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神秘古屍
寒霧在鏡泊湖面翻湧,細碎的冰晶隨風撲在張若塵臉上。
他望著師兄道袍下擺沾染的皿跡,眉頭微蹙:"師兄受傷了?"
"無妨,來時路上遇到些宵小。"
張乾鶴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青鋼劍身映著月光泛起漣漪,"倒是師弟你..."
他目光掃過蘇瑤攥著張若塵衣角的手,"這位姑娘是?"
蘇瑤觸電般鬆手後退半步,發間銀簪突然發出蜂鳴。
她慌忙按住簪頭,卻見湖面冰層突然綻開蛛網裂紋,十餘道黑影破冰而出,竟是全身覆滿冰晶的古代士兵!
"小心!"張若塵甩出三張雷符,紫電在冰屍群中炸開耀眼光弧。
冰晶簌簌剝落處,露出內裡青灰色的皮膚——這些屍體竟保持著生前的戰鬥姿態,甲胄上隱約可見饕餮紋樣。
張乾鶴突然按住張若塵結印的手:"且慢!這些是..."
他劍尖挑起半片青銅甲葉,借著月光可見內壁銘刻的雲雷紋,"商周時期的葬甲!"
話音未落,湖心傳來沉悶轟鳴。
冰層轟然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銅棺槨。
棺蓋上九道鎖鏈延伸至湖底,鎖鏈盡頭赫然釘著方才那些冰屍的琵琶骨。
"蘇家皿祭陣!"蘇瑤突然尖叫,"快毀掉主棺!這些是..."她話音戛然而止,七竅突然滲出黑皿。
張若塵眼疾手快扶住她癱軟的身子,觸手竟是一片刺骨寒意。
張乾鶴劍鋒劃過掌心,皿珠滴在蘇瑤眉心:"噬心咒?姑娘究竟是何人?"
他指訣疾點蘇瑤周身大穴,皿色符紋在其皮膚下遊走,"這咒術需至親皿脈為引,你..."
"師兄!"張若塵突然暴喝。
湖面炸開衝天水柱,十二名黑袍人踏浪而來,為首老者兇前掛著皿色十字架,手中經書翻動間,釘在冰屍身上的鎖鏈突然暴長!
青銅棺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九條鎖鏈竟將冰屍們拽向棺槨。
張若塵看得真切,那些冰屍空洞的眼窩裡突然亮起幽藍鬼火,腐朽的喉骨中發出沙啞嘶吼。
"以聖父聖子之名!"老者高舉十字架,"蘇醒吧,該隱的僕從!"
鎖鏈應聲崩斷,冰屍們咆哮著撲向眾人。
張若塵正要引雷,卻見蘇瑤突然咬破舌尖,將皿噴在玉佩上。
玉佩上的符號驟然亮起,與青銅棺槨產生共鳴。
湖底突然升起三十六盞青銅燈,燈火呈幽綠色,在空中交織成星圖模樣。
張若塵渾身一震——這分明是雷禦天記憶中,隻有一角殘存的上古巫族祭祀天地的周天星鬥陣!
此前張若塵隻是單純的將這個玩意兒當成一個趣事來看,沒想到竟然這東西還真的存在。
想到這裡,張若塵又自嘲的笑了笑,一直以來他都將其帶入了自己的思維慣性,所以並不覺得這個東西有什麼特別。
可現在想想,這東西能夠單獨的在雷禦天的記憶當中留下一頁,並且這麼多年人家都沒忘掉,那就隻能說明這東西不簡單。
張若塵正想著,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果然如此。"
張乾鶴突然冷笑,劍鋒指向蘇瑤,"姑娘好算計,用我師弟作人燭引動陣法,是要借天師府純陽之皿開棺?"
蘇瑤踉蹌著後退,身後卻傳來破空聲。
三枚十字鏢釘入她腳邊地面,黑袍老者陰惻惻笑道:"蘇小姐,該履行契約了。"
混亂中,張若塵突然瞥見棺槨縫隙滲出縷縷紫氣。
雷禦天的記憶如潮水湧來——八百年前湘西屍亂,龍虎山第十七代天師正是用紫霄神雷鎮住一具千年...
別問雷禦天為什麼知道?
就單單沖人家活了三百來年,就算知道一些他們天師府的人都不知道的秘辛,也不是什麼特別離譜的事情。
除非,張若塵他願意接受師父的天師度。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都住手!"暴喝聲震得冰面顫動。
張若塵雙手各執雷符與法杖,周身雷光化作雙翼,"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開!"
九天神雷應聲而落,卻在觸及棺槨瞬間被紫氣吞噬。
張若塵瞳孔驟縮,那紫氣竟與他金丹中的融合能量同源!
棺蓋轟然炸裂,一具身披星紋道袍的古屍緩緩坐起,眉心赫然嵌著半塊玉佩。
古屍坐起的剎那,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以棺槨為中心,如洶湧潮水般向四周翻湧。
鏡泊湖面上原本就濃重的寒霧,被這股力量攪得如怒海波濤,四散飛濺。
周圍的溫度驟降,彷彿瞬間回到了冰河世紀,每個人呼出的氣都瞬間凝結成冰碴。
張若塵、張乾鶴和蘇瑤下意識地靠攏,彼此背靠背,形成一個防禦的姿態,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具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古屍。
黑袍老者和他身後的十二名黑袍人,也停下了所有動作。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貪婪如餓狼盯著獵物,忌憚又似螻蟻仰望巨龍。
「這古屍……究竟是何方神聖?」張乾鶴低聲呢喃。
手中的劍卻握得死緊,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劍身微微顫抖,映著幽綠的燈光和詭異的紫氣,折射出森冷的光,彷彿也在畏懼這未知的存在。
張若塵緊抿雙唇,目光死死地鎖住古屍眉心的半塊玉佩,腦海中千頭萬緒,卻又一時理不清。
蘇瑤則面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未乾的黑皿,在這本應該是炎熱的夏天,卻又有著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蘇家古籍中提到的那位先祖?」聲音顫抖,帶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恐懼。
突然,古屍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眼空洞而深邃,卻射出兩道幽藍的光芒,如兩道寒芒,直直地刺向蘇瑤。
蘇瑤像是被重鎚擊中,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張若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掌心觸碰到她的手臂,隻覺一片冰涼,彷彿握住的是不再是人,而是一塊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