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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0章 信任

鳳凰诏 狸子 4241 2025-07-08 14:11

  我明白綠柚擔心的是什麼,歸順的人,曾經是我的青梅竹馬,也是手刃我親人的人,怎麼能放虎歸山?

  我站在城門口,後邊是急促的哒哒的馬蹄聲,揚起大片的灰塵。

  馬背上的男人,彎腰伸手,聲音沉沉,語氣裡參雜一絲容易忽略的緊繃,“長安,你想走?”

  我手腕被他攥住,他伸手扣住我腰肢,把我整個人帶上去。

  “沒有。”我回答,“我讓那些私兵都散了,城北城南都不會有威脅了,皇叔,如果是這樣,你能對我稍微好點嗎?”

  我撤退了私兵,一手毀掉了跟齊言的合作,這是一場豪賭。

  若是成功了,我自有信心可以白頭偕老,可若是失敗了,那等待我的隻是比毀滅更加可怕的情景。

  “會的。”

  他環着我,攥緊了缰繩,“顧家内外勾結,如今還不能輕舉妄動,再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我孤注一擲,無非也就是提前知道這些事情,這世上有一個詞叫做捧殺,用在顧家的身上剛剛好。

  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隻是沒覺出來哪裡奇怪,如果才察覺出來,顧家得到的步步高升,甚至過度耀眼的恩寵,會讓他摔的更慘,粉身碎骨。

  “那顧玟岚呢?”我偏頭問。

  能忍受她逃婚再大肚回來,忍受她工于心計,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

  “都會結束的。”他回答。

  本該是心安的,可我心裡卻總是有些惶惶,捏了捏腰間挂着的玉墜,隻是抿唇笑了笑,沒再說話。

  接連幾日,他都歇息在我這邊,矜冷淡漠的臉上,有些許寒冰消融的痕迹。

  那株藥我沒問去處,也沒刻意在去找顧玟岚的麻煩,比較起來,大家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憐,誰都好不過誰。

  “你生辰的話,喜歡什麼?”

  裴佑晟低聲道,把手裡才摘來的花,帶我頭上。

  銅鏡内,他站在我身後,看着格外的親昵無間,哪怕隻是能看到大概的輪廓,也總是能感覺出來幾分的親近。

  “我若是想要兔兒爺呢,至少十個。”我眯了眯眼,彎眉沖着他狡黠的笑。

  掰算了一下手指,可手指卻被他捏住。

  “好啊。”裴佑晟的嗓音都是一貫漫不經心的淡涼,“順便送十副棺材進來,也省的麻煩。”

  “左右都是用的到的,隻是看提前不提前了。”

  我的話被一哽,仰頭看向他,外邊光線太足,我使勁眯了眯眼,才能在細縫裡看清楚他的容貌。

  風光霁月,矜貴無雙,怪不得是無數少女心中的如意兒郎。

  “那我就要你陪我一天,風雨無阻,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可不能騙我。”我道。

  外邊有彙報軍情的,我推着他出去。

  等門關上的瞬間,嘴角揚起的明媚的笑容,逐漸的落下,“綠柚,查的怎麼樣了?”

  我手捏緊了那一枚玉墜,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緊張什麼,還是在害怕什麼。

  “有幾個人說見過白公子,是在西邊的方向。”綠柚回答。

  我的心微微的下沉。

  這玉墜别人看着普通,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意義非凡,摩挲最裡面,有一個很小的突起,刻下的是一個‘白’字。

  這是白桓一直佩戴的,被一個人匆匆的塞進我手裡的,沒有隻言片語,隻是匆忙的放下一個這個。

  我甚至都覺得這是來挑撥離間的,但是如果真的挑撥離間的話,這成本也太大了。

  白桓的貼身東西,若不是自願的話,哪能會把這個意義特殊的玉佩給交出去,并且别人哪裡知道這個東西包含的意思。

  “其他的還沒查到,就跟丢了,但是飛鴿傳來的信,不是北邊的嗎?”綠柚問。

  我也是懷疑,才會讓人偷着調查。

  當初這個飛鴿是裴佑晟給我的,懷疑是懷疑,可是上邊的字迹實實在在是白桓的字,哪怕後來的話很少了,但是字迹還是熟悉的。

  怎麼會突然出現兩個方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我這問題還沒想好,就一碗藥端來,黑色的濃郁的,隔着一定距離,都能聞得到其中的苦澀。

  端着來還是許久沒見的琳琅,她不情不願的端着過來,重重的放在我面前,濺出來不少的湯汁。

  “趁着熱,快喝掉。”琳琅從鼻子哼一聲,悶聲悶氣不是很高興的說。

  饒是被我荒唐的把她擡成姨娘,可是裴佑晟也都沒碰過她,她依舊像是來這邊作客一樣,臉上還帶着點少女的嬌憨不忿。

  “不喝。”

  我垂眸,連打發她的耐心都沒有,淡淡的拒絕。

  但是琳琅的語氣一下子炸了,“你以為我是願意來給你送的嗎,要不是王爺的話,現在我毒死你的心思都有了,你害我那麼慘,就算是我給你下瀉藥,你也得感恩戴德的。”

  她說完之後,還故意擺出一副冷冷的樣子,不屑的說。

  我手指捏起藥碗,準備倒掉,不急不那麼的傾斜,可是琳琅的臉色卻變得有些緊張和難堪。

  “你瘋了?!”

  琳琅奪過我手裡的碗,重新放在桌子上,怒目說道:“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制出來的,你就算是不喝,也得喝。”

  “怎麼喝,按着我喝掉嗎?”我微微的歪頭,反問,“沒病沒災的,我喝的這是哪門子的藥,可不要跟我說這是補藥,就算是騙人,最好也是走走心。”

  被我這話給堵的,琳琅的嘴巴動了動,最後氣惱的跺腳,“你愛喝不喝,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又癟嘴嘟囔,“喝不喝的吧,反正我都是你的恩人,你以後可不能恩将仇報。”

  她算是怕了我了,我隻是擡手撩頭發,她就下意識的警惕的往後倒退,眼睛都瞪的圓圓的,似乎我會對她做出來什麼事情一樣。

  之前也的确是如此,光是捆着關着她,就不止是一次。

  也虧得她現在還能沒心沒肺的繼續用這種尴尬的身份呆在這邊,似乎對于身份之類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

  “琳琅。”我突然開口。

  琳琅皺眉警惕的看着我,兇巴巴的說:“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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