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真兇

　　清晨起來，邁出屋就看見院子白白的一片。玉熙搖搖頭道：「這麼大的霜，難怪比昨天冷。」一口氣氣呼出，全都成白的了。

　　美蘭在旁說道：「是啊，今天比昨天冷多了。」她都特意加了一件衣服。

　　打完一套拳，玉熙擡頭望了下灰濛濛的天，說道：「瞧著今天又沒太陽了。」雖然大冬天太陽並沒什麼溫度，但能曬曬太陽，還是很舒服的。

　　全嬤嬤正好從屋子走了出去，搓了搓說道：「怎麼在院子裡打拳？你身體不好，萬一吹了風怎麼辦？」

　　玉熙笑道：「沒風呢！」

　　用過早膳，玉熙隨著雲擎一起去了前院。沒多久，譚拓將會試的結果呈了上來，雖然現在不用看文章，但雲擎對這事也沒什麼興趣，所以這事就落在玉熙的頭上了。

　　玉熙看了下名單以及籍貫，說道：「近四分之三的士子都是江南的，譚拓，這個比例有些失衡。」江南文風盛行，也是出才子的地方，所以這次錄取的人數江南士子會佔多數這玉熙早有所料。可佔了近四分之三，這就不大對了。

　　「分開？」玉熙喃喃自語了一聲，然後眼睛一亮：「對呀，可以分開。」

　　玉熙說道：「三日後，到時候王爺會親往。」她就不去了，反正考完以後的文章會到她手裡，點誰為狀元還得她的同意。

　　燕無雙說道：「是很危險。不過有了之前墜馬的事，我相信阿赤以後會小心的。」他當年在那麼艱難的環境都活下來，現在阿赤的處境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相信隻要阿赤自己有了防範意識，韓玉熙想害他也害不著的。

　　全嬤嬤想了下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現在浩哥兒沒是，也許玉熙會顧念舊情就這事輕輕揭過去。

　　玉熙搖搖頭道：「不說這事了。」以前的事，就當過往雲煙了。

　　譚拓覺得這主意不好，可見玉熙的樣子他也不好說反對的話：「王妃，那這次也要南北分嗎？」

　　玉熙說道：「這事你做主吧！」若是韓玉辰對她下毒手，哪怕韓玉辰得手，她也不會怨恨的。周琰的死，雖然不是她下令的，但畢竟是死在她的人手中。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阿浩下手。

　　孟年將這事稟報完了說道：「獵鷹故意留下線索讓我們知道是他乾的，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雲擎雖然憤怒，但也知道輕重：「那就過段時間再說。不過，卻是不能讓她過得如此舒坦。」對於之前下令除掉燕無雙的兩個兒子這事，雲擎一點愧疚都沒有。要知道，玉熙跟柳兒當年就差點死在燕無雙的手中，他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玉熙揉了下額頭說道：「這事我想了很久，可就是想不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玉熙一臉苦澀地說道：「不是為難，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頓了下，玉熙道：「害得浩哥兒的天花的真兇已經找著了。」

　　看著玉熙黯然的神情，雲擎知道她心裡難受：「也就你心軟，這樣自私自利心中隻有自己的人，根本不值得難過。」

　　聽到玉熙這些話，雲擎暴怒：「真正害死周琰的是燕無雙，她想為周琰報仇，為什麼不殺了燕無雙？」

　　雲擎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玉熙搖頭道：「不可能。」頓了下，玉熙說道：「這事等我跟王爺說了，再決定如何處理。」之前因為隻是懷疑，所以她不好跟雲擎說。現在已經確認了，就不能再瞞著雲擎了。

　　桂嬤嬤得了消息心頭有些不安，若是隻死一個還能說巧合，可接連死了四個那就不大對了。

　　雲擎雖然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這是他的責任，推脫不得。

　　三日後，在貢院的大廳舉行殿試。考慮到天冷，大廳燒了好多炭火，倒讓之前擔心不已的士子，鬆了一口氣。

　　想殺皇子不容易，可要弄死韓玉辰的爪牙，對獵鷹來那不是難事。接到雲擎信的第二天，董氏兒子原先住的那個莊子上的莊頭蔣勇死了。被人割破喉嚨後，赤條條地掛在了莊子上最高一顆樹上。被人發現，屍體已經凍住了。

