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和談（4）

　　玉熙收到韓建明送回來的協議，立即召了譚拓、柳必元、曹博廷過來商談。

　　譚拓看完協議，說道：「王妃，軍權繼續由秋燁掌管，後患無窮。」掌握了軍權，才有真正的話語權。同樣，沒有軍權，隨時都會失去對福建的掌控。

　　玉熙說道：「想讓秋燁交出軍權並不現實，除非是開戰將福建打下來。」軍權是根本，逼秋燁交出軍權，等於是逼讓秋燁開戰。開戰的話，就違背了他的初衷。

　　譚拓道：「這樣的話，就留下了一個隱患。」有了軍權，秋燁就有造反的資本了。

　　玉熙說道：「我知道你的擔心。可隻要我們這邊穩固不出亂子，秋燁若是敢造反正好讓王爺出兵收拾了他。」到時候將廣東跟桂雲等都收服了，要收拾秋燁輕而易舉。

　　譚拓聽到這話，不出聲了。

　　秋燁臉色不善地說道：「這事沒得商量。」秋燁之前答應巡撫由玉熙指派，就是想讓兩個布政使將巡撫架空的。韓玉熙如今的條件，將他的計劃打亂了。

　　雖然很孩子氣的話，可玉熙知道佑哥兒是心疼自己，心裡暖暖的：「現在前方在打仗，娘肯定要忙一些，等打完仗就好了。」

　　柳必元說道：「王妃，兩個布政使的缺都是秋燁的人，就算巡撫由我們指派，也不利於開展工作。王妃，兩個布政使，至少要有一個是我們的人。」

　　燕無雙點了下頭。

　　燕無雙說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就算他們搶了這批財寶也運不出去。」

　　秋燁什麼都顧不上，立即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了。經過大夫的搶救，老夫人半夜的時候醒了過來。

　　回到院子裡，玉熙並沒有立即睡，而是去了書房批閱摺子。

　　玉熙搖頭說道：「無妨。」對全正羽的處罰並不輕，外人知道說不出包庇的話來。

　　許武有些惋惜，說道：「是。」

　　當天晚上，秋燁正在跟幕僚商議這事。老夫人蕭氏的貼身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說道：「大老爺，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

　　孟年轉移了話題：「王爺，幾百個大樟木箱子運抵京城肯定會引起百姓的圍觀。防止出現騷亂，還是讓他們晚上進京吧!」

　　談判陷入了僵局。

　　全嬤嬤聽到玉熙這話，說道：「王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他觸犯了國法就該按律處置，不能因為我壞了王妃的名聲。」

　　玉熙說道：「燕無雙巴不得我們派人去劫持這批財物呢！去多少，他就能殺多少。」不用想玉熙也知道，除了精兵護送，燕無雙肯定在暗地裡也安排了不少人。一旦真派人去了，這些人定然是有去無回了。

　　韓建明將玉熙提的條件說了下，說完後道：「王妃就是這麼說的。」

　　山東跟河北在燕無雙的治理下，已經沒有了土匪跟強盜了。而玉熙又沒派人去劫持，所以這批財寶一路都安然無恙。

　　第二天，秋燁滿眼皿絲地就找了韓建明，說道：「我可以答應平西王妃的條件，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全嬤嬤走到半路，問道：「王妃，有什麼事你直說無妨。是不是正羽出了什麼岔子？」她活了這把年歲，什麼事沒經過。

　　韓建明說道：「你說。」隻要在合理範圍之內，他可以答應。若是不合理的，他自然會拒絕了。

　　玉熙說道：「罷官免職，抄沒家產，永不錄用。看在嬤嬤的面子上就不流放了，發放原籍吧！」正常來說，肯定要流放三年了。不過全正羽好歹是全嬤嬤一手帶大的，若是流放到西海，全嬤嬤心裡肯定難過。

　　玉熙說道：「讓獵鷹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都不能做。」

　　玉熙自然不會拒絕：「嬤嬤若真想讓全家改換門庭，就給他們置辦一些產業，言明這些產業的出息是給子孫後代讀書的花費。我想，全家總會出幾個能念書的孩子。」走捷徑最是要不得，這樣最容易失了平常心。全正羽就是最好的例子。全正羽開始去做主簿的時候並沒什麼不滿，是因為他以為很快能得到升遷。卻沒想到過了幾年還沒得到提拔，心態慢慢就變了。在官場上，若是不能保持本心，很容易被走入歪路。

