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苦肉計（2）

　　一縷陽光透過鏤空窗悄悄照射進屋，暖洋洋的灑在了地面上，折射出無數光芒。地上仿若鋪上了一層淡淡地金黃色，讓屋裡的一切都顯得溫暖。

　　鍾善同見鐵奎的手動了一下，忙叫了：「老爺，老爺你醒一醒。」鐵奎已經昏迷了四天，太醫說再不醒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肖氏聽到叫聲也醒了，跟著一起叫：「老爺，老爺……」肖氏這四天也是寸步不離，不過昨晚實在熬不過去，眯了下眼。

　　鐵奎緩緩地睜開眼睛，嘴唇蠕動了下。

　　肖氏忙問道：「老爺，老爺你說什麼？」聲音太小，她沒有聽清。

　　鍾善同在一旁忙插了一句：「老爺，你是不是餓了？」見鐵奎的眼睛眨了兩下，鍾善同又道：「那是不是渴了？」

　　赤鷹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獵鷹：「老大，鐵奎之所以昏迷這麼多天是因為這次傷勢引起了舊疾，並不是你下手失了分寸。」

　　獵鷹擡頭，望著外面湛藍的天空，低聲說道：「我們不能去找他，隻能等鐵將軍主動跟我們聯繫。」見得太頻繁，總會漏了痕迹，這對鐵奎來說非常危險。

　　「知道了。」還是那句話，門戶不嚴就是在家中都不安全。

　　回到皇宮，張太醫立即去見了燕無雙：「皇上，鐵將軍已經沒有大礙了。」

　　正說著話，就聽到下屬回稟說顏少秋也遭了刺客。禁軍統領高東南說道：「皇上，少秋後背中了一箭。」獵鷹也是知道了顏少秋的行蹤，然後提前埋伏好。否則顏少秋不可能中招。

　　睿哥兒有些奇怪地問了雲擎：「爹，娘叫阿佑進書房去做什麼？」

　　阿佑驚訝萬分：「舅公？誰呀？」

　　獵鷹有些懊惱，當初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點？若不然，他就不下重手了。

　　燕無雙冷著臉問道：「將顏少秋身邊的人全部抓起來拷問，我倒要看看這次他還能不能逃脫。」鐵奎的行蹤是他身邊的一個長隨洩露的，讓他惱怒萬分的是那人竟然逃了，到現在都還沒抓著。

　　玉熙笑著道：「既然聽得懂西北話，那等年後就能讓阿湛進王府。」說話帶京腔沒關係，平日在外人面前不開口就成。

　　鍾善同忙走到外面去，沒一會就端了一杯溫水進屋。

　　「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睿哥兒藏不住事，讓他知道很可能就會說漏嘴。一旦消息外洩，鐵奎就會有性命危險。至於阿佑，行事很有分寸，她倒不擔心。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鍾善同道：「那老爺就安心養傷，其他的事都放開吧！」

　　「你就喜歡瞎擔心，我早跟你說過沒事。」這都是商議好的，怎麼可能出問題。

　　棗棗大著嗓門道：「既然你們沒有犯錯，那有什麼可擔心的。也許娘就是找阿佑說說話，談談心呢！」

　　孟年在鐵府停留了一刻鐘，留下若幹貴重的藥材跟補品，又去了顏府探望顏少秋。

　　這日用完晚膳，玉熙當著眾人的面讓佑哥兒留下，說道：「跟我到書房來。」

　　睿哥兒忙道：「大姐，這可真冤枉了。現在我們每天都忙的很，哪還有時間做其他事。」最近一段時間三胞胎早早起來練功，然後上午去課堂學習，下午去練武場習武，晚上做功課。時間安排的很緊湊，哪還有時間去做壞事。

　　開了方子，叮囑了肖氏跟鍾善同若幹注意事項，他這才背著藥箱離開了。

　　鐵奎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這不沒事嘛！」他寧願受這些皮肉之苦，也不要****良心不安。皮肉之苦熬一熬就過去了，可精神上的折磨卻是讓他吃不這睡不下。

　　鍾善同有些不大明白，問道：「現在河南跟山東那般亂明王不趁機出兵，還要等到後年。若是明年遼東大豐收，河北跟山東的叛亂就能很快平息。」那麼長的時間，變數也很大。他是不希望有任何的變數，明王早點打進京城，他們也能過兩天好日子。