　　全嬤嬤立即明白過來了：「也就是說董氏的兒子沒有死，被韓玉辰的人救了？」見玉熙點頭，全嬤嬤道：「她為什麼要安插人在王府裡？」

　　雲擎明白了玉熙的言下之意，這些官員出自一個地方容易抱成團，到時候就會架空他們了。雲擎說道：「這倒是個問題。」

　　雲擎想也不想就說道：「江南那邊的人確實很會讀書，而且有著天然的優勢，其他地方的人肯定考不過他們的。若是你不想出現江南舉子一家獨大，可以將他們分開。」

　　玉熙搖頭道：「這個，就隻有她知道了。」

　　玉熙說道：「還在貢院吧！」貢院是去年開始建的，可容納上千人。王府沒那麼大的院子，可一次容納三百人科考，所以選在貢院是最合適不過了。

　　晚膳的時候，玉熙表現得跟往常一樣，沒任何的異常。別說雲擎了，就是浩哥兒都沒察覺到玉熙心情不好。

　　玉熙張了張口，最後道：「回屋說吧！」

　　玉熙聽到雲擎準備除掉玉辰的心腹，說道：「你是香要打草驚蛇？」

　　燕無雙望著孟年說道：「你覺得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法子是什麼？」不等孟年說，燕無雙自行道：「那就是讓她生不如死。那幾個莊頭掌櫃不過是開胃菜，他們最終的目標是阿寶跟阿赤。」

　　等幾個孩子走後，雲擎問道：「什麼事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說？」

　　譚拓鬆了一口氣，幸好這次不分，否則不僅他們受累，那些舉子也不大好過了：「王爺，王妃，你看殿試在哪裡舉行？」

　　聽到這話，雲擎沉下臉問道：「是誰？」聽玉熙的口氣就知道不是燕無雙了。

　　玉熙抱著他的胳膊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累著的。」

　　如此一來，自然驚動了燕無雙。一向多疑的燕無雙聽到此事也覺得不大對，讓孟年派人去查了。結果，兇手竟然是獵鷹。

　　玉熙沒有說話。

　　玉熙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三姐玉辰。她認為周琰是我殺的，她想害死浩哥兒為周琰報仇，讓我也知嘗嘗喪子之痛。。」

　　譚拓低下了頭。王妃想事長遠，所以不需要他提醒。

　　雲擎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最討厭搞暗殺下毒這些事，可這次韓玉辰觸了他的逆鱗。雲擎說道：「我要燕恆禮跟燕恆毓的命。」

　　也是在這一日，玉熙接到了獵鷹的密信。看完信以後，玉熙的神色非常難看。

　　玉辰並沒有將這事跟玉熙跟雲擎聯想起來，所以她知道這事非常憤怒，還給京城府尹施壓要他儘快破案。

　　玉熙搖頭說道：「這次就算了，下一次要這樣做。」這次都已經考完了，前三百名的名單都出來了，再分榜那這次科考就得作廢。去了人力物力不說，還要耽擱很多事。

　　玉熙說道：「隻這一次自然沒問題，可長此以往問題就大了。」頓了下，玉熙解釋道:「等二十年後，朝堂上的官員全都是出自江南，你能想象那場景？」那樣危害很大。

　　雲擎一臉狐疑地跟著玉熙進了屋，問道：「什麼事？讓你這般為難？」

　　玉熙擡頭望著雲擎道：「燕無雙不僅是她丈夫，也是她一雙兒女的父親，更是他們的倚靠。若是燕無雙死了，她們母子三人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玉熙點了下頭道：「好。」

　　孟年心裡不踏實，阿赤也是他看好的繼承人，可不能出了差池：「皇上，還是得給三皇子身邊增派一些人手。」

　　孟年覺得這個猜測沒道理：「若他們知道害雲啟浩的兇手是貴妃，應該是找貴妃報仇，為何要對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下手？」

　　孟年臉色變了下說道：「那三皇子跟大公主豈不是非常危險了？」被獵鷹列入黑名單，可是非常危險的事。

　　玉熙沒有反駁，隻是說道：「要下手，也得過段時間。最近動作太多，若是再對燕恆禮跟燕恆毓下手，我擔心曹公公會暴露。」曹公公隱藏得很深，知道他真正的底細也就獵豹一人。可隱藏得再深，做得多了難免會露出馬腳來。