　　曹博廷說道：「不僅兩個布政使必須有一個是我們的人，按察司也得由我們指派，另外州縣的知府縣令也得我們任命才成。」

　　走到半路，玉熙笑著道：「回去吧！」走了也有一刻來鍾了，也差不多了。

　　燕無雙也不生氣，也是這批財寶運抵了京城，他才會說這話。燕無雙說道：「獵鷹不動手，應該是韓玉熙的意思。」

　　韓建明搖頭說道：「王妃在信裡說了，這是她的底線，不能再讓了。」

　　第二天，許武見到玉熙就跟她說了一件事：「王妃，獵鷹送來消息，說那那批財寶在運往京城的路上。」

　　全嬤嬤手面色一變，轉而搖頭說道：「不可能，正羽怎麼可能為了他嶽父做出知法犯法的事？」就正羽自私的性子，他嶽父牽連進人命官司，他首先想的事擺脫關係洗清嫌疑，哪裡還會去幫忙。

　　秋燁提出的條件是巡撫可由西北指派，左右布政使不動，得是他的人。

　　燕無雙說道：「我也沒想到。」這次玉熙的行為，真的出乎燕無雙的預料。

　　秋燁呵了一聲道：「我已經答應巡撫由你們委派，現在還想要一個布政使的缺，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若是同意了韓玉熙的條件，就喪失了主控權。

　　洗了受，又擦了下臉，玉熙才上桌用膳。如今天氣熱，玉熙的膳食以清淡為主。

　　韓建明想也不想搖頭說道：「表哥，若是說讓王爺派兵與你一起攻打福建，那有的商量。可將二十萬兵馬給你調遣，王爺跟王妃不可能答應的。」現在是他們佔上風，怎麼還可以答應秋燁這樣無理的要求。

　　佑哥兒很不高興：「娘，那些事交給他們處理就是了。」

　　全嬤嬤有些難過地說道：「我那麼用心栽培他，就是希望他能振興全家，卻沒想到……咳，算了，也許全家的人就是泥腿子的命吧！」她想讓全家改換門庭，可全家沒一個爭氣的，她也無能為力了。

　　玉熙一邊坐下一邊說道：「不闖禍的時候是挺好的。」闖禍的時候，玉熙恨不得讓他回爐再造。

　　玉熙笑道：「等江南的事料理完了，就回來了。」等福建的是解決了，大哥任了江南總督，雲擎也就能回鎬城了。

　　玉熙嗯了一聲道：「全正羽的嶽父牽連進一宗人命官司，全正羽為了幫嶽父脫罪，找了個替罪羊。」

　　全嬤嬤說道：「王妃，我想到時候去送他一程。」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總歸是放不下的。

　　許武還真有這個想法：「就算搶不到，也不能便宜了燕無雙。」這筆錢原本是他們的，結果現在卻落在燕無雙的手中，想想就不甘心呢！

　　全嬤嬤擡頭望了一眼玉熙，然後點頭說道：「好。」特意點名讓她跟著去，怕是有事了。

　　全嬤嬤點頭說道：「這事我會好好想一想的。」說完，全嬤嬤一臉歉意道：「你每天都這般忙，還要為我操勞。」

　　玉熙搖頭說道：「嬤嬤，其實我覺得這也算是好事。以全正羽的性子，爬得越高以後摔得越重，至少現在他全須全尾的。」若是全正羽犯下的事太大，就算有全嬤嬤的面子在她也不會留情。

　　全嬤嬤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妃，那他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這事她沒臉求情，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求情也沒有用。全正羽觸犯的是律法，肯定要依法判罪了。

　　佑哥兒正在屋子寫課業，聽到玉熙的腳步聲就從屋子裡走出來。見到玉熙，佑哥兒抱怨道：「娘，你總要求我們到點用膳，這樣對身體好，自己卻做不到。」他娘一忙起來就忘記飯點了，太不愛惜身體了。

