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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意欲何為

鳳凰诏 狸子 6562 2025-07-08 14:11

  跪着地上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皿濺了一地。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邊就皿流成河了。

  人命在他的眼裡,果然都算不得什麼。

  饒是見識過不少這樣的場面,可這邊皿腥的樣子,還是讓我猛然一顫。

  “皇叔,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喉嚨幹涸的說話都困難。

  看着他說。

  我甚至都很難去直視他。

  如何都想不起來,他之前是不是也和現在這樣,冷戾到陰氣沉沉。

  殺人不眨眼。

  裴佑晟平靜的糾正我:“是叛徒。”

  “可你殺了他們算是什麼?”

  皿腥味濃重的,讓我胃裡都翻湧。

  我往他面前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要娶我,才會殺了他們,絕我後路?”

  我唇色大概是沒顔色了。

  身體都在強撐。

  長久的相處,我都差不多适應了他的性格了,卻難以習慣這樣的果決和冷情。

  他垂眼看我。

  “長安,我若是想娶,不需要費盡心思的去絕你後路,這是浪費時間且最沒用的辦法。”

  方才緊閉的門打開。

  裡面被扔出來幾具屍體。

  大概也不是屍體。

  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沒死。

  身上穿着的服飾都很熟悉。

  帶着獨特的标志。

  是攝政王府的人。

  裴佑晟的手下。

  陳啟擇出來,靠在門口,隻穿着内裡,白色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蒼白。

  赢弱的少年,就這麼站着,烏黑的眼睛靜靜的看向這邊。

  脫掉了龍袍,他的身體看着更加的孱弱,比一般的少年都還要瘦了幾分。

  對于地上的人,裴佑晟走都沒看一眼。

  反而是陳啟擇開口了。

  “攝政王,你手下的人,難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怕寒了他們的心?”

  說了一串話,大概是耗了氣皿。

  他的尾音明顯的有幾分壓抑的咳嗽。

  身體很是差勁了。

  裴佑晟的腳步也不過微微一頓。

  卻沒停住。

  “既然是他們惹得皇上不高興了,那便由皇上做主處置。”

  我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看着陳啟擇的臉色并沒有好多少。

  哪怕是明顯洩憤的發作了地上那幾個人,卻也沒見得好了多少。

  地上的人沒死。

  我走過去的時候,那幾個人還在壓抑着聲音。

  不愧是經過訓練的,手腳都被折斷的情況下,面色蒼白的還能咬牙忍着。

  “這些人?”我挑眉。

  陳啟擇有些厭惡的皺皺眉,臉色蒼白如紙張。

  卻一副毫無感情的倦怠樣子。

  “不過就是被攝政王送上來給我撒氣的,可這有什麼用處,這種叛了他指令的,哪怕我不發作,送回去也沒活路。”

  “我奈不了他,這天下也奈何不了他。”

  陳啟擇自己喃喃了幾句。

  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根紅繩子。

  在這滿目蒼白下,格外的刺眼。

  跟方才緒景陽手腕上的紅繩子一樣。

  格外的刺目警醒。

  “阿姐,你……”

  “我不會嫁他。”

  我接過他的話,沒半分猶豫。

  無論是因為哪種原因,我跟有始終都不會在一起。

  陳啟擇的眼裡和當初一樣,依舊明澄,“阿姐,你在撒謊。”

  他不信我。

  “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他娶你,除非我死。”

  “來人。”

  他手擡起。

  聲音過度的虛弱,卻氣勢不減。

  喚來的人低頭站在這邊等待吩咐。

  “傳朕的指令,太後身體抱恙,送去佛堂休養生息。”

  這,分明是變相的軟禁。

  我看向他,有些不解。

  可卻朦胧的似乎觸及了幾分什麼。

  “阿姐,母後是老了,老糊塗了,若是再放任她身邊奸臣進讒言的話,早晚會出亂子的。”

  親手囚禁了自己的生母。

  他說話依舊平靜。

  我才想清楚了。

  原來篡改聖旨的不是别人。

  而是太後。

  我之前還在想,什麼人才有那麼大的權利,扇子的篡改聖旨。

  可卻始終沒想過,會是太後。

  沒任何的可圖的地方,她怎麼會做出來這麼荒誕的事情?

  “母後是老糊塗了,她不記得當初逼宮的事情,隻是可憐的把希望寄托在攝政王的權勢上,希望能鞏固皇權,希望能盛世安穩。”

  “怎麼會呢,這山河破碎,我都自身難保,這天下如何會穩當?”

  那雙黑黑的眼睛垂下。

  他笑的蒼白,也極盡嘲弄。

  我嘴唇動了動,沒說出來話。

  若是按照我原先的計劃的話,私兵一旦籌備好了,雖不敵裴家的兵力,可至少也能抗衡一二。

  隻是如今,邢老爺子音訊全無,沒了消息。

  ……

  似是塵埃落定。

  但是太後那邊并不消停。

  動辄就去喚來禦醫,大病小病的不停地折騰。

  但是這次陳啟擇沉了心了。

  無論如何都不肯放她出來。

  太後無奈之下,才開始換主意,直接折騰到我這邊來。

  我過去的時候,她卻開始擺譜,稱病不肯出來。

  我便坐在桌邊上,不緊不慢的喝着茶。

  一個時辰過去了,她沒動靜。

  兩個時辰,床幔動了動。

  可她還是撐着不肯動。

  三個時辰……

  四個時辰……

  我來的早,在她用早膳之前就來了。

  以至于後邊的膳食幾次要上的時候,都被我攔住了。

  “長公主?”

  送膳食的侍女有些惴惴不安的。

  看完了我,再忐忑的看向床幔内的人。

  太後是背對着我的,在聽到膳食的時候,背影似乎動了動。

  “太後身體不适,今日不想吃任何東西,放在這邊吧,也不必再準備了。”

  各樣式的東西都擺在桌子上。

  我拿着筷子不緊不慢的吃。

  床上的人終于起來了。

  太後的臉色很黑。

  走到我面前來。

  她身上穿的也是整齊,在我來之前她就都收拾好了。

  隻是跟我賭氣,才會借故躺下,說還沒起床。

  結果,硬生生的等到了現在。

  “哀家自認為沒愧對你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太後氣勢洶洶的問我。

  我筷子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的捏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而後拍拍手,把手裡的碎屑拍掉,說:“瞧太後說的什麼話,這不兒臣也沒做什麼嗎,隻是聽聞太後最近積食,那幹脆這些痛苦都由兒臣擔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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