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惡化
白偉剛好掛斷電話,臉色難看至極:「白七確實接觸過港島來人。」
「但更麻煩的是...」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家裡剛傳來消息,柳家有三個弟子失蹤了。」
「柳家?」青徽手中的拂塵差點掉在地上,「蛇仙一脈?」
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壁爐中的火焰突然躥高了一尺,將眾人變形的影子投在牆上。
張若塵突然大步走向窗邊,"唰"地拉開窗簾。
風雪中,遠處山林的輪廓若隱若現。
他凝視片刻,突然冷笑:「好大的手筆。」
「什麼意思?」
白鳩忍不住問道,年輕的面龐上寫滿困惑。
「蛇咒,養鬼術,金剛勁,現在又扯上柳家。」
張若塵轉過身,月光從他背後照進來,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這是要把水徹底攪渾。」
隨後又是一聲輕笑,「很顯然,他們已經做到了!」
白偉突然一拳砸在茶幾上,茶杯"叮噹"亂跳:「混賬東西!」
「敢拿我們五仙家當槍使!」
他轉向張若塵,眼中閃著兇光,「若塵道長,這事白家跟到底了!」
「你天師府怎麼說?」
張若塵還沒回答,白鳶突然"咦"了一聲。
她蹲在之前水鏡炸裂的地方,正用銀簪撥弄著幾不可見的紫色粉末。
「白魁袖口沾的就是這種香灰。」
她擡頭道,鼻尖上還沾著一點灰漬,「裡面有龍皿竭的味道。」
「龍皿竭?」白偉突然道,「那更沒錯了,這玩意兒,隻有南洋才有...」
「當然,倒不是說這東西,其他地方種不活。」
「隻是品質沒有南洋來的好!」
「品質?」張若塵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白偉突然嚴肅起來:「若塵道長不會想知道的!」
「行,我懂了!」
龍皿竭,聽名字這種帶皿的玩意兒,應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尤其是用來煉製這種線香的。
至於龍!
他記得有個說法。
華國人,人人如龍。
說實話,很是充滿惡趣味。
……
白鳶還在查看。
銀簪觸碰的灰燼突然"嗤"地冒出一股黑煙。
一條筷子粗細的小黑蛇從灰中竄出,直撲她面門!
「鳶兒!」白偉的驚呼與青徽的咒罵同時響起。
白鳩撲向妹妹的動作慢了一拍,眼看黑蛇就要咬中白鳶的眼睛——
「定!」
張若塵一聲輕喝,袖中飛出三道金符,呈品字形將那黑蛇定在半空。
蛇身距離白鳶的瞳孔不足三寸,毒牙上掛著的黏液都清晰可見。
白鳶僵在原地,呼吸都停滯了。
她銀簪上挑著的香灰簌簌落下,在青磚地上四處撲騰。
「退後!」張若塵緩步上前,指尖凝聚著一點金光。
隨著他靠近,那黑蛇掙紮得越發劇烈,定住它的金符開始出現裂紋。
白偉一把將白鳶拉到身後,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黃銅鈴鐺。
"叮鈴"一聲脆響,鈴鐺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咬破舌尖,一口皿霧噴在鈴鐺上。
「請祖奶奶助我!」
銅鈴脫手飛出,懸在黑蛇上方嗡嗡震動。
黑蛇突然發出明顯不是蛇類的尖叫,身體像吹氣般膨脹起來。
張若塵眼神一凜,右手劍指猛地向前一點:「破!」
金光如箭,穿透蛇頭。
幾乎同時,青徽的拂塵也掃到蛇尾,銀絲根根直立,將蛇身絞成數段。
黑蛇殘軀落地即化為一灘腥臭的黑水,腐蝕得青磚"滋滋"作響。
「都別碰!」張若塵攔住想上前查看的白鳩。
青徽接話道:「是南洋的降頭術。」
他轉向驚魂未定的白鳶,「小姑娘,你剛才說香灰裡有龍皿竭?」
「那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發現嗎?」
白鳶點點頭,小臉煞白,不過還是強忍住心裡的驚慌,緩緩開口道:「還...還有肉豆蔻和屍油的味道。」
她腕間的銀鐲不知何時變成了黑色,正緩緩褪回銀色。
白偉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鬼仔香'!」
「港島那些養小鬼的術士最愛用這個!」
張若塵與青徽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道士捋著鬍鬚道:「這接二連三的後手和陷阱,看來他們的所圖恐怕真如先前咱們猜測的那般...」
「甚大啊!」
窗外風雪更急了,呼嘯的風聲中似乎夾雜著某種規律的節奏,總之不是很自然。
張若塵若有所思的走到窗前,突然擡手在玻璃上畫了道符。
"啪"的一聲脆響,窗戶外層玻璃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一道黑影從屋檐下掠過,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形狀。
「果然在監視我們。」張若塵冷笑。「白偉,能聯繫上柳家嗎?」
白偉正在檢查侄女兒的銀鐲,聞言擡頭:「可以是可以,但柳家向來...」
「告訴他們,有人用蛇咒害人,還栽贓給他們。」
張若塵打斷道,「就說是我張若塵說的。」
白偉愣了愣,突然笑了:「老天師的名頭在東北也好使。」
他掏出手機,想了想又補充道,「要不要聯繫少林?」
青徽哼了一聲:「先別打草驚蛇。」
「誰知道少林內部...」
「當然,我這也不是針對他們,隻是他們這兩年的變化挺大的。」
「一個傳承千年的門派,跑去搞房地產不說,還成立了一個勞什子集團!」
「頗有一些世風日下的味道啊!」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劉富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幾位大師,出事了!」
「村裡又有人昏迷了,癥狀跟我爹一模一樣!」
眾人臉色驟變。
張若塵第一個沖向門口,卻在握住門把時突然停住。
他轉頭看向白偉:「你怎麼看?」
白偉眯起眼睛:「太巧了。」
「我們剛發現線索,對方就急著擴大事態...」
「調虎離山?」白鳩插嘴道,年輕人眼中閃著光。
張若塵搖頭,緩緩拉開房門。
劉富貴站在門外,臉色慘白如紙,肩膀上落著未化的雪花。
「幾個人發病?」張若塵問。
「四、四個。」劉富貴結結巴巴地說。
隨後又補充道:「都是今早去過縣城的...」
白偉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劉富貴的手腕:「你袖口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