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多苦都有，也不能拿現在去跟以前比，人要向前看，要往好了說，不能一直往差的去比。

　　林秀清等他吃完，把碗筷收掉，就在他的催促下，先去請醫生。

　　聽到醫生說老太太好的差不多，他才放心了。

　　隻是到年紀了，病了一場，精氣神肯定沒那麼好，現在看著精神頭差也很正常，想要恢復到以前也不可能。

　　畢竟人老了，身體機能差，隻會逐漸衰退，直到老死。

　　現在隻能好好養著，吃點溫和的補品，想吃啥吃啥，畢竟這歲數了，也不能太強求，保持好心態才重要。

　　老太太也算是長壽了，經歷大孫子鐵窗淚的打擊，身體還能這麼堅挺已經算好的了，這幾年本來也養的好。

　　「聽到了沒有？醫生讓你要每天開心，這樣才能長命百歲，等到我給你辦百歲大壽。」

　　老太太笑著連連點頭，「聽到了，我好的很，你回來我心裡就高興了，晚飯都能吃兩碗了。」

　　葉母在剛剛林秀清叫醫生的時候，也知道葉耀東到家了，趕忙就回來。

　　這會兒沒好氣地拆台，「有啊，你能吃兩碗？你半碗能吃進去就阿彌陀佛了。」

　　「阿彌陀佛，我今天高興，肯定能多吃，你說話別這麼兇。」

　　「叫你不要去拜，非不聽，現在還覺得我兇了？」

　　「呵呵，我好了就好了，別念了，啰嗦。」

　　葉母白了她一眼。

　　葉耀東道：「坐一會兒也差不多，現在清明剛過，又下過雨，溫度也低，回屋去休息吧，醫生說你也還要多休息，換季少吹風。」

　　「好好，我回屋拜拜菩薩就休息，你也去休息，這麼遠回來累壞了。」

　　「嗯。」

　　他把老太太送回屋裡，坐下來還沒喘兩口氣，他兩個嫂子還有左右鄰居也都跟著上門來了，紛紛向他打聽家裡男人在上面怎麼樣，上去這段時間收益好不好。

　　一屋子都是女人，說的他心累，該講的講完，剩下的就是她們的主場了，他也直接回屋先躺會。

　　堂屋的一群女人聽他說要回屋休息，也很自覺的走出去門口說話。他到家的時候剛好午飯點剛過，這會兒午睡正好。

　　雖然照舊還是吵，但是沒有在耳邊，他也累壞了，倒也很好睡。

　　葉母本來想跟他說話的，也沒法說，隻能陪著周圍的婦女聊幾句，等晚上飯點了才有空跟他聊。

　　「你這趟回來，那就晚一點再上去，要不了幾天又收海帶了，好像說是縣裡要來人，說是要錄個紀錄片。」

　　「我知道。」

　　「今年數量說是有去年的三倍多……」

　　「沒事。」

　　「能都賣完吧？」

　　「嗯，壓力不大。」

　　王光亮這一年多也開著拖拉機往與隔壁省的交界處跑，聽說也賺了不少，也早就跟阿清說好了，村裡海帶收了，他到時候回來拉一車。

　　隻要有人肯拉貨去賣，斷斷續續也都能賣掉，畢竟也耐儲存。

　　他老丈人那邊幹了好幾年了，早就有一批穩定的熟客，現在吃的東西比啥都好賣。

　　葉母放心了一些，就怕全村的壓力給到他，結果他消化不了，那就麻煩了。

　　「你爹在上面咋樣？」

　　「挺好的啊，就是忙了一點，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魔都辦事情，舟市的貨都是他在派送，差點沒給他罵死。」

　　「罵什麼？該他幫忙的時候不得讓他幫忙？不然錢白給他賺了。」

　　「除了工資，他也沒啥錢賺的，工資不都也交給你了？最近忙著也就開了兩天拖拉機。」

　　葉母哼了一聲，然後上下瞥了他一眼，「你們父子倆就會合起來糊弄我，當我不知道呢？成河打電話回來都說了，你爹忙的腳不沾地，都還能抽空趁著一大早沒啥事，出去開兩趟拖拉機，一天都捨不得落下。」

　　葉耀東：「……」

　　失策了，忘記還有一個隻會壞事的葉成河。

　　串供都沒串好。

　　還好沒帶葉成河去按摩，不然家裡得翻天了。

　　他爹以後得有家不能回了。

　　「一個個都長心眼了，還知道聯合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白養你這麼大了，全都向著你爹，他叫你騙我，你也跟著騙我……」

