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夭折的暗殺
鐵奎遭刺客的事，讓朝廷很多的大臣都慌亂起來了。他們可不敢忘記上次的皿案，所以鐵奎受傷以後，那些大臣出門都是帶足了護衛，也不敢再去酒樓等地談事了。當然，也有一些人並不懼怕刺殺，其中吏部左侍郎陳然就不怕，還跟往常一樣出門隻帶了四個長隨。
於惜嫻勸了陳然，可惜陳然不聽。無奈之下，於惜嫻隻能求助老泰寧侯。
老泰寧侯得了消息，尋了他說道：「然兒，如今陳家就靠著你，你萬不能有閃失。待會出門，還是多帶些侍衛吧！」自長子去世以後，陳家的擔子就落在了陳然身上。
陳然說道：「爹，不用，有唐強他們跟著足夠了。」四個隨從，除了阿力是他的心腹不會武功，其他三個都有武功在身。
老泰寧侯道：「還是小心些為妥。上次，那些刺客可是殺了好些個重臣。」
陳然並沒因此就懼怕了：「爹，明王正帶兵攻打北擄，明王妃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不會讓那些人妄動的。」
老泰寧侯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再加上陳然執意不肯多帶護衛，他也就作罷了：「然兒，等明王解決了北擄的問題，下一個目標定然是京城。然兒，我們也該早做打算了。」
佑哥兒立即表態：「娘，你放心，爹回來之前我們哪都不去，就一直呆在府裡。」外面雖然好玩，但他可不願讓娘擔心。
玉熙除了讓潘應峰加強鎬城的治安，加強對外來人員的盤查；還調兵進鎬城實行十二個時辰巡邏。除此之外，她還調了三百精兵進王府。
鎬城戒嚴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孟年跟燕無雙說道：「皇上，鎬城盤查得非常嚴，我們的計劃暫不能實施了。」
老泰寧侯問道：「你覺得退到遼東就穩妥了嗎？」肯定不可能。隻要讓雲擎恢復了元氣，必定會帶兵攻打遼東的。
正說著話，在外候著的丫鬟揚聲叫了一聲老爺。主僕兩人的談話，立即終止了。
這個問題陳然早就想過了：「若是京城保不住皇上肯定會退到遼東，到時候我們隨著皇上退到遼東就是。」
燕無雙覺得孟年的話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刺殺的事暫時擱下。」
此時，於惜嫻正坐在屋子裡的軟榻上發獃。她嫁給陳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此之前，陳然定親又退親的事她是知道的。其實在京城大戶人家定親後又退親的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而她以為隨著韓玉熙遠嫁西北後，這事就會成為過往雲煙。可她萬萬沒想到韓玉熙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到如今已經成為了天下最有權柄的女人，讓他們想不關注都難。
柳兒垂下了眼簾，說道：「我知道了娘。」原本對說服玉熙就沒抱希望，現在不過是得到了預期的結果。
三胞胎叮囑好了，就剩下柳兒了。
許武倒沒有多想，聽到這話說道：「王妃，這段時間就不要讓二少爺他們出府了。」他擔心孟年這次的異動是針對阿睿他們。
「京城保不住，到時候皇上定然會退守遼東的。」於惜嫻並沒有為此解釋什麼，若不是韓玉熙跟雲擎她弟弟春昊就不會死，於家也不會敗落得那般快，所以於惜嫻恨透了玉熙。隻是她知道自己沒那個能耐為弟弟報仇，所以這個恨隻藏在心中。
柳兒低聲說道：「娘說的我都知道，可大姐總受傷，我很擔心。」
老泰寧侯明白陳然的言下之意，問道：「你可有後悔？」當初這門親事，是陳然執意要結的。
阿睿一臉遺憾地說道：「大姐還說這次要殺千八百的北擄蠻子呢！」
心腹錦繡望著於惜嫻，輕聲問道：「夫人，你怎麼了？還在為老爺擔心嗎？」
玉熙自然也考慮到這事：「你大姐那邊不用擔心，我已經給殷兆豐寫了信，他會保護好你大姐的。」隻要有了防範，就算燕無雙想對他們不利，也尋不到機會。
