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糾結（2）

　　黎明初曉，微露柔光。漸漸地，陽光投向房間的邊角。

　　七七睜開眼睛，就看見從窗戶口透過來的陽光：「孩子呢？」昨日晚上醒了一回，吃了東西又睡下了。

　　奶娘趕緊將孩子抱了進來。

　　看著孩子，七七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吃了奶沒有？」防備沒奶水，早早地就請好了奶娘。

　　這位奶娘姓錢，聽到這話忙說道：「吃了，剛剛吃過的。」

　　丫鬟石芹端了一碗湯過來。

　　看著臉色紅撲撲的柳兒，棗棗樂呵呵地說道：「你不會看上他了吧？」想當初她也時候在大街上一眼相中鄔金玉，所以柳兒看上了那男子也沒什麼。

　　棗棗沮喪地說道：「娘說給江以俊看過病的大夫說他活不過三十歲，我之前還以為是娘誇大了呢！」

　　奶娘聽到這話，臉上閃現過惶恐之色。封府給她五兩銀子一個月，另外吃穿都是由封府提供，若是大奶奶自己餵養那這份差事也就沒有了。

　　棗棗喜滋滋地說道：「承你吉言了。」若真有瓷娃娃一樣的閨女，她肯定當眼珠子一般地疼。

　　兩人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停了。棗棗掀開簾子問道：「怎麼了？」平日棗棗出行都是騎馬的，這次也是為了陪柳兒說話，這才坐著馬車的。

　　啟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姐，這段時間你多陪陪二姐，跟她說說話，別讓她一個人。」他跟柳兒的感情沒與棗棗那般好，但那也是他嫡親的姐姐，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柳兒往火坑裡跳。

　　棗棗忙點頭：「好。」

　　常氏笑著說道：「你念書多，還是你來取吧！」常氏在嫁給封大軍之前並不識字，還是後來封大軍地位越來越高，她才跟著人學認字。為此吃足了苦頭，等學會看賬本，她也就不再學了。七七一嫁過來她就將管家權交出去了，等七七懷孕後，為了讓七七好好安胎她又將管家權收回來了。

　　這個時候，護衛已經疏通了道路。馬車，緩緩地朝著王府而去。

　　柳兒給孩子準備的是一條長命金鎖；棗棗給的是一條粗大的金項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暴發戶呢！

　　東西送出去以後，棗棗笑著道：「表姐，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我真想抱回家。」

　　棗棗見孩子不在屋裡，立即問道：「孩子呢？」那聲音穿透力太強了，剛給孩子換好尿布的奶娘趕緊從裡間走了出來。

　　常氏笑著解釋道：「剛出生的孩子是這樣的。」說完，常氏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你們慢慢說。」她離開，棗棗跟柳兒才能與兒媳婦好好說話。

　　棗棗用手摸了下孩子的小臉，見她還是不動，樂呵呵地說道：「你看她的眉毛，看起來像兩道彎彎的新月……」

　　柳兒捂著兇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大姐，他就是俊表哥。」沒想到竟然會在路上遇見俊表哥，真是太巧了。

　　棗棗笑著說道：「我聽說江以俊並沒有定親，你若看上他直接跟娘說就是，我相信娘會答應的。」他娘開明，金玉她都沒嫌棄，江以俊各方面都出眾娘肯定不會拒絕。雖然棗棗是非常喜歡鄔金玉，可她也知道不管是家世還是能力鄔金玉跟她不相配。

　　上了馬車，棗棗說道：「柳兒，我聽阿浩說書肆又進了一批書，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柳兒每次出去，都會去書肆買些書。

　　柳兒搖頭道：「明日吧！」今天她沒什麼心情。

　　柳兒笑得很勉強。

　　啟浩讓眾人下去後問道：「大姐，什麼事這般神神秘秘的？」

　　柳兒笑著點頭：「娘知道肯定會很高興的。」在外面，柳兒還是那個近乎沒有瑕疵的完美姑娘。

　　柳兒手裡攪動著手帕，沒有吭聲。

　　柳兒有些沮喪地說道：「娘說俊表哥的身體不好，大夫說他最多隻能活到三十歲。」這些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心頭。隻要一想，她就失去了勇氣。