　　玉熙搖頭道：「他的身份至關重要，所以暫時不能告訴，等將來你會知道的。」

　　想著孟年對他那股親切勁，鐵奎道：「這次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孟年是燕無雙的心腹，他能對自己這般和顏潤色可見燕無雙並沒起疑心。

　　鍾善同紅著眼眶道：「老爺，你都差點沒命了。」那幾天他是眼睛都不敢合上一下，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燕無雙磨搓著手中的寶石戒指，說道：「先是鐵奎，現在又是顏少秋，韓玉熙是想將我們能帶兵打仗的將領全都除掉了。」他手中能用的將領不多，少一個都是重大損失，之前就折損了好幾個將領在韓玉熙手中，如今這個女人又故伎重演。

　　孟年點了下頭，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皇上，剛得到消息，刺殺陳然的是一個叫吳岩的人。這個吳岩的妻兒死在了陳禹的手中，他刺殺陳然是為報仇。」等於是說，陳然被刺並不是獵鷹所為。

　　玉熙道：「他叫阿湛，是你舅公的兒子。等他到了王府你不能欺負了他，知道嗎？」

　　鍾善同笑著說道：「老爺別心急，這日很快就會到來的。」

　　柳兒細聲細語地說道：「阿睿，你別擔心。若真是阿佑闖禍，那娘臉色肯定很難看，而不是笑眯眯的。」

　　看著肖氏眼中布滿皿絲，鐵奎說道：「家裡還要靠你，你不能倒下。」

　　阿佑多聰明，若隻是給他添個小廝也犯不著特意帶他到書房說：「娘，這個人是誰呀？」搞的這般神秘，肯定不是一般人。

　　玉熙得了消息，跟雲擎說道：「好在有驚無險，若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安心。」沒被燕無雙發現卻死在她手裡，可不得後悔死了。自知道鐵奎昏迷不醒，玉熙也是提著心，吃不下睡不香的。

　　這話在場的人沒一個相信，若要說話聊天也肯定是跟眾人一起，而不會單獨將阿佑叫去書房。

　　鐵奎笑著說道：「玉熙很會教孩子，湛兒去了王府我很放心。」環境很能影響人，王府學習氛圍很濃，湛兒去了會受益無窮。

　　鐵奎醒來後的第二日，燕無雙派了孟年過去看望他。

　　「按照我的推測，後年明王應該就會出兵了。」隻要再熬一年，他就解脫了。

　　肖氏哪裡願意離開：「老爺，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守著你。」前些年因為陸氏，她其實有些恨鐵奎的。後來知道他的身份，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心裡還是有怨言的。可這次看著鐵奎命懸一線，她再沒有怨言，隻求老天爺保佑讓他平安無事。

　　肖氏說道：「老爺昏睡了四天了。」因為哭都太多，肖氏的聲音都嘶啞了。

　　沒多會，張太醫就過來了。張太醫給鐵奎診了脈再檢查了傷口，說道：「傷口很深，這段時間不能動，要好好養著。」

　　牽扯到玉熙，赤鷹就沒再問了。

　　睿哥兒忙問道：「大哥，那你覺得娘讓阿佑去書房會為的什麼事？」

　　燕無雙皺著眉頭道：「這麼嚴重？」他以為最多休養個半載就能好，如今的情況超出了他的想象。

　　佑哥兒被叫進書房，心裡也有些忐忑：「娘，有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一定要到書房來呢？」剛才他在回想自己這幾天有沒有做什麼壞事。想來想去，也沒想著。

　　「老爺放心，少爺已經安全到達西北了。獵鷹說等少爺適應了那邊的環境，王妃就會將他接到王府。」這些全都是獵鷹傳過來的消息。

　　睿哥兒可不敢去問。他跟棗棗一樣，不怕雲擎，但怕玉熙。而且他最怕玉熙罰他背誦抄寫經書，那可真是要命的事。

　　張太醫聽著有些心寒，不過面上卻不顯：「內傷最難治了。」

　　一個時辰，孟年就將結果告知燕無雙。洩露顏少秋行蹤的是他身邊的一個護衛。這個護衛與顏少秋的一個小妾有了姦情，被獵鷹抓了把柄，不得不為獵鷹賣命。不過他聽到顏少秋被刺後，就自殺身亡了。

　　揮手讓張太醫下去，燕無雙召了孟年過來：「刺殺鐵奎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喝完一杯水，鐵奎問道：「我昏睡了幾天了？」聲音還是很小，不過這回好歹能讓人聽清楚。