玉熙說道：「獵鷹傳信過來說孟年有異動，至於他們想做什麼暫時還不清楚。王爺正在北擄打仗，鎬城不能出亂子。」哪怕被人說成興師動眾大驚小怪，她也不願意等出事再來懊悔。
錦繡唬了一跳，不過很快說道：「夫人，京城有四十多萬兵馬，應該能守得住吧？」
於惜嫻苦笑道：「我就怕京城守不住。」
於惜嫻苦笑道：「環境惡劣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遼東那邊不太平，桐城一年到頭都在打仗。」真退守了遼東，到時前有惡狼東胡人後有猛虎雲擎，也是不太平。
於惜嫻說道：「老爺，若是京城守不住，皇上最有可能退守哪裡？」前朝的事，她並不清楚，不過陳然應該能猜到一些。
於惜嫻聽了這話心裡衡量了下，說道：「要不，我派人在這三個地方都置些產業。」
陳然點頭道：「三個地方各置一棟房產，也不要太大，夠住就成。另外若是要購置田產，百畝左右就夠了。若是動作太大，肯定會引來有心人注意。」其他人不怕，就怕被燕無雙注意上了。
許武直接問了玉熙：「王妃，是不是燕無雙有什麼動作？」
錦繡有些擔心地說道：「夫人，遼東那裡一年大半時期處於冰天雪地之中。」她們去了，怕適應不了那邊的氣候。
這麼大的動作想瞞人是不可能，得了消息的人紛紛揣測是否出了什麼大事。
過了許久，玉熙叫來了許武，說道：「讓潘應峰立即過來見我。」
說到這裡，陳然想起一件事：「河北那邊不大太平，等田莊的糧食收上來後自己留下三分之一。」陳家在京郊有六千多畝的上等田產，這個數目在權貴之中也算多的了。
阿軒忙道：「二哥，最重要的是大姐沒事，至於立功，以後有的是機會。」
於惜嫻點頭答應下來，問道：「老爺，如今局勢越來越惡劣，我們是不是也該做些準備？」
於惜嫻點頭道：「如今這世道，到處亂糟糟一片，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出身大家族的女子，料理好後宅的同時也會密切關注前朝的事。畢竟，前朝的變動與她們惜惜相關。
於惜嫻立即答應了。
「在北擄的戰事沒結束之前，我不會讓他們出府的。」大驚小怪也好，膽小也好，她都不敢冒這個險。
玉熙搖頭說道：「這事看你大姐她自己的意思。」見柳兒還要再說，玉熙摸著她的頭髮說道：「柳兒，你有你的路，你大姐有她的路。」
陳然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於惜嫻會想得這般遠。過了良久，陳然說道：「盛京、春城以及冰城，這三個地方都有可能。根據我的推測，春城的概率更大一些。不過最後會選哪個城，我也沒把握。」主要是盛京離京城比較近，而冰城離鎬城也不遠。
柳兒這才稍稍放心：「娘，這次大姐僥倖保住了性命，可下一次未必就有這樣的幸運了。娘，你勸勸大姐，讓她別再上戰場了，太危險了。」
「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兩人成親也十多年了，見於惜嫻落淚陳然到底有些心軟：「你也不要聽風就是雨，外面的那些傳聞並不是真的。你也不要為我擔心，我心裡有數。」
阿佑問道：「娘，大姐什麼時候能回來？」棗棗受重傷的事，三胞胎是知道的。
夫妻這麼多年，於惜嫻也知道能讓丈夫說這些話已經是極限了：「老爺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陳然垂下眼簾說道：「爹，就算退到遼東並不穩妥，我們也隻能跟著去，別無他法。」不說他們早就投靠了燕無雙，隻說他跟韓玉熙曾經定過親，明王就容不下他。
陳然說道：「有話你就直說。」
陳然進了屋，問道：「爹知道鐵將軍被刺殺的事，是你的手筆吧？」從言語之中就可以聽出，陳然對這事很不滿。
玉熙笑了下說道：「不隻是你，你爹和棗棗，每次出去娘都懸著心。可不能因為擔心，就不讓他們去。」
