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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來到客廳一角，那裡放著一架鋼琴，低調的黑，高級的手工製作，難得的材料，讓這琴面泛著清貴高冷的光。倒是符合那人的氣質。</p>

　　托尼指尖落在琴鍵上，就如跳舞一般在琴鍵上動，很快，一串悅耳輕快的琴音漫出。</p>

　　湛廉時翻過書頁，這一刻，他動作停頓。</p>

　　「這琴真不錯，弄的我手癢癢了！」</p>

　　指尖在琴鍵上跳躍後，那乾淨清透的琴音讓托尼忍不住的坐了下來，直接雙手落在琴鍵上。</p>

　　極快的，一首極其歡樂的《土耳其進行曲》在客廳裡漫開。</p>

　　托尼不喜歡溫柔的，也不喜歡浪漫的，更不喜歡悲傷的，他喜歡歡樂的，熱烈的，如火一般。</p>

　　一首《土耳其進行曲》在他的指尖下形成一串歡樂的音符在別墅裡跳躍，那清冷的氣息被趕走，留在這裡的除了快樂便是快樂。</p>

　　廚房裡，傭人面上有驚訝劃過，甚至忍不住出來看看，是誰在彈。</p>

　　因為這樣的音樂聲，不是湛廉時能彈出來的。</p>

　　而當看見客廳裡是托尼坐在琴凳上演繹後，傭人回了廚房。</p>

　　果真不是湛先生。</p>

　　付乘從地窖裡拿了酒出來，聽見這音樂，他腳步停下，看向角落。</p>

　　托尼完全沉浸在音樂中，臉上滿滿的自信笑容。</p>

　　這樣的笑，和著此時此刻的音樂，讓整棟別墅都鮮活起來。</p>

　　付乘目光轉過，落在院外看書的人身上。</p>

　　手中拿著書，但他眼眸不再凝著書上的內容，而是看著院外的花</p>

　　草。</p>

　　此時，廚房中盛著飯菜香，友人心皿來潮彈奏一首鋼琴曲，男主人坐在院外聽著此時的琴音，歲月似在這樣的靜好中停滯了。</p>

　　托尼這一彈就彈了好幾首，全是輕鬆愉快的。</p>

　　直至傭人把豐盛的飯菜端上桌，他才停了下來。</p>

　　不過，這琴音一停他就不舒服，又在別墅裡找，找到湛廉時珍藏的唱片機，自個兒搗鼓起來。</p>

　　等湛廉時坐上桌，他竟也真的搗鼓出了音樂。</p>

　　是上世紀的老音樂，配著那個年代的唱片機，時光似在倒退。</p>

　　「不錯，這才不錯嘛！」</p>

　　托尼終於滿意了，坐到湛廉時身旁：「怎麼樣，要享受還得是我這樣的，你這樣的，多無聊。」</p>

　　湛廉時沒理他，拿起刀叉用餐。</p>

　　午餐豐盛，量卻合適，不是很多的那種。</p>

　　幾人吃恰恰合適。</p>

　　湛廉時如常的吃的安靜，極少言語，托尼倒是吃的噴香，不時和付乘說話，不時跟湛廉時說話。</p>

　　付乘倒是回托尼，湛廉時幾乎不怎麼回，今日的他極其的安靜。</p>

　　「喂！我說你好歹也吱個聲吧，朋友間最基本的友好橋樑總是要的吧？」</p>

　　托尼實在不耐煩了，直接對湛廉時說。</p>

　　湛廉時放下刀叉，拿過旁邊的酒微晃。</p>

　　按理說，他要忌口，很多東西都不能吃。</p>

　　但他沒有記，出院後他就像一個正常人，平時該吃什麼就吃什麼。</p>

　　倒是酒，他沒有喝。</p>

　　今天，他第一次喝。</p>

　　本來一開始付乘是不給湛廉時倒的，但托尼嚷</p>

　　嚷著大家都喝酒，哪有他喝水道理，便給湛廉時倒上了。</p>

　　湛廉時也沒說，托尼倒他便喝。</p>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放下酒杯，淡淡開口。</p>

　　托尼嘴裡正好在嚼一塊牛肉，嚼的差不多就要吞下去，聽見這話，他一瞬就噎住了，臉瞬間通紅起來。</p>

　　付乘看見，趕忙把酒杯遞給他，托尼立刻接過，咕嚕咕嚕把酒往嘴裡灌。</p>

　　可杯裡的酒哪裡夠，他趕忙拿過酒瓶倒了滿滿一杯，全部灌進去，這才好了。</p>

　　「鐺！」</p>

　　酒杯重重擱桌上，托尼瞪著身旁的人，臉紅的很。</p>

　　這酒可是好酒，勁大著呢，托尼剛剛牛飲一般，不醉都得暈。</p>

　　「我什麼時候結婚關你什麼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p>

　　「看看你這德性，孤家寡人一個，你以為你是皇帝啊！」</p>

　　說完還呲了一聲，滿滿的嘲笑。</p>

　　湛廉時拿著刀叉切割著餐盤裡的食物，聽見這樣的話也是不為所動，似那銅牆鐵壁一般，誰都鑿不開。</p>

　　不過，他沒再開口。</p>

　　要在以往，他肯定會回懟托尼。</p>

　　但他沒有。</p>

　　而托尼也在那一聲呲後便坐了回去，繼續吃吃喝喝，該幹什麼幹什麼。</p>

　　他也沒再繼續說嘲諷湛廉時的話，這麼一個插曲就這麼無聲無息不見。</p>

　　似乎它不曾存在。</p>

　　這一餐托尼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他喝醉了。</p>

　　付乘把他送到客房去休息，他都還在說著醉話。</p>

　　付乘把他鞋脫了，蓋上被子，托尼也還在說。</p>

　　「湛廉時，你個</p>

　　神經病……」</p>

　　「我托尼遇到那麼多人，就沒見過你這樣的……」</p>

　　「你個沒心肝的，老子不喜歡你……」</p>

　　「老子不要和你做朋友了……」</p>

　　「不和你……做朋友……」</p>

　　付乘站在那，看著這滿臉通紅說著醉話的人，拿過遙控器，窗簾合上。</p>

　　光不見，黑暗籠罩，卧室裡漆黑如夜。</p>

　　付乘關上門離開。</p>

　　客廳裡唱片機的音樂還在，整棟別墅也因著這音樂變得靜謐安寧。</p>

　　歲月的年輪在這一刻開啟，一切的往事一幀幀放映。</p>

　　湛廉時坐到了茶案前煮茶，就如他晨起打理花草一樣，每一個步驟都做的細緻，不緊不慢。</p>

　　他在這緩慢的旋律中，也好似回到了那個年代，隨著命運的齒輪，步履平常的走過每一日。</p>

　　付乘站在樓上，看著下面的人，他沒有下去，就在那看著。</p>

　　隨著年輪的轉動，他亦跟著下面的人回到過去。</p>

　　回到一切的最初。</p>

　　善良，初戀，婚姻，平凡的日子……</p>

　　那往事裡，隻有那一對人，他們相識，相知，相暖，平常的走過每一個日夜。</p>

　　無甚稀奇。</p>

　　忽而，音樂停。</p>

　　時空的漩渦合上，那美好的記憶也跟著關閉。</p>

　　一切戛然而止，回到現實的這一刻。</p>

　　無情又殘忍。</p>

　　此時，整棟別墅寂靜如夜。</p>

　　付乘眼睛動了下，然後下意識的，他看向樓下。</p>

　　那坐在茶案前的人不在了。</p>

　　心裡一緊，立刻看四周，很快，他目光定住。</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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