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啟浩番外（32）

　　啟浩回去以後，就讓人召了給俞新學診治的太醫，詢問俞新學上次因何病倒。

　　太醫說俞新學這病是急症，來勢兇猛，事先不會有任何的徵兆。

　　啟浩問道：「是意外？」

　　這話啟佑之前就問過了，太醫很是謹慎地說道：「應該是意外。」

　　得了這個回復，啟浩就堅定要立四皇子為太子。母子兩人，頭一次起了衝突。

　　雲擎勸了玉熙：「你不是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啟浩既做了決定就由著他吧！」現在啟浩是皇帝，這事也是他才能決定的。

　　雖然說這事他下一道聖旨就行，但他不想惹得玉熙生氣。所以就希望啟佑能說通玉熙，這樣皆大歡喜。

　　啟佑道：「娘說你現在好好的，他跟爹也還活著，冊封儲君的事不急。晚上個三五年，也無妨。」這意思是，哪怕啟浩真有個意外，有他們老兩口鎮著也亂不起來。

　　啟佑問道：「娘，你到底在顧慮什麼？你不說，我也不好勸大哥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啟浩要再咬死不鬆口，可真就成不孝子了。啟浩說道：「爹，等我見過鴻琅，我再給您們答覆吧！」

　　雲擎沒有說雲?不是個寬厚之人的話，因為根據的話說了啟浩也不會相信：「阿浩，我跟你娘夫妻五十多年，還從沒看到她這般憂心過。哪怕當年我們勢微隨時可能會死，她都很淡然，還跟我說大不了一家人共赴黃泉。可這次，她卻怕得做起了噩夢。」

　　「這孩子心思太深，我看不透。」其實當日她提出見雲?，也是在猶豫的。若是雲?讓她滿意，她會支持啟浩的決定。可是見了人她不僅沒放心，反而越發的擔憂了。

　　「雲?在十二歲之前貼身服侍的四個宮女，兩個死在了宮裡，兩個嫁了人。這嫁人的兩個宮女，一個難產沒了三七都沒過丈夫就另娶他人，還有一個出家沒兩年也病逝了。」皇宮裡死去的兩個大宮女，餘盛沒有查到任何的疑點。等於是說，這四人的死面上是沒任何問題的。

　　啟浩對此非常無奈，他娘太執著於嫡庶之別了，都沒有大局觀了：「啟佑，你幫我去勸一勸娘吧！」

　　啟佑愣了下，轉而笑道：「這有什麼，你可以事先寫下一道詔書，詔書裡定下繼承人。若真有個萬一，有這詔書，也不會引發繼承人之爭。」

　　玉熙說道：「韓家三房，當年是有三個女兒的，這事你應該知道的吧？」雖然三個姑娘不是一母同胞，但卻都是嫡女。

　　啟佑帶著這個使命，去了百花苑。

　　將剪刀放下，玉熙不在意地說道：「你喜歡就搬走吧！」

　　啟浩扶著他坐在龍椅上，問道：「爹，你有事派人叫我過去就行，怎麼能自己一個人進宮呢！」

　　雲擎朝著幾位大臣揮揮手說道：「你們先下去，我有事跟皇帝說。」

　　雲擎說道：「你知道你娘做了什麼噩夢嗎？她夢見雲?將棗棗跟啟佑他們軟禁到死，雲?跟斌哥兒兄弟也都被他以某犯罪處死了。還有，你娘辛辛苦苦幾十年創辦的女學，也被查封不準辦了。」

　　啟浩覺得這法子變數太多，萬一遺照出了差錯，還不得大亂。

　　玉熙擦了汗說道：「夢見棗棗跟啟佑他們被圈禁鬱鬱而終，雲?跟鴻琅他們以謀反罪被處死。我辛苦創辦的女學被查封，《女戒》這些舊書重新成為女子必讀之物。」

　　啟佑明白過來了：「可是朝臣……」

　　啟佑猶豫了下說道：「大哥，娘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不同意立四皇子為太子，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玉熙面色有些難看地說道：「一個是運氣不好，兩個是巧合，四個貼身宮女落到這地步就絕對不是巧合。」四個宮女的死看似與雲?沒任何關係，但玉熙卻是心驚肉跳。

　　這不行，那也不成，啟佑也沒轍了。

　　雲擎聽了玉熙的話，沉聲說道：「這事我來跟啟浩談。」他一直沒出面，是覺得玉熙想得太多。可現在，卻覺得事情有些嚴重。而防備玉熙跟啟浩出衝突，這事他出面最好。

　　幾位大臣見啟浩點頭，都立即告退了。

　　不等啟浩開口，雲擎又說道：「阿浩，你娘也沒說一定要冊封琅哥兒為太子，隻是讓你晚個三五年再定儲君。阿浩，我跟你娘沒幾年活頭了！你就退讓一步順了她，別讓她日日愁眉不展不展歡顏。」

　　玉熙卻不是個輕易會妥協的人：「我們搬回百花苑去，現在就搬回去。」

　　其實啟浩的身體並沒有他想的這般糟糕，隻是最近遭受打擊太大，讓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啟浩愕然，怎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玉熙躺下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眯上眼。

　　啟浩說道：「話是如此，可若我跟爹娘都有意外，到時候怎麼辦？」雖然這話有些不孝，但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畢竟，父母年歲大了，他身體也不大好。

