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朝鄉試都多在八月舉行,故又稱為秋試、秋闱。
鄉試三年一考都是定期舉行的,除非朝廷發生重大事件,一般考試時間不會變動,所以不需要預先發放通知,考生要自動做好應試的準備。
若遇朝廷壽誕、登基等慶典活動,還會臨時加科,稱做恩科。
考試共分三場,每場考三日,三場都需要提前一天進入考場,即初八,初十、十四日進場,考試後一日出場,在那狹窄的号舍裡連考九日,吃不好睡不好還要絞盡腦汁答題做題,每個秀才考完後都會憔悴不已。
這次第一場是七篇八股文;第二場是作論一篇、判詞五道、诏、诰或表選作一道;第三場是三篇策論,分别就經學、史事、時事向考生發問,首策問八卦起源。
期間,賈琮就聽到有号軍說哪個字号房死了一個考生,那考生六十多歲了,伏案寫着寫着突然就趴在案闆上不動了。
負責的号軍起先沒注意,以為這老秀才寫累了要休息一下,但過了好一會沒見動靜,進房一看,脈搏、呼吸都沒有了,已經死透了。
近萬名考生,年近古稀的都有,考試又緊張,環境又不好,猝死個把實在不稀奇,賈琮暗歎這科舉真是舉國若狂,功名利祿隻為官!
賈琮勝在年輕力壯,雖也感到煩悶,但是尚且還能熬得過去,竭盡全力寫文章之餘,最後還會仔細檢查一遍草卷,禦名、廟諱這些絕不能出現在文章裡。
還有每篇八股文的起、結字眼不能相同,也不能被墨污了卷紙,否則就是違式,會被貼到至公堂牆壁上,那就沒有錄取的希望了,賈琮決不允許自己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阻了自己的前程。
一個字一個字檢查一遍無誤後,最後才在卷頭寫上姓名、年甲、籍貫、三代、本經,這樣,賈琮這次的鄉試終于告一段落,結果如何就隻待放榜聽天由命了。
終于考完了,賈琮已竭盡心力,至于結果如何暫且抛在一邊,坐了九日牢房,先來個要一醉方休方是正經。
可能這種想法的考生不在少數,至少賈琮一約,鐘漢良,史通,權志高等好友都欣然響應。
賈琮在龍門廣場前稍等不過多久,大家就陸續到齊,不管這次鄉試的結局如何,此刻大家都是一身輕松,興緻勃勃的樣子。
權志高是最會玩的,便提議去去秦淮河招一艘畫舫喝酒遊河,衆人皆熱烈響應,連續十來天心弦緊繃,吃不好、睡不好,現在是該盡情玩樂一下了。
一行人說笑着來到了最近的河渡口,權志高早就命家仆雇好了畫舫,請來了美姬,大家上的船來,河中但聽得鼓铙箫管不絕,清歌曼唱盈耳。
又見這秦淮河中畫舫雲集,來往穿梭如織,樓船箫鼓,峨冠盛筵,燈火優傒,聲光相亂,好一片盛世繁華景象。
權志高定下的這條畫舫約有六丈長,七位秀才連同美姬婢仆二十來人坐在裡面也并不擁擠。
畫舫最當中放置一張八仙桌,圈椅環繞,桌上酒食瓜果早已準備着,都極精美,果子有福桔、蜜橘、方柿,葡萄、闆栗,西瓜······
酒有蘇州三白酒、紹興荳酒、揚州雪酒,等本地佳釀。
不多時,船娘又端上來了帶骨鮑螺、魚脯、黃雀、莼菜、韭芽、河蟹、瓦楞蚶等下酒菜。
大家先齊痛飲了一杯之後,隻聽史通問道:“十五郎,這次的題目可有把握?不如說來大家參詳一二······”
之是還不待賈琮回答,就有人打斷道:“再提這個作甚,無論結局如何我等如今也隻有聽天由命罷了,以我說此刻隻管風花雪月,飲酒作樂,不許談考場中事,違者罰酒。”
賈琮正好順勢道:“此言極是,這時再想到那些八股文章就想吐,還是不要再提煞了風景。”
當下立即有美姬奉承湊趣道:“幾位相公此番定然高中,以後就是府尊、縣尊,不用再讀書了~”
衆人無不大笑。
畫舫悠悠在秦淮河中随波逐流,随處可見往來的遊船,但聞笙歌合奏中夾雜着歡聲笑語;朗朗月色下,秀才們縱情适意的把酒言歡。
江南的酒雖然沒有北方的酒那樣烈,但是勝在後勁綿長,賈琮也記不清自己最後到底喝了多少酒,好在如今身份不同,自有護衛與奴仆送他回賈氏祖宅。
這場鄉試賈琮精心準備了三年多,所以一直看起來賈琮都是雲淡風輕,兇有成竹的樣子,但其實賈琮的心裡壓力一直非常之大。
時不我待,賈琮絕不願意與京城的榮國府最後一起沉淪!
