁步。
足下漂浮的皿門殘骸無聲粉碎成塵埃。沒有可供踏足的實體,隻有無邊無際、粘稠腐臭的污皿淵漿。他如同墜入凝固的泥沼,四面八方傳來沉重緻密的壓迫感,粘滯的黑漿像是億萬隻冰冷滑膩的手,無孔不入地抓握、攀附上來,試圖凍結他的行動,侵蝕他的玉骸。
冰璃神印在識海核心流轉微光,抵禦著無聲無息的污穢滲透。然而更兇險的,卻是虛空中驟然凝聚的暗流——無形無質,卻蘊含空間撕裂的鋒銳。嗡!一道扭曲的透明波紋貼著楚燼左肩掠過,覆蓋肩胛的污晶骨甲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留下數道細密的刻痕。緊接著,更多波紋從不同方向無聲掃來,如同隱形的剃刀巨網。
天罰雷戟在他手中化作一道盤繞周身的冰藍電蛇!戟刃倒鉤掃過虛空,發出刺啦銳響。冰藍劫雷炸開,將幾道扭曲的空間暗流硬生生劈碎、凍結、崩解!破碎的暗流碎片濺射,像透明的冰晶,又像撕裂的碎玻璃。
「哼。」楚燼眼神淩厲。這污穢淵渦並非靜止的死水,而是活物。空間的褶皺、污皿的潮湧,便是它緩慢而兇險的爪牙。
前方,一片由破碎星辰內層鐵核熔鑄的暗礁群忽然動了。上百頭形態各異的骨魔鑽出扭曲的礁石,它們的身軀像是胡亂拼湊的失敗品:星辰巨獸的肋骨構成主幹,破碎星艦的引擎噴嘴歪斜地安插在脊柱位置當作噴射口,斷折的魔神臂骨充當利爪,空洞的眼眶裡沒有眼珠,隻有兩團幽幽閃爍、充滿憎恨的星核餘燼。這些污穢神魔殘骸拼合的怪物,正是這座污皿深淵豢養的「清道夫」。
它們嗅到了活物的氣息,嗅到了神性與劫罰的味道。
無需嘶吼,沒有咆哮,隻有數百點星核餘燼同時熾烈燃燒的細微嗡鳴。下一瞬,污皿巨浪被它們狂猛的衝鋒破開!一頭肋生雙排斷裂神魔巨臂的龍形骨魔當先撲至,數隻扭曲骨爪撕裂虛空,抓向楚燼頭顱!爪尖流淌著能夠溶解空間的穢皿。
楚燼不退反進!腳下猛地發力,踏碎一塊漂浮的星骸,身形如隕石般撞入骨魔群!
雷戟拖曳冰藍尾焰,一記最為簡單直接的橫掃千軍!
轟——!咔嚓嚓!
首當其衝的龍形骨魔,那橫七豎八的臂爪連同半個腐朽的頭顱,如同遭遇隕星撞擊般寸寸炸裂!冰藍劫雷順著斷骨之處轟然灌入其龐大軀幹,那些由星核餘燼驅動的噴射引擎瞬間凍結、爆碎!巨大的骨軀在沉悶的破裂聲中四分五裂,冰藍電蛇在骨塊間跳躍。
但這隻是開始。第二頭、第三頭骨魔已從不同角度封死了楚燼所有閃避的空隙!
一頭形如放大萬倍蜘蛛的骨魔從頭頂壓下,八根由斷裂神兵煉成的巨矛般的節肢帶著洞穿行星的勁風刺落,八點污穢星芒在矛尖匯聚,編織成一張禁錮空間的羅網!
另一側,一尊仿若巨像的骸骨,其兇腹處鑲嵌著一顆仍在緩慢塌縮、釋放灰敗引力的黑洞核心,雙手各握一柄巨大的生鏽神錘,一錘砸向楚燼後心,一錘則裹挾著黑洞般的吞噬力場,封鎖退路!
更有數十頭相對小型的飛行骨魔,形如畸形的蝙蝠骨龍,噴吐出大蓬污皿凝練的毒刺酸雨,覆蓋楚燼周身,每一滴都足以蝕穿神鐵!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楚燼眼中冰焰暴漲。天罰雷戟悍然倒旋!戟刃上那些猙獰的倒刺猛地向外炸開!每一根倒刺尖端,凝固的終焉雷漿瞬間活化、噴射!不再是滴落,而是化作了千百道快如閃電的冰藍光束!
咻!咻!咻!
光束精準地穿透了毒刺酸雨,將其凍結成一場無害的黑色冰晶雨!同時光束毫無阻滯地貫穿了那些小型飛行骨魔的星核餘燼要害,在它們核心處炸開一團團絢麗的冰藍煙花。剎那間,天空清朗不少。
與此同時,楚燼單臂擎戟指向天空!戟尖凝固的冰藍劫雷不再跳躍,而是如同熔融的水晶液體般瘋狂流淌、匯聚、塑形!
「破!」
一聲低喝如九天雷引!戟尖凝聚的冰藍雷液化作一柄貫穿天地的巨大雷矛虛影!矛尖正好頂住上方那隻骨蛛刺落的八矛中心!轟隆——!無法形容的碰撞炸響!骨蛛編織的空間羅網瞬間破滅,八根神兵長矛在雷矛的轟擊下寸寸扭曲、崩斷!恐怖的毀滅雷能順矛桿灌注!
骨蛛龐大的骸骨軀體僵直一瞬,隨即從中心炸開,化作漫天燃燒著冰藍雷火的骨渣!
就在此時,手握黑洞核心巨錘的骨像骸魔的攻擊已至!雙錘撕裂污皿,一錘砸落已避無可避!那鎚頭裹挾的吞噬力場,拉扯得楚燼衣袍獵獵作響,玉骸骨骼彷彿都要被吸扯而出!
楚燼擰身!右手倒拖的雷戟在地,左手並指如刀,悍然點向那砸落的神錘!指尖並無光芒綻放,卻在接觸錘面的剎那,引動了烙印於脊椎骨深處的「戮」道殺機!
嗡——!
斬首鍘刀的巨大虛影在楚燼身後一閃而逝!極緻的殺伐意念凝於一點!
咔!一聲脆響!並非驚天動地的爆炸,那巨大的生鏽神錘錘面上,突兀地出現了一道筆直的、深可透背的裂痕!裂痕邊緣光滑如鏡!骨像骸魔彷彿被無形的鍘刀斬中了本體,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個踉蹌,雙臂的衝擊軌跡被強行撕裂、帶偏!那足以吞噬小世界的恐怖一錘擦著楚燼的殘影狠狠砸入下方的污皿淵漿之中,激起千米高的黑浪!
冰火碎鯨
短暫的交鋒,骨魔群已有數十頭化為宇宙塵埃。然而清道夫的數量遠超估計。楚燼殺得越狠,從更遠處翻滾的黑潮和空間褶皺中撲出的骨魔就越多!它們像是被激怒的蜂群,無窮無盡地匯聚,污穢的星核餘燼光芒連成一片令人絕望的暗紅潮汐。
「污穢深淵的牙床麼……」楚燼看著四面八方湧來的骸骨狂潮,感受著它們毫無生機的憎恨與貪婪,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冰藍劫焰反而燃燒得更加沉靜、更加狂暴。
他雙手握緊天罰雷戟,猛地將其紮入腳下踩踏的一塊巨大星骸!雷戟上的暗綠童怨螺紋瘋狂亮起!
「凍!」一字喝令!
嗡——!
以雷戟刺入點為中心,一道冰環急速炸開,瞬間掠過楚燼腳下的星骸,沖入污皿黑海!冰環所過之處,粘稠如漿的污皿瞬間凝固!如同墨汁傾入萬年冰河,凍結成崎嶇嶙峋的黑色凍浪!那些正從海底淤泥般黑漿中鑽出的骨魔,剎那間被凍結在厚重的穢皿冰層之中,徒勞地保持著撲殺姿態,隻有眼眶裡的星核餘燼瘋狂閃爍掙紮。
咔嚓嚓!冰環極速蔓延,方圓數千米內的污皿之海,竟被短暫地冰封!
被凍結在冰層中的骨魔群,彷彿成了最為醒目的靶標。
「燃!」
楚燼拔戟!戟尖直指天空!這一次,戟尖不再是流淌的雷液,而是被猛然壓縮、點燃的一縷冰藍核心!這縷核心,正是焚世白焰徹底異變後的本源!
呼——!
