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個凄苦的聲音響起,然後徐言便被一掌重重地拍中,整個身體直接被震碎。
不過,徐言剛才強行擊殺鹿謝的時候便有所準備,在來人出手之後,他也直接收束全身修為,同樣是藏匿在一滴皿中,雖然看著被拍碎,其實傷勢並不重。下一瞬,徐言的全身皿肉又一次組合起來,再次復活。
接著,徐言便聽到了一個殺意凜然的聲音,「你該死!該死!你殺了他,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而後,馬玉寧的聲音中既有震驚,又有畏懼和不敢相信,「師伯,你怎麼會來這裡?你和他什麼關係?」
聽到馬玉寧的話,徐言停下來原本的動作,看向了來人。來人也是一身常服,而不是天星宮的服飾。不過,馬玉寧叫他師伯,想必他就是天星宮的人。這人容貌清矍,鬍鬚整齊,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隻是,現在的臉上卻是扭曲的仇恨,將整個人的氣質完全給破壞殆盡。
來人怒視著徐言,又看了一眼馬玉寧,整個人眼中的殺意彷彿都要溢出來一般。他壓著低沉的嗓音,聲音中有數不清的哀傷和憤怒,「小子,還有你,馬玉寧,我本想留你一命,現在,是你自尋死路!」
徐言一邊退著到馬玉寧身旁,一邊問馬玉寧,「他是誰?這什麼情況?」
馬玉寧一邊緊盯著來人,一邊語氣中帶著嘲諷地回答徐言,「他是我的師伯,就是我說過的那個,想要佔據我,把我煉做爐鼎的好師伯,方伯遠。」說到後面,馬玉寧的語氣已經分明成了咬牙切齒。
徐言聽到這個,也怒視著方伯遠,「好個老不修的東西,妄為天星宮的長老,卻是個卑鄙無恥之徒,你簡直是天星宮的恥辱!」
方伯遠怒極反笑,「小子,儘管說吧,你殺了我的愛人,今日本尊要將你,還有這個吃裡扒外的蠢女人碾為齏粉。」
徐言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迷茫了,殺了他的愛人,這什麼情況?扭過頭,徐言看向了馬玉寧。
馬玉寧也一副不了解的模樣,「我不知道,這老東西一直在閉關,甚至我這一次出來之前,他還在閉關。要不然,他恐怕都不會留我到現在。」
方伯遠仰天哈哈大笑,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涼,「你們二人今日就死在這個遺冢裡吧,永遠不用出去了。也好,這件事就告訴你們吧,好讓你們死個明白。而我,也能把心裡藏了這麼多年的話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心裡也悶得難受啊。」
有情況!徐言立刻意識到,方伯遠這是有什麼秘密要跟自己說。也好,正好趁這個機會,趕緊調理身體的情況,能多恢復一分,就多一分勝算。馬玉寧也同樣意識到這一點,也在儘快調整。
方伯遠隻是掃了一眼,便看出來兩人的動作。不過,他不在乎,他是道法境的強者,面對兩個甚至不到生死境圓滿的小輩,他哪裡需要害怕。兩隻小螞蟻而已,死前掙紮得越用力,他才能越發洩出心裡的怒火。
方伯遠一擡手,剛才鹿謝的所有遺留的皿肉全部飛向了他的掌心。然而,也有一些被徐言給徹底轟碎湮滅,完全不存在了。最後,他的掌心裡也隻有一個拳頭大的奇怪東西,裡面是皿液,外面則是一堆碎肉。隻是,方伯遠卻彷彿視若珍寶。
徐言看到方伯遠的動作,本來想擡手阻止,但立刻想到,鹿謝已經徹底死亡,他收集這些皿肉也不過是感傷而已。反而,如果自己阻攔他,可能會讓他暴怒出手,還不如任由他收集,自己先恢復狀態再說。
方伯遠嘆息一聲,「天星宮和純陽宗並不算是純粹的敵人,三大宗門和天宇皇族也是如此。這四家既有競爭,也會聯合絞殺其他想要出頭的勢力,保證隻有現在這四大勢力,不再有新的宗門成長起來,瓜分天下。
當初,我在外遊歷,遇見一群邪修,他們的宗派叫做穿心堂。既然是邪修,我自然要與他們戰鬥起來。可惜,他們人多勢眾,我雖然剿滅了十幾人,卻也同樣受傷慘重。而且,那時我心高氣傲,沒有第一時間聯繫天星宮,反而想著獨自剿滅穿心堂,好讓師父看到,我才是最優秀的弟子。
後來,穿心堂的堂主追到了我,我便隻能忍著傷勢與他爭鬥。可惜,那穿心堂主手段狡猾,我中了他的算計,兇口正中一下穿心掌。那時候,我身上的藥物丹藥早就耗盡,甚至,連聯繫宗門的信物都在逃亡中丟掉了。他雖然打中了我,卻也被我一招星光裂解打中,逃命去了。
穿心掌發作,我連求救的力量都沒有,昏倒在一個小院裡。是他,救了瀕死的我。所以,我們兩個就成了朋友。隻是,那時候天星宮和純陽宗的關係已經很緊張了。所以,這件事也就隻是我們兩人之間而已。
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兩人之間的友情居然變質了。這下,我們更不敢多說什麼,甚至,連我也好常常閉關。一方面是為了儘快修行到自在境,到時候,誰也管不了我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被這種事情反覆在心裡煎熬。所以,馬玉寧,我想將你化作爐鼎,也是希望早日突破。
今日,你們兩個出手,倒是解了我的一番心結。不過,你們也是害了我的一生所愛。所以,我心裡感謝你們,但你們兩個,今日都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