　　雲擎看著臉色蒼白額頭還有汗的玉熙，忙問道：「做什麼噩夢了，嚇成這樣？」

　　雲擎嘆了一口氣說道：「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就是白日想得太多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玉熙說道：「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就算要冊封琅兒為太孫，也得等他滿了十歲再說。」

　　「不放心？不放心什麼？」

　　母子兩人坐下以後，啟佑問道：「娘，琅哥兒太小了，大哥有顧慮也是對的。就是我，都不放心呢！」幼主於國不利所以對於啟浩的決定他是支持的。若不然，他也不會同意來當這個說客了。

　　第二日，雲擎親自進宮找了啟浩。說起來雲擎雖然經常生病，但八十多歲的人眼不聾耳不花還自己走得動，身體算很不錯了。

　　從退位以後，雲擎這還是第一次再回到乾清宮。看到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一直到將茶花修好，玉熙才看到了站在他旁邊的啟佑。半點不驚訝，玉熙淡淡地問道：「來做說客的？」

　　「和瑞，我不是杞人憂天。啟浩跟啟佑都覺得他是合格的儲君人選，朝中對他讚譽頗多。可是我根據餘盛所打探到的這些消息分析，雲?並沒寬厚之人。」

　　玉熙輕笑一聲，那笑容沒一分的溫度：「朝臣鬧由著他們鬧。皇帝還好好的，我跟你爹也還沒死，不冊封儲君這天也塌不了。」

　　雲擎說道：「我來找你，是為冊封儲君的事。這兩日為這事你娘吃不下睡不著，人都憔悴了不少。昨晚，甚至做起了噩夢。」

　　啟佑沒接話，而是笑嘻嘻地說道：「娘，你修得這盆茶花真好，送給我吧！」

　　玉熙看完這本冊子，已經到了半夜。此時，雲擎已經睡著了。

　　啟浩正在跟聶新跟許文昌等大臣議事，聽到元寶說雲擎來了，當下就出去將雲擎迎了進來。

　　這事，啟佑哪能不知道呢！對玉辰跟玉容，他都不喜歡。

　　玉熙之所以態度如此強硬，也是因為她身體健朗的原因。雖七十多歲，但太醫也說了隻要不出意外，她再活個十年沒問題。等鴻琅十六歲，就能親政了。

　　玉熙說道：「玉辰受盡寵愛，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跟玉容兩人跟她比，就好像不是韓家的姑娘似的。不說玉容嫉恨她，就是我都心生不平。憑什麼都是三房的姑娘，她是寶我們就是草呢？」

　　啟佑明白過來了：「娘，你是怕雲?會嫉恨你重嫡輕庶的事，以後會慢待你？」

　　雲擎神色一變，雖然玉熙不喜歡雲?，但她從不會無的放矢：「這話怎麼說？」

　　玉熙淡淡地說道：「不放心你們姐弟，也不想我幾十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玉熙將杯子放下，緩緩地說道：「我不放心雲?。」

　　看著啟佑的神色，啟佑就知道事情不順利，問道：「娘到底是為何不同意冊封老四為太子的？」

　　啟佑自然不會將玉熙的話轉述，隻是婉轉地說道：「大哥，娘怕四皇子將來繼位後，會對嫡枝趕盡殺絕。」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雲擎勸不住玉熙，隻能跟著她一起搬回百花苑了。

　　也是在這一日餘盛遞給了玉熙一本厚厚的冊子，這冊子記述了雲?自小到大發生的事。

　　啟浩心有內疚：「是兒子不孝。」

　　「他就算對我不滿，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再者，到那時我可能已經作古了。可我不放心你們，也不放心我創辦的女學。」說完，玉熙道：「若是他因為嫉恨以前受的不公平遭遇秋後算賬，你們以後必不得善終。而我創辦的女學，也會毀於一旦。」

　　玉熙此時正在修剪一盆茶花，修得很認真，連啟佑進屋都沒察覺。

　　啟佑沉默了下說道：「娘，可是琅哥兒太小了。」才六歲呀，就是朝臣也不會同意冊封他為太孫呀！

　　這個時候，丫鬟端來了一杯參茶。年輕的時候，除非是太醫叮囑，平時玉熙是從不喝參茶的。可過了七十，她就會日日喝這種特別配置的參茶。

　　啟浩神色一滯，這事他不是沒想過，隻是從大局考慮雲?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可是琅兒太小了。」六歲的稚子，能否順利成年都為未可知。反觀雲?，不僅成年，且還在朝中當差數年。冊封他為太子，啟浩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玉熙沒有說話，隻是端起參茶一小口小一口地抿了起來。

　　這次勸說，以失敗告終。

　　啟佑遲疑了下說道：「娘，不至於的。我雖然沒疼過他，卻也沒責罵過他，他不會為這些就對我下手。再如何，我也是他叔叔。」受玉熙的影響，啟佑不喜歡庶出皇子。不貴雖然不喜，對也隻是疏離，並沒為難過。

　　啟佑雖然聰明，可此時也沒聽懂玉熙話裡的意思。

　　啟浩點了下頭說道：「你去探探娘的口風，看她到底是為的什麼不同意冊封老四為太子？」

　　雲擎點了下頭。

　　Ps：定時沒發布出去，我也是無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