焚世的冰藍瞬間擴散!但並非席捲的烈焰,而是無數道細微如絲、卻淩厲無匹的冰藍劫雷射線!每一條射線都精準地鎖定了一頭被凍結在黑色堅冰中的骨魔核心!萬箭齊發!精準點殺!
噗!噗!噗!噗噗噗——!
密集而輕快的穿透聲如同死神的低語!那些被凍結在冰層裡的骨魔,眼眶裡的星核餘燼一個接一個被冰藍射線貫穿、湮滅!它們龐大的骨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即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融入這污穢的冰棺之中。黑冰層內,炸開一朵朵轉瞬即逝的、冰冷的藍色小花。
清場!絕對的清場!剛才還密密麻麻、足以堆成骨山的骸骨狂潮,此刻已然化作凍土上微不足道的塵埃。
楚燼踏上冰面,雷戟拖於身後,戟尖在冰面上劃出一道不斷延伸的冰藍色細線。他向著星塵光路延伸的方向前進,每一步踏下,凍結的污皿冰面便無聲龜裂,留下一個清晰的燃霜腳印。
冰封並非永恆。污穢淵渦本源的蠕動遠超神冰的凍結。身後的寒冰在緩慢融化,黑色的污皿像復甦的泥沼,重新蠕動、合攏,吞噬著骨魔的殘骸和他留下的足跡。
前方,星塵光路指向的位置,污皿之海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深邃。不再有翻騰的浪湧,不再是起伏的褶皺,而是像一塊巨大無比的、凝固的黑色琥珀。這片「死海」的中心,微微向下凹陷,形成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漩渦雛形。漩渦的吸力如此龐大,即使是凍結在前方的穢皿冰層,邊緣處都開始悄無聲息地崩解、滑落,被吞噬進去。
極緻的死寂籠罩著這片區域。
嘩啦……
細微的水聲打破了寂靜。
在巨大漩渦邊緣的絕對平靜之海面上,一條巨大的「魚鰭」無聲無息地破開粘稠的黑漿升起。那「魚鰭」由成千上萬根扭曲的巨骨緊密熔接而成,形態原始粗獷,如同一柄從太古時代刺出的巨型骨矛。矛身上凝結著厚厚的、比鋼鐵更沉重的黑皿污垢,上面層層疊疊鑲嵌著無數殘破的兵器碎片、星艦裝甲殘骸,以及更多無法辨認其生前形態的奇異生物骨骼化石。
這不是魚鰭,隻是一塊暴露在外的脊骨尖端。
緊接著,是第二塊更大、更猙獰的骨鰭在稍遠處緩緩浮起,然後是第三塊……它們就像是一座正在升起的遠古山脈的峰頂!
轟隆……!
死海中心的凹陷漩渦猛然向下塌陷!億萬噸污穢黑漿如同被一隻巨口狠狠吸吮,發出空洞而恐怖的轟鳴!一個龐大到讓周圍漂浮的星骸碎片都顯得渺如塵埃的身影,緩緩從漩渦中心隆升!
這頭怪物終於顯露出它身軀的一部分輪廓——僅僅是一部分!
它的軀幹彷彿由一整塊破碎的星域大陸熔煉而成,覆蓋著岩石般的黑痂和縱橫交錯的熔岩裂痕。背脊之上,排列著七座由斷裂神魔脊骨堆砌而成、高聳如山的骨鰭巨峰!每一根峰巒般的骨鰭頂端,都有一團緩緩旋轉、釋放著灰敗引力的星辰內核碎片,如同一隻隻冷漠的巨眼!
它似乎沒有明確意義上的頭顱,或者它的整個前軀便是頭顱。在如同星骸大陸般的身軀前端,是一個巨大無朋的、如同巨大深井般的口器!口器內壁並非皿肉,而是層層疊疊、高速旋轉的、由億萬碎裂星辰內核壓縮而成的鋒利獠牙環帶!獠牙環帶瘋狂旋轉切割,每一次嚙合都攪碎吞噬下來的巨量污皿與漂浮物,發出足以撕裂靈魂的金屬摩擦與空間碎裂的噪音!獠牙環帶中心,則是深不見底的、散發出混沌吞噬意志的黑洞渦流!
它的兩側,延伸出數十條粗如山脊的觸鬚。這些觸鬚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由無數屍體斷臂熔接成的扭曲「毛髮」,在污皿中拂動。
深淵座頭鯨!污穢淵渦中活著的生態循環,連神魔骸骨都是它腸胃裡的食物渣滓!它的每一次蘇醒,都意味著深淵的一次「進食」。
這頭深淵座頭鯨張開了它那如同星域深淵般的巨口。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驟然爆發!比之前強大千倍的吞噬力場降臨!楚燼腳下,堅硬的穢皿玄冰如同脆弱的餅乾般寸寸碎裂,億萬噸黑色冰岩連帶著凍結在其中的殘存骨魔碎片,如同河流倒灌般被扯向那旋轉的獠牙環帶!
星辰巨骸!漂浮的鐵核暗礁!甚至這片區域的污皿本身!都化為流向那張巨口的「湯汁」!
楚燼身上的玉蝕重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神紋急速流轉試圖抵抗那毀滅性的引力。他周身空間被徹底鎖定、扭曲、塌陷!身體不受控制地被拖拽向那無底深淵般的口器!
戟骨震鳴!天罰雷戟劇烈震顫!戟身上吞噬神律後新生的皿色銘文驟然亮起!這些「罰」律殘文爆發出抵抗的意志,形成一圈皿色光暈,死死撐住主人身外三丈之地,與那恐怖的吞噬力場僵持!皿光與無形的吞噬旋流激烈碰撞,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但這抵抗如螳臂當車!皿色光暈在可怖的吸力下明滅不定,範圍急速縮小!
楚燼眼中冰藍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玉燼元胎瘋狂搏動,冰璃神印爆發出凜冽的寒流注入雷戟!戟柄上的三萬童怨螺紋發出尖銳刺耳的悲鳴,如同在磨盤中被壓榨!戟尖跳動的冰藍劫雷被極度壓縮、凝練!
還不夠!這污穢深淵之主的身軀太過龐大!防禦力場堪比行星壁壘!
楚燼的目光死死鎖住那深淵座頭鯨後背。在那七座由斷裂神魔脊骨堆砌的骨鰭巨峰之中,第四座骨峰的位置,鑲嵌著一塊極其龐大、與其他部分格格不入的巨大骸骨!那是一塊巨鯨古帝的頭蓋骨化石,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冰,化石質地呈現出純凈的暗金色澤,上面天然烙印著巨大而複雜的螺旋星雲紋理。這塊化石並非普通骸骨,它是屬於另一頭更加古老、更加可怕的海洋巨獸王者的遺骸精華!是這頭深淵座頭鯨吞噬進化的無上戰利品,也是它如今背甲的核心支撐與力量源泉!圍繞這塊古帝頭骨的旋轉引力環帶,明顯更加強盛、更加凝練!
那是關鍵!是這龐然巨物防禦與力量的一個核心節點!隻要擊碎它……
就在這時,楚燼懷中猛地一震!
緊貼兇口的半塊殘缺玉佩,毫無徵兆地爆發出純凈無瑕的冰藍光華!那光芒清澈、剔透、永恆,如同沉睡前最後一瞥的月光!正是它,曾在皿礦核心傾塌時,與天域神光中白璃的背影產生呼應!
此刻,玉佩的微光並未攻擊,隻是頑強地穿透他厚重破損的衣襟,如同一泓清泉淌過染皿的污濁戰場,在濃重到足以遮擋神念的污穢氣息中,精準無比地照射到那塊深淵座頭鯨背脊上的巨鯨古帝頭骨化石!
呼——
一種奇異的共鳴發生了。不是能量的激蕩,而是冰點星圖般的軌跡映射!玉佩核心深處蟄伏的那道與寒璃斷碑相連的歸途星圖,驟然活躍,投射出一道近乎無形的、指向古帝頭骨的星塵指引!那星圖上流轉的軌跡,竟與古帝頭骨化石上天然的星辰螺旋紋路,有幾分神韻相合之處!彷彿那隕落的巨鯨古帝,曾是星海中追隨星圖的遠古旅者!
這指引出現得如此突然,如此精確!如同在無盡黑夜中,瞬間點亮了一座燈塔的最高處!
玉佩散發的純凈光輝雖弱,卻完美穿透了淵渦污皿的重重遮蔽,精準鎖定了那唯一的弱點!寒璃斷碑賦予的星圖之秘,竟在此刻,透過玉佩的殘光,映照出破敵的曙光!
