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皇後！」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當親耳聽到柳嫣然說出這兩個字時，楚清歌的心，還是忍不住沉了一下。

　　皇後，母儀天下，表面上端莊賢淑，誰能想到，她竟然是這一切陰謀的幕後黑手！

　　「皇後讓你做什麼？」楚清歌繼續問道，聲音保持著平穩的誘惑力。

　　柳嫣然眼神空洞，如同一個提線木偶，機械地回答：「接近王爺……取得他的信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尋找他的弱點……必要時……除掉他……」

　　除掉蕭北寒？！

　　楚清歌心中一寒。皇後竟然如此狠毒！蕭北寒可是她的親外甥！為了權力，她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

　　「那你……又是如何與平南王扯上關係的？」楚清歌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柳嫣然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掙紮和抗拒，似乎這個問題觸及到了她潛意識裡最深的禁忌。

　　楚清歌眼神一凜，加大了「控神針」的刺激力度。

　　柳嫣然身體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藥力和針法的雙重控制，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是皇後……牽線……她說……平南王……能助她……成大事……讓、讓我……暗中傳遞消息……配合……配合他們的計劃……」

　　「什麼計劃？！」楚清歌追問道。

　　「刺……刺殺……」柳嫣然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隨即身體猛地一顫，眼神中的迷茫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痛苦！

　　她似乎……有了一絲清醒的跡象！

　　不好！控神針和真話散的時間快到了！

　　楚清歌當機立斷，不再追問細節，而是迅速問道：「你們傳遞消息的信物和證據，藏在哪裡？！」

　　柳嫣然似乎還想抵抗，但楚清歌眼疾手快，又是一針刺下！

　　「啊！」柳嫣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眼神再次變得空洞。

　　「在……在梳妝台……第三個抽屜……暗格裡……」她用最後一點力氣說完，便頭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

　　楚清歌不敢怠慢，立刻走到梳妝台前，按照柳嫣然所說，找到了那個隱蔽的暗格。

　　暗格裡，放著一個精緻的紫檀木盒子。

　　楚清歌打開盒子，裡面果然放著幾封密信，還有一塊雕刻著奇特花紋的令牌！

　　她快速瀏覽了一下密信的內容，雖然寫得十分隱晦，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皇後、平南王和柳嫣然之間相互勾結、圖謀不軌的信息！其中一封信，甚至隱約提到了「動手時機」、「裡應外合」等字眼！

　　而那塊令牌，楚清歌雖然不認識，但也能感覺到，絕非凡品，很可能就是他們之間聯絡或調動某種力量的信物！

　　鐵證如山！

　　楚清歌心中大定，迅速將密信和令牌收入懷中。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迹，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流雲閣。

　　林忠早已在外面接應。

　　兩人迅速撤離。

　　幾乎在她們離開的同時，蕭北寒也收到了信號，帶著影子衛迅速收網，將流雲閣外圍恢復成之前的「森嚴」守備，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書房內，燈火通明。

　　蕭北寒看著楚清歌帶回來的密信和令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皇後！平南王！好！很好！」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堅硬的梨花木桌面瞬間出現一道裂痕！

　　巨大的憤怒和被背叛的屈辱感，充斥著他的兇膛。

　　他一直敬重的姨母（皇後），他一直暗中提防的皇叔（平南王），竟然真的聯起手來，想要置他於死地，甚至……意圖弒君篡位！

　　「王爺息怒。」楚清歌遞上一杯早已備好的安神茶，「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好如何應對。」

　　蕭北寒接過茶杯，猛地灌了一口，冰涼的茶水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看向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你……打算如何做？」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開始習慣性地詢問她的意見。

　　楚清歌沉吟片刻，道：「這些證據，雖然足以證明他們勾結，但還不足以將他們徹底扳倒。皇後畢竟是皇後，平南王手握重兵，若是逼得太急，他們狗急跳牆，反而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一個……契機。」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一個能讓他們的陰謀徹底暴露在陽光下，讓父皇……不得不出手整治的契機！」

　　「什麼契機？」

　　「宮宴。」楚清歌緩緩吐出兩個字。

　　蕭北寒一愣。

　　楚清歌解釋道：「再過五日，便是皇貴妃的生辰。按照慣例，宮中會舉辦盛大的宴會，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會參加。這……是一個絕佳的舞台。」

　　「你想在宮宴上動手？」蕭北寒皺眉，「太冒險了！宮宴之上，魚龍混雜，危機四伏。皇後和平南王，很可能也會在那時動手！」

　　「正是因為他們可能會動手，我們才更要在那裡抓住他們的把柄！」楚清歌眼神堅定，「富貴險中求。想要一擊必中，就不能怕冒險。」

　　她頓了頓，繼續道：「而且，王爺別忘了，臣妾……還有一手醫毒之術。在宮宴那種場合，或許……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蕭北寒看著楚清歌自信滿滿的樣子，想起了她在西營救治百名侍衛的神奇醫術，又想起了她層出不窮的各種藥粉毒藥……

　　或許……她真的有辦法？

　　「你需要本王做什麼？」蕭北寒最終還是被她說服了。

　　「第一，加強宮宴當天的守備，尤其是針對皇後和平南王的人，要嚴密監視。」楚清歌道，「第二，想辦法，讓柳嫣然……『病逝』。」

　　「什麼？！」蕭北寒一驚。

　　「柳嫣然知道的太多了。」楚清歌眼神冰冷，「留下她，始終是個禍患。而且，她的『死』，或許還能成為……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蕭北寒看著楚清歌眼中閃過的冷厲光芒，心中微微一凜。

　　這個女人，不僅聰慧，而且……夠狠。

　　但他知道，她說的對。對付皇後和平南王這種敵人，絕不能心慈手軟。

　　「好。」蕭北寒點了點頭，「柳嫣然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多謝王爺。」楚清歌微微一笑。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宮宴上的細節和應對預案，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接下來的幾天，戰王府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蕭北寒加緊了對外的布防和對內的排查，影子衛活動更加頻繁。

　　楚清歌則把自己關在藥房裡，日夜不停地研究著各種藥材，配置著各種奇特的藥劑。有解毒的，有療傷的，自然也少不了……陰人的毒藥和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招供的迷藥。

　　小翠和林忠等人，都能感覺到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行事也更加小心謹慎。

　　期間，宮裡送來了皇貴妃壽宴的請柬。戰王爺和戰王妃，自然都在受邀之列。

　　楚清歌看著那份鎏金的請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鴻門宴嗎？

　　她倒要看看，是她們的陰謀更毒，還是她的醫毒之術，更勝一籌！

　　宮宴前一天晚上，蕭北寒來到了清秋院。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遞給楚清歌一個錦盒。

　　楚清歌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支流光溢彩、用南海鮫珠串成的步搖，和一對晶瑩剔透、用極品羊脂玉打造的耳環。

　　「宮宴之上，不可失了王府體面。」蕭北寒語氣依舊平淡，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首飾。

　　楚清歌心中微動，拿起那支步搖，觸手溫潤，價值不菲。

　　「多謝王爺。」她擡眸，對他嫣然一笑。

　　燈光下，她的笑容，彷彿能驅散所有的陰霾和寒冷。

　　蕭北寒看著她的笑容，微微一怔，隨即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早些休息。」他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楚清歌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看來，這位冷麵王爺，是真的……動心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明日的宮宴，才是一場真正的考驗！

　　楚清歌收起首飾，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堅定而銳利的光芒。

　　皇後，平南王，柳嫣然……

　　放馬過來吧！

　　她楚清歌，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