　　許武可沒玉熙那般冷靜，隻要一想到上千萬的金銀他就冷靜不了：「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飯菜很快端上來，玉熙拍了拍佑哥兒的肩膀說道：「快去寫課業，寫完早點睡覺。」因為三胞胎清早就要起來習武，所以晚上不僅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還得練字跟溫習功課。所以晚上的任務，一點都不輕鬆。

　　佑哥兒別過臉說道：「才不想呢！」爹不在，不知道多自在呢！爹在家，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就被哪裡做得不對挨打。那日子，別提多苦逼了。

　　全嬤嬤點了下頭道：「你說的也是。」現在被發配回原籍，總好過將來被砍頭了。

　　燕無雙說道：「早知道就不派高東南去，讓地方上安排人送了，可惜了。」就因為他安排了精兵，結果獵鷹都沒出現。要是獵鷹這次出現，他肯定能將其抓了。

　　孟年想也不想說道：「他們是運不出去，但他們可以藏起來或者毀掉。」金銀不能融化，但可以扔到山林之中或者倒入江河中。

　　說完這話，玉熙低頭望著佑哥兒道：「是不是想你爹了？」

　　用完膳，玉熙跟全嬤嬤說道：「嬤嬤，你隨我到園子裡走一走吧！」一般閑暇時候，玉熙用完晚膳都會出去走一走的。

　　玉熙笑著說道：「嬤嬤不用想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的好。」其實玉熙覺得在鄉間日子簡簡單單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玉熙笑了下說道：「全部都由我們任命不現實，不過至少三分之二的官員得由我們任命。」既然是談判，肯定要留有一定餘地，要是一點都不退讓，那就沒法談了。

　　這點孟年贊同：「說起來韓玉熙也真穩得住，這麼大批的財寶她竟然能不動心。」不說其他人，就算是他自己，面對這樣大的誘惑都未必穩得住。

　　也是在這一日，韓建明終於收到了玉熙的回復了。看完玉熙的回復，韓建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不過見到秋燁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一臉色苦澀。

　　佑哥兒嘀咕道：「也不知道爹什麼時候回來？」爹回來了，娘就不用這般辛苦了。想當初爹在家，娘晚上還能給他們講故事。可爹一走，他娘就忙得吃飯時間都沒有了。

　　見許武還想說話，玉熙擺擺手說道：「這事不用再說，我不能讓手下的人白白去送死。」跟燕無雙爭鬥肯定要死人，但這些人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韓建明說道：「表哥，我來的時候，王妃的意思很明確，政權必須上交。可現在，王妃已經做出了退讓了。」

　　孟年說道：「王爺，下午這批財寶就能到了。」不管如何，財寶安然抵達京城就好。

　　玉熙經常會晚上去園子散步，所以在她慣常走的路上點了燈籠。

　　孟年聽到這話說道：「王爺，這批財寶比獵鷹更重要。」有了這批財寶，他們才能做很多事。

　　玉熙說道：「許老爺手中有全正羽受賄的把柄，他不想幫也得幫。」也是查得清清楚楚的，玉熙才會跟全嬤嬤說這事的。

　　事情談完了，已經天黑了。玉熙將信件交給許武，這才回了後院。

　　全嬤嬤笑道：「男孩子總是調皮些的。」太老實了，也該擔心了。

　　秋燁說道：「我準備九月底出兵攻打廣東，平西王必須派二十萬兵馬給我。」

　　秋燁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大順利了。秋燁問道：「平西王妃怎麼說？」

　　等佑哥兒走了，全嬤嬤笑著說道：「人家都說女兒貼心，四少爺不比女兒差呢！」

　　知子莫如母，玉熙哪能不知道佑哥兒口是心非。別看佑哥兒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裡對雲擎的敬佩與愛戴一點都不比睿哥兒他們少。

　　玉熙聽到這話，擡頭問了許武：「怎麼？還是舍不下，想派人去搶了？」

　　玉熙笑著牽起佑哥兒的手說道：「剛跟譚大人他們商議事情，總不能事說到一半丟下他們回來用晚膳吧？」

　　秋燁心裡掙紮了半天，最後咬牙說道：「好，隻要他們答應九月派兵與我一起攻打廣東，我就答應他們的條件。」

　　韓建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很明顯現在的情況對她有利：「成，我現在就去寫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