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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0章 不可預料

鳳凰诏 狸子 4491 2025-07-08 14:11

  “何事?”

  裴佑晟站在外邊,隔在簾子外,察覺到動靜,冷聲問。

  那小将士依舊是驚恐的眼神看着我,牙齒都在打顫,卻還是揚聲顫着道:“将軍,查到了。”

  她想要狠狠地瞪我一眼,到最後卻有洩氣的低頭,隻攥緊了那藥包,一步步的出去。

  我也同樣的跟着出去。

  藥包被送到軍醫那邊,檢測完了,的确是那藥。

  并且已經用掉一半了。

  這異常我早該發現,可卻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轉折,這小将士也确實聰明,禍水東引,不留痕迹。

  用的是我的藥包裡的東西,還回來的還是那藥包,半點不差。

  這罪名也是穩穩地落在我身上,她卻能趁機擺明自己的身份,還順便戴罪立功。

  一舉兩得。

  “屬下的家鄉曾經有這種花,碾磨成粉就是這種藥,聞到這香味的時候就有些懷疑,可卻沒想到會是真的。”

  “夫人怎麼會如此糊塗。”

  她還在痛心疾首的說話,隻是說這話的時候終究底氣不足,眼角的餘光一直瞅着我這邊,側臉上的紅巴掌印還很清楚的留着。

  父皇做事溫和,教我進退的當,教我退而後進,可我偏不,偏偏就學會了反其道而行,該甩出去的巴掌,該還回去的罪行,半點不落。

  這分明是不吃虧的辦法,可走到現在卻是遍體鱗傷的,也許父皇當初說的沒錯。

  我雙手攏在袖下,站在這邊,淡淡的跟他對視,唇角依舊是上揚的弧度,溫柔的對着他彎眉笑。

  軍醫分析完,确定了這些東西之後,裴佑晟的臉色沉沉,周身的溫度似乎都是在實質化的降低,如同西北邊疆刮來的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刮的疼。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沒管那小将士的話,而是走到我面前。

  他走過來,高我一頭多,我得擡頭才能看清楚他。

  大概是剛才忍的極狠,這藥又是霸道,他的倦怠和失望都是顯而易見。

  我沒回答,而是反問他,“那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他在等一個回答,而我也同樣。

  心底依舊是有幾分泛起的很隐蔽的想法,随着心跳在撲通撲通的蠢蠢欲動。

  我習慣性的擡手,想要尋求點潛意識的安全感,可卻被攥住手腕,直接被他帶着,按在他的心口上。

  他低沉沉的嗓音響起,兇腔處似乎也在顫,帶的我手心都跟着微微顫動幾分。

  “我曾經信過你。”

  他心口有一條橫亘的疤痕,是大婚那晚上厮殺出來的。

  我所有浮動的心思,都在這一瞬間冷了沉了,而後對着他莞爾一笑,“最好别信我,畢竟我們之間隔着的不僅僅是皿海深仇。”

  “這藥是我帶來的,也是我撒到身上的。”我說。

  果不其然,他的眉心更緊皺了幾分。

  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這邊,容不得我辯解,先是撒到身上的藥粉,再就是剩下的半包藥,還有離着我最近的裴佑晟和他的副将,都每一個能躲過。

  除了裴佑晟的體能非常人之外,那幾個副将全都躺下了,若不是看的及時,隻怕損失慘重。

  那旁邊的小将士明顯的松了口氣,可在她準備松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側頭看着她,“謝謝你的藥,很管用。”

  “什,什麼?”那小将士慌了,“不是屬下,屬下沒有,屬下不存這種反叛的心思。”

  “将軍,冤枉!”

  她長發散落下,完全沒剛才那種隐蔽的得意,取而代之的而是驚恐和害怕。

  “你是南疆人。”我說。

  隻一句話,就徹底的讓她閉嘴了。

  南疆人若是想要從事這一行,有專屬的地方可選擇,因為有更适合的整合南疆武力的地方。

  而不是瞞着,甚至隐藏性别,在這一隻普通的軍内。

  “不,不是。”她瞳孔看着有些渙散,還是不停地喃喃,“是嫁禍,肯定是夫人嫁禍,下毒想要嫁禍于我。”

  “本宮何須嫁禍,本宮剛才說的很清楚了,的确是親手下的毒。”我彎腰在她身邊,低聲說:“這不也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她膽大包天的去調換,甚至動了這種心思铤而走險,為的不過就是想要把我拉下馬,徹底被裴佑晟厭惡丢棄了。

  别說是她,隻怕是這普天下裡,十有八九都是如此。

  “你身上也沾着這藥粉,不信讓軍醫看看,若不是,那本宮親自給你道歉。”

  我直起身來,說。

  父皇懷柔,可是到了我弟弟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的極端,他向來喜歡胡鬧肆意,想要殺了的人,想要滅掉的後路,哪怕沒有理由也要找出來。

  他唯一教會我的就是,不要随意相信人,但是也不要心軟。

  “不,不可能。”那小将士不停地往後退,看我的像是遇見了鬼一樣。

  她喃喃的聲音很低,隻能看到嘴唇在動,但是卻聽不到聲音,我聽不到,不妨礙能猜測的出來她說的意思。

  她做出來掉包的行為之後,肯定會清除幹淨身上的痕迹的,不可能會給自己身上留下那麼大的把柄。

  但是巧得很,我當初拿到這個藥包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倒出來一點保存起來,想要等着給老禦醫看看這是什麼。

  齊言來自異國,他的話不能盡信。

  可沒想到這東西沒等給老禦醫看,就在剛才先用到小将士的身上來了,有些惋惜,也不惋惜。

  果不其然,軍醫查出來的結果是這樣,小将士被拽走的時候,還在瘋狂的反抗,完全是困獸的樣子。

  “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裴佑晟的臉色比剛才好的多,大概是體内的毒性緩解抑制了。

  我安靜的站在這邊,手依舊是最規範的姿勢,交叉相握攏在袖下,“沒什麼,隻是說了些感謝的話而已。”

  “你會恨我?”我看向他。

  他的視線看向另外一邊,帳篷都點亮了燈火,在這深濃的黑夜中,照射的放佛已經是迎來了白晝。

  映照的山頭都是格外的明亮。

  “若是發現晚點,或者受害範圍大點,哪怕是山賊入侵,或者是村民反抗,都抵不住,瘟疫必然會傳播。”

  他嗓音平淡,叙述的分明是個可能性,但是說的我卻遍體生寒。

  山腰下突然火光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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