直到鄉試完結的這一刻,随着壓力的釋放,賈琮在畫舫中也徹底的放飛了自我。
有時候人就像是那弓弦,時刻蹦的太緊,終究有一天弓弦也是會斷的,人因為是如此,不知道釋放壓力的人,最後多半也是一個自我崩潰的下場。
而賈琮這次釋放的下場就是徹底的醉了,醉的連自己是如何回到賈氏祖宅都不知道。
然而俗話說的好:酒乃色之媒。
當賈琮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之時,突然仿佛感覺到,有一雙小手在輕手輕腳的為自己脫衣服鞋襪的時候,賈琮隻當這人是香菱,所以本能的一把就把這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亂摸亂啃起來。
被賈琮摟在懷裡的女子起先明顯的身子一僵,随後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心之後,整個身體竟迎合着任憑賈琮輕薄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激情澎湃,酒醉的賈琮也隻在最後進入了别人身體的時候才突然察覺:香菱的身子何時變得這樣豐潤了~?
第二日,賈琮醒來睜眼之際,左手本能的往旁邊一探,正欣慰這次香菱沒有早早的逃開,還想着可以做個早操什麼的好事。
就在這時,賈琮的耳朵裡突然聽見了一個,此時此刻本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十五爺,您醒了~”
“三,三姐,怎麼是你?你如何在這裡?”賈琮大吃一驚,扭頭一看,躺在自己身邊隻穿着一件嫣紅色肚兜的可不正是尤三姐嘛。
“你怎麼會在這裡,香菱呢?昨晚我們~”賈琮突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雖然這個溫柔的陷阱自己并沒有吃虧,反而非常的酸爽。
卻隻見尤三姐妩媚的一笑,回答道:“昨兒我陪着香菱正一起等十五爺凱旋而歸,正巧香菱有點事出去十五爺您就回來了,我看十五爺您醉了酒,好心服侍十五爺您更衣上床歇息,哪裡曾想十五爺您還是當年那般霸道······”
看着尤三姐口裡說的委屈,但是臉上卻滿臉得逞的神态,賈琮此刻哪裡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于是坐了起來說道:“香菱昨兒是被你二姐支走的吧,此刻她人呢,真不知道說你是大膽任性還是什麼好了。”
這時之間尤三姐也拉着錦被酥兇半露緩緩的坐了起來,接着幽幽的回答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會定會讓十五爺您看不起,但是我不後悔,當年在甯國府被十五爺那樣輕薄之後,我就把自己當作是十五爺您的人了;而且這次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我就賭十五爺對我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憐惜,如若果真半點也沒有,大不了以後青燈古佛,我尋一庵做一個姑子就是了!”
賈琮聽着尤三姐這樣斬釘截鐵的幽怨,回想起當年在甯國府她姐妹二人分别對自己與寶玉的與衆不同,記得當時自己惡趣味的強吻了尤三姐,到如今尤二姐已是賈琏的妾室,反而尤三姐卻一直對自己不改初心。
就算知道尤三姐一心攀附自己多半是有她自己的私心,但是賈琮對于尤三姐說如果自己不要她她就去當尼姑,這事賈琮還是相信的。
賈琮不是什麼聖人,也從沒想過要去當什麼聖人,以前一直婉拒尤三姐隻不過是不想與賈珍賈琏有過多的牽扯罷了。
如今既然已經上了别人的身子,再看着床單上那一朵鮮豔的紅梅花,賈琮自然不會再拒絕尤三姐這樣的尤物,十二钗副冊第四的奇女子,還是不要讓她再來一個劍鋒一橫,倒在了柳湘蓮腳下的結局。
想到這裡,隻見賈琮‘嘿嘿’一笑,說道:“能等三姐傾心,這可是我天大的福氣,讓三姐去做姑子豈不就是我的罪過了,隻待時機成熟時,我定接三姐你過門就是了。”
尤三姐聞言大喜過望,正要說話,下一刻卻隻聽賈琮又搶先說道:“昨晚酒醉還把三姐當作了香菱,那豈不是對三姐的不恭,此刻清醒,正當再次好好體會三姐之妙趣~”說完,賈琮就撲了上去!
“十五爺,不要啊~香菱還在外面呢~”
“這時你倒是想起香菱來了,隻不過我這裡已是怒發沖冠,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良久之後,梅開二度,從這一刻起,尤三姐的命運也正式為之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