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馮主任在内,幾個醫生均愕然看向斷然拒絕的江炎。
“你說什麼?不?”霍醫生臉上漸漸浮起怒容。
“各位前輩的實力和聲譽,我十分佩服和景仰,換作其它時候,我一定向幾位前輩虛心求教,更不敢不聽霍醫生您的話。但是,人命勝過天,您再不讓我進去,裡面那位大叔就真的沒希望了!”江炎不卑不亢,大聲地道。
他不想這麼張揚,剛來這裡,自然要謙虛一點,給人留下好印象,才有希望在半個月後的進修結果内,得到好的評語。
可是如他所說,人命勝天,現在這時刻,他哪還顧得上這個?
馮主任等人無不愕色更盛。
到了這刻,這年輕人竟然還認為他有辦法救回那個宋先生?!
“合着剛才我那麼些話,全是對牛彈琴了是不是?我們都沒辦法,你還敢說你有辦法!”霍醫生更是火大。
“我有!”江炎毫不退縮,挺兇昂然。
他尊敬對方,可是對方再厲害,也離柳重陽差着距離,而他江炎,可是連柳重陽都沒辦法救回的人,都曾經救回來了!
更何況,擁有透視眼之後,他對病症的判斷,比任何人都來得精确,能不能救回那個宋先生,誰還能比他清楚?
“狂妄!狂妄!狂妄!”霍醫生氣壞了,連說三個“狂妄”,氣得嘴唇都顫抖起來。
身為名醫,他擁有着絕對的自信,眼前這個據消息說,連實習期都還沒過的新人醫生,竟然敢說比他厲害,能夠救回他都沒辦法救回的病人,那對他的自尊,乃是極大的侮辱!
“讓他進去吧。”
衆人愕然中,馮主任輕描淡寫地忽然來了一句。
“馮主任,你這……”霍醫生震驚了。
馮主任擺擺手,示意衆人讓開病室的門。
這裡他地位最高,他既發了話,衆人哪敢不從?隻得退開,讓出門口。
“謝謝馮主任!”江炎也是相當意外,但這時再沒時間細想,一個箭步,踏了進去。
看着他進入病室,霍醫生急了,對馮主任道:“馮主任,您怎麼能讓他進去!”
馮主任淡淡地道:“這種狂妄的年輕人,你再怎麼跟他講道理,他也不可能聽得進去。誰沒有年輕熱皿、自以為什麼都能辦到的時候呢?就讓他進去,讓事實教育他吧。”
衆人這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霍醫生仍耿耿于懷,道:“可是現在韓醫生心情這麼悲痛,讓這小子進去搗亂,豈不是……”
馮主任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道:“你忘了這年輕人,正是由韓醫生帶的嗎?我們說話,當然沒韓醫生好使,要是他不想這年輕人亂來,自然會阻止他。相信那年輕人,也不敢對他無禮。”
病室内,江炎進入時,卻見韓醫生已經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抓着那宋先生的右手,神情悲痛,眼中淚花滾動。
“韓醫生……”江炎小心地叫了一聲。
“江炎,你怎麼進來了?”韓醫生中悲痛中清醒過來,轉頭看見是江炎,不禁一愣。
“我想為這位宋重生一盡綿薄之力。”江炎對着相當于自己“導師”的韓醫生,确實不敢太大聲,委婉地表示了自己進來的目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韓醫生吃驚了。
“我學過一點針術,能把宋先生救回來,請讓我一試!”江炎摸出針囊,取出一根銀針,急切地道。
“江炎你……”韓醫生說不下去了,但眼中的驚愕,已經把他的想法全透露出來。
他也指導過不少進修的醫生了,但像眼前這個年輕人般這麼自大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剛才進來後,他就已經給自己的至交好友檢查過,确認了後者的情況,确實如馮主任所說,已經不行了。說難聽一點,基本上就是“準屍體”狀态,除非是神仙,否則不可能救得回來!
可是眼前這年輕人,竟然說“能把宋先生救回來”!
别的不說,要是他真有這樣的實力,還用得着來這裡進修嗎?
“我知道韓醫生你不相信,但是,何不讓我一試呢?萬一能夠成功呢?”江炎眼見床上宋先生的“氣”越來越弱,有點急了。
“我感激你的熱心,但是,真的不用了……”韓醫生轉頭看着床上的老友,眼淚終于沒能忍下來,緩緩滾落。
病室門外,衆醫生也聽到了他的話,無不露出微微笑容。
果然,老殷也是一樣的看法,這下這個不自量力的年輕人該收手了吧。
江炎真是無語了。
這些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呢?
殊不知這些人物,沒一個不是身經滄桑,一生中不知道見了多少世事變化,閱曆豐富。尤其是他們都是成功之人,因此對自己的判斷更加信任,自然難以被外力影響看法。
尤其是眼下這情況,床上的宋先生經過包括韓醫生在内的多名名醫診斷,已經藥石無救,無力回天,當然不可能相信江炎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話。
眼見情況危急,江炎心念一轉,一閃身,到了韓醫生的身,手中銀針,一針紮進了後者的後頸處。
“你幹什……”韓醫生正在傷痛中,反應慢了少許,待到驚覺時,話都隻來得及說出一半,便已渾身一僵,不但動不得,連話也說不下去了。
站在門外的幾個人,這時正低聲說着話,完全沒留意到這邊的情況。不過即使他們轉頭來看,一時也很難發覺韓醫生有異常。
“對不起了,救人要緊!”江炎在韓醫生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随即繞到了病床的另一邊。
病床上,宋先生似什麼也不知道,靜靜地躺着。
就算不用透視眼看他身體的情況,江炎也能清楚感覺到生命正從他身上緩緩離開,哪敢再遲疑,右手一翻,指尖銀針倏然握緊。
這種情況,再使用點針術、刺針術等已經無用,唯有以柳氏九針最後一針――一針陰陽,才能挽回局面!
對面的韓醫生雖然動不得也說不出話,但仍然是清醒的,震驚地看着江炎揚起的銀針。
他難辨還真想用針灸救回老宋的性命?!
不,不可能!
呼!
銀針倏然而下,瞬間刺破宋先生的皮膚,完全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