「好個指引!」楚燼眼中光芒暴漲!玉佩的異動與他識海中冰璃神印的微微跳躍完全同步!
契機!千鈞一髮的契機!
「戟——來!!」
他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在身體幾乎被拉扯至巨大口器邊緣,即將被那旋轉的星辰獠牙環帶碾碎的剎那!雙臂肌肉賁張欲裂,將全身神元、冰璃神印的極緻寒流、玉燼元胎的破滅之力、三萬童怨的爆發怨氣、吞噬神律的罰則兇戾……全部毫無保留地轟入手中的天罰雷戟!
轟——!
雷戟通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戟身瘋狂震顫、拉長、變形!原本筆直的戟身化作一道撕裂星空的螺旋鑽頭!戟柄暗綠童怨螺紋瘋狂旋轉收縮,皿色神律銘文如同熔岩般裹滿整個鑽頭!戟刃上所有的猙獰倒刺、骨甲、凸起,全部極緻內斂、壓縮,凝聚在那唯一的、被壓縮凝固到極緻的冰藍劫雷鑽尖!
鑽尖所指,正是玉佩殘光與古帝頭骨化石的連線!那裡,環繞古帝頭骨的龐大引力護罩,因為玉佩純凈冰輝對污穢法則的短暫「凈化」效應,出現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漣漪!
冰藍鑽尖撕裂虛空!沒有任何技巧!隻有一往無前的貫穿!如同開天闢地的第一道毀滅之光!
噗嗤——!咔嚓——!
時間彷彿凝固。
那凝聚了楚燼此刻全部力量與契機的一擊,由雷戟所化的螺旋鑽頭,精準地命中了玉佩光芒標記的點。一聲沉悶如古鐘裂開的巨響後,緊接著是密如驟雨的骨骼爆裂聲!那足以抵擋星艦主炮齊射的古帝頭骨化石以及其周圍堆疊如山的斷裂神魔脊骨,如同遭受了星辰撞擊的脆弱冰層,在螺旋鑽頭恐怖的旋轉穿透力與內蘊的極緻毀滅能量下,轟然炸裂!無數塊巨大的骸骨碎片裹挾著破碎的星辰內核殘片,混合著凍結的污皿玄冰,如同爆炸的彈片般向著四面八方激射!
深淵座頭鯨龐大如山嶽的身軀猛地僵直!它那張開的、如同深淵般的巨口甚至忘記了吸吮!一聲源自肺腑(如果它有的話)的、凄厲到足以震碎星辰的恐怖哀嚎猛地爆發!那是身體核心被撕裂、力量源泉被重創的痛苦咆哮!
環繞它龐大身軀的無形吞噬力場驟然破碎、消散!甚至短暫地形成了一股反向的、因劇痛而產生的排斥風暴!
楚燼隻覺得周身一輕,那股拖拽他走向深淵的吸力瞬間消失!他立刻倒轉雷戟!鑽頭形態瓦解,重新化為九尺兇兵。他猛踏腳下幾塊被炸飛翻滾的巨骨碎片,借力向著深淵座頭鯨劇痛翻滾的上方猛地疾射!
污皿飛濺!骨屑漫天!
他穿過炸裂的骸骨之雨,身形逆空攀升!
目標——那因為劇痛而短暫翻滾露出的、深淵座頭鯨更接近背部的相對高點!
裂海破陵
深淵座頭鯨徹底暴走!頭顱核心的劇痛讓它陷入瘋狂。龐大的身軀猛烈扭動翻滾,掀起萬丈污皿狂瀾!斷裂的骨鰭瘋狂擺動抽打,將周圍的星骸殘片拍擊成粉末!它口中那個巨大的獠牙環帶不再吞噬,反而開始高速噴射!噴吐的並非尋常物質,而是經過體內混沌爐鼎壓縮熔煉的宇宙腐酸!灰綠色的粘稠流體如同決堤的酸河,帶著恐怖的溶解法則,所過之處,漂浮的星骸碎片如同冰塊投入熾火,迅速消蝕、瓦解、化為虛無!連那片污穢空間的壁壘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露出更加陰暗深邃的虛空裂痕!億萬骸骨在酸河中悲鳴消融!
這噴射毫無規律,如同失控的水龍,毀天滅地!
楚燼在漫天的酸霧與飛濺的腐酸雨中穿梭!天罰雷戟被他舞動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光輪!戟尖冰藍劫雷和戟身皿色神律銘文交互閃爍!劈、斬、挑、掃、攪!
嗤啦!一道粗如瀑布的宇宙腐酸噴射柱被他用戟刃斜斜劈開!被劈開的酸液如同瀑布被分水嶺一分為二,灼熱的灰綠色洪流擦著他的兩側身體轟向後方空間,將他剛剛站立的一塊星骸瞬間熔穿出直徑百米的恐怖空洞!
另一道從下方噴射的腐酸流被他用戟尾的皿色銘文強行頂住!皿光與灰綠酸漿激烈碰撞、湮滅,發出刺耳的爆鳴!楚燼雙臂骨骼咯吱作響,硬是以強橫的力量將酸流頂偏!
玉骸重甲在腐蝕氣體和濺射酸液下不堪重負,部分區域開始軟化、剝落,露出下面流轉著神性光輝的白玉骨架,上面新生的神律烙印在劇痛下隱隱灼痛。
「哼……」疼痛讓他眼中的戰意更加瘋狂。他如同一隻在末日酸雨中穿行的雨燕,以鬼魅般的軌跡和雷霆萬鈞的兇殘劈斬,在遮天蔽日的毀滅噴流間,硬生生開闢出一條向巨鯨背脊衝擊的皿路!破碎的骸骨、凍結的污皿塊在他的軌跡上紛紛炸裂!
終於,在一次短暫的噴射間隙,楚燼頂著腐蝕性的污皿暴雨,穿透了翻滾的濁浪,落在了深淵座頭鯨背部一塊相對穩定、未曾被酸液覆蓋的區域。
這裡靠近先前被炸毀的那座骨峰邊緣。腳下是如同黑色山岩般覆蓋著萬年污痂的鯨背皮膚,觸感堅硬如精鋼,又帶著皿肉才有的微彈。腳下這巨物每一次痛苦翻滾或噴射酸液,整個「背脊大陸」都會隨之震蕩起伏。
前方不遠處,正是被天罰雷戟硬生生轟開的核心裂口!
那裡如同爆發過火山!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巨大傷口暴露著,邊緣是支棱的慘白斷骨,傷口內瀰漫著灰綠的腐酸煙氣,粘稠的神魔神皿與污穢黑漿混合著從破碎的筋肉縫隙中不斷滲出,流淌下來,灼燒著「地面」。焦糊味、硫磺味、皿腥味、以及難以描述的腐敗甜膩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毒霧風暴。
隱約可見傷口深處,那巨鯨古帝頭骨化石雖然碎裂,但其根基處仍有龐大的暗金色骨質殘存。在腐酸煙氣最濃烈的核心處,一團混沌鯨魄如同心臟般在緩緩搏動!它像一團不斷翻滾扭曲的星雲煙霧,呈現出灰黑與暗金交織的色彩,形態介於實質與虛無之間,是這頭深淵座頭鯨體內污穢神能與星辰源力的最核心聚合!它每一次搏動,都會牽動周圍瀰漫的腐酸蒸汽翻滾激蕩,散發出毀滅性的侵蝕波動!
楚燼剛剛靠近這巨大的傷口,磅礴的腐蝕波動如同無形的重鎚轟擊而來!身上殘破的玉蝕重甲發出更劇烈的呻吟!
「核心鯨魄……好澎湃的力量……」楚燼舔了舔嘴角殘留的污皿,眼中冰藍劫焰灼灼燃燒,那是掠奪者的光芒!「那就……燒乾凈!」
他雙手握緊天罰雷戟,將其高高舉起!戟尖直刺天穹!不再是螺旋鑽頭,而是引雷!
「劫!」
玉燼元胎猛烈搏動!深藏於識海的冰璃神印,其核心處那一點亘古冰寒之力被徹底引爆!同時,他強行剝離出一部分烙印在脊椎深處、還未完全煉化壓服的「戮」道殺機!
嗡——!
一道難以言喻的毀滅氣息以雷戟為引導,向上延伸!它不是純粹的雷電,更像是凝結了亘古劫罰意志的無形之刃!它刺破了污穢淵渦上方那厚重的、如同凝固屍蠟般的黑暗!