　　雲擎等譚拓出去以後，朝著玉熙說道：「加這個恩科，麻煩事真多。」

　　譚拓問道：「那定在什麼時候？」

　　譚拓苦笑道：「臣爺覺得不妥，但江南那些舉子做的文章比其他地方好很多。」科考，原本就是看的文章。

　　燕無雙想了下，臉色有些難看：「雲擎跟韓玉熙已經知道害雲啟浩的兇手是貴妃了。」沒想到，兩人這麼快就知道真相了。

　　這還隻是開始，接下來的兩天，又死了三個人。這幾個人，不是韓玉辰陪嫁莊子的莊頭就是鋪子上的掌櫃。

　　玉熙想了下說道：「會試一共取三百人，南方一百五，北方一百五。這樣，也不怕以後南方士子一家獨大。」南北分榜，這樣一來也給了北方的學子一個機會。

　　譚拓遲疑了下，還是問道：「那這殿試的題目？」會試跟殿試的題目，正常都是皇帝出的。西北雲擎最大，題目應該由他出。不過就雲擎的文學水準，譚拓真有些擔心。

　　譚拓搖頭說道：「王妃，這怎麼分開？」

　　說到這裡，雲擎不屑道：「就她也還有臉說要為周琰報仇？他將周琰陷於不堪之地，怎麼就不自殺以贖罪呢？」性子剛烈的，也不可能改嫁給殺夫的仇人，更不會給仇人生兒育女。

　　雲擎嗯了一聲道：「她不是想讓你嘗一嘗喪子之痛嗎？那在我們動手之前，那就讓她****活在會驚懼之中。」

　　雲擎見狀，冷聲問了玉熙：「玉熙，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玉熙說道：「董氏逃走的時候並不是一人，而是帶著兒子一起逃的。」董氏的兒子獵鷹沒找著，不過隻要知道董氏的兒子活著且在韓玉辰的陪嫁莊子上呆過一段時間，那就足夠了。

　　用過晚膳，玉熙對著棗棗等幾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娘有事要跟你們爹說。」平日用完晚膳一家人會說會話，然後才各回自己的院落。

　　幾個孩子瞧著玉熙平靜的神色，就知道是公事。隻要不是雲擎惹了玉熙生氣，幾個孩子就不會多問。

　　雲擎也是怕玉熙累著才說這話的：「殿試的文章，讓譚拓他們先看，你隻要把好關就成了。」這次的事倒不是雲擎推脫，而是他不擅長，處理不擅長的東西容易出錯。

　　雲擎今日在貢院呆了大半天，呆得整個人都煩躁不已，要不是他記得自己的身份，早就甩手走了。

　　玉熙輕笑道：「三日後，會將題目交給你的。」這題目，自然是她出了。

　　獵鷹雖然奉命行事，但他並沒濫殺無辜。死的這四個人不是做下惡事就是背負了人命，若在西北，他們犯下的事足夠判死刑。

　　過了半響後玉熙說道：「阿浩得天花，是玉辰下的手。」韓玉辰避著燕無雙做的這事，用的自然是她的人。獵鷹得了玉熙的信懷疑上了她，時間過得又不長，下了心思自然很快就查到線索了。

　　全嬤嬤瞧著大不對，問了玉熙：「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的？」

　　玉熙笑了下說道：「我們現在人才緊缺，隻能舉行科考選出人才了。」之前都是通過舉薦，可舉薦的弊端很大。很多人會唯親舉薦，沒有通過科考來的穩妥。

　　全嬤嬤道：「董氏為什麼要幫她做事？她抓了董氏什麼弱點？」

　　雲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在是百年的黃花梨木堅硬得很，否則真會壞掉：「不敢對燕無雙怎麼樣，卻拿我的阿浩來洩憤。她當我們是死人嗎？」

　　燕無雙也沒反對，說道：「這事你安排好就成。」眾多兒女，他最喜歡的就是阿寶跟阿赤了。

　　頓了下，燕無雙說道：「將消息壓下來，等過完年我會將這事告訴貴妃的。」若是讓韓玉辰知道真相，怕是這個年都過不好。韓玉辰如何他不在意，但他卻在意阿赤跟阿寶的感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