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陵屯一共也就二十幾個學生,給他們分類也很容易。
不論什麼樣的孩子,首先都要學好漢字。這是燕銘的一貫思想。如果漢字學不好,那什麼都不會學成功。
幾個年長的孩子,一邊跟着弘燕堂的孩子識字,一邊被燕銘安排給魯老頭做木工學徒。
燕銘和魯老頭說了,隻要教好這幾個孩子,就算是弘燕堂的先生,可以按月領取月例。
魯老頭做了一輩子的木匠,從來也沒想過除了給别人打造木工活計之外也能賺錢。而且一轉眼就是學堂的先生。
自從魯老頭帶了幾個徒弟,自我感覺竟然良好起來。
燕銘告訴魯老頭,把手藝别留着,都教給徒弟。這弘燕堂的木工先生,非魯老頭莫屬。
一個月,三百錢的月例,竟然和燕平等人平起平坐。足以讓一般的人羨慕的要死要死的。
燕家的學堂就這樣,在燕銘的努力之下,在東方朔的推動之下,迅速的得到了整個茂陵屯的人認可。
春天的氣息雖好,萬物複蘇,什麼時候都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可卻也讓人容易犯困。總也有些困恹恹的。
燕銘在燕平的陪同下,到自己的幾畝地裡轉了一圈兒。
這是第一年,他種的幾畝地之中,煙草占了大部分。燕銘的床底下,還有一條軟包中華。他一直想給燕山來上一根兒,不過怕老爹上瘾,沒有後續糧草。燕銘還是忍住了給燕山先嘗嘗煙的味道。
都說抽煙對肺不好,可燕銘曾經專門搞煙草的朋友說過,抽煙的人,得肺癌的概率比正常人少的多。
“科學是有底兒沒蓋兒的。”燕銘安慰了一下自己猶豫的内心,決定發展煙草。在他的心中已經想好,到了一定時候,煙草将會是燕家向漢武帝繳納的稅錢。
茂陵屯邊上有一條不知道那裡流淌過來的小河岔子,雖然不甚寬大,卻是常年不絕,就是冬日,這河也不凍結,整日流淌,倒是一個奇觀。
而燕銘自己的那一片地,就在這小河邊上。
“水車!”燕銘突然想到了這種原始卻又有效的灌溉系統。
農民靠天吃飯,免不了遭受洪澇幹旱。
這靠着河岔子的土地,洪澇之時,可以排水。幹旱季節,可以灌溉,是旱澇保收的地方。若是不假設上水車,有些對不起這得天獨厚的環境。
到現在為止,燕銘終于感謝自己當年的涉獵廣泛。雖然對任何東西都不是特别精通,但卻都略知一二。
“水車的原理。”燕銘在回去的路上,都在想着水車的原理。
他是學機械自動化出身,一些東西雖然沒完全研究過,但隻要仔細思考,都離不開最基礎的機械原理。
回到燕家大院兒,燕銘就把自己關在小屋之中,告訴燕平,誰來都不準打擾他,包括燕山。
燕平是軍人出身,當年周亞夫麾下的戰将,對軍令的執行半點折扣都不會打。
看着筆挺的站在門口的燕平,燕銘總覺的缺點兒什麼――刀!對,就是刀。如果燕平腰間挎着一柄長刀或者漢劍,那就完美了。
一想到刀劍,燕銘有想起了現在的冶鐵技術。搖了搖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切都還得從長計議。
關上了自己的房門,拿出了紙張,燕銘開始畫水車的草圖。
這個水車,燕銘想的很完備,将來不隻是能灌溉自己的那幾畝地,還要能夠灌溉更廣闊的土地才是。
今年種的隻是試驗田。明年,他會把周圍的土地全都買下來。到時候,自己先成為一個漢朝的小地主。有了一定的積蓄,再發展其他。
燕銘這一關門,就是三天。
三天的時間,除了燕三出來進去的送吃喝食物,誰也不得進入燕銘的房間。
黃先生說弘燕堂有事兒,需要燕銘出來,被燕平擋駕;燕山說要看看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病了,怎麼三天沒出來,也被燕平擋駕。
燕陳氏老夫人來到燕銘的房門口,沒有要求進入燕銘的房間,而是看了看燕平,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有這樣的人守護,我孫兒不至于有事兒。”
說完,燕陳氏老夫人轉身就走。倒是把個燕平弄得感激涕零。
“别打擾孩子,我記得上次他這樣,之後就有了桌子。第二次這樣的時候,就做出了耕犁,今年春天,燕家的耕犁可是出盡了風頭。好些人家都來借用。這次又一頭鑽進了屋裡,沒準又有新的東西呢!”燕陳氏老夫人邊走邊吩咐。
“還得給祖宗燒香去。這麼聰明的孫子,一定是祖宗顯靈啦。”燕陳氏老夫人對祭祖的事兒很上心。邊走邊說着。
燕山看了看燕銘的房門,也轉身跟着燕陳氏老夫人走了。自打燕銘回來之後,燕山有一種感覺,仿佛這個家中的大事兒小情,不問問燕銘就不托底似的。
“唉!老了。”想到這,燕山想到了和田家商量好的婚事。突然一種急切的,抱孫子的念頭竄了上來。
前些日子,王家小翠兒因為胡二逃婚鬧自殺,使得燕銘深有感觸,對田家的婚事,似乎有所松動。燕山尋思着,過些日子趁着皇帝也勸課農桑的大日子,帶着燕銘去長安城一趟,和田家定一下。
畢竟兩個孩子都不小了,十五六的年紀,也該結婚生子。
三天的時間,燕銘終于把水車的完整圖形和運作原理都想清楚畫明白。
三天之後,他打開門,狠狠的抻了個懶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着天上的太陽,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東西得快點兒建造。有半個月的時間,估計就全都造完了。”燕銘盤算着,今年的酷暑之時,這水車就能派上用場。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東西要做,之時财力人力都是問題。
拿着水車的圖紙,送到了魯老頭那邊。
魯老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東西,而且從尺寸上來說,這水車是個大家夥。到時候怎麼安裝,他自己也沒信心。
倒是燕銘吩咐,隻要做出來就好,安裝的問題,他自會帶人做。
燕山等人聽說燕銘出來了,紛紛跑到東場院,看他弄出了什麼新花樣。
燕銘草草的和燕山解釋了幾句,就趕到後堂去給燕陳氏老夫人請安。
不知道為啥,燕銘對燕陳氏老夫人,比對自己親生奶奶那種感覺都要親近。
看到燕銘,燕陳氏老夫人就拉住他的手說道:“我的孫兒啊,今後再也不許這麼三天三夜的不出來啦,太熬心皿喽。”
燕銘拉着老太太的手,笑着說沒事兒。
燕山的幾個侍妾也半開玩笑的說着燕銘。燕家幾代獨苗,才出了這麼一個寶兒,自然是全家緊張。
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已經快到中午。正好遇到樂颠颠跑進院子裡的燕三,手裡正拿着一個燕銘定制的紫銅火鍋,見了燕銘笑着說道:“公子,你看着還滿意麼?”
燕銘還沒等回答,外面就傳來了東方朔的聲音:“老弟,你看這回我給你帶來的是誰?”