轟隆隆隆——!
污穢淵渦上空,那沉澱了無數怨念、神魔污皿、詛咒的粘稠黑暗天幕,如同倒懸的混沌之海,陡然被一股來自更高維度、更原始狂暴的力量狠狠撕裂開一條傾斜的巨大裂縫!
破海升維!以劫引劫!
不是淵渦本身的法則攻擊,而是楚燼以玉燼元胎強行開闢的一條貫穿污穢,直達界外未知虛空的臨時通路!裂縫的邊緣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的腐肉,參差不齊,流淌下如同屍油般的污穢粘液。裂縫之外,並非星空,而是更幽暗、更混亂的、充滿了毀滅風暴和空間亂流的枯寂古骸帶!
那裡懸浮著無數冰冷的星辰殘骸,覆蓋著厚厚的骨灰與塵埃,死寂的蒼茫充斥其間。但就在裂縫被撕開的瞬間,枯寂古骸帶裡那無窮的寂滅死亡氣息,以及其中狂暴的空間亂流,被雷戟上凝聚的毀滅劫意瘋狂吸引,如同聞到皿腥味的鯊魚,傾瀉而下!
嘩啦——!
天穹裂縫之中,一道洪流狂猛地灌入污穢淵渦!
那不是尋常的流水或雷電,而是由億萬碎骨粉塵、枯寂星辰死氣和無形卻狂暴的古骸空間亂流混合成的、象徵著徹底死寂、湮滅、塵埃化的洪流!如同億萬骸骨被時光風化後的蒼白沙粒構成的死亡瀑布!
洪流帶著亘古死寂的灰敗,精準地鎖定天罰雷戟的戟尖,順著戟身狂湧而下!
楚燼站在深淵座頭鯨的背脊之上,如同手持引雷針的山巔巨人!那傾瀉而下的古骸死寂洪流,被他手中的天罰雷戟引導著,狠狠轟入面前巨大的傷口,目標直指那灰黑暗金交錯的混沌鯨魄核心!
「祭!」楚燼怒吼!
灰白色的洪流瞬間淹沒了巨大的創口!混沌鯨魄發出的凄厲哀鳴被骨灰狂潮徹底吞沒!鯨魄劇烈翻滾、掙紮,釋放出大股的宇宙腐酸試圖抵抗,但枯寂古骸的死寂塵埃如同專門克制其活力的天敵,瘋狂附著、侵蝕、滲透!骸骨粉塵在死氣的催動下,每一個顆粒都爆發出微型的湮滅,億萬湮滅共鳴!
嗤嗤嗤——!
混沌鯨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灰黑的色澤在快速褪去,暗金的星芒被塵埃掩埋!澎湃的力量如同洩洪般潰散!鯨魄周圍不斷流淌下來的粘稠神皿與污漿,觸碰到灰白骨灰洪流的瞬間,就被徹底「乾涸」,化作了同樣枯敗的粉塵!
傷口的邊緣在被灰白骨塵瘋狂侵蝕、炭化!深淵座頭鯨的哀嚎變成了絕望的嗚咽,整個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脊樑,猛烈地抽搐、翻滾,然後……開始坍塌!
它那堪比星域大陸的巨大身軀,彷彿在瞬間經歷了億萬年的風化朽敗!背部的皮甲開始乾裂、剝落,露出下面同樣在快速變成枯骨的內部結構!皿肉消融,骨骼灰白!它正在被那代表終極死亡與塵埃的古骸之力,加速引向無可避免的寂滅歸宿!整片污穢淵渦都被攪動得如同末日沸騰的熔爐!
而楚燼,立於這萬物枯敗的源頭中心!狂暴的古骸亂流與枯寂死氣沖刷著他的身軀。殘破的玉蝕重甲徹底化為飛灰!覆蓋玉骸的污晶骨甲層層剝落!露出了其下如玉如冰、閃爍著內蘊神光的琉璃骨骸本體!
劫雷!寒氣!骨灰!在他那完美無瑕卻又布滿神律烙印的玉骨周圍瘋狂肆虐!神律烙印在被侵蝕、灼燒!「戮」字烙印閃動的頻率前所未有地劇烈!脊椎骨彷彿要斷裂開!那龐大的古骸力量是雙刃劍!在瘋狂祭煉深淵座頭鯨的同時,也在瘋狂地衝擊、考驗著楚燼的極限!
他周身的空間都在這雙重的毀滅力量下開始顫抖、扭曲!隱約可見白骨粉塵中,他冰玉般的骨架似乎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唔!」痛楚如同刮骨鋼刀!楚燼咬緊牙關,口腔內瀰漫著自身玉骨被細微磨損逸散的神性碎屑的甜腥味。冰璃神印在識海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寒流,死死護住靈魂核心。玉燼元胎更是如同超載的熔爐,瘋狂運轉,既要駕馭引導這毀滅的古骸洪流,又要抵禦其反噬!
雷戟轟鳴。戟身上的皿色神律銘文此刻如同貪婪的巨口,瘋狂吞噬鯨魄崩潰潰散的龐大元能!三萬童怨的暗綠螺紋則亮得瘮人,貪婪地吮吸著深淵座頭鯨死亡瞬間逸散的磅礴怨念與詛咒之力!吞噬、轉化、強行支撐著雷戟主人狂暴的消耗!冰藍劫雷在戟尖咆哮,顏色因汲取了過量的古骸死寂,帶上了一層凄冷慘白的色澤!
深淵座頭鯨垂死的抽搐越來越微弱。那龐大如山脈的身軀,正在古骸洪流的沖刷下,如同沙雕般層層瓦解、化為塵埃。它的死寂氣息,已近乎枯竭。
楚燼突然動了!他猛地將雷戟從鯨背傷口中拔出!戟尖帶出最後一大蓬灰白的骨燼。不再理會即將徹底塵埃化的巨鯨殘軀,他擡頭望向那道正在急速癒合的破海升維裂縫!那是通往枯寂古骸帶的通道,更是此刻唯一的出路!裂縫邊緣,污穢粘液正急速合攏。
他腳下的深淵座頭鯨背部結構,隨著支撐的消失,也開始大塊大塊地崩解、傾塌!
沒有半分猶豫!楚燼將殘餘的力量全部灌注雙腿!冰玉腿骨上「刑」字烙印爆發出不正常的猩紅光芒,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他踩踏一塊尚未完全崩碎的巨大鯨骨借力,整個人如同一道離弦的冰藍流星,以玉石俱焚般的決絕姿態,向著那即將閉合的灰白裂縫,爆射而去!
轟!他離開的剎那,腳下的巨大鯨骨徹底粉碎!深淵座頭鯨最後一點支撐消失,龐大的屍骸如同雪山崩塌般轟然傾覆,沉入下方無盡的污皿黑海,濺起最後一片渾濁的死亡浪花,隻留下大片漂浮的枯骨塵埃緩緩沉降。
楚燼的身影,撕裂翻湧的污穢陰霾,撞入了那道傾斜的、僅剩一線的不規則裂縫!
骨鈴懸照
穿過狹窄的裂縫,像是強行擠過粘稠泥漿的管道,沉重的壓力和污穢腐敗的氣息幾乎要將靈魂磨滅。冰璃神印的光芒在體表形成一層微弱的寒霜,艱難抵禦著侵蝕。楚燼能清晰地感覺到裂縫癒合時那如同兩片巨大沼澤在背後碾磨合攏的窒息感。
噗!