　　常氏樂得不行：「孩子哭不一定是餓了，也可能是尿了或者拉了。」

　　「啊，他就是江以俊呀？」棗棗之前沒見過江以俊，不過聽丫鬟提起過。

　　華哥兒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啟浩臉色很難看。華哥兒心頭一跳問道：「怎麼了？」

　　見柳兒點頭，棗棗笑著道：「上次問你是不是看上他你還不承認？」柳兒這個樣子，分明是動了心的樣。

　　柳兒想為江以俊說話，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沒一會，丫鬟在外回稟道：「夫人，大奶奶，大郡主跟二郡主過來了。」玉熙忙得沒時間過來，所以交際應酬一般都是交給柳兒的。原本隻柳兒一人來，而棗棗知道這事也來湊熱鬧。

　　棗棗也知道輕重，若江以俊身份不夠或者其他條件差點，玉熙不同意她肯定幫著柳兒。可這個情況，她隻有勸著柳兒，哪裡還會幫忙呢！

　　在棗棗離開時，啟浩又加了一句：「今天怕不是碰巧，若二姐要出門你勸著些。」

　　七七原本想問為什麼，可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孩子的小名叫果果，你們覺得好聽嗎？」她自己覺得很好聽。

　　正在此時，懷裡的孩子哭了起來：「啊、啊……」那哭聲，說不出的秀氣。

　　柳兒也走過來，笑著道：「我見過這麼多小孩，還是第一次看到剛出生的孩子這般漂亮的。」往常見到的，都跟猴子似的。

　　啟浩路上就聽到隨從說棗棗在他院子裡好一會了，所以見到棗棗就問道：「大姐，發生什麼事了？」

　　嘆了一口氣，棗棗握著柳兒的手說道：「柳兒，以後姐給你找個比江以俊還要好看還要有才華的人。」

　　啟浩想也不想就說道：「江以俊身體不好，萬不能將二姐嫁給他。」

　　沒一會常氏過來，見七七抱著孩子說道：「現在不宜抱孩子，要不然以後胳膊會疼，要抱孩子等出了月子再抱。」

　　說了一會話，柳兒見七七一副很困的樣子說道：「表姐你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來看你。」明日是孩子的洗三，她肯定要過來。

　　出了封府，棗棗還意猶未盡地說道：「希望我將來的孩子肯定也能跟果果一樣漂亮。」那麼可愛的孩子，她好想抱回家。

　　柳兒笑著說道：「姐夫長得那般好，大姐你容貌也是一等一，將來的孩子容貌肯定不差。」棗棗就是一個顏控，若不是鄔金玉長得好怕也看不上了。

　　「咦……你怎麼這麼肯定？」她都沒把握的事，柳兒竟然這般確定。

　　進了屋，見七七要起身給她們行禮，柳兒忙上前按住她：「一家人講這些虛禮做什麼，身體為重。」

　　常氏笑了起來：「孫子孫女我都喜歡。」七七是昨天淩晨發作，不到中午生的。生的算比較快了，所以並沒有損身體。隻要七七身體好，就不愁沒孫子抱。

　　看了是乳鴿湯，七七問道：「這東西下奶嗎？」她好像沒聽說這東西下奶。

　　見啟浩沒說話，棗棗道：「阿浩，那現在該怎麼辦？我瞧著柳兒那樣子心裡也難受。」雖然柳兒沒說，但她知道柳兒心裡的掙紮與痛苦。

　　七七不知道還有這說法，不過這會她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想這些，給什麼吃什麼了。反正大夫的話，總不會錯。

　　七七有些愧疚地說道：「娘，對不起，我沒能給你生個孫子。」其實兒子女兒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過她心裡還是希望頭胎是個兒子，這樣就沒有壓力。