孟年很肯定地說道：「不可能，這次的計劃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再者，若是韓玉熙真得了消息，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暗中布防，等我們的人到了鎬城再一網打盡，而不是全城戒嚴，打草驚蛇。」
玉熙是個很開明的母親，當天晚上就將這事跟三胞胎說了，並且將理由也說了：「等你們爹回來，到時候你們想去哪都成。」
陳然點了下頭：「你放心，我會保重好自己的。」為了一家老小，他也不能有事。
老泰寧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已經甚少關注外面的事。這次若不是於惜嫻故意，老泰寧侯還不還知道鐵奎被刺殺這事。
於惜嫻也不否認，紅著眼眶說道：「是我讓人將這事告訴老太爺的。老爺，我讓你增加護衛你不願意，我很擔心。老爺，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爹娘跟我們母子幾人可怎麼辦？就算為了這一家老小，你也該保重好自己。」於家敗落後，她們這些於家出嫁的姑奶奶再沒娘家可撐腰。沒娘家有兒子的還好，那些沒生兒子的姐妹日子就過得很苦逼了。她算幸運了，陳然對她態度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見陳然望著她，於惜嫻也沒隱藏自己心中所想：「老爺，我覺得這個形勢下去京城十有八九守不住了。既然如此，我們就該早作打算，知道將來皇上會退守到哪個地方，我們也能提前在那裡置產。真等退守遼東，我們也有住的地方，不至於手忙腳亂。」
作為吏部左侍郎，陳然也很忙，跟於惜嫻說了幾句話他就去了衙門。
柳兒知道這事後，很是擔心地說道：「娘，我們隻要不出王府就會沒事，可爹跟大姐還有阿浩他們卻在外面呢！特別是大姐，她還在回榆城的路上呢！」
軒哥兒最膽小了，知道這事，就算玉熙不叮囑他也不敢出去了。
錦繡有些慌亂了，問道：「夫人，那怎麼辦呀？那西北軍窮兇極惡，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所到之處都會成為廢墟。」
燕無雙皺著眉頭說道：「鎬城突然戒嚴，可有查出原因？」見孟年搖頭，燕無雙說道：「會不會是我們的消息洩露出去了？」他們這邊正準備派人前去搞刺殺，鎬城那邊就全城戒嚴，這事也太巧合了。燕無雙從不相信什麼巧合，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韓玉熙得了消息。
玉熙說道：「你大姐身上有傷，不宜長途奔波。估計要到戰事結束後，與你爹一起回來了。」
於惜嫻搖頭道：「明王用兵如神，加上西北兵強馬壯，四十多萬兵馬未必能守得住京城。」
三胞胎的態度，讓玉熙很滿意。
錦繡是於惜嫻最信任的人，如今幫著錦繡打理後院，對於外面的事也知道得不少。錦繡寬慰道：「夫人，外面的事我們也擔心不來。」外面米糧是一天一個價，他們侯府底子厚有自己的莊子還好些，可普通老百姓過得卻極為艱難。不少人家過不下去，隻能賣兒賣女。
「不悔就好。」陳然不後悔，可是他卻後悔了。早知道韓玉熙有這等能耐，當初就不該順了陳然的意結這門親。或者說，在知道沁芯公主看上陳然時頂住壓力不退親。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睿哥兒握著拳頭說道：「娘，等我學好了功夫，就再不怕他們使的這些鬼魅伎倆了。」若是他有大姐那麼好的武功，就算碰見刺客也不怕了。
數日之後，玉熙接到了獵鷹的親筆信，看完信以後，玉熙陷入了沉思。
說完這些事，燕無雙問道：「鐵奎現在怎麼樣了？太醫說了什麼時候能好嗎？」
陳然搖頭說道：「不悔。」不後悔跟韓玉熙定親，也不後悔跟韓玉熙退親。因為定親的時候他是真心實意的，而退親是韓玉熙執意要求的。
孟年道：「雖然鐵將軍沒性命危險，但太醫說得養一段時間，否則會落下後患。」
太醫都這麼說了，若是讓鐵奎帶傷當差，那就太不人情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