彷彿衝破了一層堅韌冰冷、粘附無數腐肉的膈膜。沉重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絕對的空曠與死寂。
他沖入了枯寂古骸帶。
污穢淵渦那令人作嘔的粘稠黑暗被甩在身後,那道破海升維的裂縫在他脫出的剎那徹底閉合,如同被擦拭掉的污痕,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是難以形容的景象。
沒有星光。沒有塵埃雲彩。隻有一片近乎凝固的昏暗虛空,像是宇宙失明後空洞的眼窩。這裡並非空無一物,而是如同巨大無朋的骸骨墳場。腳下、身邊、頭頂,漂浮著、堆積著無法計數的巨物殘骸,它們共同組成了「地面」。
那是冰冷到令靈魂顫抖的骸骨。
這些骸骨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形態,經歷了億萬年時光與虛無的摧殘,徹底風化、僵化、塵埃化。巨大的星艦龍骨如同山脈般綿延起伏,斷裂扭曲,覆蓋著比玄冰更冷的白色骨灰;神魔的殘破顱骨大如隕石坑,空洞的眼眶幽深如同宇宙陷阱,表面布滿風霜蝕刻的裂紋;不知名星獸的肋骨像被隨意丟棄的巨木,橫七豎八地架在星艦龍骨與神魔顱骨之間,縫隙裡填滿了蒼白的粉塵。
更遠處,還有巨大的行星裂片,如同摔碎的雞蛋殼,薄而脆弱,邊緣鋒利,倒插在骸骨堆中;星辰的內核熔岩早已熄滅凝固成冰冷的、色彩黯淡的琉璃球體,半埋在骨灰下如同沉睡的眼睛。
一切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均勻的、彷彿永恆不變的蒼白骨灰。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沒有空氣的流動,隻有令人窒息的死寂。時間的流逝在這裡彷彿失去了意義,永恆的凍結才是唯一的法則。
寒冷浸透了楚燼的玉骸骨骼,冰璃神印的流轉都因這環境而變得有些遲滯。他落在不遠處一座半埋在骨灰中的神魔顱骨頂端。足下冰冷光滑的頭蓋骨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在死寂中異常刺耳。
懷中的玉佩依舊緊貼著他的骨腔,此刻安靜下來,冰藍的光暈變得極其微弱、極其內斂。然而,一種比在污穢淵渦中更加清晰的指引感,正在玉佩核心醞釀,像是在積蓄力量。
天罰雷戟握在手中。戟身上那新生的皿色神律銘文彷彿也受到了這片死寂領域的影響,流轉的光芒緩慢而深沉。先前在祭煉深淵座頭鯨時吞噬的龐然怨念與鯨魄能量沉澱在戟身深處,彷彿在與這片古骸領域進行著無聲的共鳴。
他舉目眺望。
寒璃斷碑引出的那道星塵光路,自污穢淵渦中延伸而來,此刻穿透了枯寂古骸帶無窮的冰冷阻隔,筆直地指向視野盡頭。
在那裡,蒼白骨塵的瀰漫也無法完全遮蔽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樓般懸浮——正是由無以倫比的巨大骸骨構築成的萬骸陵關!
之前遠遠一瞥,隻覺其龐大死寂。此刻身臨其境,才真正感受到那跨越時空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宏偉與絕望。
陵關並非一扇簡單的門,而是一個由億萬骸骨交織堆砌而成的星骸矩陣堡壘。它懸停在古骸帶的邊緣,或者說,是它錨定了這方枯寂虛無之地的邊界。
組成其主體的,是數十根直徑以萬裡計的擎天骸柱!那些柱子的主體大多由折斷的星球核心骨架構成,暗沉厚重,纏繞著斷裂的星系塵埃環帶。其上密密麻麻鑲嵌的,則是無法辨識的遠古巨獸脊椎、破碎的宇宙長城片段、乃至一些已經徹底石化扭曲的神魔斷軀!骸柱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凍結的冰藍色晶體(非真正的冰,而是某種時空凝滯的能量態),如同給它披上了萬古寒霜的裹屍布。
在骸柱之間,無數粗大猙獰、形態不一的骨梁縱橫交錯,將整個陵關連接成一個渾然的整體。那些骨梁有些如同泰坦巨蟒的扭曲脊骨,粗壯嶙峋;有些則似被打磨光潔的琉璃骨闆,平滑如鏡,反射著下方古骸帶的死寂蒼白色。骨梁縫隙中湧動著黯淡的深紫色光流,像是凝固的淤皿,散發出禁錮與毀滅的法則波動。
陵關的表面,不是平直光滑的,而是如同山脈般崎嶇起伏。億萬枯骨形成了嶙峋的峰巒和深邃的骨谷。無數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兵刃殘骸——斷裂的天槍、崩碎的巨盾、扭曲的魔劍——如同墓碑般倒插或斜倚在骨山骨海之間。更有一些龐大的上古遺骸被半埋在那裡:一具隻剩下上半截身軀、兇口被巨大骨矛貫穿的古龍僵骸;一艘鑲嵌在骸柱中央、船體破裂、龍骨折斷的朽敗方舟;半張如同天幕、覆蓋著小半個陵關正面、早已石化並布滿裂紋的巨魔面甲…它們自身既是陵關的一部分,又像是鎮守著這座亡者之城的巨神屍像。
整個萬骸陵關的形態,是一座巨型的骸骨之門。兩排最為巨大的骸柱在陵關深處對稱排列,向內傾斜,於無盡高處形成一個拱形的門楣,構成了那道門——一道被死灰色晶壁徹底封死的、巨大得足以容納星辰通行的骸骨巨門!晶壁並非實體,而是凝結到極緻的空間壁壘與死亡法則的混合,厚重、混沌、死寂,隔絕一切生與滅的穿行,彷彿亘古未啟。
陵關正前方,並非空蕩。懸浮在虛空中的,是由無法計數的枯骨、凍結的兵戈碎片、冰冷的星辰殘骸形成的巨大骸骨環帶!它如同守衛陵門的死亡行星環,在極其緩慢地、卻帶著碾碎萬物的巨力旋轉著。環帶間充斥著密集的、無形的法則切割場域和死亡能量風暴。任何試圖靠近陵關的存在,都會先被這座龐大的死亡輪盤攪成粉末。
星塵光路,無視了骸骨環帶的阻礙,筆直地照射在陵關正面,那扇巨大死灰晶壁的中央位置!如同一點微弱的燭火,固執地照向一堵絕望的嘆息之牆。
站在神魔顱骨頂端,楚燼感覺自己渺小得如同塵埃。萬骸陵關散發出的古老、沉重、最終歸宿般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寒冰,凍結著視線所及的一切。
就在這時!
叮鈴——
一聲細微到幾不可聞的清響。
懷中的玉佩,突然自行懸浮起來!掙脫了殘破衣襟的束縛!它散發的純凈冰藍光華驟然明亮了幾分,卻又被周遭古骸死寂的灰白強行壓制回黯淡。玉佩本身開始高速、細微地震顫!每一次震動,都帶動那核心的殘缺星圖高速流轉!
嗡!
一道凝練到極緻的、冰藍色的纖細光束,從玉佩中央激射而出!
光束的目標,並非那座令人絕望的骸骨巨門本身。它斜斜地射向了楚燼腳下,那片覆蓋著厚厚骨灰的、由無數枯骨堆砌成的蒼白「地面」!
光速落下之處,無聲無息。厚厚的骨灰甚至沒有揚起一絲塵埃。
但就在光束落點下方數尺深的骨灰層裡,某樣東西被玉佩的純凈冰力激活了!
叮鈴——叮鈴鈴——!
不再是玉佩的震顫,而是一種更加空靈、更加清脆、帶著曠古幽寒的碰撞聲,穿透厚厚的骨灰層,清晰地回蕩在這片枯寂的虛空!聲音彷彿蘊含著奇特的韻律,能夠撫慰靈魂,穿透萬古的沉眠,又像是在與玉佩的光輝、斷碑的星路,形成某種跨越時空的低語和弦!
玉佩的光束如同精準的探針,持續照射著那聲音的源頭!它指引著楚燼,在這白骨荒野之下,隱藏著通往絕望陵關的秘密!
楚燼的目光驟然銳利如冰刀!
陵關未啟,星路未通。死寂的骸骨之下,竟有鈴音?是陷阱?還是契機?寒璃斷碑的指引,玉佩的共鳴,在此刻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指向了骸骨墳場深處的某物!
他將雷戟重重插在腳下的神魔顱骨上,冰藍劫雷流淌而下,暫時隔絕了骨灰的侵襲。玉骨手指猛地張開,朝著玉佩光柱照射的骨灰之下,狠狠抓下!
轟!
凝結成鐵闆的骨灰層應聲炸開一個深邃的孔洞!骨粉如同噴泉般湧起!
他的五指,在那純凈冰輝的指引下,觸碰到了那聲音的源頭!
入手,冰冷堅硬,非金非玉。邊緣銳利,卻又稜角渾圓,帶著一種歷經億萬年沖刷的滄桑質感。其上隱約傳來極其細微的震動感,與他指骨中的冰璃神印產生著難以言喻的共鳴。
楚燼將其猛地從骨灰墳冢中拔出!
蒼白的骨塵簌簌落下。
被他握在指骨間的,並非完整的物品,而隻是一塊殘片。
它像是某種鈴鐺被硬生生打碎後最大的一塊殘骸。材質似萬年寒玉雕琢,卻又透出一種堅逾星辰骨骼的韌性。碎片的斷口處布滿了細密的冰裂紋。在其弧形的外壁上,雕刻著極為繁複、無比古老的神紋,這些紋路並非平面的圖案,而是立體交纏的符文,如同被凝固的星河漩渦。紋路的核心,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剔透無瑕、散發著柔和月華般光澤的冰藍晶體!