　　棗棗很意外：「沒想到這麼好看的人竟然是個……」在看到柳兒神色不對，短命鬼三個字被她給咽回去了。

　　七七精力不濟，也沒有挽留：「等出了月子，我帶著果果去王府給姑姑看。」她能得這麼好的一門親事，有姑姑一半的功勞。孩子生了，肯定是要去王府一趟的。

　　柳兒聽到這話，也伸出頭朝著棗棗指的方向看去，正巧與遠處的男子對視。柳兒慌得立即將窗簾放下，然後捂著砰砰跳的厲害的兇口。

　　七七有些懵：「這孩子剛吃過，不會又餓了吧？」若如此，那也太能吃了些。

　　柳兒見棗棗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笑著問道：「大姐，你在看什麼？」

　　柳兒失笑：「你放心，你將來的孩子肯定比果果更漂亮。」

　　掀開尿布一看，真是拉了。七七還沒給孩子還過尿布，加上她現在不宜有大幅度的動作，所以孩子交給奶娘。

　　回到王府柳兒跟棗棗就分開了。不過棗棗沒有回自己的地，而是去了啟浩的院子。這個時候啟浩還沒回來，她就在裡面等。

　　聽到這話，七七放心了：「娘，你給孩子取個小名吧！」大名肯定是等著公爹取了。

　　柳兒垂著頭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我知道。」若是如棗棗說得那般容易，她就不會這般糾結了。可是不能忘又如何，不說所有人都反對，就是她自己也害怕。

　　車夫道：「前面好像有些堵車。」

　　七七看著可愛的女兒，笑著說道：「娘，你看孩子小臉圓圓的跟蘋果似的，就叫果果怎麼樣？」

　　「果果……」常氏念了一聲，然後笑著說道：「很好聽，就叫果果。」

　　棗棗壓低聲音說道：「柳兒，你不要嫌我說話難聽。這事萬萬不成的，還是早點將他給忘了吧!」

　　說完就見孩子小嘴巴一動一動的，棗棗問道：「她是不是餓了要吃呀？」

　　柳兒笑著道：「孩子的臉蛋就像蘋果一樣，叫果果很貼切呢！」

　　石芹笑著說道：「大夫說先三天不宜吃下奶的東西。這乳鴿不僅滋補，還有加速傷口癒合的功能。」

　　啟浩說道：「這事你不能管，讓娘處理。」他怕棗棗插手到時候越發一團糟，別說棗棗，就是他都不敢插手。

　　棗棗回過神來指著遠處，說道：「這誰家的公子？竟然長得這般出眾。」棗棗純粹是欣賞，沒其他想法。

　　棗棗苦著臉將路上碰見江以俊的事說了：「我若是沒看錯，不僅江以俊對柳兒有意，就是柳兒也看上了他。」那眼裡滿滿的都是愛意，她又沒瞎，怎麼可能沒看上。

　　棗棗非常驚訝，問道：「為什麼？」見柳兒不吭聲，棗棗說道：「娘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緣由的。」

　　「呀？你也知道江以俊身體不好？」為什麼就她不知道呢！

　　啟浩道：「你是沒近距離跟他接觸過，等你見了他，看到他的臉色就知道了。」也就江以俊自己以為他跟常人無異了。不過對於江以俊來說，他有這個想法對他身體是有好處的。

　　棗棗剛想放下車簾，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站著一個長得極為出眾的男子。

　　看了孩子，棗棗忍不住讚歎道：「真漂亮。」皮膚細膩白皙吹彈可破，好像稍微用力一捏就會擠出水似的。臉頰兩邊有淡淡的粉紅色，陪著白皙的皮膚，真正的白裡透紅。

　　柳兒垂下頭道：「娘昨天早上發了話，不準他到王府跟孟老先生學音律了。」

　　棗棗望了一眼啟浩身邊的人。

　　七七莞爾，女兒被人誇心裡也是美滋滋的：「想要的話，趕緊嫁了自己生個去。」棗棗過完年虛歲也十八了，完全可以嫁了。

　　棗棗一點不害羞地說道：「暫時還不行，怎麼也得後年才成。」明年要出兵，嫁了人很可能就不能跟著去打仗了，這麼好的立功機會哪能錯過。

　　棗棗也不知道怎麼勸柳兒了。過了半響，棗棗說道：「柳兒，你別想了。別說爹跟娘了，就算我跟阿浩他們也不可能讓你嫁一個短命鬼的。」最多能活三十歲，柳兒嫁給他沒幾年就的守寡，這怎麼可以。

　　吃完以後，七七精神也好了很多。取了靠枕放在床頭，緩緩地起身靠在床上：「把孩子抱給我。」孩子從出身到現在，她還沒抱過呢！

　　事關柳兒的閨譽，哪怕是華哥兒他也不願說。啟浩很快恢復了冷靜：「沒什麼。」也幸虧軒哥兒去了千衛營，若不然他真想要揍軒哥兒一頓。若不是他，也不會鬧出這次的事來了。

　　華哥兒見狀，也沒有再多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