　　葉母洋洋灑灑沒帶髒字的罵了一通。

　　「咳，我不知道啊，這都是爹跟我說的，我有二十幾天都是在魔都，哪能知道的那麼清楚，不都是他跟我講的嗎？」

　　「老東西，有錢就變壞了，以前多老實，出去之後就不當人，保不齊也跟著其他人去洗腳按摩了。這要是手裡再多點錢還得了？你說說，我能不看緊一點嗎？」

　　「嗯對，是得看緊一點，我在的時候都替你看著爹呢。」

　　葉耀東善意的謊言信手拈來，講的一點都不違心。

　　生活都那麼苦了，幹活都那麼累了，偶爾讓他爹放鬆一下也沒什麼嘛。

　　不讓他爹開心一點，他爹怎麼能更好的幫他幹活。

　　「你不幫著他糊弄我就不錯了。」

　　「那哪能啊，我肯定會看著我爹，不讓他犯錯誤，不然不用你饒不過他，我三兄弟就先饒不過他了。」

　　「我信你個鬼，也就成河最老實。」

　　「他老實？他不是傻嗎？」

　　「就你們花花腸子多。」

　　「你要這樣子講，我們就沒得聊了。」

　　葉母瞪著他。

　　葉耀東自顧自的吃飯，不管他。

　　家裡的孩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裡照樣嚼著飯菜。

　　過了大概有一分鐘左右，葉母他又問，「你爹沒像其他人一樣去洗腳按摩吧？」

　　葉耀東嘴裡嚼的飯菜，掩蓋了他嘴裡的不堅定，「哪能啊？他哪有空，多少活都幹不過來了，他還能去洗腳按摩？再說了，我能給他錢，讓他洗腳按摩嗎？」

　　「那你們那裡都誰去洗腳按摩了？」

　　「這我哪知道？我都沒去的，我咋知道誰去了？再說了，我都忙得腳不沾地，每天晚上都在送貨，算賬，收款，有那個beijing時間嗎？今年船又多了好幾條，天天晚上都睡不夠，哪有那個閑工夫。」

　　這話是真沒說錯，今年是真沒去，他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天，回來才輕鬆了。

　　「真的？」

　　「不信你問成河那個大嘴巴，他都沒講，那肯定就是沒去啊。」

　　「那難說。」

　　「不信拉倒，你自個上去看著。」

　　葉母癟癟嘴，不說話，扒拉起飯菜。

　　林秀清等他們母子交鋒完才說：「你那朋友一直都沒打電話過來，也沒有說具體啥時候走？」

　　「那就等著，反正家裡現在也在收海帶，我也得等海帶收完了才能走。」

　　「那也好，多待幾天。」

　　「我多待幾天沒事，就怕爹一個人吃不消，到時候得打電話過來叫苦連天的催我上去。」

　　「那等海帶收完怎麼也得五一後了。」

　　「看情況吧，等縣裡來人紀錄片拍完走了，俗人也過來拉幾車貨，說能出發了，那我肯定就也跟著走，現在說五一前還是五一後，哪能確定的了。」

　　葉母接話，「下午聽村裡說，夜裡就打算開始收海帶了，勞力都分批安排好了。」

　　「那要不了一個禮拜，海帶就能陸續曬出來了。」

　　葉耀東想了想，「這兩天要是有俗人打電話過來，我沒接到或者沒在，你記得跟他說第1批海帶多久能出來，讓他早點過來拉。」

　　俗人也不是隻運一趟就上去舟市，時間充足的話，人家肯定要來回多拉幾車賺錢，賺夠了再走。

　　「知道了。」

　　「哦對了，讓你兩個大侄子過兩天也收拾行李，先住到我們這裡來吧。」

　　「他們正在市裡頭幫忙，現在就要叫他們過來嗎？」

　　「過些天，海帶就能大批量曬出來了，大車在家裡放著也是閑置，正好讓他們開大車運去市裡，來回跑兩趟也能多熟悉一點。想要積累經驗，自然是多開開。」

　　「那也行，大車能裝的多一點，那你這兩天也得去買一塊雨布，大車後面也得遮擋一下，提前整好一點。」

　　「知道了，明天就去。」

　　順便去給老太太買點溫和的補品。

　　吃晚飯的時候，葉母一直在盤問他爹有沒有去洗腳按摩，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風聲。