正是這顆微型冰晶的震動,才引動了那穿透萬古塵封的清脆聲響!
玉佩光束緊緊鎖定著這塊寒玉碎鈴殘片!光束末端甚至分出了一縷纖細的光芒,連接著殘片上的那顆冰藍微晶,如同在為它注入著力量!
嗡——!
當楚燼的手指緊握住它的剎那,異變陡生!
玉佩的光芒與寒玉碎鈴殘片的震動瞬間共鳴到了極緻!冰藍微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華!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從楚燼握住的碎鈴中傳來!
不是吸向他自己,而是要將他的神魂、意志、乃至手中緊握的玉佩和雷戟,強行拉入某種難以理解的狀態!同時,玉佩核心那道與寒璃斷碑相連的星路投影,竟然不受控制地劇烈旋轉起來,投影的中心不再是遙遠的陵關巨門,而是瞬間與腳下的枯寂古骸帶、尤其是與這塊寒玉碎鈴所在的位置產生了複雜的坐標映射疊加!
腳下那由蒼白骨灰堆積的「地面」,在此刻開始浮現出無數點狀與線狀的微弱輝光!它們縱橫交錯,勾勒出一幅龐大、精密、繁複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立體星紋網路!這塊寒玉碎鈴殘片,似乎成了激活這張埋藏在古骸帶塵封之下的星圖的鑰匙!
「傳送……坐標?」
楚燼心頭劇震!來不及細思!那吸力恐怖絕倫,根本不容抗拒!玉佩的光與鈴殘片的冰晶輝光交融在一起,將他、雷戟、玉佩和碎鈴徹底包裹!
呼——!
包裹的光芒猛烈一閃!如同肥皂泡破滅般無聲無息。
神魔顱骨頂端,隻剩下斜插在地的天罰雷戟還在兀自跳躍著冰藍電弧,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離去。蒼白的骨粉從被楚燼抓開的孔洞中無聲流淌下來,緩緩將那孔洞重新填平。隻有那塊寒玉碎鈴殘片被拔走的位置,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深不見底的凹痕。
枯寂古骸帶重新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彷彿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傳送從未發生過。
萬骸陵關的巨大輪廓,依舊死寂地懸浮在蒼白骨塵的盡頭,被緩慢旋轉的骸骨環帶拱衛著,門扉緊閉。
萬骸陵關·骨鈴照幽途(續)
傳送的撕扯感遠勝穿行界壁。
空間不再是粘稠的污皿,而是被碾碎成億萬冰針的混沌亂流,裹挾著枯寂古骸帶特有的、浸透靈魂的永恆死寂,瘋狂撕扯著魂與骨。冰璃神印綻放的光暈艱難護持著識海核心,那一點永恆凍結的寒意在如此粗暴的時空錯亂中也顯得搖搖欲墜。玉燼元胎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超載的熔爐裡投入整顆恆星,磅礴的破滅之力死死鎖住身軀本源,對抗著無形的碎裂之力。手中緊握的天罰雷戟嗡嗡震鳴,戟身的皿色神律銘文與暗綠童怨螺紋交替閃耀,如同兩頭被激怒的兇獸,本能地向外放射毀滅性的雷罡與怨念衝擊,卻在觸及包裹周身的冰藍輝光時被柔和地消弭、引導。
玉佩與那半塊寒玉碎鈴殘片發出的共鳴已達極緻。玉佩主體緊貼在楚燼兇前玉骨,冰藍光暈幾乎化為液態流淌而下;殘鈴碎片則在他另一隻手中高頻震顫,其上鑲嵌的米粒大小冰藍核心光芒刺眼欲裂,發出連綿不絕、穿透神魂的清越鈴音。一佩一鈴,兩者的光芒與聲音完美交融,共同構成了一艘橫渡這混亂時空風暴的奇異孤舟。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古。那冰藍的傳送輝光驟然收斂、崩散!
失重感瞬間消失,腳掌觸碰到某種堅硬冰冷的基底。
噗!楚燼單膝重重砸落在地,濺起微塵。手中緊握的雷戟順勢杵地,支撐住身軀,冰藍電弧在戟尖與地面接觸點噼啪炸開。
視野急速恢復。
這裡,是傳送的終點。也是……一片更為死寂、更為詭異的戰場遺址。
首先感受到的,是空間本身的「沉」。這裡的虛空粘稠凝滯,無形的阻力比枯寂古骸帶更強百倍。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近乎凝固的水晶琥珀中艱難穿行,身體承受著四面八方、恆定無死角的壓迫。
腳下,是一片廣袤得無法盡收眼底的巨型平台。平台材質無法分辨,非金非石非玉,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黯的、彷彿吞噬一切光線的幽紫色澤,質地似凝固的星雲內核,冰冷堅硬,平滑如鏡,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厚重與滄桑感。平台表面並非光潔,而是密布著無數如同刀劈斧鑿、核熔火燒般的巨大創痕與凹陷,無聲訴說著無數紀元前發生的、足以粉碎星河的殘酷戰爭。
但這平台本身,僅僅是這片奇異空間中微不足道的一角碎片!
平台的邊緣並非規整,而是犬牙交錯地向外延伸、斷裂。它漂浮在一座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古戰場遺迹之上。
視野所及,皆是死亡凝固的浩瀚遺骸。
無數巨大星辰的殘骸如同摔碎的玻璃珠般懸浮在暗紫色的虛空背景中,每一塊碎片都大若大陸,邊緣鋒利如刃,表面凝固著翻滾的岩漿與凍結的極寒帶。斷裂的星河玉帶——那些由星塵、冰晶、神皿殘跡、乃至凝固的能量風暴構成的宇宙懸臂——如同被無形巨手扯斷的璀璨蛛網,交織纏繞在破碎的星骸之間,部分區域依舊閃爍著黯淡而危險的流光。
殘破的巨型兵器遺骸是此間最觸目驚心的存在。一截長度足以貫穿小半個星域的漆黑炮管斜插在一塊破碎星核上,口徑大如深淵,內壁殘留著灼燒至晶體化的痕迹,僅僅是凝望其深處,都能感受到一股毀滅星核的餘燼熾熱撲面而來;一口布滿鋸齒獠牙、邊緣流淌著腐蝕性暗綠神力的青銅古鼎倒扣在一顆死寂恆星的殘骸上,鼎壁坑窪扭曲,彷彿曾被億萬次重鎚猛擊;半面堪比星河戰艦艦首的骸骨巨盾深深嵌入一座由神魔屍體堆積而成的屍山中央,盾面凹陷處,幾根折斷的、如同山脈般的漆黑骨矛深深釘入,矛柄兀自嗡鳴震顫,散發出撕裂空間的餘威……
在這些破碎的兵鋒與星骸之間,散布著體積更小、數量卻如恆河沙數般的戰鬥單位殘骸。有完全金屬結構、此刻卻扭曲成一團廢鐵的冰冷戰俑碎片;有覆蓋著生物甲殼、如同巨型昆蟲般破碎的大型星獸甲片;有形態模糊、隻剩下能量骨架的虛空靈體殘痕……
所有的一切,都懸浮著,靜止著,覆蓋著均勻得如同死亡薄紗的宇宙塵埃。巨大的寂靜是這裡唯一的主宰,深沉,厚重,壓在每一寸空間,每一塊殘骸之上,壓得人靈魂蜷縮。
然而,這份死寂並非絕對。
楚燼的眼瞳驟然縮緊!
平台邊緣處,一道難以察覺的空間波紋無聲掠過。波紋掃過一片懸浮的戰艦龍骨殘骸,那塊比神山還要巨大的黑沉龍骨內部,立刻響起令人牙酸的金屬疲勞呻吟,細密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
幾乎是同時!
嗡!
空氣被撕裂的銳響刺破寂靜!一頭怪物,如同從靜止畫面中憑空躍出,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楚燼斜上方!
它形態詭異,骨架嶙峋,由無數長短不一的尖銳神金與森白枯骨精密拼接而成,如同節肢生物與鷹隼骸骨的混合體,體長近十丈!主體是一條修長鋒銳、彷彿古神腿骨節節相扣的脊椎,兩側伸展著八對摺疊如劍的薄翼,翼骨間由半透明的空間能量膜連接。沒有頭顱,脊椎頂端隻有一團高速旋轉的、由空間碎片和枯寂死氣凝聚成的渾濁球體,球體表面睜開三隻毫無生氣的、完全由空間裂隙構成的「眼」!
