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5章啟佑番外（111）

　　佑王府的人，請的是太醫院院正。院正也不敢耽擱，都沒叫葯童自己背著藥箱急急忙忙就趕去了佑王府。

　　到了上院，院正被迎進屋。看著躺在床上仿若睡著的黃思菱，他心頭咯噔一下。

　　韓晶晶問道：「太醫，你快給我娘看看。我剛才怎麼叫，都叫不醒她。」

　　院正的手一搭在黃思菱的脈搏上，臉色瞬間就變了。

　　韓晶晶瞧著他神色不對，抓著他的胳膊問道：「林大人，我娘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要緊的病？」

　　院正沒接話，而是伸手放到黃思菱鼻尖下，然後他感覺不到呼吸。

　　柳兒道：「大姐，我去跟娘說。」希望她娘不要太傷心。上了年歲，大悲大喜都不是什麼好事。

　　如今黃思菱病逝，自然是要換上壽衣了。可啟佑這樣，什麼都做不成。

　　黃思菱突然過世，他也非常傷心。可看到啟佑這樣，他更害怕。他害怕在失去祖母後，又要失去他敬愛的祖父。

　　其實韓晶晶已經有此預感，隻是她不願相信：「不可能、林大人你一定是弄錯了。一個時辰前我娘還好好的，怎麼會沒了呢！林大人，你一定是弄錯了，你再仔細看看。」

　　看著躺在床上仿若睡著了一樣的黃思菱，啟佑心如刀割。

　　院正站起來，一臉悲色地說道：「世子妃請節哀，王妃她已經去了。」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嗯，思菱隻是睡過去了。可能要不了多久，我跟你爹也會這樣睡過去。再過些年，你也會這樣睡過去的。」

　　韓晶晶淚流滿面地說道：「爹、娘她、娘她去了。」

　　看到玉熙，鴻珀哭著說道：「曾祖母，你快勸勸祖父吧！」

　　雲擎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呀？」因為耳背，所以雲擎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大。

　　隨後啟軒跟戴彥歆兩人趕到。啟軒也勸，可惜也沒有用。而戴彥歆，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前兩天妯娌兩人還開玩笑說要抱重孫，轉眼就天人兩隔了。所以說，世事無常。

　　趙小卓哭著說道：「王爺，我知道你難過，可你得保重身體呀！」

　　玉熙嗯了一聲道：「你早些歇息。」

　　當初因為雲旭說要納妾的事，婆媳兩人起過一點齷蹉。不過後來韓晶晶被人說妒婦，黃思菱很維護她，婆媳又和好如初。這些年兩人再沒起過爭執，韓晶晶也是真心將黃思菱當親娘一般待的。如今人突然就沒了，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

　　兒媳走了，兒子悲痛過度人都恍惚了。這種情況下，玉熙怎能不管。

　　說完，韓晶晶放聲大哭。

　　雲擎聽到是兒女的事，忙站起來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見啟睿還待說高海瓊抓著他的胳膊，朝著他搖搖頭。

　　趙小卓跪在地上說道：「王爺，王妃已經去了，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王爺跟王妃夫妻四十年一直都恩恩愛愛的，平日連架都很少吵。如今王妃乍然過世，他真擔心啟佑受不住也跟著去了。

　　睜開眼睛，啟佑看著趙小卓問道：「王妃呢？王妃在哪呢？」他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妻子沒了。

　　「扶我去王妃那裡。」

　　雲旭聞言一臉喜意道：「爹，娘沒事，她隻是睡著了對吧？」

　　不說陳慕青，其他人像啟睿跟啟軒以及他們的媳婦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敢相信。等確定消息屬實，都趕來了佑王府。

　　最先趕到的是啟睿跟高海瓊。

　　啟佑掙脫開啟睿的手說道：「思菱沒有走，她隻是睡著了。」說完，還佛了下黃思菱額前的頭髮。

　　半響後，啟佑才睜開眼睛。他想起床，結果卻發現手腳無力自己起不來。

　　啟睿走過去抓著啟佑的肩膀說道：「阿佑，弟妹去了，你讓她安心走。」

　　這也是一種不成文的習俗，就是不管誰家有上了五十的老人都會備這些東西，目的也是防備萬一。

　　雲旭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爹，娘沒了。爹，娘她沒了……」人都沒了，哪裡還怕吵了。

　　玉熙進屋與雲擎說道：「老頭子，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啟佑黑著臉道：「你叫嚷嚷什麼，我說了不許吵。你再吵，我讓人將你趕出去。」

　　啟佑看到韓晶晶做地上已經有預感，如今聽了這話當下白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兩人一進屋，就見啟佑還握著黃思菱的手在那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瑣碎的事。而雲旭，還跪在床前。