　　林秀清看著是什麼都沒問，但是夜晚上床睡覺，就在那裡等著他了。

　　葉耀東洗乾淨，見她特意掀開被子給他躺，原本還以為她春心蕩漾了，興沖沖的脫光了就爬上床。

　　「老婆，我來了～」

　　林秀清伸著胳膊，擋在兩人中間，不讓他靠近。

　　葉耀東嘻嘻哈哈的先去扯她褲子，「我下午睡夠了，一點都不累……」

　　林秀清繼續用腳頂著他，「聽說村裡男人好多去洗腳按摩了，你應該也沒少去。」

　　「哪個王八蛋講的？我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哪會去那種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下午就開始得收貨送貨了。」

　　「你那麼多應酬，認識那麼多老闆，就沒有一起去？」

　　「哪能啊，我都是請他們去吃飯，送煙送酒，我忙著呢，哪有空。」

　　林秀清食指抵著他的兇口，「沒有就好。」

　　「大晚上的，別說這不利於團結的話題。」

　　「這怎麼就不利於團結了？我還覺得這更有利於團結，減少誤會。」

　　「你懷疑我，我懷疑你的，不就不利於團結嗎？你得相信我，我可是行的端，坐的正，要是哪裡不好，也是人家嫉妒抹黑我。」

　　林秀清呵呵的笑了，「就你最不要臉，臉皮最厚。」

　　「切，你剛剛的質疑已經傷到了我脆弱的心，趕緊彌補一下，做點有利於團結的事。」

　　「你怎麼能一本正經的講這種……」

　　「哪種？咱們辦的事也是正經事，符合陰陽調和的自然規律，能否團結一心，就看你表現了。」

　　林秀清對他有些無語。

　　看看猴急的這副模樣，應該是沒偷吃。

　　次日，天都還沒亮，他們周圍就開始了一片的嘈雜聲，一直持續到天亮都沒有停，還更加的人聲鼎沸。

　　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海帶味。

　　葉耀東半睡半醒就被吵醒，聞著空氣中流通的海帶味，就知道村子裡開始收海帶了。

　　他起來披上襯衫出去門口看了一下，都是打著手電筒，或者帶著頭燈，推著闆車運送海帶的，他們邊吆喝著邊幹活，還能聽到興奮的笑聲。

　　林秀清看他起來，也跟著坐起來，「是外面太吵了？」

　　「嗯，是有點吵，不過也沒事，我中午睡過了，晚上睡眠淺，一點動靜就起來了。」

　　「再睡一會兒吧，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睡醒了再去看，再去找村幹部聊天，你明天不也有一堆的事。」

　　「嗯。」

　　「接下去得受一個月，還有的吵的。」

　　「睡著了其實還好，回去再睡一會。」

　　這會讓他躺下，他也睡不著的，隻能眯著。

　　不過，也還好他沒睡，大清早的才6點，家裡電話就響了，他怕吵醒家裡人，趕緊就下床去接。

　　昨天還在跟阿清說俗人，今天清早電話就打進來了，他接起來都詫異了下。

　　應該說電話兩頭都詫異了。

　　「你這他媽也太早了吧？都不用睡了？」

　　「怎麼是你？我也就這個點有時間，不然等會就開車出去了，一整天都在外頭忙，哪有空打電話？晚上打又怕來不及？也有可能直接睡在車上。反正這是你家裡的電話，什麼時候打一會有人接。你啥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會是你老婆接電話。」

　　「剛巧昨天到家，今早村裡已經開始收海帶了，也就四五天左右就能有新鮮的海帶出來了，你記得算好時間過來拉。」

　　「我就是算好時間打電話的，想著應該也差不多該收了，你有在家那就最好不過了。」

　　「嗯，我帶了幾個人回來，到時候跟著你一塊上去，就當保駕護航了。」

　　葉耀東又跟俗人確定了一下，跟他想的一樣，大概月底走，這也才心中有數了，夠他把家裡的事都辦完離開。

　　算起來頭尾也還有20天，他也能抽空跟著大解放運貨去市裡，多看著點。

　　不過，俗人要的數量有點多，說是要三車的貨，第1批要20噸左右，讓他提前安排好，過兩天過來前會提前打電話。

　　??晚上早點睡，明天早上8點要去醫院陪我媽做腿部的靜脈曲張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