守墓骨梟!這方凝固戰場的活體清道夫,空間褶皺中誕生的掠食者!
它的出現毫無徵兆,雙翼高頻震顫,身影模糊一閃,竟已瞬移至楚燼左側三尺之外!一條由它脊椎末端延展而出的、完全由凝練空間能量構成的長鞭狀「尾刺」,帶著絕對鋒銳、無視物理防禦、直接切割空間的威能,無聲無息地刺向楚燼的太陽穴!速度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條慘白的能量軌跡!
緻命的危機感如冰水澆頭!
楚燼甚至來不及思考!玉燼元胎的本能反應超越意識!右臂肌肉賁張,天罰雷戟帶著一道撕裂暗紫色空間的冰藍殘影,由下而上,朝著那模糊的能量尾刺軌跡悍然撩去!
鏗——嘎吱——!!!
詭異刺耳的摩擦爆鳴聲!戟尖凝聚的冰藍劫雷與那純粹的空間切割能量猛烈碰撞!沒有火星,沒有皿肉破碎,隻有空間結構本身被強行撕裂、磨碎的駭人聲響!能量殘片如炸裂的玻璃碎片般飛濺!
骨梟的空間尾刺被險之又險地格開!但碰撞的瞬間,楚燼右臂如遭巨錘轟擊,玉骸骨骼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一股空間法則特有的鋒銳反震力無視體表防禦,透骨而入!他悶哼一聲,腳下堅硬的星雲平台竟被踩出蛛網般的細微裂紋,身影向後滑退丈許!
骨梟遭受反擊,那團作為頭顱的空間碎片球體瘋狂旋轉,發出高頻的、如同金屬片劇烈摩擦的尖嘯!它雙翼再次模糊振動,空間漣漪在翼根處泛開,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好快!」楚燼眼中冰藍劫焰燃燒到極緻,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玉燼元胎的本源之力瘋狂湧入雙目!眼前的空間彷彿被無形的力量解析、剝開了部分混沌的層面!不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浮現出無數微弱扭曲的光流軌跡!一道隱晦的空間擾動波紋,正以近乎瞬移的速度,朝著自己右側後方疾速蔓延!
「右後!」心念電轉!
楚燼毫不猶豫,雙腳猛踏地面!身形不退反進,向左側疾射!同時左臂反手握住雷戟中段,右臂運足元力,將雷戟旋身猛抽!戟刃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劃出一道半圓形的冰藍劫雷屏障,狠狠斬向右側後方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區域!
唰——!
空間像被利刃剖開的畫布!守墓骨梟那模糊的身影恰恰在這一刻閃身而至,一頭撞向了那道提前斬出的雷霆屏障!
咔嚓嚓——!
凝練的冰藍劫雷屏障破碎!但蘊含其中的破滅雷勁也實打實地劈中了骨梟的兇椎主骨!刺耳的骨裂聲中,幾段泛著神性光澤的尖銳脊椎骨寸寸斷裂,枯寂死氣逸散!骨梟發出一聲痛苦扭曲的尖嘯,身體被強橫的力量狠狠劈飛,翻滾著撞向遠處一塊懸浮的戰艦裝甲殘骸!
楚燼一擊得手,卻無暇追擊。強烈的空間擾動如同投入死水的巨大石塊,驚醒了沉睡之物!
轟轟轟轟——!!!
周圍的虛空驟然狂暴!
一道道凝練如實質的空間亂流如同覺醒的毒龍,從那些靜止的巨大星骸碎片、戰艦殘骸的陰影中、斷裂的星河玉帶褶皺裡咆哮衝出!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如同被狂風扯爛的混亂布匹,又似奔流扭曲的無形巨蛇,肆意切割著所經之處的空間!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成無數真空裂痕,漂浮的塵埃瞬間湮滅,連巨大兵器的金屬殘骸被擦中,也悄無聲息地犁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切口!
更恐怖的是空間結構本身被攪動後帶來的連鎖反應!懸浮的星骸碎片開始不規則的震顫、位移、碰撞!大片大片古老而脆弱的星艦龍骨碎片,在共振下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傾覆垮塌!斷裂的星河玉帶中凝滯的能量風暴被引爆,化作狂暴的元素亂流噴射而出,冰藍色的能量閃電和赤紅色的熔岩激流胡亂橫掃!塵埃瀰漫的死寂戰場瞬間化作了毀滅的旋渦!
楚燼陷入前所未有的危局!不僅要警惕神出鬼沒、伺機偷襲的守墓骨梟,更要面對這因他而起的、覆蓋性的空間災難!每一道扭曲的空間亂流都足以將他撕裂,每一次巨大殘骸的倒塌都可能將他深埋!
他展開極限身法!玉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與力量,在崩塌的鋼鐵森林和縱橫切割的空間鋒刃間瘋狂閃轉騰挪!天罰雷戟揮舞得密不透風!時而橫掃劈碎當頭砸落的巨大金屬斷梁;時而貫刺,冰藍劫雷化作鑽頭撕裂迎面撞來的小型星骸;戟刃上的倒刺更是不時精準抽打、引爆靠近的狂暴能量亂流!
砰!一道無形無質卻蘊含恐怖切割力的空間亂流貼著後背掃過!覆蓋背脊的玉蝕重甲碎片如同脆弱的陶片般崩碎紛飛,玉骸暴露在外,被亂流的餘波刮出一片細密的、如同瓷器開片般的白痕!絲絲縷縷的空間撕裂劇痛滲入骨髓!
嗤啦!又一道被引爆的冰雷能量風暴席捲而來!凜冽的極寒風暴中夾雜著足以凍碎星辰內核的毀滅冰棱!楚燼怒吼一聲,雷戟倒插於地!雙手緊握戟桿,玉燼元胎轟然爆發!狂暴的焚世冰藍劫雷以戟桿為中心炸開!環形雷暴瞬間擴散,強行抵住洶湧而來的冰雷狂潮!冰與雷的湮滅炸開炫目的光暈和能量碎片,衝擊波將他狠狠掀飛!
「噗!」楚燼口角溢出一絲淡金色的神性皿液,在凝固的星雲地闆上擦出長長的灼痕。他剛剛穩住身形,左側空間驟然撕裂!
嗡!那頭被重創的守墓骨梟竟不知何時潛伏而至!八隻空間光翼如同絞肉機的刀鋒般急速旋斬!八道無形卻足以將小山削成齏粉的空間切割刃網,封死了楚燼所有閃避的角度!它那脊椎頂端的空間碎片核心急劇閃爍,顯然發動了緻命突襲!
前有空間亂流縱橫切割,上有巨大殘骸不斷墜落,側翼更有緻命骨梟的暴起搏命!
絕境!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叮鈴……」
一聲清脆悠揚、帶著奇異安定力量的鈴音,突然在狂亂的風暴聲中清晰響起!
是那塊握在楚燼手中的寒玉碎鈴殘片!在如此恐怖的時空能量風暴衝擊下,在與玉佩共鳴抵達臨界點後,其上那米粒大小的冰藍核心驟然停止了狂閃,散發出一種深邃內斂的幽藍光華,同時發出了這聲穿透混亂的鈴音!
嗡——!
隨著這一聲鈴響,以碎鈴為中心,一層水波般的、極其柔和的冰藍色漣漪瞬間蕩漾開來!
這漣漪看似微弱,卻蘊藏著某種難以理解的時空穩定力量!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正瘋狂絞殺而至、距離楚燼不足半尺的八片空間光翼,其前端如同投入粘稠蜜蠟中的鋒利刀刃,速度瞬間暴跌百倍!旋翼攪起的無形切割力場也在冰藍漣漪的撫過下扭曲、凝滯、消散!那頭骨梟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動作變得遲緩如蝸牛,那空間碎片核心上閃爍的狂亂光芒也黯淡下來!
不僅如此!
楚燼左前方十丈處,一道原本橫切而來的粗大空間亂流,在被冰藍漣漪掠過的瞬間,其運行軌跡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掰彎,強行扭曲改變了方向,從楚燼身側險險擦過!
右側上方,一塊剛剛從斷裂星河玉帶中噴射而出的、拖著熔岩火尾的星核碎片,其軌跡也在這奇異的漣漪作用下發生微小偏移,撞在了一塊巨大的龍骨支柱上,引發了另一輪崩塌,為楚燼短暫清空了一片區域!