　　鐵奎說道：「繼承人出色，更能讓臣下歸心。可惜，我到現在都沒能見他們一面。」他甚至都不知道玉熙長什麼樣。

　　鐵奎點了下頭：「獵鷹那邊可有消息傳過來？」

　　「希望吧！」

　　鍾善同有些感慨地說道：「是啊！聽說鎬城內不少夫人都跟王妃打聽育兒的法子。」隻一個兒子出色不算什麼，可四個兒子全都出色那就難得了。

　　自黑鷹的事發生以後，獵鷹對手底下的人監控得更嚴密，他們已經打探不到對方的機密事件：「根據所得情報的推測，這次出手的人應該是赤鷹。」獵鷹從沒親自出過手，所以他們也不清楚獵鷹的身手。

　　阿佑撇撇嘴，不過他知道玉熙的性子，既然現在不說那再問也問不出來：「娘你放心，我定會將阿湛當親兄弟般待的。」雖然名份上他應該叫阿信表舅，可誰讓他現在不能表露身份呢！

　　雲擎笑著道：「自己問去。」既然玉熙不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那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寧湛的身份了。

　　赤鷹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大，為什麼要讓鐵奎受傷？」鐵奎呆在軍中，能為他們提供不少便利。

　　浩哥兒笑眯眯地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他們這段時間很乖。」別說三胞胎，就是棗棗在浩哥兒面前都擺不了大姐的譜。

　　獵鷹知道鐵奎無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若鐵奎有個萬一，他隻能以死謝罪了。

　　燕無雙已經得了消息，知道鐵奎已經醒過來了：「他的傷大概要多久能好？」這才是燕無雙所關心的。

　　出了主院，棗棗開口問道：「是不是你們又做了什麼壞事？」不怪棗棗這般想，以前每次玉熙叫佑哥兒進書房，都是因為他做了壞事。

　　燕無雙將手放在禦桌上，淡淡地說道：「能怎麼辦？讓他們將門戶看嚴了。隻要不被鑽了空子，他們就不會有事「」

　　張太醫說道：「鐵將軍能活過來也是幸運，不過要痊癒最少也得一年。」這是最樂觀的說法。若是恢復得不好，三年五載也未必好得了。

　　鐵奎嘆了一聲道：「朝廷有那麼多軍隊要養，有糧食也是先緊著軍中。」朝廷已經從根子上壞掉了，就算遼東明年大豐收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阿佑最想的就是能幫玉熙分擔一些事了，現在玉熙要告訴他隱秘的事，他很激動：「娘，你說，我一定不跟任何人說，就是大哥也不告訴。」

　　孟年道：「皇上，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鐵奎望著肖氏道：「回去休息，這裡有阿同就好了。」雖然肖氏是他媳婦，但鍾善同跟他更有默契。

　　雲擎笑著跟玉熙說了一個好消息：「剛才郭循給我遞了消息過來，說湛兒會說我們這邊的話。不過他說話帶有京腔，這點需要糾正。」鐵奎早有打算讓寧湛到西北來，所以兩年前讓人教了他西北話。

　　獵鷹搖頭道：「這是王妃的意思。」至於王妃為什麼要這般做，他也不清楚。不過他相信，王妃這般做定然有他的目的。

　　鐵奎眨了下眼睛。

　　赤鷹想了下說道：「老大，我們送些葯過去，這樣鐵將軍的傷也好得快。」他們手中也有楊師傅制的葯，隻是量不多，平時他們都捨不得用。

　　玉熙摸著阿佑的頭說道：「阿睿跟阿軒身邊有不少的人，唯獨你身邊隻有一個小廝，等年後，娘再給你添上一人。」

　　玉熙也沒跟雲擎爭辯，鐵奎已經沒事她也放心了。

　　鍾善同也在一旁說道：「夫人，你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也才好照顧老爺。」肖氏還是不放心：「等太醫看過，我再回去休息。」沒得到確切的答覆，她回後院也不能安心休息。

　　玉熙也不拆穿阿佑的這點小心思：「一開始就將他當兄弟般待，阿浩跟阿睿他們心裡肯定會起疑。」鐵奎很魁梧，而寧湛比較單薄，且他長得也不像鐵奎，所以玉熙也不擔心。

　　阿佑點頭道：「娘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