　　隨後，棗棗跟柳兒兩家人也趕到了。姐妹兩人勸說啟佑，一樣沒效果。

　　雲擎有些不高興，不過玉熙執意不讓他去，他也隻能妥協了：「那你好好安慰下啟佑，讓他早些振作起來。」

　　雲旭撲通一聲，跪在床前：「娘、娘……」那一聲聲的叫喚，聽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落了淚。

　　前些日子雲擎剛生了一場病，如今大冷天的玉熙哪敢讓他出門：「你別去了，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安心在家呆著，我很快就回來。」若不是啟佑出了狀況，這麼晚了她不會去佑王府的。

　　他剛得了消息，根本就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早上出門，她娘還好好的。不過是幾個時辰，怎麼可能人就沒了。如今看著躺床上閉上眼睛一臉安詳的黃思菱，由不得他不相信。

　　聽到是午後，玉熙難過地說道：「早上他們兩口子還帶著元哥兒過來陪我跟你爹。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去了。」

　　雲旭悲痛欲絕，大叫道：「娘……」

　　院正搖頭說道：「沒了呼吸，也沒了脈搏。哪怕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說完，啟佑又朝著黃思菱說道：「你說這孩子也真是的，自小就毛毛躁躁的，如今都已經當祖父還沒改。怕是這輩子，都沒法改了。」

　　啟佑說道：「我剛才應該帶著你一起去看花，這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再沒想到妻子竟然跟嶽母一樣，突然就沒了。要知道，他肯定寸步不離左右了。

　　到佑王府的時候，啟佑還拉著黃思菱的手在說話。雲旭跪在床前，也一直哭。

　　啟佑聽到是玉熙的聲音，轉過頭看著他，赤紅著眼說道：「娘，他們都說思菱沒了。娘，他們都胡說，思菱隻是睡著了。」

　　棗棗看著啟佑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隻能請娘來一趟佑王府了。」估計也隻有她娘，能讓陷入悲痛之中出不來的啟佑醒來了。他們幾人，是沒這個本事。

　　啟佑轉過頭呵斥道：「吼什麼吼，你娘最喜安靜。你這麼大聲音，會吵著她了。」

　　啟佑將黃思菱的手抓住，輕輕地說道：「我一直跟你說，等我緻仕以後就帶你到外面看看走走。我的諾言都還沒兌現，你怎麼就走了呢！」

　　「娘、娘、娘……」雲旭人還沒到，那打雷似的聲音先傳過來了。而此時，啟佑還握著黃思菱的手在說話。

　　趙小卓瞧著不對，忙說道：「世子爺，王妃已經去了。王爺傷心過度出現幻覺，以為王妃隻是睡著了。」

　　啟睿最是性急，問了韓晶晶道：「阿佑他這是怎麼了？」

　　玉熙也沒隱瞞，說道：「阿佑媳婦走了，阿佑難過得不行我過去看看，晚些時候我就回來。」讓她在佑王府過夜，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放心雲擎。

　　玉熙看到柳兒眼睛有些紅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能讓柳兒哭的，一定不是小事了。

　　若是像韓晶晶這樣放聲大哭，那倒還沒事。可啟佑這樣，讓趙小卓心裡毛骨悚然。

　　玉熙點了下頭走過去，輕輕地叫了一聲：「阿佑……」

　　柳兒擦了眼淚道：「誰說不是呢！娘，四弟妹走得太突然，阿佑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人有些失常了。」

　　啟佑自言自語道：「這噩夢怎麼還沒醒呀？」說完，又閉上眼睛了。

　　活到這把年歲見多了太多的生死，有病死的也有意外的。不過聽到這消息，玉熙還是愣了半響後問道：「思菱什麼時候去的？」

　　好在院正還沒離開，他讓府裡人將啟佑擡到床上，然後給他紮了針。很快，啟佑就醒來了。

　　啟佑進屋的時候，正巧看到坐在地上的韓晶晶。見此情形啟佑的心跳都加快了，說話的聲音也忍不住大了：「晶晶，你坐地上幹什麼？」

　　柳兒哽咽道：「娘，四弟妹去了。」

　　韓晶晶聲音都哭啞了：「爹接受不了娘去世的噩耗，以為娘隻是昏睡過去了。我們說要給娘收斂，他都不肯。」啟佑跟黃思菱的棺木跟壽衣早就準備好了。其他的東西，也都有準備。

　　棗棗在旁插了一句話：「啟佑，以後我們都逃不過這一遭的。弟妹，隻是比我們先走一步而已。」黃思菱的去世很突然，但卻沒遭什麼罪。她寧願像黃思菱這樣突然就走了，也不想像英國公那樣受盡傷病的折磨再離開人世。

　　韓晶晶全身無力，癱軟在地。

　　啟軒也道：「是啊！阿佑，生老病死這個誰都逃不過的。阿佑，你得振作起來，你要這樣讓旭兒他們怎麼辦？」弟妹的過世，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這些話，其實棗棗跟啟軒剛才已經都說了。可惜，對啟佑並不起任何的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