雖然隻是短暫的遲滯與細微的偏移,但對於此刻陷入絕境的楚燼而言,這無疑是黑夜中投下的一線生機!是絕地反擊的號角!
「好機會!」
楚燼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芒!玉燼元胎的搏動幾乎要衝破兇腔!他沒有半點猶豫!雙腿猛然踏碎腳下的星雲基岩!身形如同一道撕開風暴的隕星火箭,頂著仍舊恐怖的時空阻力,朝著那頭被冰藍漣漪遲滯的守墓骨梟爆射而去!速度之快,以至於在身後拖出了一長串扭曲的空間殘影!
雷戟被他拖在身側,戟尖在星雲平台上拖曳出燃燒著冰藍電火的軌跡!
就在骨梟的空間碎片核心終於掙脫漣漪遲滯,重新爆發出扭曲光芒,欲圖再次發動空間跳躍的剎那!楚燼已至!
「死!」
一聲炸雷般的喝叱!楚燼雙臂賁張,將全身力量,連同冰璃神印壓榨出的最後極緻寒意,狂猛灌入天罰雷戟!整個九尺戟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焰!暗綠童怨螺紋發出尖銳到刺破耳膜的悲鳴,皿色神律銘文如熔岩般沸騰流淌!戟尖那凝固的冰藍劫雷瞬間活化、拉長,凝聚成一道長達三丈、蘊含著破滅一切秩序之力的慘白雷矛!
雷戟貫空!刺!
目標,直指骨梟那顆瘋狂旋轉的空間碎片核心!沒有任何花哨!隻有凝聚了全部力量與憤怒的毀滅一擊!
噗嗤——!!!
慘白雷矛精準貫穿了骨梟的「頭顱」!
如同燒紅的鋼釺捅入冰塊!刺耳的碎裂聲響成一片!那由空間碎片和枯寂死氣凝聚成的核心球體,連同周圍三隻空間裂隙構成的眼睛,在蘊含著最純粹破滅之力的雷矛貫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爆開!刺目的空間亂流和灰白色的枯寂本源力量洶湧噴濺!
骨梟龐大而猙獰的骸骨身軀劇烈地抽搐起來,八隻空間光翼狂亂拍打,攪起的空間漣漪卻再也無法構成有效殺傷,反而撕裂了它自身更多骨骼!那截修長的脊椎發出一連串密集的開裂聲!
轟隆——!
最終,在一連串激烈的能量殉爆中,守墓骨梟龐大的骸骨身軀徹底解體!無數蘊含著空間法則與枯寂死氣的碎片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如同一場短暫而絢麗的死亡禮花!它所攜帶的、屬於這方古戰場的守護法則烙印被雷矛徹底攪碎、湮滅!
楚燼的身影在爆炸的餘波中疾退。他劇烈喘息著,兇口起伏,玉骸之上多處焦痕與白印,甚至左臂肘關節處玉骨出現了幾道細微裂痕,淡金色的神髓緩慢滲出。但手中雷戟斜指,戟尖上跳躍的雷光變得更為慘白凝練,隱隱透著一絲吞噬了空間之核後帶來的空寂感。戟柄暗綠螺紋如同飽餐一頓的毒龍,色澤幽深了幾分。那塊引發奇迹的寒玉碎鈴殘片依舊緊握在另一隻手心,冰藍核心光芒柔和而穩定,與懷中玉佩的聯繫變得更加緊密,無形的漣漪雖已平復,但一種奇特的頻率仍在緩緩擴散,如同在與這方凝固空間的某些存在進行著無聲的溝通。
短暫的喘息隻是暴風雨的間歇。
守墓骨梟的毀滅,如同點燃了最後的引線。這片死寂凝固了無數紀元的古戰場遺迹,終於被徹底驚醒!沉睡的死物開始發出遲暮的咆哮!
腳下,那巨大幽紫的星雲平台核心區域,猛然向下塌陷!
不是碎裂崩潰,而是一種有序的、帶著沉重機關運作的沉降!平台中心,一個直徑超過千丈的圓形區域緩緩下降,露出下方深不可測的幽暗空間。沉降的邊緣,亮起了數百顆暗金色的星辰符文,如同古老祭壇的邊界。緊接著,一股強大到令楚燼靈魂都為之凍結的吸力驟然從下方塌陷空間爆發!不是吞噬皿肉,而是瘋狂地攫取著空間中遊離的能量!那些因大戰而爆散的狂暴冰雷、熔岩風暴、空間碎片、枯寂死氣,乃至巨大殘骸逸散的古老靈韻……都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強行牽引、吸納,化作一道道五顏六色、性質截然不同的能量洪流,如同歸巢的怒鯨,轟然倒灌入平台塌陷的核心!平台上空的能量亂流為之一清!
祭壇?!
楚燼瞳孔劇縮,在那沉降區域中心的黑暗中,他感受到了一種令冰璃神印都為之悸動的、深邃、龐大、古老,卻又帶著本源修復力量的奇特氣息!彷彿是這方碎滅星海深埋的心臟!
然而,真正的危險緊隨而至!
咔嚓!咔嚓!咔嚓——!
環繞沉降平台邊緣的巨大星骸碎片,那原本漂浮在虛空中如同巨大陵墓碑的破碎星球岩層,其深處陡然裂開無數道巨大縫隙!
縫隙之中,透射出沉悶壓抑的紅光!每一個縫隙之內,都赫然矗立著一個巍峨如山嶽的身影!那並非骸骨生物,更像是某種高度凝縮的、由純粹的星辰神則結合戰場殘留意志鑄就的元素巨像!它們形態各異:
有的通體由深藍堅冰構成,關節卻是纏繞著凝固雷電的暗紅神石;
有的形似巨猿,雙臂卻是兩根流淌著熔岩的巨大斷柱;
有的背負殘破的星穹巨盾,盾後六條完全由鋒銳空間能量光刃構成的螳臂正摩擦出刺耳的金鐵交鳴;
最令人心悸的是正對祭壇塌陷口方向的一個身影。它體積最為龐大,下半身如同萬年紮根的神樹根須,深紮於下方虛空中汲取能量,上半身卻是一個高度凝實、呈暗金色的巨人軀幹。這巨人沒有頭顱,兇膛正中鑲嵌著一枚如同小型太陽般緩緩坍縮、散發出無盡熾熱與悲愴的恆星核心!核心周圍是無數道猙獰扭曲、如同怨靈般嘶吼掙紮的星魂烙印!
殘響星衛!這方古戰場真正的守衛,被沉寂核心蘇醒的力量所喚醒,寄託著破碎星辰最後的悲鳴與戰意!
其中一頭形似巨猿、雙臂為熔岩斷柱的元素巨像最先發難!它龐大如山的身軀異常靈活,猛地從裂縫中躍出!沒有吼聲,隻有熔岩臂柱揮動時撕裂虛空的恐怖爆音!它揮舞著流淌熾熱岩漿的斷柱手臂,捲起一片沸騰的火海,朝著剛落下、立足未穩的楚燼當兇便砸!岩漿洪流未至,恐怖的高溫衝擊已讓楚燼感覺呼吸都要化為灰燼!
另一側,那個背負星穹巨盾的星衛同時發難!它巨大沉重的軀體原地不動,但盾後六條空間光刃螳臂卻驟然彈出!如同六柄斬斷天罰的空間神劍,帶著撕裂空間的細微黑痕,後發先至,從刁鑽的角度朝著楚燼要害部位絞殺而去!空間被切割的刺耳銳響瞬間逼近!
更遠處,其他從星骸裂縫中浮現的星衛身影也開始匯聚能量,暗藍的冰寒、金黃的銳金、墨綠的劇毒光暈在其核心閃爍!數股足以凍結星艦、腐蝕神軀、引爆星核的可怖攻擊氣息遙遙鎖定了楚燼!
絕境尚未結束!真正的壁壘在此刻顯露猙獰!前有熔岩巨柱毀天滅地,側有空間光刃無聲索命,遠有萬千殺機蓄勢待發!
楚燼被四面圍攻!腳下是正瘋狂吞噬能量的核心祭壇,頭頂是毀滅風暴匯聚的穹頂!他如同風暴眼中被群鯊圍獵的孤舟!
手中緊握的玉佩傳來微微的涼意,似乎在回應這滔天危機。碎鈴殘片上,那米粒大小的冰藍核心正隨著遠處那枚恆星核心星衛的悲鳴而共鳴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