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岚的病情加重了。”
裴佑晟聲音極其的沉冷。
我挑挑眉。
啧，又是因為顧玟岚。
似乎每天我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關于顧玟岚的消息。
像是魔咒，揮之不去。
“所以，皇叔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聲音拉長，半是嘲弄半是譏諷的說。
也怨不得這宴會還沒開始，他就先急匆匆的來我這邊了。
“有大夫說，她身體如今這樣，是有蠱蟲，長安，這是什麼？”
裴佑晟手擡高了，捏着一個東西。
那東西我一打眼就看清楚是什麼了。
怎麼會不熟悉呢。
若是湊近了，指不準還能聞到那股很奇怪的異香。
那是顧玟岚到最後扔進去的東西。
她扔的太快，我根本沒時間從她的手裡奪走。
但是大概的還是能記得是什麼樣子的。
“問本宮？”
我坐直了身體，覺得眼下這一切再嘲諷不過。
罪魁禍首現在還躺在攝政王府裡裝病人呢，倒是跑到我這邊來質問了。
“本宮從來行的正做的端，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皇叔怎麼不去問問你那王妃呢，她的身體不應該她最清楚嗎。”
我咬音很重，每個字都說的格外的清楚。
沒人比的上顧玟岚更加清楚的，也沒人比的上顧玟岚更加能裝模作樣的。
能狠得下心來對自己下手的，除了顧玟岚我還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狠人。
可裴佑晟卻不為所動。
視線依舊淩厲鋒銳，透過簾子，似乎能看透一切。
“今天她身邊的侍女不見了，長安可知道她去哪裡了？”
裴佑晟說話的聲音雖然散漫，可是每個字卻也都無法忽略。
我清楚的感受到身邊那侍女顫栗的幅度。
回頭看，還能看到她那驚恐哀求的眼神。
畢竟落到裴佑晟手裡的話，也許是生不如死了。
他可從來都沒學會如何的憐香惜玉。
今生不多的那點柔情，大概也都是用在了顧玟岚的身上。
我起身的時候，手不着痕迹的碰了碰那侍女，微微的眯眼，才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急不慢的。
那侍女的情緒稍微好點了。
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是勝在能忍，咬着貝齒，沖着我點點頭，完全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不知道呢，不過就是一個下人罷了，難得皇叔還那麼上心，難不成皇叔是瞧上了？”
我輕輕的嗤笑了一下，“皇叔若是瞧上了的話，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皇叔喜歡什麼樣子的呢，本宮讓人送過去就好了，何必那麼麻煩。”
裴佑晟看着我，那雙眼裡含着無數的邃冷和沉濃。
濃郁的像是暈染不開的墨汁，黑濃的沒有邊際。
“來人。”
我揚聲喊道。
外邊的人應聲進來。
“前段時間不才進貢來了幾個美人嗎，等會挑幾個送到攝政王府。”
不等裴佑晟拒絕，我就擅自下了決定。
我刻意的忽略掉他那更加沉冷的面龐。
左右那些進貢來的女人在這邊也沒任何的用處，倒是不如送過去，好歹還能添個堵。
我倒是想要看看，面對那些女人，她是不是還有心情繼續躺在那邊裝病重。
也該是時候給顧玟岚點禮物了，也省的她的心思到處亂跑。
“長安。”
裴佑晟在叫我。
聲音低濃沙啞。
帶着幾分的警告和不虞。
我佯裝沒聽出來這樣的警告，隔着簾子，歪頭對着他笑。
哪怕他看不到，我唇角的弧度卻是揚起來的。
情緒的确也是好了那麼一星半點。
“怎麼了，皇叔，是不夠嗎，還是不合心意？”我明知故問。
“你知道我來這邊是為了什麼，玟岚沒時間在這邊耗費，解藥呢？”
裴佑晟根本不理會我那些話題。
直接避開那些話題，單槍直入的說道。
估計在他的眼裡，現在能看進去的能關心進去的，隻剩下顧玟岚的事情了。
我覺得譏諷也覺得好笑。
一直都是冷淡自矜，自控力極好的男人，竟然會在感情上被蒙蔽了雙眼。
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人？
從頭虛僞到腳，我甚至都找不出來顧玟岚的半點好處。
隻是覺得排斥和厭惡。
“不知道。”
我也懶得周旋，幹脆利索的說道。
裴佑晟往前走了幾步，耐心似乎用盡了。
我身後那侍女顫抖的更厲害了。
下唇都被咬破了，卻還是沒發出來聲音。
眼看着裴佑晟要走上來了，他每一步都走的平穩。
伸手去掀我的簾子的時候，我起身，同樣走過去。
提前掀開簾子走出去，站在他的面前。
他還未踏上最後的台階，比我矮着那麼一個台階。
差着那麼一個台階，我跟他看起來才堪堪的算是平視。
“皇叔是真不把我當女人看，還是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繁文缛節的規矩？”
我揚眉問他。
“畢竟當初更加不規矩的事情都做了不是嗎？”
裴佑晟有些厭惡的皺眉。
可我還是步步緊逼。
我往前靠近，幾乎跟他貼的很近，我低聲的在他的耳邊說道。
“讓我猜猜，皇叔怎麼一次次的總是懷疑到我的身上來呢，解藥這個東西嘛，是因為皇叔覺得我有足夠的本事，還是覺得我會吃醋，想要趁機動手殺了她？”
後邊的話我說的慢吞吞的。
“可我要是殺了她的話，按照我的性格，我會選擇更加直接了當的做法。”
語氣雖然輕快，可是我後背卻繃緊了。
畢竟我可不敢擔保，裴佑晟會不彙報惱羞成怒的動手直接殺了我。
我絲毫不懷疑，他會對我動殺心。
我摸不透他的底線，卻不甘心，隻能在他的底線附近步步緊逼，步步試探，幾乎是提着腦袋拿着命的在作死。
裴佑晟的眉頭果然皺的更緊。
他對我的不虞和厭惡，從未遮掩過。
但是并不妨礙我的情緒。
我低頭湊近他，想起之前的事情，幾乎就是惡向膽邊生的說：“她的解藥我可沒有，但是皇叔的解藥，這不就是現成的嗎？”
“那些女人不夠的話，我怎麼樣，好歹也是做過露水情緣的夫妻，也算的上是熟悉，是不是，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