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着車,直接把鐵門撞開。
随後跌跌撞撞的從車上下來,她看不到别人,隻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露西娅懷中。
而她拿着槍,指着孩子的頭。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小,仿佛沒有力氣一般。
那抽噎的聲音,揪着她的心髒。
上天已經帶走了自己的孩子,不能把小希也帶走了!
她跑得太快,一腳踩滑,整個人都摔在地上。
簡還沒來得及去攙扶她,她就踉跄爬起來。
她剛想過去,卻被露西娅厲聲阻止。
“别過來,誰都别過來。”
“露西娅,我求你,求你别傷害他,他才幾個月大,都不會說話,你有什麼沖着我來,你别動他好不好?”
“你來得正好!”露西娅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這孩子為寫不了簡,但是可以威脅許意暖啊。
“許意暖,你有兩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一聲子彈槍響,猛地傳來。
她隻顧着許意暖,一時間忘了一旁伺機而動的簡。
簡原本不想動手,可此刻直接拿起了槍,毫不猶豫的對着她的面門,砰的一槍。
“兩個……兩個……孩子……”
她一張口,鮮皿汩汩的流了出來,聲音都有些不清晰了。
她都來不及閉眼,當場斃命,身子砰地一聲砸在地上。
而這一瞬間,其餘人也動手了。
露西娅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皿腥味……蔓延開來,濃郁的就像是人間地獄。
許意暖吓得跌坐在地,但很快反應過來。
“小希,我的小希……”
她聲音顫抖,懼怕這些死人,但還是紮了進去。
小希裹着被褥,還在露西娅懷裡,孩子沒有摔倒。
她趕緊過去把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又是哭又是笑。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簡焦急的聲音:“小心。”
砰……
又是一聲槍響。
是在身後傳來的。
随即,她感受到一句溫熱的身體撲倒在她身上。
她轉身就看到半跪在地的簡。
原來還有一個人沒死,朝着她的後背開了一槍,簡奮不顧身的撲了過來。
這顆子彈,從小腹穿過,鮮皿汩汩。
“簡……”
“我沒事,你……你還好嗎?”
他捂着傷口,面色頃刻間蒼白無比,額頭都浮出大片冷汗。
可他還言語清淡,反而來詢問她。
“醫生……醫生,趕緊送醫院!”
她的心立刻慌了。
一時間大家手忙腳亂,趕緊把人送到醫院。
顧寒州趕到的時候,工廠已經燃燒起了大火。
他得知許意暖安然無恙,簡中了一槍,如今已經趕往醫院。
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雖然和簡是敵人,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們都深愛着同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都可以毫無保留的犧牲自己。
許意暖在任何人手裡,自己都不放手,但是在簡那兒,他放一百二十個心。
他善後剩下的事情,抹去了露西娅出入境記錄,畢竟堂堂曼爾頓皇室的王妃死在了這兒,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這麼多具屍體,被警方發現,免得牽連許意暖。
姜寒也匆匆趕來,畢竟帝都的事情他得心應手。
他忍不住道:“先生,你在這兒幫人擦屁股,也不告訴許小姐。許小姐說不定隻記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忘了先生疲勞奔波,也心系着她呢!”
“如果,今日是我趕到,先一步救人,那簡也會處理好餘下的事情。”
“為什麼?先生很了解自己的敵人嗎?”
“算是吧,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些善後很重要。一旦處理不好,被有心人查起來,會連累到她。”
“我的确晚了一步,簡為她受傷也是事實,如果讓她現在離開,她也做不到。畢竟,簡救了她和孩子,也等于救了我老婆孩子,我欠他一個人情。”
顧寒州幽幽的說道。
此刻,不是男人之間的成見,而是都想為一個女人付出所有。
一個在人前一個在人後,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都是心甘情願的。
而此刻,醫院……
簡身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并無大礙,而許意暖把孩子安頓好,就放在他的病房裡,
許意暖把孩子哄睡了,醫生說孩子沒有大礙,就是哭得太多,嗓子沙啞,可能對聲帶有損傷。
接下來要好好調養,不能傷着聲帶了。
他很快,到她懷裡就不哭不鬧了,玩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他的眼睛澄澈,似乎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命懸一線。
還好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然留下陰影,以後可難辦了。
倒是她,這次被吓得不輕,以後陰影怕是不小。
簡是局部麻醉,所以現在人是清醒的。
他看着許意暖在搖籃床邊哄孩子,臉上露出的光輝很溫柔。
一個女人當了母親後,真的會不一樣。
以前她就像個孩子,無憂無慮,連自己都是需要别人照顧的。
可現在照顧起孩子來,遊刃有餘。
她是真的長大了,可……讓她長大的人卻不是自己。
“小希沒事吧?”
他開腔打破病房裡的寂靜。
“沒事,睡着了,等會起來喝點奶,就沒事了。”
她起身離坐,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随後坐在床邊給他削蘋果。
“今天……謝謝了。”
她感激不盡的說道。
“露西娅本來就是沖着我來的,她為了逃命,想要拿你威脅我。你也不過是被我牽連而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你不應該說謝謝。”
“事情都過去,糾結對錯也沒必要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笑了笑,跳過這話題。
簡端着杯子,手指摩挲着杯口邊緣,幽聲說道。
“許意暖,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都知道隻有你威脅的了我。”
“就連我,想自欺欺人都不可以。我想跟要放手,真的想過,心甘情願的成全你。可……可越到最後,越難。我想松開你,可我左手在松開,右手……缺不自覺地握緊。”
“太難了,違背自己的心太難了。”
他看着天花闆,幽幽的說道,吐出一口濁氣。
這話,沉重無比,敲打在心髒,讓她兇口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